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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辞和任思凯、温婉一起吃午饭。
温婉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任思凯问起早上的事,被她敷衍过去。
饭后,宋辞让任思凯先走,和温婉坐在食堂的角落里商量堕胎的事情。
宋辞小声说:“我在网上查了,未成年人到医院做人流手术必须由监护人陪同才可以,所以,你可能得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母。”
“不行!”温婉一口否决,“这件事决不能让我父母知道,我们家本来就重男轻女,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做出这种丑事,我在那个家就更待不下去了。我可以去小诊所啊,不用监护人签字也可以的。”
宋辞说:“不正规的民营医院和小诊所操作不规范,很容易引发意外伤害,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必须去正规医院。”
温婉摇头,“可我不能让父母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
宋辞突然想到了昨天还一起吃饭的徐东卿。
“既要去正规医院,又不能让父母知道,那只能托关系走后门了。”宋辞说:“温婉,你介意让任思凯知道这件事吗?思凯的舅舅是很厉害的人,他一定可以帮到你。而且,我保证任思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温婉思索片刻,说:“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宋辞说:“那好,我现在就给思凯打电话。”
任思凯很快来到食堂。
他早就感觉到宋辞和温婉有事瞒着他,但他们不想说他也就不问。
食堂里空荡荡的,除了远处的打扫阿姨只有他们三个人。
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任思凯一拳砸在桌子上,怒声说:“柯啸林这个混蛋!”
温婉神色黯然,说:“怪只怪我太蠢了……”
“现在讨论这个没有意义,关键是先解决孩子的事。”宋辞说:“思凯,能不能请你舅舅帮忙联系一家正规的医院,不需要监护人签字也可以做手术?”
任思凯说:“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做完手术一定要休息两天。”宋辞说:“周三到周五是期中考试,考完之后正好是周末,所以周六做手术最合适。你这两天什么都不要想,把精力集中在考试上,考试结束之后我和思凯陪你去医院手术。手术费你也不用操心,我会帮你解决。”
温婉两眼湿润,说:“谢谢,谢谢你们。”
宋辞握握她的手,说:“只要挺过这几天就好。”
温婉点头,“嗯。”
又安慰了她几句,宋辞就让她先回教室了,任思凯立即给秦颂打电话。
“舅舅,我想请你帮个忙。”任思凯开门见山地说。
“又闯什么祸了?”
“我有个女同学怀孕了,又不敢让父母知道,所以想请你帮忙找个正规的医院,不用监护人签字也能做流产手术。”
秦颂沉默片刻,说:“是你的孩子?”
“不是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任思凯慌忙住嘴,快速看了宋辞一眼,说:“反正不是我的,你别瞎想。”
秦颂在那边笑了笑,“你激动什么,就算是你的也无所谓。”
任思凯撇嘴,说:“我们想周六手术,你能帮忙安排吗?”
秦颂说:“你东卿叔叔就是医生,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就行,又何必让我去做传声筒?”
任思凯沉默两秒,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搭理他。”
秦颂笑了两声,说:“他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不会再逗你玩儿了,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吧,舅舅忙着呢,乖,挂了啊。”
“喂?喂!”
秦颂已经挂了电话。
宋辞问:“他怎么说?”
任思凯攥着手机,说:“他让我直接给一个做医生的叔叔打电话。”
宋辞隐约听到一点秦颂的话,说:“你不喜欢那个人吗?”
“也不是。”任思凯说:“那个医生叔叔叫徐东卿,是和我舅舅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和我妈关系也特别好。他孤家寡人一个,而且特别喜欢小孩,偏偏自己又生不出来,从我小时候起他就总喜欢玩我,就跟玩玩具熊似的,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人生阴影,所以我一般能躲就躲,绝不往他跟前去。”
宋辞脑补了徐东卿抱着婴儿版任思凯喂奶的画面,忍不住笑起来。
任思凯烦躁地抓抓头,咬牙说:“为了温婉,我豁出去了!”
他解锁手机,给徐东卿打电话。
“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竟然会给我打电话!”徐东卿笑着说:“是不是想我了?”
