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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走吧。”虚灵道长坐不住了,催促道。能给玄恕大师下绊子,他是片刻也不想等。他这话收到了六只白眼,人单力薄,虚灵道长很认趣的端起茶杯陪笑:“喝茶,喝茶。”
若伊挪到苏老将军身边坐下,苏老将军瞧着她满口的点心,倒了杯茶递给她:“别急,小心噎着了。”
若伊将口里的点心咽下,又一口将茶饮尽,道:“上午曹陌送虚灵道长到我府上的时候,我与他说了实话,不知道他会不会信我。”
苏老将军心里有数了,“这件事你就别再操心了,安安心心在府里养胎,等候着好消息。”在外人的眼中,曹陌和苏君释都是外男,五姐儿还是与他们操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我……”若伊本想再争取了些权益,苏老将军眼睛一瞪,“眼下皇上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你再不老实呆着,这事只会变得更麻烦。”
若伊老实了,像被针戳破了的气坏球,乖乖地蔫了下去。
苏老将军猜得一点也没有错,楚轩森正和楚轩鑫正在为此事商量。
太和殿的殿里门窗紧闭,没有留下太监侍卫伺候,楚轩森和楚轩鑫两人隔着炕几对面而坐,炕几上放着一张写满名字的宣纸。
要是若伊过来一瞧,几乎会吓掉了下巴。那张宣纸上,依次写着三公主,碧贵妃,大长公主等人的名字,几乎就是若伊回来之后,依次所见的人。
楚轩鑫真没心情与楚轩森打哑谜:“皇上,你的人查到了什么就直接与臣说。”他是实在受不了赵文怡一天到晚像只蚊子一样在他的耳畔提起安乐,而逃进宫来避难的。
楚轩森直接道:“你是不是也发觉了安乐身上有蹊跷?”
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还打在宫外吃了那么多的苦头,他真的不想疑心她,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忽视。
这事压在他心头上好些天了,他做不出判断来,也寻不到一个人商量,今儿个楚轩鑫来了,他突然有了说一说的冲动。虽然他们兄弟之间不怎么亲,但当初联手的同盟情还是有几分的。
楚轩鑫楞了下,见楚轩森开诚布公将事摊开来与他商量,咧开嘴笑了,也将自己一直忧心的事说了出来:“皇上是说,她能轻易的改变别人对她的态度?”
楚轩森点点头:“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府上因弟妹假孕之事闹进宫来,她脱口说出来的那句话。”
“你是说,她要求我们对她说……的那句话?”楚轩鑫很谨慎,没有说了那几个字来。
楚轩森很严肃:“对,好似只要对安乐说了某句话,说话人就真的对她改变了态度,甚至到掏心掏肺,以命相似的地步。”他发现,自己面对安乐时,会失去判断的理智,更怕自己会在安乐的要求下说出那句话,才会避而不见的。
他还记得,纤紫被安乐追着要她说那句话,气纤紫得脸色发白跑到他面前来告状。当时他还劝纤紫来着,说不就是一句话嘛,说了也没什么。可安乐当着他的面,以荣王妃的事为要挟,让荣王和姑母对她说那句话时,他才真正的警惕了起来。
那句话,必定没他想象的简单。
可在他还没有发现事态严重的时候,纤紫和碧蝶无意间对安乐说出了那句话,她们对安乐的态度也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事后,他特意试探了碧蝶几句,碧蝶一丝口风也没有透出来。他清楚碧蝶不会背叛他,但碧蝶在提起安乐的时候,眼睛里那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欢喜是做不得假的,当下他就明白了,安乐改变了碧蝶对她的感情。
“姑母和王妃估计也对她说了那句话。”楚轩鑫提起这事也是心有戚戚,他有更多的疑惑:“皇上,安乐是不是有什么改变?”
