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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怡回到了院内,瞧着若伊眼巴巴的爬在窗上等着,她快步走过去:“我回来了,瞧瞧,没事呢。”
“打发走了?”若伊问道。
赵文怡挑了挑眉角,“打发?我直接让人将他们给绑了,丢在地牢里。待母亲从宫里出来,再做处置。”如果说她最开始还有些怀疑那些人是不是太后派来的,当那首领太监说出威胁的话后,她就确定这些人有问题了。
如果只是来对付长乐,宫里来人眼中无人,嘴不饶人也是寻常,可是对付她,那就太傻了。只要皇上没死,没有新皇上位,她这荣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是太后皇后眼中的宝贝蛋儿,谁敢重言一句。这宫人要不是假冒的,就是宫中得了某些主子特别吩咐专冲针对她来的。
她装动了胎气,只不过是让自己占到了最有利的上风,事后,只要不是楚轩淼上了位,不管这此人的背后主子是谁,他们都活不了。
若伊听得嘴角都翘了起来,又问了几句,赵文怡也耐心的替她解释,最后赵文怡道:“只怕这些人是将想重臣的家眷都拘起来为质,用来威胁朝中的大臣们。”
不然,宫里传旨的太监们,哪会像今天这些人一样,急得什么似的,非要将人带走。就算被哪家给怠慢了,他们也不过是冷眼以为,回到宫里在自己的主子面前狠狠告上一状,借主子之手来替自己出气。
若伊眨巴着眼,一下了坐直了:“坏了,这些人不会去骗将军府的人吧。”
赵文怡双眼瞬间瞪圆了,也想到了这点,急忙叫过燕麦:“你快点与石胆要几个人去将军府,把这事给说了,要是有人传旨,让将军府里的人千万别进宫。如果出门没多久,追一追,看能不能将人给追回来。”
燕麦连忙应了,甚至用上了点轻功往外冲。
祝姑姑端上早饭,若伊和赵文怡心里有事,两个人没什么味口,祝姑姑好说歹说,才劝得她们两个各用了半碗建莲红枣粥。
燕麦到将军府得及时,张氏她们带着府里的姑娘们正准备上马车。燕麦一抹脸,眼泪吧哒吧哒的掉了下来,扑上去就喊:“夫人……不,不好了……”
邹氏瞧着是燕麦,心中一惊,快步过去:“别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燕麦故意装做吓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道:“荣王妃动……动了胎气……县主也吓……吓着了……府里没有做主的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装成苏如瑛的燕谷马上跟着道:“这……这如何是好,三婶婶,赶快过去看看。”
前头的太监们不悦了:“开什么玩笑,太后宣召还不赶快进宫,耽误了时辰,你们可以受得起责罚。”
燕谷不场冷下了脸,不悦道:“公公这样拦着,那荣王妃有个好歹,公公可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她也不管公公脸色变成什么样子,转身对邹氏她们道:“荣王妃要是在苏府里出事了,将军府只怕也脱不了干系,如果救了荣王妃,太后想必也不会怪罪我们的。”
邹氏还没说话,张氏道:“此事不妥,太后宣召如何能拖延,想必荣王妃知道了,也会体谅我们的难处。”
吴氏不悦,道:“那大嫂进宫替我们告个罪,我带着七姐儿上苏府看看。”说罢,她直接让马夫驾车往苏府走。燕谷急忙跑过去,也上了吴氏的马车。
