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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志工作迟早要结束,东方煜不可能继续在这里,他的去留是他心头最大的焦虑。
现在,在东方煜心目中,素媛虽是一块白玉,但是已经有了瑕疵;虽是一件白色衬衫,但是有了污渍;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但是已经有了微创,总之,她已经不完整,有缺憾不尽人意。身为男人,他无疑惜玉怜香,但是,他必须在痛苦中保持这种在他看来似乎不得不保持的特殊关系。他憎恨那个摧毁这一切美好感觉的人,却又不得不寻求这个被毁掉的女孩的帮助,去讨好那个原本就是可恶的人。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否真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他不便明说,微妙,且焦急着。虽然,他十分清楚地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一半的一半并非单纯依靠主观努力。在很大程度上,是要靠天收,水到渠成。他没有多少底气,他只能眼巴巴的期待着,不知这之后即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他只能盲目乐呵着艰难度过每一天,去期待那久渴的甘霖。
然而,之后不久,他便有一种生存危机,感觉到无名恐惧。他忽然感觉到素媛自那次在办公室小聚之后,竟然有点毫无节制没心没肺地黏乎上他,不乏打情骂俏、昵蝻**之举。什么“煜哥哥哟,早点,”啦,或“煜哥哥哟,拿纸巾,”呢,什么“煜哥哥哟,一会儿下班时捎带上我一程,”如此等等如入无人之地。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一点避讳,并且,她显得是那么享受,那么陶醉。说实话,他的感觉真是好唉,但同时,真是不理解她这么就能够这么做,她这么做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对于他来说,这么做,无疑大大压缩了他的生存空间。他俩是同事关系,不是恋人,也不是**,即便是恋人或**关系,按常理也是应该有所避讳,应该穿钉鞋,拄拐杖才是,何以反向为之,究竟是为了他好呢,还是别的什么,他真是大惑不解。他清楚自己内心想法,知道他俩不大可能发展成为恋人关系,他是不可能眼睁地看着自己恋人同时同自己上司保持那样一种不清不白的关系,依他的耿直秉性,毫无疑问觉得这是一种奇耻大辱。至于**关系嘛,他不敢说不可能,那要看今后造化,必须具备一定客观条件,至少现在不适合。他的确不清楚她出于什么样动机才这么做,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又能得到什么。在这样一种情境之下,不论谁看到了,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却偏偏这么做。同事看到了,无疑会有各色各样的猜想,会有流言,会有蜚语,会误以为是男女恋情,甚至是办公室恋情,至少会觉得俩人关系不同寻常。他俩什么都不是,这都不是他俩之间真正的关系,这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但这些还算是小事情,他最担心,最害怕是让陈春知道了,陈春的反应,才是最关键,最要命的。长此以往,肯定会引起陈春的注意,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甚至怀疑陈春已经知道。
这不是害他嘛,他甚至觉得这个女孩是别有用心,是故意为之,故意让他难堪。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合理的解释。不论什么解释,他都是无可奈何,他有短处受制于人,除了有求于这个女孩之外,还有一点私心,一点贪婪,身为男人,他从肢体的亲密接触中感受到了一种愉悦。这点非常突出,这往往是男人同异**往中的致命弱项,现在,显然也是他的弱项,他显然有点迷恋,流连忘返。当然,他同时还有另一种担心,担心落下为人小气不像男人的名声,担心被人留下心里有鬼的骂名。
之后不久,编志工作真的即将结束,他的去留迫在眉睫。然而,他依旧没有看到一点曙光,并没有一丝一毫有关他需要留下来的讯息。更要命的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张可痊愈回到办公室上班,一下子没有了一点指望。现在看来,再回派出所成了定局。
“唉,时间过得真快,如同做梦一般,转眼,又是一个轮回。”东方煜盯着素媛,目光灰暗,毫无生气,“看来,我要回派出所了。”
“谁说的呀,”坐在椅子上的素媛把剪指甲的手放下,盯着他十分吃惊地问道,“你听谁说你要回派出所的呀,我怎么没有听陈局说起呢!啊……,不是,我好象没有听说呢。”
素媛似乎是说漏了嘴。
东方煜一惊,一双眼睛忽地炯炯有神地盯着她追问道,“真的嘛,你没有听说嘛,那么,你有听说,我下一步如何安排嘛?”
“啊,这个呀,这个,”素媛有点语塞,“我不知道诶,我,不是太清楚嘞。”
“知道就说嘛,干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东方煜有点巴结的口吻。
“我欲言又止什么呀,就是不知道呀,知道干吗不说。”素媛忽然反击道,“我干吗就应该知道呀,再说了,我即便知道了,干吗要告诉你,哼!”
东方煜从素媛的口气中,忽然嗅到了什么,“哼什么啊,当然,你不会知道,这个我清楚,领导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唉,不管它了,在哪儿不是照样工作。”
“我听说,张可这次回来要提办公室副主任。”继续剪着指甲的素媛,忽然不紧不慢地吐了这么一句。
“啊,你听谁说的?”东方煜一惊,脱口而出,但稍后反应过来,补充道,“噢……我知道原因了。”
“啊,你知道,你居然知道原因,真是不简单诶。”
“你是在笑话我嘛?”
“我干吗笑话你呢,只是陈局的个人想法,你居然知道,当然不简单喽。”
“个人想法,噢,噢……”
“你是该关心的事情,不关心;不该关心的事情,总是挂在心上。”素媛嘀咕着。
“什么是该关心的,什么又是不该关系的,难道,关系我个人前程的事情,是不该关心的嘛?”
“你关心有用嘛,你说一说看,用处在哪儿。你说呀,你倒是快说呀?”
“唉,看你这个急性子,你让我说什么呢!”
“我怎么说,你也不明白,对牛弹琴。”素媛丽目圆睁,“张可升任副主任,据说,还差一个秘书呢,这一下子,你总算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东方煜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