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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禹谦将小姑娘逼到多宝阁前,双手撑在上边身子前倾,她就被他圈在当中,再无退路。
惋芷脸都有些发白,死死咬着唇,垂着头,很是无助的样子。
她感受到了他明显的怒气,可不明白为什么。
“谁给你权利安排我那些事了。”他居高临下的看她。
什么意思?
惋芷心头一颤。
“给我安排通房,纳妾?你凭什么做这个主?凭什么会认为我会接受?”他再问。
惋芷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他是生气她不应承玉兰,给他塞别人?
他就对玉兰那么上心吗?
见小姑娘只低头一言不语,徐禹谦内心的汹涌更激烈了。
他伸手去扣住她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做妻子的本份对吗?你理解的妻子本份就是这样?”
不然呢?
惋芷被迫抬头看他,看他不再温和的双眼,她突然很想不管不顾。他又凭什么这样质问她,她哪里就理解错了!
她骤然松开唇,直直看他。
事到如今有些话明说更好,也没有什么好羞耻的,反正这也是事实。
“玉兰就那么好?你都不要我…”惋芷才开口,眼中就水汽朦胧。“我昨天都已经不顾廉耻贴上去了,你却不要我!我不给你安排通房,我还能做什么?!这难道不是本份,我哪里错了?除了不愿意玉兰,我哪儿没有守着自己的本份了!”
徐禹谦顿时愕然。
她说什么?
他不要她?他什么时候不要她了?
徐禹谦猛得想起昨晚她钻到自己怀里,自己是怎么做的……
他内心正肆虐的风暴瞬间平息了,转而有些哭笑不得,他真不知道她是这个意思。
而且,她身子在喝药调理,就是明白他也不敢要她啊。
还总提玉兰…她先前就误会了他?居然会认为他不碰她是因为玉兰?!
他不由得反思是否因自己太过压抑着,才会使她误会。
徐禹谦思索着低头看她,见她带了倔强的小脸,眼眶红红的,水汽已经在眼角结成了晶莹。不知怎么的,虽心疼却笑了出来。
惋芷在说完后就有些受不住,觉得他会更生气,可他却笑了。
那个眉眼平和,笑容温润,看着她眼神就会变得特别温柔的徐四爷又回来了。
她不明所以的呆愣着。
徐禹谦只觉得心中温暖,他的小乖乖是在吃味,他很高兴,高兴得不能自抑。
“你没有错。”他低笑着将她搂到了怀里,“错的是我,没有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的喜欢,没有告诉你,我只想要你伺候。”
惋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徐禹谦却已经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衣襟钻。
“惋芷,乖乖,我只想你这样对我…”他把她的手按在心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然后又牵着她一寸寸探索自己的身体。“我也只想你这样摸我,什么玉兰通房妾室,我不会要,我要的一直是你。”
惋芷是真的傻了,她指尖被迫描绘出他结实的肌肉,感受他精壮的腰身,发现男子与女子身子构造的不同。他身上烫人的温度更让她双脚发软。
徐禹谦呼吸凌乱起来,低头吻去她眼角摇摇欲坠的泪珠。“我昨晚没有不要你,是郎中嘱咐,你服药期间不能同房。”
他说着揽在她腰间的手用力,让她紧紧贴着自己,让她能更清楚感受自己对她的念想,嚣张跋扈的顶着她小腹。
惋芷听明白他的话,又与他相贴被羞人的东西抵着,脑里轰一声血气就往脸上涌。一张小脸瞬间就能红得滴血,似绽放的娇艳玫瑰,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
她不知道郎中有这样的交待……
可是他不喜欢玉兰,为什么会总注意她,她的镯子为什么也会在他手上……
惋芷脸上火辣辣的胡思着,感到羞耻,眼泪真的要落下来了。
徐禹谦此时却松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就将她压在多宝阁上,低头快而准擒获她双唇。
他想这样很久了,久到都要认为这一刻还是他的幻想。
她的唇总是粉粉润润的,似娇柔的花瓣,偿起来像蜜一样甜。
惋芷闭着眼,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更没有力气去阻止他撬开自己的唇。只能任他予取予求,脑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徐禹谦才气息不稳的放开她,将软得要站不住的小姑娘紧紧搂住。
“惋芷,这次我就先轻饶你,下回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了。”他将下巴搁在她发顶,喘了口气又重复道。“我一直都不想放过你。”
惋芷整个人软得似化成了一滩水,双唇发麻,连思考都不会了。原来亲吻的滋味会让人魂不附体。
直至徐禹谦将她抱坐在罗汉床上,惋芷才从先前的亲密醉过来。
“怕吗?”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也钻入她耳朵。
她下意识开口,“怕。”不管是他先前生气的样子,还是夺了她唇舌的时候,她现在想想是怕的。
徐禹谦低笑,小姑娘那么诚实,也不怕他听了会伤心。“所以我是一直在想,等你什么时候不怕了,我们就能顺其自然,琴瑟和鸣。哪知你却生误会。”
她诧异,原来他的迁就并不是因为她先前所想的抵触,可她都胡猜了些什么?
他亲了亲她的脸,又沉声道:“可从今天以后,你害怕我也不想再抑制着了,省得你又很会想的给我塞这个塞那个,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话里有着不容人反驳的霸道。
惋芷听得心怦怦直跳,想起方才他的举动,他的吻……他有时候真不是表面那样的温文儒雅。他有时更似猛兽一样俱有侵略性。
“那您告诉我,为什么玉兰的镯子会在书房。”她沉默着想了会,还是想知道。
并非不相信他,而是意识到玉兰或许真有问题,她甚至肯定昨天早上在净房里玉兰是了撒慌。
玉兰应该知道她用错什么,徐禹谦也应该是知道,她问过他,他一样没有回答。
徐禹谦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还会直接问了出来,神色明显顿了顿,才沉吟着开口:“我让秦勇问她你吃食的事,发现她镯子是空心的,可以塞小张字条那种,所以那镯子就到了我手上。”他直觉小姑娘可能猜到什么,却不想告诉她真相,有时少承受一些是好事。
“镯子里有字条吗?”那样的镯子她也有,继母给的,说不方便时能顶用。不想,玉兰也有,她在跟谁传信吗?
