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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安娜的房门前,宁夭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特制多功能终端机和一根约有两指长的的数据线,一边留意着周围有没有人过来,一边连上门旁的电子密码锁。
绿色的数据流飞快的在终端机的屏幕上闪现,数字翻滚了大约三四秒后,定格在一串六位数上。‘嘀’的一声,一个代表密码解除的对话框弹出,宁夭推门,一闪身就进了房间。
伊莉安娜的房间里除了那几乎掩盖了大半面墙的酒柜,其余的地方倒没什么特别的,陈设简单,干净大方。宁夭因为以前来过一次,所以轻车熟路的走到伊莉安娜平时堆放文件的书桌前,按照她以前的习惯,她会把一些东西放在书桌底下的一个秘密暗格里。
宁夭蹲下,抬头往书桌底一看,果然,那道几乎看不太见的暗缝还在。
那枚发卡便再度出现在宁夭的手中,沿着缝隙巧妙的一翘。可拿掉这层遮挡的薄板后,宁夭的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锁,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发卡的尖头在锁眼中捣了几下,那锁就啪嗒解开了。宁夭伸手一摸,一叠文件被他摸了出来。
他一张张仔细而快速的看过,发现这是黑风海盗团近几年来货物运输的记录,当然,大半都是销赃记录。而这其中,有好几批货物都被交易给了一个叫‘HYC’的客户。
HYC,不正是火绒草的首字母吗?
宁夭一笑,用终端机把有关于火绒草的文件全部扫描下来,而后按照原先叠放的顺序,一张张放回原来的位置,再把暗格重新锁上。
拉开椅子,宁夭又在书桌的电脑前坐下,打开电脑,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操作着。宁夭的电脑水平虽然比不上红笺,但是应付这种情况还算可以。他不断的按照关键词搜寻着电脑内的文件,可是两分钟过去,却收获很少。
伊莉安娜这个人说白了就是胆大心细,在如今所有人都越来越倚重电子资源的时候,她偏偏喜欢把纸质文件明目张胆的放在危险也安全的地方。如果不是以前那样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暗格,宁夭估计今天也要败兴而归。但伊莉安娜的电脑里也不是一点东西也没有,清得太空了反而让人怀疑,所以宁夭还是搜到了点东西。
不多时,宁夭看了看时间,从他进来到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他一贯不会在犯罪现场多磨蹭,立刻起身关了电脑,把一切东西都恢复到跟他进来时一样,而后借着酒柜灵巧的攀进通风管道。
这太空船坞里的通风管道不算宽阔,但也够宁夭通行,关键是,它还算干净。于是宁夭没多大心理压力的顺着管道爬到了维克托那个房间的上方。
维克托的房间外时时有人守着,而且密码锁比伊莉安娜的那个难缠得多,所以宁夭不打算直接正面突进。但是,走通风管道这条路,貌似也挺麻烦。
宁夭摸出一枚像镜片一样的东西放在眼前,朝下看了看,呵呵,一层密密麻麻的红外线防护网就紧贴着天花板,谁从这儿下去,准会出发警报。
这时,楚朔的信息来了:伊莉安娜去见维克托了,小心点。
宁夭刚扫了这信息一眼,下面房门就被打开,身材魁梧,留着一嘴络腮胡的维克托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鹰眼男人,宁夭认得他,维克托的心腹,法兰克。
法兰克落在后面,关了门,凑到维克托近前,满含忧虑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船长,伊莉安娜大副常年在各地游走,不跟我们一样,一直得跟海警打交道。我们都拿不回货,她能拿得回来吗?”
