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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伊接过香囊,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可爱。”
苏如瑛探头瞧了一下,用帕子捂住嘴吃吃的笑了。
沈氏给若伊的礼物与她们的一模一样,同样的香囊,只不过上面绣的花样不一样,她们的香囊上绣的是各色的宝贵花,而若伊香囊上绣的是猫儿扑蝉;她们香囊下面缀着是银花朵儿,而若伊那个香囊下缀着的是银蝉儿,那一个个指甲盖大的银蝉儿栩栩如生,蝉翼的轻薄表现得淋漓尽致,难怪五妹妹一眼就喜欢上了。
这位二嫂嫂可真是个心灵巧细的人。
若伊抚摸着那一串银蝉儿,爱不释手,连声赞道:“我很喜欢。”这话是出自内心的,半点也没掺水分。
沈氏脸色有些泛红,轻轻拉了下袖子,露出那个翡翠镯子来,“这个也很漂亮,我也很喜欢。”
说真的,她只不过是取了个巧。那么小的银蝉儿不值几个钱,只不过是多花了点工钱与心思而已,价值连这个翡翠镯子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
尤其……
她犹豫了下,又低声道:“我更喜欢那个玉牌儿。”
她瞧得出来,镯子与玉牌两件东西应该是一块玉上开出来的,五妹妹将这样的两件东西做为礼物送于她,不管是五妹妹身边的人的建议,还是五妹妹自己挑的,都可见五妹妹的心思。
投桃报李,这点她懂。何况家里早早就叮嘱她了,五妹妹单纯不通世事,但没坏心眼儿,就算五妹妹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周全,让她不要计较。
她是嫂嫂,护着妹妹这是应该的。
“玉牌儿。”若伊眼睛一亮,回头瞅了一眼苏君丹,果然在苏君丹的腰间看到了那个玉牌,她高兴的指着笑:“是一对儿。”
这下,众人的目光齐哗哗地落到了苏君丹的腰间,他们都看到了一块与沈氏手镯同样质地的翡翠玉牌。
苏君璠一下子拉长了声音:“哦……原来是一对儿。”
苏君丹的脸立马红到了耳朵根,急忙用手抓住了玉牌儿遮挡起来。
苏君琛也忍不住打趣:“不用遮了,都瞧着了,五妹妹这礼可比我们送得好啊。”
沈氏倒是大方,“谢谢五妹妹。”
苏老将军瞧着苏君丹那样子,怕他受不住回头会责怪沈氏,“好了好了,君丹,你带着沈氏去正院给你祖母嗑头。”
苏君丹应着,急忙带着沈氏走了,那动作快得,仿佛后面有狼在追,又惹得厅内众人一阵窃笑。
新人走了,满屋子的人也就没事了,小辈们都告退,自各散去,苏老将军和族长则叫了苏君释一起回书房去商量现在的局势。
若伊跟着苏如瑛出了花厅,苏如瑛瞥了一眼若伊的肚子,道:“这离午膳还要一段时间,你是打算让我陪你去五福居里休息一会儿,还你去我屋子里坐会儿。”
若伊眼珠儿一圈,想到了后园子里一些没有打理出来角落长的那些杜鹃花儿,道:“四姐姐你别管我了,我自个儿去后园子转会儿。”
“不行。”苏如瑛断然拒绝:“祖父可说了,得看牢你,要是你今儿个离开了我的视线,我必定告到祖父那里去,几日后二姐姐出阁,祖父只怕不会让你再进府来瞧热闹。”
“四姐姐!”若伊嘟着嘴撒着娇。
苏如瑛不为所动:“绝对不行!”
这点她很坚定,绝不妥协!
上辈子五妹妹因她之过落水受了凉,一世没有孩子,这世五妹妹得了菩萨保佑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这可是五妹妹下半生的依仗,大意不得。
若伊见说不动苏如瑛,只得死了心:“好吧,那我们回五福居。”她身边的人多,四姐姐那儿小,去了不方便,再说五福居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她更习惯。
她们才在五福居里坐下,茶还没喝上一口,枣儿就匆匆进来禀报:“县主,三夫人像是朝这边来了。”她原本是打算去小厨房里替若伊拿点心的,瞧着了三夫人,就先赶着过来报个信。
若伊疑惑看向苏如瑛:“三婶婶来寻我有事?”