任思凯违心地说:“呵呵,是挺想你的。那什么,我想求你帮个忙。”
“喔——”徐东卿拖长声音,“原来是有事相求啊,我说你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呢。”
任思凯硬着头皮说:“我有个女同学怀孕了,想请你帮忙走个后门,不用父母签字也能做流产手术。”
徐东卿说:“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不是不是不是!”任思凯气急败坏,“你就说帮不帮吧?”
徐东卿说:“帮倒是能帮,但我也不能白帮啊,先说你要怎么报答我吧?”
任思凯耐着性子说:“你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徐东卿想了想,说:“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陪我玩儿,还要给我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做不到免谈。”
任思凯咬着牙说:“我做得到。”
“好!成交!”徐东卿喜出望外,“打算什么时候手术?”
任思凯说:“周六。”
徐东卿说:“行,到时候直接把人带到我们医院就行。”
挂了电话,任思凯长出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
宋辞说:“思凯,谢谢你。”
任思凯笑起来,说:“我很开心你能找我帮忙。”
宋辞突然想起秦颂在隋有彬家对他说的话。
但面对任思凯,他实在说不出绝情的话。
就交给时间吧,爱与恨,喜与悲,时间总有办法解决。
周三,高二第一学期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从语文开始,到生物结束。
除了物理最后一道大题遇到了阻碍,其他科目的卷子宋辞答得都很顺畅。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之后,学校提前放学。
为了让温婉放松心情,任思凯约她和宋辞一起去外面吃饭。
出校门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好几天没露面的柯啸林。
校门口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四个人去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条河边。
宋辞和任思凯站在河堤上,看着远处河边上的温婉和柯啸林,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从表情来看,两个人都很平和。
任思凯收回视线,说:“你考得怎么样?”
“自我感觉还可以。”宋辞说:“你呢?”
“不好不坏吧。”任思凯说:“和你们班主任打的赌有信心赢吗?”
“没有信心。”宋辞说:“听天由命吧。”
任思凯却十分笃定地说:“你一定可以的!”
宋辞笑笑,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任思凯问:“有想过要考哪一所大学吗?”
宋辞说:“想过,但还没拿定主意。你呢?我听说b市体育大学很厉害,出过许多奥运冠军,你可以考虑一下。”
“嗯。”任思凯还想说什么,看见温婉朝这边走过来,便住了嘴。
温婉走过来,说:“我们走吧。”
宋辞看了一眼依旧伫立在河边的柯啸林,说:“谈完了?”
“嗯。”温婉笑了一下,说:“我和他分手了。”
宋辞说:“你值得更好的。”
温婉淡淡一笑,说:“我也这么觉得。”
三个人去火锅店大吃了一顿。
温婉食量惊人,宋辞和任思凯虽然已经吃饱了,还会不时动筷陪她吃到最后。
饭后,他们约好明天上午九点在第一人民医院碰面,任思凯和温婉顺路,负责送她回家,宋辞独自骑车回家。
到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林寻那儿接年年。
因为担心把年年独自锁在房间里不安全,宋辞去上学的时候都把年年托付给林寻照顾,林寻也很乐于帮忙,说:“我一个人闷在家里学习也无聊得很,有只猫陪着挺不错的。”而且年年很乖巧,就连叫声也又甜又软,不会打扰到他。为了报答林寻,宋辞承包了他的晚饭,偶尔路嘉和崔冕赶得巧也能蹭一点儿。
宋辞敲开林寻的房门,说:“我来接年年了。”
林寻让他进来,宋辞这才看见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而年年正被那人抱在怀里。
“宋辞,这位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童卓。”林寻主动介绍,“童卓,这位是我的合租室友,宋辞。”
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宋辞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童卓主动伸出手,“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宋辞和他握手,“你好。”
“年年很可爱。”童卓把年年给他,笑着说:“我小时候也养过猫,不过被林寻给弄丢了。”
林寻底气不足地说:“不是我弄丢的,是它自己走丢的好不好?”
