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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着温老那些木匠制作水车时,朱重八也没有闲下来,因知道了炼钢最好的燃料就是木炭,刚想休息下的朱重八就知道自己彻底是停不下来了。
就这样朱重八召集了一些闲散的流民,漫山遍野地寻找着枯死的树木。
但哪里有那么多枯木好找,万般无奈之下朱重八只好下令砍伐了树丛,再慢慢运下山谷,至此山谷上方浓浓的黑烟就没有消散过,连着几天不断砍伐再燃烧,朱重八积攒了不少的木炭。
这时朱重八正坐于火堆旁吃着早饭,听着人群里有些嘈杂,抬头望去只见有一穿白衣的白莲教徒跑上前来,对着朱重八拱手道:“孙香主请广义大师前去,观摩三百兵丁操练的成果。”
朱重八“嗯”的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几口扒拉完碗里的稀饭,见着衣襟上有些许污渍,又赶忙换了身衣服,便向着练兵的场地走去。
自从朱重八撂挑子后,那韩汉忠就全权接管了这三百流民。
严苛的军事操练下,这就让那些个散漫的流民日子没那么好过了,整日被韩汉忠操练的死去活来的不说,他还自创地搞了一套军法,执行以来敢越过者最轻的都是打几十板子屁股。
不过是几天前,望着那些被打过板子后,扭曲着面孔,撕着牙一瘸一拐地行走过时,让那些个闲散惯了的流民魂都快给吓没了,从这之后便给韩汉忠取了个韩魔头的称号。
韩汉忠听到后,也只是哈哈大笑,心中高呼正合我意,只要军中能令行禁止,其他的称谓都无所谓。
之后一天韩汉忠又实行了一套军事体系:士兵25人编为一伍,长官为小甲;二伍(50)为一队,长官为总甲;四队(200)为一哨,长官为哨长;二哨(400)为一营,长官为营官;三营(1200)为一阵,长官为偏将;二阵(2400)为一军,长官为副将。
而韩汉忠现在便是这军中权威所在,围绕着他,权利次第下放,上级管制下级,清晰又有条理。
之后在朱重八的建议下设立牌符,牌符上注明持牌者所属的军、阵、营、哨、队、伍和各自的名字,这样在调遣时更快捷,指挥起来更方便。
这时晨练跑步的众人已然完成了任务,经过这几日汤和变态般跑步速度的训练,众人也逐渐适应了下来,一整圈跑下来,也没有人再大喊累了,有的人跑完甚至连汗都没出一滴。
韩汉忠见此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喊一声:“全体吃饭,三炷香后集合,要是敢迟到者,军法从事。”
既然那韩魔头说是军法,那就是依照军法来,要是违反了令法砍头都不奇怪。
这时一旁还因此小小成绩而暗自高兴的人,一听着要军法从事吓得脸色都发白了,众人一哄而散赶忙跑向吃饭的地点。
三炷香后,众人一个不少地来到草地上集结。
这时到场众人定眼往前方一看瞧,只见草地上有一大堆的木质杆子,还没等众人闲语,便见那韩汉忠迈步走了过来。
众人一见韩魔头来了,草场内顿时就鸦雀无声了,韩汉忠与着朱重八一路闲聊,停步在阵前。
朱重八望着那排的整整齐齐的正方形军阵,虽然众人的衣服奇形怪状,衣衫单薄破旧,补丁遍布全身,但就这精气来说怎么看怎么感觉这就是军人。
朱重八由衷的赞叹一声,这终于有了一番军人该练就的气场了。
兵士在排阵时要的就是沉默不语,给敌人营造一种肃杀的气息,要的就是令行禁止,指哪打哪的绝对服从,在自己练军时笑嘻嘻乱哄哄时像个什么样子。
转眼向着韩汉忠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见其点了点头,便走向前去,目光锐利地左右望过众人道:“见着你们排布时的阵列,我就明白你们这是下了苦力了,今日就是你们体现成果的时候,孙香主会来见见一下你们的操练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朱重八这时只听见地动山摇般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有。”
朱重八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我相信你们,可得争气些,别丢了链子,不要让你们的韩魔头难堪才好。”
见着众人只是嘴中不言语,但眼中透露着信心十足的神色,朱重八知道这里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一群乌合之众了,这已然向着正规军队演变着,相信只要再给韩汉忠一些时间,其肯定能练就一群铁血军汉出来。
终究自己还是没有看错人,在回头望向韩汉忠时,朱重八心中只感觉他恐怕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的那落魄将军,说不定其中还有一些兵法大家的渊源在里面。
之后朱重命前方一列的人上前,把前方的枪杆先分发下去了,才面对着众人大声道:“这些只是枪杆而已,枪头还在打造,不久便会装备上去,到时你们就是一群真正的兵士了。”
众人一开始拿着木棍还摸不着头脑,不知广义大师只是分发给自己一杆木棍是怎么个想法,这一听见原来是长枪的枪杆,这让许多只是第一次碰到武器的普通老百姓眼中露出了兴奋之意。
因只有三百余人,韩汉忠分阵时是按着200人的阵级编制去算的,后来见着人太少,实到的只有一百五十多人,摆摆阵型倒还勉强,以后与敌人厮杀时肯定是不成的。
见一时半会儿又没有合适的兵源补齐,韩汉忠便又细分下去,用着队级列多做了几个阵型,到时以备不时之需。
“左刺!”