邹氏瞧着吴氏翻了脸,原本左右为难的她也狠了心,荣王妃要真有个好歹,只怕苏如璃也没办法在长公主府里呆下去了。她让付嬷嬷往领头的太监手里塞了个厚厚的荷包,道:“还望公公们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
这领事的太监到比上苏府的那一伙人要聪明一些,可拿着手中沉重的荷包,又想着还有苏大夫人进宫,再强行威胁下去,只怕要撕破了脸皮引人怀疑了,也就嘴上松了一些:“太后要是怪罪了下来,可别怪咱家没有提醒你们。”
邹氏和吴氏匆匆进了若伊的院子,瞧着若伊与赵文怡两人各靠在美人榻的一边,有一言没一语的搭着话,也不像是动了胎气的人。
吴氏仔细打量了若伊一番,见她没事,松了口气。
苏如珂当即冷下了脸。奉太后之召进宫,多有脸面的事,要是太后再赏赐她点东西做为嫁妆,将来进了卢家也是荣耀,就这样硬生生的毁了?要不是她还顾及着赵文怡在,必定会冲着若伊喊上两句,非要问个清楚。
旁边的苏如瑛是燕谷装的,要是真苏如瑛在这,必定狠狠掐她一把。
邹氏吴氏带着假苏如瑛和苏如珂忙上前:“见过荣王妃。”
“免礼。”赵文怡在她们行礼之前就连忙道:“我原本就是过府来做客的,两位夫人用不着与我客道,不必这么多的礼数。”
各自就坐后,吴氏不语,邹氏小心的问:“刚才燕麦过来报信,说荣王妃突然不舒服……”
“已经吃了安胎药,现在好多了。”赵文怡睁着眼睛说瞎话,说得有模有样,若伊都看直了眼。这真是本事,要她来说这番话,真真个儿说不得这么流畅。
邹氏瞧出来事情不像赵文怡说的这般简单,但赵文怡不说,她也不好意思追问,只能再随便的安慰了几句。赵文怡倒是好性子有问必答。
闲聊了会子功夫,前面小丫头跑回来报信,说石胆已经将三少爷和四少爷都接回来了。
邹氏心头咯噔了一下,知道必定是出事了,只怕还是她不能知道的大事,她心里也有数了,起身道:“荣王妃还得好生休息着。我与二嫂也不走,就留在苏府里打搅两天,待荣王妃与五姑奶奶的胎坐稳了,再回府去,免得府里没个主事的人,让荣王妃与五姑奶奶不心安。”
她这番话含着试探的意思,果不然,赵文怡点了头:“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才会让人过府去请的二夫人三夫人。”
若伊不停的打着呵欠,上下眼皮子也开始打架了,赵文怡也坐不住,干脆推了若伊一把:“有二夫人三夫人在这里,你也别在这柞着了,快去休息。”
吴氏难得开了口:“这个时候正是贪睡懒惰的时候,累了就得睡。”
若伊实在是累爬了,也顾不上太多:“好,那我去睡会儿,如果有事,一定要叫醒我。”得到赵文怡肯定的答复后,她才进了里间躺下。
若伊这一走,厅里的人也坐不住了,赵文怡回了自己暂住的屋子,梁姑姑也替邹氏吴氏她们安排了暂时休息的屋子,燕谷趁人不备,在燕麦的掩护下闪进旁边的侧厅,匆匆脱下身上的衣服,恢复她原来的样子,而荷叶则直接进了苏如瑛所在的偏房。
“姑娘。”荷叶一路小跑到床边,撩开了床帷,看见苏如瑛,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苏如瑛默默地看着她,却伸手将荷叶推开。
荷叶有些不知所措:“姑娘,您怎么了?”
“没有下一次。”苏如瑛道。
荷叶楞了,不知道苏如瑛在说些什么。
苏如瑛重复了一遍:“以后不管我出了什么事,不准来找五姑奶奶。”
荷叶傻了,不寻五姑奶奶,那她又能寻何人帮忙。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傻了吗?
“姑娘?”
苏如瑛瞧着忠心的丫头,憋在心里的话实在是难受,她道:“我知晓五妹妹对我的心思。这次她冒着大风险将我救出,差点自己出了事。如果五妹妹因我有个好歹,你说我下半辈子如何活?”