“她在海警里有人,关系比我们深得多。”维克托摘下帽子反正该桌上,脸色略阴沉。
法兰克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那位海军上校?传闻他跟咱们大副也有点……那方面的交情。”
“哼,你懂什么。”维克托冷哼一声,半警告的扫了他一眼,“伊莉安娜的后台比你想象得要坚实得多,你最好别动什么歪脑筋给我添麻烦。”
“是。”法兰克心里有点发虚,连忙应下。
语毕,两人便不再说话,像是在等伊莉安娜过来。头顶上的宁夭却又想开了,伊莉安娜的后台硬?这他倒是没有仔细调查过。看来黑风海盗团里秘密远比自己想的要多,刚刚海盗们酒后吐出的真言,确实是有点参考价值。
宁夭正琢磨着,伊莉安娜来了,绯红着脸颊,但是神色清明,浑然看不出是喝了太多酒的人。她缓步走进来,双手抱着胸,随意的靠在桌旁,问:“船长,找我来什么事?”
“还用问,当然是那批货。现在货在海警手里,我们拿什么去交?”维克托沉声道。
伊莉安娜粲然一笑,“可是海警这次态度很强硬,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从海警仓库里把货提出来。再说,货怎么会丢?那条航线我明明叮嘱过很多次要小心的,宁愿不走也不能把货给丢了,船长你什么时候收了那么愚蠢的下属了?”
伊莉安娜扫了一眼旁边的法兰克,眼神里毫不掩饰着讽刺。法兰克登时面色涨红,但他敢背地里说伊莉安娜,可不敢当着面呛她的声。而且货确实是在他手里丢的,他只能暗自咬牙咽下这口气。
“大副,这次是我疏忽了,我也想将功赎罪。但是我就是一个下属,没那么多门道,不知道大副你有什么好办法?”法兰克放低了姿态,这时候,极力表现出为维克托分忧解难的姿态才是正解。
“我?我能有什么好办法。”伊莉安娜耸耸肩,法兰克心里什么想法她会看不出来?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我都说了,海警的态度很强硬,你难道笨得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吗?一贯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海警,忽然间转变了态度,你难道不该先想想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伊莉安娜毫不留情的训斥着,维克托却耐不住了。法兰克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心腹,伊莉安娜这样说,未免有些挂他面子。
“好了,伊莉安娜,照你这么说,这批货我们要不回来了?”
“那也不一定,我需要时间去摸清楚海警那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伊莉安娜拨弄了一下她的长发,神色终于变得正经起来,“但是那边不会给我们那么多时间。如果我们这条线暴露,受制于海警,甚至暴露的更严重,那以老板的性格,他会直接把黑风当做弃子抛掉。”
老板!宁夭眼睛倏然一亮,果然,黑风海盗团是条大鱼,不枉费他走这一趟。照这样来推断,老板利用黑风海盗团作为中转站运输各种物资,那么具体的联络人是谁?是维克托吗?
不对,维克托虽然是黑风海盗团的团长,但是从刚才的对话以及他把伊莉安娜叫回来应急的举措来看,负责跟老板接头的应该是大副伊莉安娜。而且看维克托与伊莉安娜的相处模式就知道了,两人说话时几乎处于同一地位,而伊莉安娜常年不在团内,四处游走,真的是为了风流吗?
宁夭忽然对此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就像他以前以游医的身份周游星际海,那也不是真的为了治病救人,而是暗地里出任务罢了。而伊莉安娜此刻跟老板扯上了关系,那她以前的那些行为就有待考证了。
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宁夭按捺住自己心里那探知的*,继续观察下去。
“我们已经跟他合作了五六年,他能那么容易把我们抛掉?”维克托皱着眉,语调有些上扬,对伊莉安娜的话保有很大的质疑。
伊莉安娜笑笑,语气虽轻,但却重量十足,“船长,让我提醒你一下,老板跟我们,从来不是合作。而是我们在为老板效力,是从属,从来不平等。”
面对伊莉安娜的‘快人快语’,不光光维克托,法兰克都听不下去了,心中堆叠起不满。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位神秘的老板,所得到的信息也仅止于伊莉安娜的描述,可是,“大副,我们好歹也为老板做了那么多,他难道就那么无情?”