“什么?”楚轩森楞住了,转而怒道:“安乐没有被人冒充。”
那日虽然他没有召见安乐,但隔着宫门,他能感觉到了安乐的悲伤,甚至比她还要痛上十分,这就是同胞血脉的牵绊,做不得假。
“臣不是那个意思,臣只是觉着……”楚轩鑫也说不下去了,他心底也不相信安乐会被人控制,他犹豫了一会儿,像是找到了形容的词,才道:“觉着她有所图。”
楚轩森皱眉,不满的瞪了楚轩鑫一眼。
这件事引得他对安乐的举动疑惑丛生,但真的不愿意承认安乐不好。他屈指轻敲着桌面,目光在宣纸的人名上扫了一遍。
有所图,她图什么,难不成她觉着做长公主委屈了,想到他龙椅上坐着?呃,她想坐直接跟他说啊,他又不会小气的不让。
等等……他刚刚那种想法是什么时候有的。
安乐在他的心中,有这么重要吗,甚至能让他把龙椅也让出去?
楚轩森难得失了常态,连着拍了额头好几下,像是要将那种念头从脑子里驱赶出来。
楚轩森沉默了,楚轩鑫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也没再说话。
两个人都呆呆的想着各自的心事。
“回禀皇上,在下有事禀报。”殿外,暗一大声的请示。
“进来。”楚轩森起身,坐回到了龙案后。
暗一进殿,行礼后,有所忌惮的看了眼楚轩鑫。
楚轩森道:“但说无妨。”
暗一道:“赵大人带着晕迷的大萨满朝着宫里来了。”
哦?这个带,怎么听怎么觉着不太对劲。
楚轩森马上道:“你亲自去迎赵大人。”
忐忑不安的赵书涵才到宫门口,守宫门的侍卫就迎了上来,说,皇上急着召见他,特许他驾自家马车到太和殿。当即他就明白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皇上清楚他马车里有什么。
赵书涵放下车帘,瞧着没有苏醒迹象的拓跋颂苦笑不已。
他之所以会偷袭拓跋颂,是认定拓跋颂可能知他失去的那部分记忆。那些记忆中有不能公布与众的东西,比如他懂巫术之事。
是的,他擅长巫术,极为精通,甚至还在拓跋颂之上。
这是他与拓跋颂激战了两刻钟认识到的事实
他从哪里学来的巫术呢?这个问题他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点点的线索了。也许正因为想不起来,他才明明知道长公主所言的一切都是事实,还是不敢迈出那一步。
巫术,可是个要命的东西,而不说几百年前的巫咒之乱,先帝之死与巫咒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要是被人发现他会巫术,告到皇上那,那……
呃,赵书涵有些奇怪,他怎么觉着就算被人告了密也没事?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他失去的那些记忆里到底有什么?
而且他也不明白,自己都狠下心不顾一切的与拓跋颂动了手,最后为何也下不了杀手,只是选择制住了他。
这下到好,杀不想杀,放又不敢放了。
犹豫了片刻,他竟然做出了一个他也无法理解的决定,那就是带着拓跋颂进宫面圣!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将这事摊到皇上面前,但直觉是这样告诉他的,那就跟着直觉走。
马车停在了太和殿门口,赵书涵下了车,在太监的带领下进了殿,好似完全忘了他的马车里还有一个人。
“臣见过皇上。”赵书涵上前行礼。
楚轩森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朕没有想到,你会选择到朕面前来坦白。”
赵书涵苦笑:“臣心思已乱,没了分寸,只能来将一切禀报给皇上。臣制住了大萨满,他现在就在外面的马车里。”
赵书涵低垂着头,等着楚轩森发难。是个人都会好奇的,他是怎么制住这北狄大萨满。
他听到楚轩森道:“朕知道了,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朕只会安排妥当,对外就说大萨满受了伤,朕接他在宫中养伤。”
这话赵书涵惊了,难道皇上认为他制住了大萨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都不用多问一句?