苏如瑛眼神一动,这个时候三婶婶过来,只怕是为了二姐姐的婚事。而三婶婶之前在花厅的时候没有提过,现在专程过来寻五妹妹,只怕是这事得背着人做。
屋外,已经听得到小丫头与邹氏见礼的声音了。
苏如瑛匆匆道:“别说我在这里。”说罢,她带着荷叶一起闪进了里间。她倒要看看,三婶婶想背着人寻五妹妹做什么。
若伊还没反应过来,祝姑姑眼疾手快的收掉了桌上苏如瑛的茶杯,还顺便移了移苏如瑛坐过的位置。等邹氏进来后,厅内完全就没有苏如瑛呆过的痕迹了。
若伊起身,“三婶婶。”
邹氏看着若伊,面上的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坚定了,“五姑奶奶别客气,我来寻你,是有些事想寻五姑奶奶帮帮忙。”
若伊也不绕圈子:“三婶婶说吧,看看我帮不帮得上。”
邹氏道:“五姑奶奶一定是帮得上的,只看五姑奶奶愿意不愿意帮了。五姑奶奶,你总不会不愿意帮吧?也不是帮我,是帮你的二姐姐,瞧在你二姐姐往日里对你不错的份上,总不会这样不近人情吧。”
听了这话,若伊边上的祝姑姑和里间的苏如瑛心头都是一怔,这邹氏是有备而来啊,话里话外的就是要压着若伊松口承诺。
苏如瑛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推开窗,招手叫过坐在廊下的守着茶炉子的石榴:“你想办法去请祖父过来,就说五妹妹任性了。”不管三婶婶打的什么主意,只有祖父才能压得住。
石榴叫过燕谷看着茶炉,装做取东西从院门边走了一圈,看着门外的人影,她又绕了回来,从旁边翻墙出去了,
苏如瑛又悄悄的回到了门边偷听。
外间,若伊倒没被邹氏的那一番动之以情的话给弄晕了头,她松口许诺一定要帮,坚持先要知道是什么事:“祖父说,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所以不能随便答应别人的要求。三婶婶得先告诉我,是什么事才行。”
邹氏又说了一些往日情份,若伊还是不松口。
邹氏有些恼怒了:“五姐儿,这些年我们对你真不薄吧,比吴氏对你可强多了,往日里吃的喝的玩的,都惦记着给你一份,出了门二姐儿还处处护着你,现在你站了高枝儿,真就翻脸无情?昨儿个,我只不过想让你在长公主面前替二姐儿多说上几句好话,二姐儿怕你为难,非拦着我不让说,我也就做罢了,今儿个这点小事,你竟然还推三阻四的。”
若伊也有些恼了:“总得先说什么事,做不到的怎么应。我要是先应下了,又办不到,最后还不是恼我?”
邹氏见说不通,也只得退让一步:“我只不过是想寻你借点东西。”
若伊追问:“借什么?”
邹氏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祝姑姑,在祝姑姑面前开这个口,她觉着面上无光,但她也清楚,五姐儿的东西必定是两个姑姑保管着,瞒不过去的。
她狠狠心,道:“几日后你二姐姐要出嫁,还是与孟四姑娘一起进门。那孟四是孟家嫡女,又深得太后宠爱。她的嫁妆必定会比你二姐姐丰厚得多。五姐儿,你总不会看着你二姐姐被人耻笑吧。”
好吧,话说到这个份上,别说苏如瑛和祝姑姑,若伊也听懂了:“三婶婶是来寻我借嫁妆的?要借多少?”
邹氏昨夜盘算了一晚上,心里早就有了个大概数目。
苏家的嫁娶规矩还是当初卢老夫人定下的数目,嫡女公中出两千两,其余的就由各房自己补贴。她委婉的与老太爷提了一下,老太爷倒是念着二姐儿是高嫁,又补了两千两,她将自己嫁妆中分出一半来给二姐儿。这样七凑八凑下来也不过是八千两的样子。
这要二姐儿嫁的是个寻常人家,八千两准备个六十二抬的嫁妆已经很丰厚了。
要是没有孟四姑娘这个平妻,六十二抬的嫁妆进长公主府,说不上丰厚,但也过得去了。
可现在是正妻平妻同时进府,只怕两边的嫁妆都要绕城,还得在长公主府里铺妆,让人赏看。要是二姐儿的嫁妆与孟家的相差太远,往后二姐儿在长公主府里如何抬起得头来,如何能服下,如何出门应酬。
可将军府在卢老夫人的折腾下,几乎就是个空架子,根本就没有来银子的地方,想借都没地儿借。最后想到了若伊那价值六万两的一百八十八抬的嫁妆上。
一百八十八抬,挑好一些的借个四十六抬过来,凑成一百零八抬,就算压不下孟家,但也让人挑不出理来。
邹氏终于说出了口,“借四十六抬。”
“那你怎么不去抢!”吴氏打起帘子,冷着脸进来了。
邹氏怔了,她真没想过几乎不迈进五福居的吴氏会闯了进来!