面对法兰克,伊莉安娜可绝对没什么好脸色。柳叶眉一挑,那居高临下的气场全开,压在法兰克心头,“无情?你以为这是三岁小孩玩办家家酒吗?我们都是政府指明通缉的海盗,指不定谁身上就背着几条人命,你跟我谈无情?要是没有老板,黑风能坐稳第三的位置,你以为天下的蛋糕都是白给的吗。”
法兰克和她的战斗力明显不在一个等级上,三言两语就被堵了回去。维克托却在这时抬起他那张阴沉的脸,眼神锋利的看向伊莉安娜,“伊莉安娜,你去联络一下,我要跟老板对话。”
“那得看老板的意思。”伊莉安娜对维克托的目光丝毫不以为杵,仍然悠然自得,“我把话先放在前头,老板并不喜欢走到前台来。”
“我知道。”维克托大概也知道那位老板对于*苛刻到了什么地步,接下去又跟伊莉安娜说了一下海警那边的事情。
宁夭看差不多了,伸手摸进口袋里,按下了一个小小的红色按钮。
几乎是同一时间,船坞的中控室内,雷达扫视区发出了红色警报。一人看了一眼发出警报的区域,赶紧站起来,朝后喊道:“伊莉安娜大副房内发现异常信号源!”
不出半分钟,伊莉安娜就收到了中控室发来的警报,随即脸色微变。自己的房间?被什么人潜进去了吗?
“怎么了?”维克托问。
“我的房间有异常。”伊莉安娜当即转身,“我回去看一下。”
伊莉安娜快速离开了,维克托的脸色更沉凝几分。伊莉安娜的房间里有问题?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有问题,想到这里,维克托立即吩咐法兰克,“你立刻叫人去大副那边看看情况,顺便你再跑一趟中控室。”
“我马上去。”法兰克也走了,房间内就只剩下了维克托一人。
宁夭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这调虎离山还真是效果出奇的好,维克托居然把法兰克都叫出去了。至于伊莉安娜的房间里为什么有异常信号源,那当然是他在临走时随便丢了点东西在那儿。
但是宁夭还是趴在通风管道口没动,时机还没到,维克托还站在原地不知道思考些什么。趁着这个当口,宁夭飞快给约翰和楚朔去了条信息,然后,继续等待。
大约半分钟之后,维克托终于动了,走到自己的书桌前翻看着几分文件。
两分钟过后,维克托似乎越想越烦躁,有些不耐的在房间里开始踱步。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好几次都从通风管道口下面经过。
于是,某个瞬间,宁夭眼睛倏然一亮,抓着管道口铁窗的手用力收紧掀开,且小心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铁窗被掀,第一道防线破解。
这时,维克托距离管道口正下方还有三步。
宁夭抓住时机,飞快的把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球状物体抛下。圆球几乎是瞬间就接触到那层红外线防护网,但是意料之中的警报声并没有响起,那层红色大网忽然闪烁了一下,然后,诡异的消失了!
但是,消失的时间仅仅只有一秒!
圆球从宁夭手里甩出,触碰到红外线需要0.2秒,红外线被圆球屏蔽的时间仅有1秒,一共1.2秒的时间,就是宁夭全部的机会。而他在圆球脱手的瞬间,已经飞快的纵身跃下。
仅仅一秒的时间,那层红外线防护网就好像只闪了一闪,然而,宁夭却鬼魅般的从那层网中穿过。
第二次防线,破解。
而此刻,维克托听到异样的风声,立刻察觉到不对,多年养成的警觉让他立刻伸手拔枪,同时转身搜寻敌人。然而他的手才刚触到腰间的枪,那冰凉的触感刚传达到指尖的一瞬间,一枚小巧的发卡已经抵住了他脖子里的大动脉。
维克托顿时来了个透心凉,不敢妄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金属质感的墙上投影出的模糊人影,沙哑着嗓音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