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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星扬并不想这张道符被其他人看到,可他现在无法仿制,甚至都不能确定真假,除了去找道院的道师也别无他法。
韩星扬口中的凌道师,是古玄道院负责传授制符的道师凌安奇。
凌安奇的修为虽然也是化炁境,但他在制符方面的造诣却是道院最高的,甚至连道院道君炼制道符的成功率也没有他高。
韩星扬一直想拜进凌安奇门下,可是想要成为一名道师的内门弟子却没有那么容易,如果在制符方面没有足够的天赋或特殊的贡献,根本就入不了凌安奇的法眼。
而现在,手中这张道符却是一个机会,虽然韩星扬无法确定真假,但能让灵力一直绵绵不断的画至最后,就已经算是很不简单了,相信这次一定能让凌安奇刮目相看。
韩星扬取过一张符纸,将道符重新临摹了一遍,这次他没在灌输灵力,只是依葫芦画瓢,这张符是给凌安奇看的,他可不想凌安奇见到原版。
“凌道师在吗?”
来到凌安奇的小院门口,韩星扬恭恭敬敬地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名面目清秀的少年探出头来,“怎么又是你?”
韩星扬不止一次来找过凌安奇,所以他认识面前这个少年,知道他就是凌安奇最小的弟子和悦鸣。
“悦鸣师哥,我想找凌道师,他老人家在吗?”
少年微蹙着眉头,道:“韩师弟,不是我不帮你通传,上次师父就告诉过你,让你达到化炁二境再来,难道你已经达到了?”
韩星扬摇了摇头,回道:“悦鸣师哥,我这次来是有其他要事找道师,麻烦师哥再帮我通传一下。”
少年眉头皱得更深了,问道:“什么事?能跟我说吗?师父他正在静修,过一会儿我帮你转达。”
“呃...”韩星扬想了想,“你告诉道师,我有一张一笔道的道符需要他老人家帮我确认一下。”
“一笔道?”少年一怔,又仔细打量了韩星扬一番,“好吧,我帮你通传,至于他老人家见不见你,就不关我的事了。”
“谢谢师哥!”
少年关上了院门。
不一会儿,院门再次打开,少年走了出来,“跟我来吧。”
韩星扬跟在和悦鸣身后,穿过前厅,来到了后院一间独立的小屋旁。
这是韩星扬第一次进入后院,前几次凌安奇都是在前厅见的他。
小屋的两旁种满各式各样的植物,韩星扬只认得其中几种是用来配置符墨的材料。
“师父,他来了。”和悦鸣双手垂立,恭敬地面向小屋喊道。
“进来吧。”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韩星扬听出那正是凌安奇的声音。
“师父叫你呢,快进去。”和悦鸣看见韩星扬还在东张西望,低声提醒道。
推开虚掩的大门,韩星扬走进房中。
只见凌安奇站在一张巨大的条桌后面,手中拿着一支暗金色的制符笔,正游龙走凤般在一张黄褐色的符皮上刻画着什么。
制符笔的笔尖轻触在符皮上,发出“吱吱”的轻响,随着制符笔的游走,符皮还时不时的绽出一丝电芒,韩星扬知道,那是灵力回转的现象,一道符灵力回转的次数越多,储存的灵力也就越多,施展之后的威力也就越大。
看凌安奇这个架势,他炼制的显然是三级以上的道符,因为只有三级以上的道符才会用到符皮。
符皮,顾名思义,就是经过鞣制的动物皮。与符纸相比,符皮更柔韧更结实,也能承受更多的灵力灌注,所以三级以上的道符几乎都是用符皮炼制。
韩星扬静静地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凌安奇炼制道符。
“嘭!”
一声低低地闷响,一道五彩光晕在笔端乍现,转瞬即逝,与此同时,一层五彩的流光瞬间包裹了符皮---符成!
凌安奇满意地放下手中的制符笔,缓缓抬起了头。
如果只看外貌,凌安奇最多也就五十出头,颧骨很高,双颊瘦削,给人一种出尘清奇的感觉,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能直接看穿人心。
韩星扬心里一颤,没等凌安奇开口,就急忙摸出自己画的那张道符双手递了过去。
“凌道师,您请看。”
凌安奇接过道符,只瞟了一眼就愣住。
“‘治病符’的上部符?!”
