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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风轻云淡的态度让盛夏一震,然后就见慕淮南慢慢放下了笔,凝视向她,“但什么时候出院,似乎只是我自己的事情。”
言下之意,跟她没什么关联。
盛夏神情有些恍惚着,仿佛在看着一个让她感到陌生的男人,难以置信着,他会对她说出如此疏离的话。
“可、可你昨天还说……”她蠕动了下唇,一时间竟有种难堪的无措。
凝望她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慕淮南轻描淡写的笑,帮她接下去,“说要让你回医院,继续做我的看护么。”
“……”
“那不过是一个相当于玩笑的提议,我没想到你真的当真了。”
相当于玩笑的提议?
盛夏怔松,内心感到一阵好笑,于是慢慢的,也就笑了出来,弯唇讽刺道,“我没想到堂堂GK的掌舵者竟然也会说有开玩笑的时候,这种极不负责又极度令人嗤之以鼻的玩笑,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是么。”慕淮南又是轻笑,他轻笑着的弧度没有什么暖意,淡然仿佛不以为意。
旁边的白菁曼不悦皱眉,有些不太客气地看着她,“盛小姐,让你成为看护什么的,本来就不能当真,淮南有他自己的看护,但却选择你这个跟看护一点边都沾不上关系的人,你不觉得这本来就不正常么。”
“说得好像也对。”盛夏凝视慕淮南,微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的要求,现在说它是个玩笑似乎确实没什么错误的地方。”
白菁曼脸色稍微缓和一些,态度是属于她一贯的高贵傲慢,“既然你能理解,那么你请出去,否则我真有必要叫保安了。”
办公桌后男人依然是淡然从容的看着她们,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却没有开口的打算。
盛夏脸上的笑意愈发讽刺而深冷了,她也觉得她确实应该立刻转身就走的,因为此刻她待在这里,就像一个多余的人来寻要一个根本不重要的态度跟答案。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好像不甘到了极致,听了白菁曼逐客的话,她本能地回声淡笑,“可我现在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偏偏不想就这么离开,要叫保安我不会拦你,只要你认为,真能让保安把我请出去的话。”
白菁曼被她这句近似挑衅的话有些激到了,眼神都有些冷冷地凝视她,同样的反唇相讥,“你的意思是,在这里,我的权力还不比你大么?”
“不。”盛夏很快就否定了她的话,注视着慕淮南的视线没有移开,“你是慕先生的未婚妻,我只是他的前妻,怎么想,都应该是你的权力比较大。”
她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人。
过去的人存在着,但不代表,已经成为过去的人还有什么特别的权力。
慕淮南眼神微微的暗下去,轮廓分明的五官略略深沉,目光跟盛夏对视着,两人的神色仿佛都被一片迷雾似的面纱遮挡起来了,谁也看不清谁的心底在想什么。
白菁曼冷冷讥嘲道,“盛小姐分明很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跟地位,但怎么偏偏就是喜欢做这么自讨没趣的事呢?你来这里不就是想问淮南为什么出院么?我可以代替他告诉你,因为不需要。”
她傲然着,不屑的眼扫视盛夏,“他现在能自如活动,没有必要再待在医院那种地方,更没有必要让盛小姐你来照顾他,GK上下多少号人等着他,不是可以像别人一样那么浪费时间,更加没有时间浪费在跟你谈论这么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盛夏听着她的话,蹙了蹙眉,问办公桌后的男人,“是这样么。”
慕淮南垂下眼帘,倏尔,从椅子中站起身,双手袖在笔致的西裤里,缓缓从办公桌后踱步出来,“盛夏。”
他说,“特意来这里就为了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没有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
踱步到她跟前,他居高临下的身躯衍生出一股睥睨的倨傲感,低笑着淡淡的对望她黑白分明的眼珠,“你没有必要过来的。”
“没有必要……”她垂眸弯唇,讽刺了须臾,倏地,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双眼迸裂着愤怒,“那你之前对所有记者媒体告诉他们我是你前妻算怎么回事?”
“盛夏——”她猝不及防的动作,令白菁曼脸色大变,几步过来愤怒道,“你干什么,放开他!”