不得不说,楚轩森还真没顾上这个,他说完那番话也楞了,不过他的着重点不在于赵书涵是怎么制住的拓跋颂,而是在意自己对赵书涵的态度。好似他也被人控制了一般,这么大的事,他都没多想一下,就轻易的做出决定要保书涵无事。
赵书涵狠狠心,又道:“皇上,臣还有事情要向皇上禀报,事关长公主。”
楚轩鑫闻言,放下了茶杯,挑眉:“是那次你我商议之事吗?”
“对,臣已有眉目。”赵书涵答道。
楚轩森猜到了些什么,让殿内的人再次退了出去。
赵书涵心一横,眼一闭,从他发现赵文怡和大长公主去了长公主府的事说起,一直说到他如何哄骗了大长公主。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个清楚。不过,他将若伊称他为三哥之事隐瞒了下来。
楚轩森和楚轩鑫很震惊,两个人不太相信的对视了一眼,楚轩鑫抢先道:“你是说,我们都中了巫咒,让我们忘掉了与安乐的感情?本王就不懂了,这个意图何为。”
嘿,骗人吧,同时对满朝文武,京都百姓,甚至整个大晋人下巫,这人得多厉害。安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如何会认得这样的能人,并且还将人得罪了。再说,这么厉害的人,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法来恶心人。
他们前二十几年都为了夺嫡争位,与这些妹妹们可都不亲近。就算是与安乐亲近的,遗忘了又如何,安乐该享受的荣华半分也没少她的。
想是这么想,还能分析得头头是道,楚轩鑫悲催的发现,自己还是信了的。
“这个,臣不知,有可能大萨满会知道一些隐情。”赵书涵很不厚道的将拓跋颂弄出来顶了枪眼。
“还有,位高权厚,福运旺盛。为何她盯着将军府不放?”楚轩鑫追问,这点也很值得疑惑。
赵书涵解释:“据臣母亲道,长公主当初是被皇上寄养在将军府的。”
寄养?有这事吗?
楚轩森发现自己并不记得。
而且赵书涵所说的一切,他也觉着像玩笑居多。
不过这样倒也能解释,为何安乐会很执着的要他们对她说句话了。有圣宠与无圣宠那可是天壤之别。
如果说以前他对安乐的感情很深,现在看来,遗忘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为君者,不能感情用事。
楚轩鑫起身,背着手在殿内绕了几圈,问道:“皇上,您觉着需要记起来吗?如果需要,皇上可以从宗室里出符合条件的人,让他们去对安乐说了那话。”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而他们也用不着冒险。
楚轩森屈指轻轻敲击着龙案:“不错,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一品以上有皇亲国戚可是不少,从中选几个他正想清除的人来做这个试验,可所谓是物尽其用,再合适不过了。
赵书涵并不知道巫咒没解的后果,也不知道那名单上的事,也就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这事就暂时这么订……啊……”楚轩鑫只觉着胸口像被人狠狠戳了几刀,他捂着胸口,冷汗都痛了出来,他爬在小几上:“叫……叫人……请……请太医……”上次也痛了一回,他找了好几个太医查过,明明没有心绞痛的,今天怎么又犯了,还比上次要厉害得多。
他不见赵书涵有动作,吃力的转头望了过去,只见赵书涵捂着胸口倒地上,一张似不染尘埃的俊脸也痛得脸狰狞了起来。
为何,中毒了吗?
“忍……”楚轩森疼得声音都变了调,他隐隐猜得到是为何了。
上次安乐落泪,他也这么痛了一回。
他开始有些明白,他与安乐的兄妹之情只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厚,怪不得之前自己都能生出将皇位让于安乐的念头。
如果有人利用安乐,来达到目的,那他必定是不会拒绝的。
不行,他怎么可以有这样大的弱点……
这痛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殿内的三个人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似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赵书涵躺在地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缓过来后,他道:“不是毒。”
楚轩鑫还没缓过来,像散了架似的摊在坑上:“那……那是什么?”
赵书涵摇摇头,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楚轩森经历了这一场痛的折磨,心里隐隐有了个决定。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