荷叶一下子懂了,她迟疑了一下,认认真真的点头:“姑娘,奴婢保证,绝没有下次。”
日上三竿的时候,楚轩淼收到宫外传来的消息,紧紧的抿住了嘴。送进来的消息有好有坏,他派人许多人往要臣家中以太后的口谕为饵,想将这些要臣的家属扣在手中,从而达到威胁要臣的目的。
虽然计划周全,但总有那么些意外,他的手下只扣住了三成的要臣的家属。可惜的是没能将苏如意和赵文怡给扣在手中,狡猾的曹家人也没有上当。
三成,这个比例已经不少了,只要这些人站在他的旁边,另外一些观望的墙头草必定也倒向他这一边。到时候再有几位将军的拥护,楚轩森根本就没办法与他对峙。
楚轩淼让孙贵妃召了两个心腹进来,将一堆可以代表身份的小东西分门别类的用口袋装好,并在上面贴上了字条:“将这些东西分别送给各位大人们。”想必那些人收到这些东西后,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宫人出去了,楚轩淼理了理衣襟,对孙贵妃道:“母妃,我们也得去见见父皇。”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他需要的只是一旨诏书了。
皇上见到孙贵妃与楚轩淼进来,当即变了脸色,可惜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孙贵妃不停的打手式。
刘公公猜出了皇上的意思,上前欠身:“贵妃娘娘,四皇子殿下,皇上需要静……”啪,孙贵妃抬手一巴掌打在刘公公的脸上,趾高气扬地道:“滚开。”
皇上被孙贵妃的举动给吓着了,他唯一一只能动手更加激动的指着孙贵妃,并且做了一个杀的手势,可惜立在他身后的暗卫首领却动也不动。
“呜呜,你……”皇上艰难的挤出一个字来,要是目光能杀人,暗卫首领他们早就死了几百遍了。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你已经是日落西山了。不仅他是皇儿的人,现在整个京都几乎都在皇儿的掌握之中。”孙贵妃走到龙榻前面,抬手端起旁边的药碗直接泼在皇上的脸上:“别浪费了这些好药。”
皇上眼珠子都没鼓出来了,他还没死呢,孙贵妃就自称哀家了,这将他置于何地。他自认为这些年对孙贵妃和楚轩淼不薄,特别是楚轩淼真的是他唯一疼爱过的儿子,甚至想将江山留给他的。要不是他太傻了,一个劲的做死,他也不会最后没有办法才勉强放弃。他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两个他护了十几年的人,最后却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
那边,楚轩淼拿起一张空白的圣旨,随手指了个持笔太监过来,将一纸拍在龙案上:“照抄总会吧。”
持笔太监吓得发抖,但为了要命,颤抖着将圣旨给写好了,楚轩淼打开平常放置玉玺的匣子,却发觉里面的是空的。他不由的慌了,冲着暗卫首领道:“玉玺呢?”
暗卫首领也傻了眼,他一天到晚都跟在皇上的身边,真不知道玉玺去哪了。
孙贵妃将好一番皇上奚落,听到玉玺不见了,也有些慌,也跑过去帮着寻玉玺。
皇上趁大家都在寻找玉玺,根本没有人留意他,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悄悄的从枕下摸出一个小瓷瓶来,艰难地在被子里将塞子弄开,捏住了里面的半粒药。还好,他从朱婆子那里得来的药丸还剩下半粒。也许,这半粒足够他对付眼前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子了。
皇上将药塞进了口里,闭上了眼睛,等着药性发挥作用。
楚轩淼又将刘公公拎了过来,押着他问:“玉玺呢?”
刘公公也摇头:“暗首领都不知道,老奴又如何知晓。”
楚轩淼当胸踹了刘公公一脚,没有玉玺,那如何伪造圣旨。
他是布置下了这一切,也将重臣的家属和京都的大半兵权都握在了手心里。但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血溅宫廷,变成天下人唾弃的、弑父夺位的贼子。
殿外,传来了骚动声,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四皇子殿下,宏王爷和安王带着文武百官来了。”
楚轩淼觉着不好,人确实是他召来的,不过来得早了些,这圣旨还缺玉玺呢。但人都来了,他总不能拦着人不给进。他招手让旁边的一个暗卫堵了刘公公的嘴押下去关到后面的暗室里,自己则跪到龙榻旁边充孝子。
孙贵妃也立即用帕子替皇上将脸上的药汁擦拭了干净,又在皇上的胸口垫上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遮住了药渍,才垂头坐在床尾做垂泪伤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