盛夏无动于衷,牢牢地抓住慕淮南的衣襟,一字一句的道,“是你自己亲口说要让我回医院去照顾你,可你又莫名其妙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院,现在还跟我说不过相当于一个玩笑,慕淮南,认识你那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开玩笑的习惯?你究竟他妈算什么意思!”
没有想到她会有抓住他衣襟的行为,生怕着她再做出什么事,白菁曼恼怒厉声,“你没听见我说什么吗,我让你放开他!”
盛夏没放,对于她厉声的斥责视若无睹。
慕淮南低眸凝视跟前的她,缓缓笑了笑,半响不疾不徐轻飘飘着声线道,“那些事情重要么。”
她一愣,扩大了双眼,眼珠是他俊美轮廓的倒影。
任由着她的双手抓住他的衣襟上,慕淮南表情不变,矜贵优雅的屹立潋滟无双,“你不是应该很想拉远跟我的距离么,盛夏,这次是个机会。”
“……”
“不论我之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可以把那些都忘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跟着你,不会再有人监视你。”他淡笑着,“从现在开始,继续遵守两年前的承诺,我们……各不相干。”
他淡笑的模样几乎是完美无缺的,气质有特属于他的从容野性。
可却让人感到无比的生疏,乃至是白菁曼听了他的话,也是不可思议地紧扩眼眸,凝向他时,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突然间呆得忘记了什么。
揪住他衣襟的双手慢慢松了开,盛夏后退了两步,半垂下睫毛,没有什么笑意的徐徐笑了笑,“也对。”
本来就是她恨不得拉远跟他的关系,两个人保持着形同陌路的距离,即便是见到了,也当做最简单的人彼此之间的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怎么现在……反而是她斤斤在意着那些本不需要在意的事情?
他现在让他们之间回到最正常最平淡的关系里,不正是她所希望的么?
“那就当做是我多此一举好了。”抬起睫毛看向他无缺面庞时,盛夏提唇,“既然慕先生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偏偏我还为这种没意义的事感到内疚什么的真是我矫情了。”
想来确实也是没有必要的,慕淮南若真出什么严重的问题,自然会有的是人着急,并不需要她来跟着瞎操心什么,她的立场跟身份,早就不是那个能理所当然操心他的人。
而彼此之间变成如今这样身份关系,是她选当初的……
长长的吁了口气,敛却所有极有可能出卖她此刻不适的表情,她清隽漂亮的脸蛋上洋溢出没有瑕疵的微笑。
黑白分明的眼珠温淡的看着他们,轻轻弯唇,“慕先生有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担心,我不就继续掺合进来了,你们都很忙,我不在这里因为那些没意义的事继续浪费你们的时间,再见。”
话音落下,她转身的间隙,脸上的笑意不再,抿紧唇,大步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身前已经没了女人的身影,她远去的脚步逐渐消失,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付东之惊讶的声音,但在说些什么听不清楚。
慕淮南阖了下眼眸,俊美成熟的脸,神色暗淡,挺拔笔致犹如一座岿然不动的高山。
白菁曼怔神半响,直至盛夏已经完全从办公室离开了才慢慢反应过来,她蹙了蹙眉,走到男人跟前,不太确定地问,“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真的打算……就这么盛夏各不相干?
慕淮南瞥向她,深邃如一笔一划雕刻出来的脸庞噙上若有似无的浅笑,双手袖在西裤里,转身时淡淡飘下一句,“这样不是很好么。”
确实是不错的。
至少,终于是达到她想要的结果了,也终于让她之前种种的不安种种的担心犹如雾霾般被驱散,令她一颗揣揣不安的心稍稍落了下去。
可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陆家那边,对她现在是什么看法。”慕淮南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的椅子中,问她。
知道他的意思是陆家对盛夏如今的态度,白菁曼面朝向他,“听说陆老爷子跟止森的母亲在知道所有新闻后,现在对盛小姐不怎么待见,已经打算取消了止森跟盛小姐的婚约关系,以后都不打算再让盛小姐跟陆家沾上半点关系。”
陆家如今对盛夏是这么个态度,不足为奇。
背靠着椅子,慕淮南双眼微微眯了起,突然而然的,他道,“我不希望他们的婚约关系就此取消。”
白菁曼怔忡,恍惚了住,“你是说……”
“陆家不准取消婚约。”慕淮南凝视她,漫不经心着,又极其难言的深沉,眼底深处有抹难以察觉的暗淡,“相反,我希望他们的婚礼,能够尽早到来。”
“……”
白菁曼微微吸了口凉气,震惊得美丽的双眼扩到最大,几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久久的难以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出自于他的嘴里。
直至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连迎面而来的沈助理跟她打招呼都未察觉,白菁曼怔愕着难以平复现在有些汹涌的心情。
要让陆止森娶了盛夏……
怎么可能呢……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是他说的呢……
就算他现在跟盛夏只是前妻和前夫这样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实,可有必要,要让盛夏嫁入陆家么?
