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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望了眼夜空,手中的圆月和空中的皓月遥相呼应,一个宛若银盘,一个却空空荡荡,所不同的是,空中的银盘闪耀在一片天鹅绒般的黑幕里,而手中的圆月似乎被抽离了灵魂,暗暗沉溺于那如浩瀚海洋般的蓝丝绒里,锦盒的蓝色在夜晚的月空下显得格外邪魅,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吸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我望着锦盒悠悠出神,努力思忖着打开锦盒的方法,不知不觉水杯里的水已被我喝完,我起身去屋里又倒了一杯,将杯子轻移到石桌上,不经意的俯视,让我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了水杯里,夜空中的一切被缩小成一幅精美的图画,银月的倒影在杯中清水的波动下泛起微微涟漪,如影如幻,似真似假。
脑海中应景的出现李白的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我淡淡一笑,眼睛有些酸涩,一份伤感刚下眉头,又上心头,杯中无美酒,唯有以茶代酒,只是这份寂寞与萧瑟,恐怕不管时空怎么转变,世界怎么改变,都不会消逝。
忽然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我来回的扫视水杯中月亮的倒影,和盒子上诡异空洞的月牙图形,为什么我就从没这样想过呢?
我颤抖着双手,用水杯将七个凹陷于盒面的月牙一一灌满,月牙在清水中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微风吹过,波纹荡漾,蓝丝绒中的水月宛如置身于神秘大海,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当清水渐渐灌满最后一个月牙时,中间的圆月突然开始慢慢向上浮起,在水压下渐渐与盒面持平,只听到“哒”的一声脆响,盒子竟然自己打开了。
我又惊又喜。拂去盒面上多余的水珠,指甲在缝隙处轻轻一掰。心中暗暗佩服起古人的才思来,月引潮汐,多简单而又有深意的开盒钥匙呀,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想到呢。
打开锦盒,这一层不是之前放虫草的那层,而是中间那道神秘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金色圆盘,在月光下,灿灿发亮。不知为何,这颜色和图样都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圆盘是正圆形的,里面正好嵌着一个五芒星。五芒星里刻画着一个四肢张开的人体,头,双手,双足,正好对应五芒星的五个顶点。有些类似于达芬奇的名画维特努威人,记得上大学时,老师是将这幅画用来解释黄金分割比的,这幅画也成了著名作家丹布朗小说《达芬奇密码》的引线之一,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空也碰到了类似创造。
五芒星的五个角,其中四个镶嵌了宝石。颜色各异,除了人头部,也就是顶端没有宝石。这些宝石越看越眼熟。蓦地想起,这些正是当初在罗娜国宫殿走廊处见过的,这四颗宝石的颜色竟然和那五只怪异的石兽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石兽的形状很特别,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心中闪过大胆的猜想。如果从空中鸟瞰的话,这五个石兽应该也正好能连成一个五芒星吧。他们眼珠的颜色,分别是红、蓝、绿、黄、白,我看向手中的圆盘,头顶缺的那颗应该是蓝色宝石。
我猛地想起了另一样来自罗娜国的东西,就是王富淘来的真神像,那这个圆盘……会不会……
奔回卧室,打开地下开关,我将神像取出,手指触摸到神像腹部那个凹进去的菱形,我颤抖着将圆盘覆到缺口处,老天!圆盘居然像块吸铁石一样神奇的吸附到了神像上,而且完全吻合!
只是由于缺了一颗宝石,这神像的暗格没能启动,我有些失望的拽着圆盘在神像肚子上左拧右拧,依然没有效果,微微蹙起了眉,究竟这颗蓝宝石去了哪里,难道还在罗娜国?