“哈!”
“回转。”
“哈!”
……
在山坡之上孙德崖等人见着众人整齐划一的队形,和刺枪时无比凌厉的动作,抚须笑着道“这韩汉忠倒是有几分本事,还不到一个月就能够把一群没有碰过刀剑的流民练就到这番地步。”
那张宽拿着个蒲扇,一遍扇风一边道:“是啊,这军阵之中倒有些前宋韩家军的味道,恐这人来历恐不时那么简单,到时张某与他会会便是。”
朱重八望着张宽大冷天还拿着蒲扇扇扇子的模样,不禁翻了翻白眼,这还得都怪自己张大嘴,一次喝醉酒时,发酒疯地就讲起了三国演义来。底下的张宽只不过是喝了几杯茶,眼神之中清明一片,自是不会醉,在听着朱重八在台子上讲着三国,虽与三国志记录的不一样。
但其故事内容实在的环环相扣,引人入胜,一时竟听入了迷去,在朱重八最终不胜酒力醉倒后,他顿时就盯上这多才的广义大师了。
在朱重八每次给蒙学众人讲完汉语拼音这节课后,张宽便倒壶茶,就坐于石桌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朱重八等他讲着那三国演义来。
朱重八见着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便把着汤和韩汉忠等人一起叫了到空旷的草地上,每日晚间吃过饭后在众人的期待下,朱重八已然成了山谷内的说书先生一般,对着众人讲着三国演义的故事,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一到说书时间便是人山人海起来。
到最后孙德崖也来了,其实他也不是非听不可,只是对着那平民出身,最后依靠着一众好兄弟加上军师诸葛亮的协助下坐上那蜀王宝座的刘备很是感兴趣而已。
见着这张宽这么痴迷于诸葛孔明,朱重八暗暗猜想这文人墨客都是这幅鸟德行吗,只要是文人无不痴迷于诸葛亮的,以至于着大冬天刮着寒风,还打副扇子,也不怕把自己给冻着。
随着最后一式的演练完成,众人持枪杆站立,韩汉忠站于前方紧绷的脸上顿时就有了笑意,大声道:“今日这挑、刺、扫三式练的很不错,排军阵要练就的就是整齐划一,今日上午就此结束,吃饭去吧。”
孙德崖见到士卒收了阵,也走下了山坡,迎着韩汉忠大声笑道:“韩壮士,今日的操练可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哪里,哪里。”
朱重八见到韩汉忠有些牵强的笑容,便赶忙出来一一介绍起众人来:“这位是孙香主,那摇着蒲扇的就是张宽张先生,这是……”
“可否给我等讲解一下这军阵要领?”张宽摇着蒲扇道。
“这军阵是按着长枪阵排列的,有着整齐的动作,就是敌人骑兵来到也能刺于马下,到时再添些持刀的近卒,与着长枪兵配合,便能组成长短兵器交接的阵势。”
之后不过是些许时候,孙德崖便对着那韩汉忠那专业的军事知识所折服,连声叫起好来。
“我见韩壮士这练军法颇有一番前宋韩家军的味道,不知可否告知在下?”
韩汉忠见着张宽盯着自己时那锐利的眼神,顿时就豪气迸发,哈哈一笑道:“吾之先祖乃是宋时韩世忠,想宋时大破金兀术时我韩家军是何等的威风,可惜到了我这一代还要与那元狗做苟且臣民,真是给先祖蒙羞。”
孙德崖一听着韩汉忠居然是韩世忠的后人,顿时眼睛一亮,拱手便道:“没想到韩壮士家源竟是那救国救民的英国公,今日这番盘问还请将军海涵,自此我便厚着脸皮,还请壮士担任我这白莲山谷内三百军士的教头。”
韩汉忠见着孙德崖露出那副真情实意的样子,眯了眯眼,便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朱重八见此早已吃惊得合不拢嘴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韩世忠的后人,怪不得练兵这么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