白菁曼恍然想起,今天早上她被叫来这里时,慕淮南先前对她说过的话。
他说,“没有跟你提前打一声招呼,就把盛夏是我前妻的事情告诉所有记者媒体,是我的不对,希望你能别介意。”
慕淮南是个并不会跟别人道歉的人,因为这么多年,从未有会让他道歉的人,所以说出这番话时,尽管他的表情里并没有多少内疚的歉意,但仅仅只是这一句话,就已经很不容易。
可即便如此,他不是不知道,陆止森根本不爱盛夏。
他们之间虽然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可她从来没听说过,陆止森打算什么时候要娶盛夏的念头……难道,他真的已经看开,真不打算再跟盛夏有任何牵扯了么。
怔忡着困惑的走出GK大门,白菁曼有些混混沌沌的,司机把车子开到她跟前,经纪人从车上走下来,“曼曼,已经到时间该去片场了。”
白菁曼看了看来到面前的经纪人,晃神须臾,尔后慢慢拧了下眉梢,道,“我先去一趟陆家。”
经纪人一愣。
可还来不及问什么,白菁曼大步过去,坐入车内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去陆家。”
虽然觉得慕淮南的此举有些过于令人意想不到的无情,但这样也好,这样起码终于能彻彻底底的断掉他跟盛夏之间任何于她而言都是威胁的可能性。
让陆止森娶了盛夏,他们两个人结婚,这是再完美不过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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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付东之从GK驱车离开后,盛夏没跟他多说什么。
原先付东之对她去而复返一无所获倍感吃惊,但见盛夏神情略有异常之处,他很贴心的闭了嘴,暗想之后再去问问淮南哥究竟是什么状况。
没有再回季欢欢的住处,径直让付东之送她回了租住的公寓,盛夏跟他告别之后,两个人各自分开。
回到住所,盛夏只觉得疲惫。
无力躺在床上,脑海中满是慕淮南的每一字每一句。
继续两年前的承诺,各不相干么……忽然真是觉得可笑又讽刺,这算什么呢?
之前还利用种种方式跟她暧昧,朝她贴近,一天过去,突然就说做回各不相干的态度……那么这段时间里,他做的那些事情,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真是因为两年前是她甩了他,让他觉得不甘心,所以两年后又故意来拨动她,在她对他满怀感激的时候,风轻云淡的只为报复她,说之前的一切都忘记?
