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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泽文眼色暗了暗,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他突然像是紧张,崴了脚似的,靠曹陌这边偏了一下。曹陌伸手扶住了左泽文的胳膊,左泽文趁机道:“小心,皇上会用她的安危来威胁你们和离。”这消息是他从父亲那里得知的,之前他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曹陌,现在是再坚定不过了,他知道自己舍不得她再受一次伤害。
左泽文站稳了身子,退后了一步,拱了拱手,尴尬地道:“多谢曹兄。”
曹陌仅仅只是眸孔收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半分都没变,点点头客气了一下就收回手拉开了距离。
他没想过左泽文会提醒他,难不道不该坐在一旁等着看他摔下去,然后自己跳起来替补吗?
当初他可就是这样做的。
好,他承认左泽文是个君子。
不过,是个他必须远离的君子。
好男人,特别是对他的小娇妻有企图的好男人,都是他拒绝往来的对象,绝对绝对的要远离再远离。
早就到了重华殿外的萧恒川一行,瞧着曹陌和左泽文并肩而来,挑了挑眉梢,满面笑容的迎上来打招呼:“曹兄,左兄,恭喜!”
左泽文拱手,刚想回答。
曹兄嗤笑了一声,半阴不阳地道:“不敢当啦,萧三公子。”
曹陌这行为是非常失礼的,一下子萧恒川那一行人的脸色都拉了下来,连左泽文也有些尴尬了。
萧恒川的脸色有些发青,不仅仅是因为曹陌的失礼,而且是曹陌一声就叫破了他的身份,他是撇开家族证明自己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才会与几个好友一块儿说通了家里,不声不响的进京来参加春闱试的。
曹陌拿手肘撞了一下左泽文,用萧恒川能听到的声音道:“左兄,他们可与四皇子的交情不浅,你要是说错走错,小心左伯父修理你。”
左泽文听他这么一说,摸着鼻子闪开了一步。
父亲梗直,一直看不上四皇子的为人处事,皇上曾再三让他扶佐四皇子,父亲也只是公正的因事就事,从不偏差半分,现在更是避之不及。他要是与四皇子沾染上了,还真会如曹陌说的不客气地修理他。
萧恒川上前拦住了曹陌,忿然:“曹兄此言从何说起?”他什么时候与四皇子有了深交了。
曹陌轻飘飘地道:“萧三公子难不成不知道水川公子是谁?”
萧恒川不傻,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难不成水川兄就是楚轩鑫?
是了,水川,川水,三水,淼也!
他怎么就这么大意,竟然没有认出来!
萧恒川拱手向曹陌道:“谢谢曹陌指点。”
曹陌只是点点头,就绕过萧恒川,走到一处阴影处,靠着阶墙,闭目养神起来。
萧恒川的几个好友围了上来:“萧大哥,曹陌那般无礼,你还谢他?”
“别胡说。”萧恒川低声喝住自己的好友:“过来说话。”
他们也离开了人群,到了旁边一角,他才低声道:“水川兄,就是四皇子楚轩淼,我们只怕是被人算计了。”
他的同伴们都怔住了,有人还不信:“不会吧。”
但也有反应快的,有这么一丁点的提示,联想一下所有都能想透了:“怪不得他能知道我喜欢南宁白茶。”
“他也知道我喜欢池春绿墨。”
“原来如此!”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
有心算无心,当然是处处周全,处处合他们的心意。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就是一群被人戏弄了的猴!
被欺骗的羞辱涌上脑子,萧恒川也觉着自己就像是一场笑话。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透露出家世,又多年不在京都里露面,行走也用的表字,一定不会被人认出来的。这些与他相交的人,必定是欣赏他的才学,与他兴趣相投的人。他仔细的想了下遇上楚轩淼时所有的细节,一切都有些过于牵强,就像是一场事先安排好的戏。
应该说,他早就被楚轩淼给盯上了,楚轩淼是故意的,在他们进京都的时候,用他喜欢的画作来吸引他的注意力,然后借机攀谈,再以有空宅为由,引着他入局。对外给人造成一种,他与楚轩淼交情不浅的假象,在他和孟家的身上打下了楚轩淼的标签。
楚轩淼能知道他的喜好,能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哪个城门进城,只怕是早就对他有所调查,一路追踪而来的!