尽管去掉了“名文”的“治病符”跟原符有很大的差别,但凌安奇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可见他在制符方面的功底之深,韩星扬不由得心里暗暗佩服。
“是的,因为弟子叔叔在开医馆的原因,所以弟子一直在研究如何还原一笔道的治病符,或许是机缘巧合,那天弟子无意之中画出了这张符,通过灵力的灌输,弟子发现这张符绝大部分都能走通灵力,只是在最后结尾处才会出现炸符,弟子不知道是自己修为不够,还是这张符不准确,所以特来向道师求教。”
几句话,韩星扬就将这张符变成了自己的成果。
凌安奇仿佛是没听到他说话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道符,似乎要把上面的每一条纹路都刻进脑子里。
半晌之后,凌安奇忽然放下道符,然后拿起制符笔,吸饱了符墨之后,展开一张符纸,二话不说就开始了制符。
制符笔的笔尖在符纸上飞速地游走着,笔中的符墨不断涌出,浸染在符纸上,一道让韩星扬失败了一百多次的符文跃然纸上。
“道师就是道师,仅仅才看了一遍,就能把符文全部记住。”韩星扬再次在心底叹服,他临摹了一百多次,制符时的流畅度却比不上凌安奇的第一次。
眨眼之间,道符已画至结尾,最关键的地方来了!韩星扬每次都会在这里出现炸符,所以此时他瞪大了双眼,眼皮都不眨地死死盯着制符笔的笔尖。
“嘭!”
一声闷响,条桌上的符纸瞬间分崩离析,纸屑四溅,还是炸符了!
韩星扬心里一松,看来确实是道符有问题,而不是自己实力不济。
“凌道师,我每次也是在这个地方炸符,可是我对比了资料上的原符,最后这一笔......”
凌安奇猛地一挥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显然凌安奇想到了什么,不想韩星扬打断他的思路。
韩星扬噤声站立在一旁,看着凌安奇的眉头越皱越紧。
房间里鸦雀无声,韩星扬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凌安奇眉头舒展开了,还没等韩星扬反应过来,凌安奇已经再次拿起制符笔,重新拿过一张符纸,新的一轮制符开始了。
这一次凌安奇走笔更流畅了,仿佛是一挥而就,韩星扬甚至都还没看清楚,制符笔就已经到了结尾处。
只见凌安奇将制符笔一顿、一提、一转,再一顿,一道五彩的光晕骤然乍现。
“成了?!”
伴随着韩星扬的惊呼声,一道包裹着五彩流光的道符已静静地躺在条桌上。
“哈哈哈哈!”
凌安奇大笑着放下制符笔,一脸掩饰不住的欣喜!
韩星扬上前拿起道符,看了又看,惊道:“凌道师,这是怎么回事?明明符文没变,为什么第一张炸符,第二张却又炼成了呢?”
“哈哈,符文看似一样,但最后一笔却蕴藏着玄机啊。”说到这,凌安奇忽然脸色沉了下来。
“韩星扬,你不是一直想拜我为师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老实告诉我这张道符是谁画给你的,我就收你为记名弟子,如果你以后表现好,达到了化炁二境,入室也不是不可能。”
“啊!”
这句话顿时让韩星扬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实在不明白凌安奇为什么这么肯定道符是别人给他的,难道凌安奇是在诈他?
韩星扬一咬牙,“我...”
“你可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韩星扬刚说了一个字,凌安奇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韩星扬,让韩星扬忽然有一种被扒光了的感觉。
似乎是为了彻底断绝他的侥幸心理,凌安奇继续缓缓地说道:“知道为什么你在炼制它的时候会炸符吗?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道符里含有上古的制符笔法,特别是结尾处的‘双灵阵’,就算是我,也想了很久才猜到。如果这道符真的是你画的,那你就应该知道‘双灵阵’,而且也绝不会犯炸符这种低级错误。可你知道什么是‘双灵阵’吗?”
“我...”韩星扬额头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外渗。
“不知道吧,我解释给你听。‘双灵阵’是上古一笔道的一种特殊制符笔法,它的作用主要是用来压制道符灵力的反噬,在道符的结尾处,以双重灵力镇符。如果单从表面的符文上看,是看不出它和一般的‘灵阵’有什么区别,可是如果你用一般的‘灵阵’来收尾,就会出现灵力反噬,最终导致出现炸符。
“因为一笔道的湮没,知道这种笔法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名文’的出现,不但隐匿了道符的原貌,同时它也提供了更多的方法去平衡道符的灵力,如果这张符真是你根据道院资料上的原符复原的,以你的水平,前面的一些‘名文’根本就无法删除,否则,最后就只可能出现炸符。可是你删了,不但删了,而且还删的干干净净,完全还原了这张符的原貌,你说这可能吗?如果真的可能,那你就一定会知道‘双灵阵’,知道了‘双灵阵’,那你就绝对不会炸符,当然也就不用跑来向我请教了。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张道符不是出自你手,你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现在,你能告诉我答案了吗?”凌安奇淡淡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