慕淮南,这就是你这段时间欲擒故纵之后最后的答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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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重新回了风恒上班后,风恒公司的所有人对她都毕恭毕敬的,包括老板也是如此,说话间语气放得很柔,态度客气得宛如她是什么贵宾,时不时的就回转悠进他们的办公室来,寻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跟盛夏答话,就差恨不得给她端茶倒水做这些卑谦的事情了。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是盛夏出现的地方,除去老板之外,就没其他几个同事敢待在她周围十米处。
对于整个公司笼罩着的这股令人不舒服的风气,季欢欢对她表示同情,好言劝慰,“你也早就应该想到的,你是慕淮南前妻这件事被曝出来,现在整个海城的人都几乎认得你,虽然慕淮南跟我们公司的牵涉不大,但在海城,他基本是一手遮天的,老板跟同事们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何况当年你跟慕淮南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轰动全城,他为了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老板跟同事们哪里敢怠慢你得罪你呢。”
自从知道慕淮南跟盛夏的关系后,季欢欢私底下很少再称呼他为慕先生这么恭敬的称呼。
盛夏笑,“为了我什么都干得出来么……”
“对了。”季欢欢好奇着凑近她,表情凝重,“你跟他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我还以为从此以后你就不会再来公司上班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不怪她会这么想,在所有人眼中,基本都认为盛夏和慕淮南之间已经旧情复燃。
有了慕淮南这颗高不可攀的大树依靠,所以她自然不必再来公司上班。
拉开椅子,盛夏从办公桌里站起身,垂眸对她道,“慕先生已经有未婚妻了,而我只是他的前妻。”
一句简单的陈述,透出来的意思却是令人深思的。
“前妻也是妻啊。”老板的声音这时从办公室的门口传来,他笑容喜妟地朝她们走近,“盛夏啊,以前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有看出来原来我们这样的小小不起眼的公司里,居然会有你这么一号人物,过去有什么做得对不住的地方,请你多多包涵啊。”
盛夏面无表情地看他,“老板对我们都很好,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包涵的。”
“怎么没有?”季欢欢小声嘀咕,“在慕淮南还没站出来之前,所有人都在围攻盛夏的时候老板不是一句话都没吭么。”
虽说得小声,但整个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老板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呵呵尴尬地笑了两声,“盛夏啊,之前真是我对不住你,就算被曝出你跟唐家之间的恩怨和陆家的关系,我都不应该沉默不发声,让你被大家那样对待的,真是让你受委屈了啊。”
盛夏仍旧不卑不亢,“不委屈。”
“这样吧。”老板话锋一转,“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办公室,那个办公室方向好,空间敞亮,空气也很流畅,我现在过这里来,就是想带你一块去看看办公室的,你看看还需要添置些什么,或者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我,我立刻让人改变改变,按照你的喜好来。”
“……”
“这些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老板脸上有点讨好的味道,“盛夏,我们公司以后还有很多需要你帮助的地方,当然,要是有不满的时候,也可以全部告诉我,还有就是,以后你每个月可以随便休假,上班时间也没特定的,随便你高兴什么时候……”
“老板。”蓦然阻止了他喋喋不休讨好似的语言,盛夏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绪,缓缓是笑,“你来得正好,原本我也正打算去找你的。”
老板笑眯眯的,“有什么事吗?”
抿了抿唇,盛夏垂下眼帘,伸手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辞职信,朝他递了过去。
老板包括整个办公室的人在看到她的此举后,皆为愣住,“盛夏,你这是干嘛?”
季欢欢也错愕。
盛夏笑了笑,吐字清晰,“我辞职,今天就走。”
“……”
整个办公室包括整个公司笼罩的这股刻意恭谦只为迎合她的风气,令她感到坐如针钻,内心越是不想被慕淮南的语言干扰,偏偏,他就好似无处不在似的,整个公司里到处围绕着他的影子。
因为他,她俨然成为了公司里的另类,被刻意侍奉为高高在上的人。
这股气氛,是令人极其不舒服的,特别,还是在他说了各不相干之后……各不相干,就要有各不相干的样子,被笼罩在他光辉羽翼下的这股感觉,是极其讽刺的。
这会每每都让她轻而易举的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在意,他的暧昧,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又一切……
没有去管老板跟同事们的表情是怎样的,匆匆收拾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盛夏没听老板一遍又一遍的劝解挽留,径直走出风恒的大门。
“盛夏——”季欢欢急忙追出来。
脚步停下,抱着装了一些东西的纸箱,盛夏回头看她,想了想,有点歉意道,“抱歉啊欢欢,没有提前跟你打一声招呼就决定辞职离开。”
季欢欢担忧着,试探咬了咬唇,“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盛夏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什么太大的异样,可这到底是不正常的,而在她跟慕淮南的关系曝出来之后却又没见其他什么动静,这已经是极度的不正常。
盛夏垂眸,望着怀里的纸箱,淡淡的嗯了一声,“好像……确实又发生了点事。”
而且发生得很突然,转变得很快,只是在一夜之间而已,甚至没弄清理由是什么,她就被慕淮南的话像是狠狠掴了一个耳光。
在她对他心怀感激,甚至是有了那么一些本不应该再拥有的感动的时候,他的几句话就把她弄清醒了……
季欢欢不知该说些什么,踌躇了好一会儿,拍拍盛夏的肩膀笑道,“好吧,我知道你的事情我掺合不进去,所以我就不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了,辞职也好,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整理整理自己,别累着。”
盛夏露出一个笑靥,“谢谢你啊,欢欢。”
“不是已经说过很多次,别跟我说什么谢么。”季欢欢埋汰她一句,顿了顿,又认真看她,“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没有了工作,你以后的生活怎么维持?”