年年回到熟悉的怀抱里,喵喵叫了两声,习惯性地舔宋辞的手。
宋辞说:“谢谢你帮我照顾年年,我先回房了。”
林寻说:“你吃晚饭了吗?我和童卓正打算出去吃饭,如果你没吃的话就一起吧?”
宋辞说:“我已经和同学吃过了,你们去吃吧。”
林寻说:“那没办法了,改天吧。”
回到房间,宋辞给年年准备好晚饭,便换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之后,他给李焲打电话。
“我明天不能去看你了。”
“为什么?”
“温婉生病了,我明天要陪她一起去看医生。”
“那后天能来吗?”
宋辞笑起来,“不知道。”
李焲沉默两秒,说:“不想我吗?”
“想。”
“想我就来看我。”李焲说:“要不我就翻墙出去看你?”
宋辞忙说:“不要,太危险了。放心,周日我会去看你的,刚才逗你玩儿呢。”
谁知李焲却突然说:“算了,你还是别来了。”
“为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周日一整天都要训练,没时间跟你见面。”
宋辞情绪低落下来,说:“那好吧。”
李焲笑着问:“不高兴了?”
“没有。”
“那声音怎么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宋辞咳嗽一声,说:“有吗?没有啊。”
“没有就算了。”李焲转移话题:“考试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
“能继续留在实验班吗?”
“问题应该不大。”
“这么有自信?”
“稍微有那么一点。”
李焲笑着说:“如果你能如愿留在实验班,我就送你一个礼物。”
宋辞问:“什么礼物?”
“现在告诉你不就没有惊喜了吗?”
“好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那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是咱弟弟吧?一看你说话的表情我就知道了。让我跟他聊两句……”
李焲连忙丢下一句“手机没电了,挂了”,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宋辞笑笑,把手机放到桌上,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物理习题集,开始聚精会神地做起来。
做完一整套试题,又对了答案,宋辞站起来活动身体,刚和年年玩了一会儿,响起敲门声。
宋辞走过去开门,是林寻。
林寻问:“方便聊一会儿吗?”
宋辞说:“进来坐吧。”
林寻坐在椅子上,宋辞坐在床上。
“我迫切地想找人说说话,和隔壁那俩二货比起来,我更想跟你说。”林寻脸上不自觉地挂着笑,双眼也闪闪发光,表情从没这么鲜活过。
“是和童卓有关吗?”宋辞说:“他应该就是你曾跟我说过的初恋吧?”
林寻大为惊奇,“你怎么知道?”
宋辞微笑着说:“从你那句‘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林寻笑起来,“你可真聪明。对,他就是我的初恋。我今天下午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说他在火车站,让我去接他。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联系过了,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急忙打车去了火车站。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我听到了我的心跳声。原以为已经被距离和时间消磨殆尽的爱情,瞬间苏醒了。那种奇妙的感觉,是没办法用语言描述的。”
宋辞可以想象到那种喜悦。
他问:“他来s市做什么?”
林寻说:“来旅游的。”
这个季节来旅游?
s市旅游业发达,但现在是旅游淡季,阴雨连绵,湿冷入骨,景色寡淡,但凡有点儿常识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节来游玩。
“一个人吗?”宋辞问。
“嗯。”
“你有什么打算吗?”
林寻神色郑重起来,说:“我想追他,我想重新和他在一起。”
宋辞笑着说:“加油,我支持你。”
“谢谢。”林寻看了一眼趴在窝里打瞌睡的年年,说:“年年能借我养几天吗?童卓特别喜欢年年,抱着它都没撒过手。”
宋辞说:“正好明后两天我都有事,年年就寄养在你那儿吧。”
“太谢谢了。”林寻笑着说:“如果我和童卓这事儿成了,一定请你吃饭。”
宋辞说:“你应该请年年吃饭才对。”
林寻说:“好,年年明年一年的猫粮我都包了!”
林寻走后,宋辞洗把脸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抱着海豚,他莫名觉得心情很好,或许是被林寻感染了吧。
他有预感,童卓就是为了林寻才会在阴雨连绵的十一月孤身来到s市,他们两个应该很快就会在一起。
到时候童卓应该会搬来和林寻一起住吧?