他自认为是聪明,没想到被恶名昭彰的四皇子楚轩淼给算计了。
难怪曹陌会用那种态度对他们,左泽文会对他们避之不及。
这么一想,萧恒川觉着楚轩淼为人过于阴险了,不像是一个皇子应有的做为,不够磊落。
萧恒川气得脸色发白,握紧的拳头上青筋并迸,但理智没丢失。“好,真好!”萧恒川恨恨地道:“看来,我们尽快通知家里,做出一个选择了。”京都里的斗争,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峻。原本他们并没有想过要依靠哪一方,现在四皇子将他们拉进了泥塘,他们得马上通知家族,尽快的寻找一处靠山,免得被四皇子给硬赖上,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楚。
旁边几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楚轩淼没想到,他为了与萧恒川几个拉近关系,特意跟据他们各自的爱好寻了一堆好东西来投其所好,现在却成了他野心暴露的证据。
要是没有曹陌现在挑破这事,事后楚轩淼自主与萧恒川几个坦白身份时,他们可能不会将这事想得这么坏,更有可能楚轩淼态度诚恳一些,他们也可能会理解自己使用的是表字,楚轩淼是真的没有认出他们来。
但现在他们的身份能被曹陌一口叫破,他们就根本不相信楚轩淼事前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康靖这个猪队友的蝴蝶翅膀一扇,再一次将楚轩淼的几个助力给扇走了。
此时,皇上正在召见苏老将军。
他前前后后考虑了三天,才终于想出了一个能让曹陌和苏如意和离的办法。
他掐准了时间,提前了一个时辰将苏老将军给召进宫来。
皇上看着苏老将军,故做心酸:“苏卿,长乐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苏老将军规规矩矩的答道:“她已无性命之忧,只不过恢复需要长时间的排毒与调理。”
皇上又道:“那曹家子嗣问题怎么办?”
苏老将军的心一沉,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底,但这事真的被提起来时,还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他道:“曹家给曹陌准备了通房,生下儿子后去母留子,记在她名下。”
皇上恨得牙直痒痒,果然还是被孙娙娥给说中了,不过他们的办法比孙娙娥说的还要狠。孙娙娥还认为他们会给曹陌娶一平妻,给将来孩子一个嫡出的身份,没想到,曹家竟然可以退让到这个地步。只怕他们也是舍不得苏启明和苏君释的助力。
现在,是不是苏启明向曹家表示了些什么?
不,不能让他们顺心。
皇上语重心长地道:“苏卿啊,这样不是委屈了长乐,这婢生子记在名下了也成不了真嫡子的。曹家三房就只有曹陌曹际两根苗,要是将来曹际生不出儿子,到时候只怕又得为难长乐了。朕前一段梦到元后了,元后也放心不下曹家的子嗣问题,朕不能对不起元后……”
苏老将军低垂着手,心里腹诽着,你还怕对不起元后,当初你弄死元后,折腾曹家的时候,怎么不怕对不起元后了。
苏老将军心里骂归骂,脸上不敢流露出半分,只是喃喃道:“皇上,老臣也怕曹家亏待了长乐,可是长乐现在的身体,哎……没有其它的方法,这次中毒什么时候恢复还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生养也是不清楚的。”
皇上听到了苏老将军有松动的样子,大喜,马上道:“只有良药,这个不成问题。”
皇上让刘公公将一个锦盒拿了过来,打开展示给苏老将军看:“苏卿,这是碧玉雪蛤和九孔冰莲,有了这两味主药,长乐的身体恢复指日可待。”
碧玉雪蛤和九孔冰莲!