“生活方面不用担心,我哥在两年前留了一笔钱在一个朋友那里,方便她照顾我应该用到的,那个朋友之前去了美国一段时间,最近差不多也该回来了,生活方面不会有什么困扰。”盛夏如实道。
季欢欢了然,随即是笑,“没想到你哥哥为你考虑得挺多的。”
盛夏应了一声,“这段时间我会想办法尽量把他罪名洗干净,让唐家人不再追究他,如果没有办法,等他回来了我会跟他一块离开海城。”
“呃……”季欢欢僵了僵,“如果唐家不肯松口放过他,你要跟他一块亡命天涯,过着逃亡的生活?”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盛夏无所谓的耸耸肩,“换个思维想,四处躲藏也可以欣赏到很多风景,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季欢欢,“……”
她无法想象那个画面。
两个人还没告别完,突然一阵跑车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的灌来。
车子吱地一声紧急刹车后,陆止森修长的身躯从车内下来,大步流星的来到盛夏身侧,将她怀里的纸箱抽出来扔到一边,他抓住她手腕满身冷鸷的道,“你跟我来!”
盛夏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一把扯走,从季欢欢的面前远离。
季欢欢想叫住他们,可转瞬想到,盛夏的很多事是她并不完全知道的,想着或许是又有什么问题,便没再开口。
转身回公司,季欢欢苦涩笑了笑,想来,她们以后可能基本不太有可能会见面,没有好好做个告别,倒是有点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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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陆止森拽到一边没什么行人的拐角,盛夏挣脱开他的手,但却没怒。
凝望着跟前浑身气焰蓬勃的男人,她挑了下眉,心里怎么想的,于是就怎么说了,“你竟然还能跑到这里来找我,有点出乎意料。”
“你以为陆家一定会极力反对我跟你那个虚假的未婚夫妻关系,甚至是再也不准我跟你见面,对么。”陆止森回身,英俊的面容遍布萧瑟。
盛夏诚实点头,“按照正常发展来说,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等他们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身份,就一定会极力反对我跟你。”陆止森绷紧俊脸,由于之前开车来时太过快速,而导致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反对了,并且勒令一定要跟你彻彻底底的脱离关系。”
盛夏惋惜的笑,“只是可惜了,我还没利用你打听出我哥的下落就要跟你分道扬镳,这么久在别人面前跟你逢场作戏的那些都浪费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答应你做这么无聊的事了。”
“可是你以为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陆止森气道,“根本没有结束!”
她恍然,“什么意思?”
陆止森浑身血脉都在高亢着,说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觉得太可笑。
他冷冷勾唇,眼底遍布阴鸷,呵笑一声,“盛夏,看来我们要假戏真做了。”
假戏真做?
盛夏一时间没听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陆止森很快就给她解答了,他冰冷讽刺地笑着说,“陆家那边刚刚通知我,要求我一定不能跟你断绝关系,我们仍旧还是未婚夫妻。”
有点错愕,但除去错愕之外,盛夏倒是没多大感想。
“可你以为事情是这么简单,那就真的错了。”陆止森皱着眉,眼底说不出来的复杂,“我们的婚期,已经被定下来了。”
“婚期?”她一滞。
“没错,婚期,你跟我的婚期。”陆止森突然抓住她双肩,凝眸,“婚礼就定在下个月的三号,还有七天,一个星期后,就是我们的婚礼。”
“……”
“这件事决定之后,陆家那边已经开始让人准备婚礼场地,婚礼所需要准备的任何东西他们都在开始操办了。”他是刚刚知道,而她,是最后一个知道。
盛夏顿时觉得荒唐至极,直觉认为陆止森一定是在打趣她,婚礼?