“没有。”徐禹谦回答得很干脆。
惋芷抬头看他,他也望过来,与她对视。她从他清杳的眸中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熟悉的容颜面似芙蓉,有着她自己都不曾见过的娇媚风情。
她心里吃惊。
她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色?
想着,竟连要再问什么都给忘了。
徐禹谦见她不再细问,心里轻松起来。
他的小乖乖不管猜到什么,玉兰也再开不了口,她惹的乱子都告一段落了。
徐禹谦松开她,让她自己坐好,自己站了起来整理半开的衣襟。惋芷看着他的动作,瞥见他若隐若现的胸膛脸又发烫,他虽高大,外表看上去更像文弱书生,却没想到很结实…他牵她手去摸时,她能感受到他藏在肌肤下那种迸发的力量。
“我们该出去了,你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再久些,外边的人怕要胡乱猜测。”理好衣襟,徐禹谦含笑看她。
惋芷却很心虚的嗯了声,明明就做了会让人猜测的事。
待两人双双出了屋,先前听到丁点动静的季嬷嬷几人明显松口气。
徐禹谦低声与惋芷说还是要去取信,一会就过来。
惋芷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热度,又慢慢回升,她一个任性好像耽搁了他的要事。
看着男子身影消失在游廊拐角,她才敛了敛情绪,扫一眼院中央的数十个奴仆,与季嬷嬷道:“管事副管事留下,其余的散了吧。”
季嬷嬷莫名,不是要立威的?就这么让散了?
她狐疑着大声将惋芷的话复述。
满满的院子一下就显得空了起来,除了管事的,还有几个慢慢吞吞的一步三回头,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齐妈妈,将最后走的几个名字记下来。”惋芷神色淡淡的又道,话落已转身要进屋,玉桂忙给打起帘子。
齐妈妈张望,见到落后的几人神色有些不好看。
季嬷嬷却双眼骤然发亮,明白过来她的用意。
一句话,片刻间就能将有心思的人显露出来,比站在这寒风说一堆敲打的话有用得多,也更有效。记住心思活络的,哪个地方若是要出错了,顺着摸一揪一个准!
她和老夫人可都看走眼了,四太太年纪小,做事却利索毫不含糊。老夫人应该是可以少操心了。
季嬷嬷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紧跟着也进了屋。
众人鱼贯而入,帘子落下,屋里的光线又暗了下来。
惋芷坐在正中,端庄的微着笑,挨个去打量槿阑院的管事。
槿阑院内院的管事副管事有七人,齐妈妈统管和分管库房,其它是灶上的,打洒琐碎事的,买办的。
而其中六人在惋芷打量她们时,也都暗中打量这位新太太。
十六的女子似初发的花信,娇媚鲜嫩,长得委实是漂亮。这样漂亮的官家小姐,在家里都是被宠着捧着长大的吧,接手事务怕也要一阵才能摸清。
管事们初时心里的紧张都不约而同散去。
惋芷打量够了,就让她们挨着报名字,默默记下。
然后又唤了玉竹将那一叠帐本取来,抿了几口茶,她才缓声道:“我知道我年纪轻,又是新妇,这院子里有许多事务也不是一下能摸透,以后还得要众位管事多帮衬。”
她的话与众人心中所想差不多,对她这新太太就多了分不以为意了,只面上恭敬笑着应是。
季嬷嬷不动声色去看她,觉得应该还有下文。
果然,惋芷就又开口:“近两月的帐本都看过了,确实也有不明白的,特别是库房、买办与灶上,我都用笔圈出来了并做了标注。你们各自己拿回去看看,明天巳中再来回报。”‘
玉竹就将帐本给到对应的人手里。
众人接过,没想到今天就这样过关了,新太太什么毛病也没有挑,只是让她们回去再看帐。
那些帐她们自己做的,要怎么解释会不清楚吗?!
众人相视交换了个眼神,捧着帐本告退,齐妈妈冷眼旁观,心中对惋芷这样的处理方式一百个不满意。可转念又想这样也不错,新太太什么都不懂,身边有个厉害的季嬷嬷却从头到尾不去用,应该是个好糊弄的。那样她的地位或许还能保一保。
采办管事刘四家的出了屋就笑出声,她的位置是让人猜忌,都准备好许多的说辞,未料到一个也没有用上。
看帐本,帐本难道还能再看个什么来?
那么明白的帐本,太太还说看不明白,哪里是个持家的料!齐妈妈昨天见着她还唉声叹气的,她还以为新太太有三头六臂,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得眼见为真。
刘四家的要不是顾忌这是正房,真想大笑三声,露着得意的神色随手去翻帐本。
可她脸上的得意不过也就是那一瞬。
只见帐本上用鲜艳朱砂书写的清秀字体标注在三天前的采买,写着:一斤鸡蛋市价十四文,约九个,一月共采买三两银钱鸡蛋,皆用何处?
刘四家的心里就算起了帐,一两银子十钱,一钱是一百文,一斤鸡蛋十四文有九个,三千文是……几个?
刘四家的算得胆颤心惊,这个数不要说吃用了,把她活埋了都怕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