崔冕和路嘉,林寻和童卓,李焲和他,真好。
*
第二天,刚晴了没两天的天空又下起了雨。
宋辞把年年交给林寻,围上围巾,拿上雨伞,出门坐公交。
到了医院,宋辞给任思凯打电话。
他们还在路上。
宋辞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没等多久,任思凯和温婉就一起来了。
任思凯给徐东卿打电话,“我们到了,你在哪儿呢?好,我们在大厅等你。”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徐东卿就来了。
他里面穿着修身西裤和条纹衬衣,外面罩着白大褂,戴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相当斯文。
徐东卿最先注意到的却是宋辞。
宋辞不仅外表夺目,气质更是引人,他往那儿一站,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宋辞?”徐东卿面露惊讶,“你怎么会和小凯在一起?”
宋辞说:“我和思凯是同学,也是好朋友。”
任思凯更惊讶,“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
宋辞抢先说:“上个星期秦总请几个同事一起吃饭,徐医生也在场。”
徐东卿看宋辞一眼,突然伸手勾住任思凯的脖子,说:“臭小子,见了我也不鞠躬问好,一点儿都不知道尊敬长辈。”
当着心上人的面被人如此对待,任思凯气急败坏,一面挣扎一面喊:“徐东卿!你快放开我!”
“徐东卿?臭小子你这是要上天啊,信不信我让你跪下来叫爸爸,嗯?”徐东卿练过擒拿手,又高又壮的任思凯被他制得服服帖帖,毫无还手之力。
宋辞发现这位徐医生永远不知道什么是“正事要紧”,于是出声提醒:“徐医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挂个号?”
徐东卿不松手,笑着说:“对,是得挂个号,你们跟我走吧。”
说完,他便勾着任思凯往里走,任思凯挣脱不开,只得压低声音求饶:“徐叔叔,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同学都看着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有同事和徐东卿打招呼,他顺手放了任思凯,笑着和同事说:“我外甥,调皮得很,我教训教训他。”
任思凯揉着脖子往后逃窜,跟在宋辞身边,小声说:“我说得没错吧?他就是一个中年怪蜀黍。”
宋辞点头附和:“是挺奇怪的。”
温婉原本心情很沉重的,被他们这一顿闹腾倒是轻松了不少,微微笑着说:“我倒觉得他人挺不错的。”
宋辞再次点头附和:“是挺不错的。”
任思凯觉得墙头草宋辞实在可爱极了,特别想揉揉他的脑袋,好不容易才忍住了。
徐东卿带着他们挂了一个专家号,做了几项检查,证实是真的怀孕,便开单子让她去抽血做心电图等术前准备,确定没问题后,要做的就是等待手术。
宋辞和任思凯全程陪着她东奔西跑,令她十分感动。
原本应该陪着她的人早早撇下了她,而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们却帮她找人托关系、忙前忙后的照顾,这份情谊,她一定会记一辈子。
进手术室的时候,宋辞第一次抱她,在她耳边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和思凯就在这儿等你。”
温婉就真的不怕了。
她说:“宋辞,谢谢你。”
温婉进了手术室。
宋辞和任思凯并肩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神色都有些肃穆。
“我到现在都不懂,为什么柯啸林可以如此轻易的丢下温婉。”任思凯说:“那些在一起相亲相爱的时光都是假的吗?那些承诺和誓言都只是空口白话吗?也太让人寒心了。”
宋辞沉默片刻,说:“人心总是善变的。”
任思凯说:“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我就喜欢他一辈子。”
一辈子……
谈何容易啊。
宋辞压下心疼,说:“就算得不到任何结果也无所谓吗?”
任思凯偏头看着他,说:“我能不能得到结果无所谓,只要我喜欢的人幸福快乐就足够了。”
宋辞苦笑,说:“你可真傻。”
任思凯说:“我心甘情愿。”
气氛一时凝滞下来。
徐东卿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一把搂住任思凯的肩膀,说:“你们愁眉苦脸的干什么,这个手术简单的很,半个小时就能出来。”
任思凯问:“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吗?”