她跟陆止森的婚礼?
简直荒唐到了极致。
陆家既然反对她跟他,就不可能会接受得了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跟陆止森结婚?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假的,并不存在任何真正的关系,他们之间本来就淡得如水,毫无感情交集,怎么可能会有婚礼?
“说实话。”望着她变化的脸蛋,陆止森嗤笑,有点咬牙切齿的道,“我也很希望,这是一件愚弄我们的一个谎话,但事实上,盛夏,这是真的。”
“……”
“婚礼确实已经在操办了,我已经确认过了。”陆家,是真的打算要让他们结婚,而且是在毫无商量的前提下,他跟她都没有任何表态的情况里,陆家已经让人在操办婚礼。
盛夏仿佛如遭雷击,半响仍然很难消化,“理……理由呢?”
既然陆家在那些事情暴露出来之后是不能接受她的,现在却又让她跟陆止森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陆止森冷笑,“我也很想知道,理由是什么。”
这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来得这么突然,他同样的也是难以接受,而他跟她都很清楚,他们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更别谈结婚这种令人贻笑大方的事。
“我跟你都没答应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什么婚礼!我不同意!”盛夏抿唇,精神都绷紧了,毫无余地的道,“我不同意什么婚礼!也不同意嫁进陆家!”
陆止森皱眉,“这种事情,不是你不同意,就能取消的。”
“……”
“而我是陆家的人,有陆家人的血,如果我想继续待在海城继承陆家的家业,是没有立场反驳让他们打消念头的。”
在陆家,虽然他是未来的继承人,可眼下,他却处处被动得很。
何况,他的周围,还有一群对他虎视眈眈的叔叔。
盛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一凛,咬唇道,“带我去陆家,我去跟他们说清楚!”
婚礼绝对不能举行,况且这是在没有经过她跟陆止森同意的情况下就决定的事,更是难以接受消化,说什么,她都不能让那样的事发生,因为,实在太荒唐!
对于她的要求,陆止森没有阻止。
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闪烁着异样,他蓦然低笑一声,“也许跟你结婚,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什么意思?”盛夏都感觉自己像吃了苍蝇一样,然而看他还有心情笑得出来,就半是气恼半是憋屈,“别忘了,你喜欢的是白菁曼,心心念念了她十多年,别说什么跟我结婚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话,跟你结婚,我很难接受。”
如果跟他结婚这种事是玩笑,那么,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陆止森敛去神情,没再多说什么,迈开步伐既走,“今天晚上爷爷跟妈受邀参加一个晚宴,地点在鼎盛酒店,我们现在过去刚好赶上,但愿,你真能说服他们……”
虽然,说服的可能性好像很低。
而且,他还没有告诉盛夏的是,他们之所以会这么突然的被安排结婚这种事,全是因为慕淮南的要求。
是慕淮南让曼曼去了陆家,把这件事告诉陆家的人,为防止事情的真实性,陆家人还特意跟慕淮南求证过,慕淮南自己亲口说的,希望他能跟盛夏的婚约继续履行,最好,他们的婚礼能早点到来。
说早点到来,还确实是很早,居然一周后就是他们的婚礼。
陆家人到底对慕淮南有多马首是瞻?
因为他的一句话,原本对盛夏嗤之以鼻的厌恶态度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么迫不及待的立刻准备他们的婚礼……
晚上八点左右,鼎盛酒店。
奢华的酒店装潢得繁华至极,酒店的第三层,正在举行着一场好不热闹的宴会。
在来到这里之前,为了防止还没进入酒店就被人赶出去的后果,陆止森先带了盛夏换了一套合适参加宴会的礼服和高跟鞋,打扮得合适得体,两个人这才一同走进宴会大门。
还未找到陆家的人,刚迈步进宴会大门时,不期然的,反而与一个长相优雅深沉的男人对峙而上。
是慕淮南。
他身着手工剪裁的黑色晚礼服,优雅而从容的站在他们面前不远,身边挽着他手臂的,是美丽大方堪称跟他郎才女貌的白菁曼
看见他们,陆止森跟盛夏同为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