这一切突然解决了一个之前困扰我的问题,我一直在怀疑宇文无极是如何知道王富进贡的神像是假的,如果艾莎是他的新婚妻子,那宇文无极就不可能不知道,究竟神像里藏了什么秘密,使宇文无极和艾莎如此感兴趣……
我决定将神像带在身上,小心翼翼地收拾好行李,摸索着爬回床上睡觉,明天临走前还有些事要做呢。
“姑娘……”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将我从迷迷糊糊的睡梦中吵醒,兰儿拔高了声音,使劲拍着屋门,“姑娘,你起床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极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呆呆的想着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么……好像是要出发……对,对,是出发去京城……临走前要去陆家盐庄交代一下我离开后的事宜,还有和马旦道个别,我可不想在广陵再待两日,到时候和苏蝶一块上京,所以我选择今天就走,正好去陆府把青岚取来,带她上京见“夫君”。
我翻身从床上坐起,兰儿又拍门大叫,“姑娘……”
我飞快地穿上衣服,应道,“起来了,你先等一下”,我将昨晚整理出来的行李放到桌上,确认了一遍神像仍然在里面,吁了口气,去给兰儿开门。
兰儿一只手挽着面盆,将洗漱水搁在怀里,另一只手上拽着封信,见到我,舒了口气,“姑娘,今早门缝里有人塞了封信,上面没写是给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弄错了。”
是吗?我狐疑地挑了挑眉,自从经过上次玉指印鉴的事后,我对匿名信就心存恐惧,仔细想了想,这些日子自己似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容绣坊的那批货也能按时赶出来,宫里不可能跑来找我麻烦,而当初得罪廖大爷的是苏一凡,虽然后面廖大爷并没允诺给我天蚕珠丝,但楚玥也已经将此事摆平,廖大爷得了雪蚕自然也不会跑来闹事……
兰儿替我梳了头,洗漱完后,她将水盆端出房间,我拆开信封,被里面的内容吓了一跳,这……竟然是封勒索信,马旦……他被绑架了!
我反复读着信里的内容,和上次玉指印鉴的威胁信字迹不同,应该不会是同一人所为,信里写着,不许我报官,不许通知陆府,让我拿一千两黄金明天一早去广陵渡口赎人,否则就等着见马旦的尸体。我抑制着颤抖的双手,竭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这么看来绑架的人应该只是求财,老天,这又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我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无边的恐惧在头顶徘徊,我努力做着深呼吸,不让自己在临出行前昏厥过去,恢复了神智后,我将信塞进怀里,如果不采取行动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起先在我脑袋中冒出的念头是陆离,每一次无助的时候,我总会第一个想到他。毕竟他和我一样早就将马旦当做了自己的亲人,痛惜他的身世,怜爱他的心智,想要给他同龄孩子所该拥有的一切,绝对忍受不了他受到一丝伤害。可我明白陆离的无能为力,且不说这古代通讯不发达,就算是现代,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人在京城,赶回来的时间也不够。
现在还有两条路可选,一是报官,将匿名信一并给官老爷,就像现代那样寻求警方布下天罗地网,找出绑票的人,可是,那人写明了不能报官,万一他官府有人,知道我报了官,马旦岂不是有生命危险,还有那官府的办事效率,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二办法就是去陆府,找陆老爷帮忙,陆府财雄势大,容绣坊一事就可看出那些护院和工人的能力不容小觑,办事效率一定会比官府快,可惜一是没有线索,要让这些人海底捞针吗?二是那人信上也写明了不能让陆府知道,或许陆府也有他的内线也说不定,我这么一做,等于脚踩七寸,打草惊蛇。如果现在去找楚玥也不一定来得及,她不是昨晚就回京了么。
我在房里不停的来回踱步,必须当机立断,时间不多了,一定要赶在明天一早将马旦救出,要么报官,要么依靠陆府……这样的选择让我烦躁,害怕的想要大哭。
我深深吸了口气,打开门,决定先去陆府跑一趟,或许情况没有那么糟,这只是一个玩笑,马旦还在陆府,刚刚去了*念书。
“紫儿,马旦在不在?”我赶到陆府马旦的房间,抓着伺候他的丫鬟紫儿问道。
紫儿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安抚地拍了拍我颤抖地双手,关切道,“夏姑娘,你没事吧。”
“马旦呢?他在不在?”我急着问道,其他的话什么也听不进去。
紫儿惊讶地看着我,“马旦不是说要出去散心嘛,他昨儿走之前还让我去*给他请三天假呢,夏姑娘你忘了吗?”
我脑袋一闷,猛地记起,今早陵谦也回京了,马旦因为他,一个人傻乎乎的跑出去散心了,心里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紫儿道,“马旦有没有说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