苏老将军缩在衣袖里的手握成了拳头。
当时赵书涵进宫来讨药,他以为赵书涵从太后手中得到的碧玉雪蛤是北离送过来时就是如此,差点年头的,而九孔冰莲是赵书涵没能见到禁足的皇后,才没办法讨要到。
现在看到了皇上手中的碧玉雪蛤和九孔冰莲,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是皇上从中做了手脚,抢先一步从太后和皇后的手中拿去了那两味药。
道长说,因为没有九孔冰莲,用七孔冰莲替代,碧玉雪蛤的年份不够,直接影响了药效。
好狠的皇上,好阴毒的小人!
他苏启明一辈子不图名不图利,图的只不过是苏家的祖训,尽最大的力量保家卫国。
他做直臣,忠与坐在龙椅上的人。
但现在的这个人不值得他的忠心!
皇上哪知道苏老将军内心的恨意,还追问道:“如何?”
苏老将军马上道:“老臣谢皇上赏赐!”
他不客气的一把从刘公公手上将盒子夺了过来,紧紧的握着。
他是个粗人,当然做事就要粗鲁一些了,东西啊还是拿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好。
皇上急得站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这苏启明是真没听懂他的暗示,还是懂了装不懂。
他干脆直话直说:“苏启明,朕要你与曹家划清界线。”
苏老将军跪下了,道:“老臣愚钝,请皇上直言。”
皇上瞧着也没外人,也顾不上其它了,道:“让苏如意与曹陌和离,到时候朕再给苏如意指一门好亲,可不比现在硬绑着曹陌强?”
苏老将军可不干,“皇上,要找一个像曹陌一样对她一心一意的人难找。女人这要是和离了,改嫁可就为难了,再说她的身体能不能完全恢复还不知道。”
皇上想了下:“左泽文还没订亲,朕将她指与左泽文。”
苏老将军一口拒绝:“左泽文有妾,当初可就是因为这而拒了婚事的,好马哪能啃回头草。”
皇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家孙女儿都极有可能不能生养了,你还在乎左泽文有个妾?
皇上暗暗安慰自己,不与这个粗鲁蛮夫计较,他又将萧恒川推出来卖了。“那,萧恒川如何,今年的探花,家世人才品貌都不比曹陌差。”
苏老将军嘴了撇:“家世人才品貌好又能如何,上有祖父母,爹娘,下有弟妹,还有一些的妯娌,可比不得曹陌家人口简单。万一那萧恒川要是个薄情寡义的呢。”
“敢情你还想挑个父母双亡,进门就当家的世家子弟?”皇上被苏老将军激怒了,站起身来,巴掌在桌上拍得哗啦啦地想:“亏你敢想。”
苏老将军低头,低声道:“能招进来做上门女婿的真不多,当初曹陌可就愿意来做上门女婿的。”
皇上捂着胸口,就怕自己手一松,真的会一口鲜血喷出来。
破锅配烂盖啊,曹陌怎么就真的瞧上了苏如意那个痴儿呢。
是曹陌的眼光有问题,还是苏如意的福气就这么大!
但这门亲他非拆不可,绝对要拆。
正因为曹陌对苏如意的深情,才能对曹陌达到最大的打击效果。能让曹陌与曹家绝裂,心灰意冷的自我放逐,那就最好了。
只是眼下要摆平苏启明这个油盐不进的臭石头。
不过也好,苏启明并不是那种守着死规矩的老古板,没有一心坚持着女子不能二嫁的理。
皇上实在也没法子了,只能再退一步:“好,除了朕的皇子,到时候你看上了哪家儿郎,朕就替你做主,如何。”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要不是瞧着苏家是满门忠烈的直臣份上,他真不愿意退让到这个地步。
可惜啊,以前的那颗直臣的心刚刚被他的举动给击得粉碎了。
苏老将军也见好就收,马上道:“那请皇上给老臣一道旨意,免得到时候……”
皇上被他气得快翻白眼了,指着苏老将军的手指也在发抖,“你……你还怕朕金口玉言不认帐?”
苏老将军将头一缩,又不说话,但就是这么个意思,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