徐东卿说:“危害肯定是有的,大多是一些妇科疾病,说了你们也不懂。所以做-爱一定要戴安全套,保护好自己,懂吗?”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不等任思凯想出哪里不对,徐东卿压低声音问:“孩子真不是你的?”
任思凯皱眉说:“说了不是就不是。”
“好好好,不是不是。”徐东卿欠身看向宋辞,迟疑着说:“难道是宋辞的?”
任思凯立即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没事儿干的话多去关心关心你的病人,别在这儿嚼舌头,快走快走!”说着就去推他。
徐东卿心里也觉得不可能,但以防万一还是多问了一嘴。
他站起来,理了一下白大褂,说:“那你们就继续在这儿凄凄切切吧,本教授要去关爱病人。”
等他走远了,任思凯小声嘀咕:“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没过多久,温婉从手术室出来了。
她脸色苍白,步履艰难,宋辞和任思凯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能走吗?”任思凯问。
温婉艰难点头。
任思凯迟疑一下,直接把温婉打横抱起来,向医院外走去。
宋辞率先跑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
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阴云密布,不见天光。
任思凯抱着温婉坐到后座,宋辞坐在副驾。
任思凯报了目的地,宋辞补充说:“司机师傅,麻烦你开慢一点,我朋友不舒服,受不了颠簸。”
出租车慢速行驶在湿滑的公路上。
温婉闭着眼睛靠在任思凯肩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汗,显然正在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但她一声不吭,忽然就从一个会大声喊痛的小女生变成了一个沉默隐忍的少女。
这就是成长。
顺境里的成长是漫长而缓慢的,逆境里的成长却是迅速而惨烈的。
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没有任何人能感同身受。
宋辞抽出一张纸巾回身递给任思凯,示意他给温婉擦汗。
他们都沉默着,因为温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
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任思凯说:“你现在的样子,回家之后父母肯定会有所察觉的。要不你先去我家呆着吧?等休息好了再回家。”
“不用了。”温婉的声音都是颤的,“我爸妈眼里只有我弟弟,不会注意到我的。”
出租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
宋辞付钱,任思凯扶着温婉下车。
温婉说:“你和宋辞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们了,谢谢。”
任思凯说:“把你送到家门口我们就走。”
于是,两个人把温婉一直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去,才转身下楼。
从早上忙碌到现在,虽然没有食欲,但饥饿感却很清晰。
任思凯说:“一起去吃饭吧?”
宋辞自然答应。
他们就近找了个小饭馆,宋辞点了一碗好消化的汤面,任思凯点了一份盖浇饭。
任思凯说:“我真的很担心温婉。”
宋辞说:“有些事我们能帮,有些事却帮不了,只能靠她自己,我相信温婉一定可以的。”
任思凯定定看着宋辞。
在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宋辞却比谁都坚强。但这份超乎年龄的坚强,又是经受了多少苦难磨砺出来的?
这样的宋辞,让他不得不心疼,不得不爱。
在宋辞察觉之前,任思凯收回了视线。
汤面先上来,宋辞问:“你要不要吃一点?”
任思凯便尝了一筷子,说:“味道还不错。”
宋辞吃了一口,觉得远没有李焲做的好吃。
吃过饭,宋辞要回家。
任思凯把他送到公交车站,目送他上车,直到公车开出去很远,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
宋辞回到家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童卓。
还有林寻、崔冕和路嘉,四个人正围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打扑克。
年年摇着尾巴迎上来,宋辞弯腰把它抱进怀里。
路嘉笑着说:“宋辞,给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个帅哥叫童卓,是林寻的男朋友。”
男朋友?林寻动作够快的。
童卓笑着说:“我和宋辞昨天见过的。”
路嘉说:“但昨天你还不是林寻的男朋友啊,今天有了新身份,自然要重新介绍。”
童卓点头,“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年年抬起爪子挠宋辞的围巾,他怕它挠坏了,便把围巾摘下来拿在手里。
宋辞心说,看来年年果然是只幸运猫,总能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或许应该把它放在路嘉那儿寄养几天,让她也转转运。
林寻说:“宋辞,你要不要玩几把?”