石榴才出了院子,倒是先遇上了吴氏,她灵机一动,去与吴氏见礼的时候,故意说漏了嘴:“三夫人来寻县主帮忙,奴婢去大厨房里要点心。”
吴氏不傻,邹氏这几天一直在为二姐儿的嫁妆头痛,这个时候去寻五姐儿,只怕还是嫁妆的事。她有些着急了,风风火火的就冲了过来,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那“四十六抬”几个字。
吴氏怒道:“邹氏,你也太黑心肠了吧,嫁妆可是一个出嫁女立足生活的根本,你竟然打五姐儿的嫁妆的主意?这要传出去,你嫁个姑娘连份嫁妆都办不起,还需要借嫁妆,你这是让二姐儿还要不要点脸儿了?”
这番话,让邹氏的脸直接白了,她也辩解道:“又不是真要,只不过是借一些过来使使。抬的时候面上好看,之后再寻个机会偷偷给五姐儿送回来,这谁又会知道。”
吴氏冷笑了两声:“那简单,箱子下面塞点便宜陈旧的东西,上面放点好的,箱子下面空一些,一抬做两抬装,谁又会知道。何况要五姐儿的那些东西。来回的搬抬,你还不嫌麻烦?”
邹氏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但是在晒嫁妆的时候,可是有人会去翻翻看看的,万一看到下面是空的,或者下面的东西品质太差,可就丢尽了脸面了。她想的是,借着五姐儿的嫁妆充一充脸面,日后还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难不成谁还会天天盯着二姐儿嫁妆中的东西不成。
吴氏还不罢休:“东西进长公主府容易,只怕要往外抬,可就不容易了。别到时候一日拖一日,一年拖一年,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话跟刀子一样,一下又戳到了邹氏的心窝里。
“那个……”若伊起身,刚想说话,吴氏一眼扫过来,“你不懂,别插嘴。”她飞快的移开了目光,冲着祝姑姑道:“她不懂事,姑姑也不懂?这种事如何能答应的,姑姑也不拦着?”
“这事不怪姑姑。”若伊护短。
祝姑姑苦笑,开口道:“老奴没想到三夫人是过来商量这个的,这还没来得及开口,二夫人就来了。”
她转身向看邹氏,又道:“三夫人,二姑娘是长公主亲自挑中的,必定会怜惜着二姑娘几分。如何会让孟家姑娘踩了二姑娘的脸面。你要是真从县主这借了嫁妆,反而坏了事。县主的嫁妆可是长公主亲自经了手,过了目的,到时候被长公主瞧到东西认出来,只怕……”
邹氏一下子就明白了祝姑姑没有说透的话,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在脸上。
她真忘了当初长公主亲手打理了五姐儿嫁妆的事。要是被长公主瞧出来二姐儿的嫁妆里有五姐儿的东西,那估计长公主对二姐儿最后的那点怜惜也会消失了,到时候二姐儿只怕是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
“母亲,母亲……”苏如璃一路喊着冲了进来,她看到吴氏也在,松了一口气。有二伯母在,母亲应该没将那些话说出来吧,当她从纹月的嘴中得知时,差点没晕过去。
借嫁妆,亏母亲想得出来。
她急急上前扶住邹氏的胳膊:“母亲,原来你在这里,我寻你有事呢。”她又冲着若伊一笑:“五妹妹,那我们先走了。”
苏如璃也不待邹氏和若伊回答,就半拉半拽的拖着邹氏走了。
祝姑姑看着邹氏和苏如璃的背影,淡淡地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吴氏脸色一白,丢下一句:“我也有事。”也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