“我不会。”宋辞在路嘉旁边坐下来,“你们玩吧,我看着。”
路嘉说:“简单得很,你看我玩两局就会了。”
崔冕打击她:“刚学会不到两个小时的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宋辞,到我旁边来,我教你怎么玩儿。”
路嘉立即拉住他,“我不许你走!咱们俩双剑合璧,准能把他们三个杀得片甲不留。”
宋辞坐着没动,笑着说“好”。
但他更想知道林寻和童卓之间的事,从路嘉这儿打听是最容易的。
宋辞随口说:“林寻昨天说你是来s市旅游的,这段时间天气都不好,估计你是白来了。”
路嘉果然上钩,抢先说:“你听林寻的话年都过错了,童卓才不是来旅游的,而是专程来找林寻的,他还傻乎乎地熬夜制定了一整套观光计划,要带童卓看遍美景吃遍美食呢。”
他猜得果然不错。
“那怎么没去?”宋辞明知故问。
两位当事人十分自觉地都没有说话,而是把发言权留给了路嘉。
“林寻去童卓住的酒店找他,没说几句话就被童卓一个强吻给拿下了,当即便连人带行李领回家来了。”
崔冕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路嘉一脸骄傲地说:“我是谁呀,曾经的s大校报首席记者,就没有我挖不到的八卦。”
崔冕笑着说:“你不说我都快忘记这茬了。”
宋辞引回正题:“所以我们添了一位新室友,对吗?”
童卓抢回发言权,欠身向他伸出手,笑着说:“请多关照。”
宋辞和他握手,说:“不敢当。”
林寻说:“昨天晚上说好了,如果我和童卓成了就请你吃饭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怎么样?顺便庆祝我摆脱了单身狗的生活。”
路嘉第一个响应:“带上我带上我!”
林寻笑着说:“放心,落不下你。”
宋辞一向不喜欢这样的聚会,这回却很有兴趣参加,便答应了下来。
宋辞坐在路嘉身后看了两轮便摸清了规则,第三轮开始给她出谋划策,路嘉大获全胜,扬眉吐气。
他陪着路嘉玩了几轮,把把赢,路嘉高兴得几乎要上天。
又坐了一会儿,他以写作业为由抱着年年回了房,不一会儿就隔着房门听到了路嘉的哀嚎声和其他几位的嘲笑声。
宋辞刚坐下掏出课本,手机便响了。
是晏彭。
“喂,晏哥。”
“干嘛呢?”
“在家学习。”
“明天到公司来一趟吧,隋有彬工作室来电话了,让我们明天直接过去签约。”
“好。”
“那行,明天早上九点,我让郑直开车去接你。”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坐公车就行。”
“也好,随你。”
挂了电话,宋辞叹了口气。
看来明天不能去看李焲了。
一个星期就盼着周末去见李焲的这一天,偏偏各种事情都挤在了一起。
好想他。
好想他。
宋辞摇摇头,翻开课本,集中精神学习。
黄昏很快降临。
林寻来敲门,“宋辞,准备出发了!”
宋辞隔着门回答:“好的。”
他换了一身衣服,穿上鞋,开门出去。
路嘉还在化妆,几个男生坐在客厅等,崔冕和林寻轮番催了好几遍,她才慢悠悠地出来。
盛装打扮之后,路嘉也是极美的,如愿得到许多称赞。
朋友吃饭,火锅永远是最佳的选择。
林寻点了一箱啤酒,给不会喝酒的宋辞和童卓点了果汁。
酒足饭饱之后,喝酒的三个都有些微醺。
林寻提议去唱歌,一行人便又去了就近的一家ktv。
无外乎喝酒猜拳唱歌,并没有什么新意。
宋辞依旧是旁观者,但头一次觉得这样的活动有意思。
身边的人都很快乐,宋辞便觉得自己也是快乐的。
但没有李焲在身边,这快乐总是缥缈的,落不到心里去。
思念总是无孔不入。
宋辞无比深切地体会到了“相思成灾”的含义。
中途,宋辞去洗手间给温婉打了个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力气了些,宋辞也稍微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