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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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族出身人,生活品味总是高过平民;这种差别,总是衣食住行各个方面有所体现。

    对于这一点,艾赛尔十分清楚;但是当麦克斯将灯打开、点亮这间屋子之后,他还是被眼前景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着典雅图案长毛地毯、刻了繁复花纹红木家具、式样简单却仍旧透出华丽之风皮质沙发、挂墙上风景画……若这是一座别墅倒也罢了,偏偏这是一套面积并不很大、军方提供给上尉独居公寓!把房间布置成这种几乎要将人眼闪瞎德行,到底是要怎样?

    “如果我不知道这是一位上尉公寓,我一定会以为自己走到哪名年轻贵族单身居所了——对了,我差点儿忘记,你确是名贵族!”艾赛尔将这屋子打量一番,而后开玩笑道:“你这是怕自己住得不习惯,所以把这儿布置得和从前居住过地方一模一样?”

    麦克斯一开始还有些尴尬,听了对方后一句问话,脸上表情却变成了疑惑:“我不记得你去过我家。”艾赛尔微笑着答:“我不需要去你家也能猜到。你说过,今天才是你搬进这公寓第二天,但你刚才摸着黑取拖鞋、开灯都很顺利。如果不熟悉这屋子格局,能做到这样么?说实话,你这屋里东西太多了,如果换了是我,估计要撞到桌子或是碰翻什么了。”

    “好吧,你赢了。”麦克斯耸了下肩表示妥协:“不过,把房间布置成这样可不是我主意,我来住之前,父亲就派人把这里打点好了。我去给你倒点儿水吧。”

    第一世你可从来没给我亲手倒过水;找我兴师问罪时把水泼到我脸上,这倒是有过。想起往事,艾赛尔便也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服务。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艾赛尔继续揶揄对方:“原来如此,尊贵国王不愿他王子住陋室之中受苦嘛,是不是?”

    闻言,麦克斯先是窘迫得涨红了脸,但很就笑着反击道:“你也不必笑话我。我敢打包票,你公寓一定处处都有着‘战斗狂人’气息。”艾赛尔捧着杯子点头:“很正确猜想。再说详细一点?”

    麦克斯笑了一下:“你屋里肯定不会有皮毛类家具或挂件,因为你不是会浪费时间打理这些东西人。家具话,应该大多是轻型金属或玻璃制品?前者轻便易于移动,后者能保证你不会有视觉死角——别否认,你本来就很缺乏安全感。然后,应该还有练习空手格斗沙袋以及武器架?”

    说到这儿,麦克斯回头看向玄关,而后才继续说下去:“我猜你会把搁置冷热兵器架子放玄关进来右手边。你左手已经有了无法匹敌力量,肯定不会忽视右手训练……”注意到艾赛尔变得恍惚眼神,他停止了推测:“怎么了?我说得不正确?”

    艾赛尔抬头,不自然地向对方笑了一下:“正确得吓人。”他早就知道对方头脑聪明、观察力敏锐,此刻倒也没觉得意外;他之所以心情突变,却是因为想到了当初“同人志”中看到一句话:

    虽然对那本同人志有着深切厌恶,但这句话倒是从未让艾赛尔感到愤怒;只要将“相爱”二字去掉,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认同这句话。

    如果我们联手,也许能改变许多事情也说不定;可是我们不能联手。

    我们立场不同;我们一定要分出胜负。所以,那种默契,本不应该存……

    艾赛尔自顾自地想着,待他回过神来,就发现与自己相对而坐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麦克斯?你干什么?”

    “当然是做饭招待你。我来军区前可是打算不用这里厨房;为了你,我才亲自下厨一次。”

    是么?一个养尊处优贵族、没打算用过这里厨房?所以,这是你第一次下厨?

    想到这里,艾赛尔已经脑补出了这样一幅画面:某个贵族少年终于笨手笨脚地将切成了大小形状完全不同块状——那里面可能还掺杂着他自己不小心切到手指甲碎屑。然后他连油都不知道放情况下将食材下锅,甚至可能因为不知道种种调味品是什么用途而通通放进去一点……这太恐怖了。

    艾赛尔打了个寒颤。虽然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胃足够坚强,但这并不能成为让胃遭罪理由。再也坐不住,他索性起身走向了厨房。

    麦克斯落刀前一秒,他手中剔骨刀被人抽走了。麦克斯抬头看去,只见那把刀已经握了艾赛尔手里。“放着我来吧,毕竟你是客人。”

    “我们之间需要客气么?”艾赛尔随口丢出一句,用手中尖刀将肉剔去骨头、切成薄片:“去把蔬菜洗干净。说起来,我刚刚把你手指从刀下解救了,你不该道句谢么?”

    “解救?”反应过来对方是怀疑自己厨艺,麦克斯有些哭笑不得;但他终究是没夺下对方手中活计,而是听话地去洗菜:“你要学着相信我。家里时候,我有自己下过厨。”

    此时艾赛尔正调着蛋液,听对方如是说,他手上动作不停,只是问道:“然后呢?你受伤了吗,厨房被你炸了?”

    “没有,”麦克斯叹气:“其实你不必把我和寻常贵族后裔一般看待,我家里为复杂一些。我家时处境,和他们完全不同。”

    “那么,给我讲讲?”得不到对方回应,艾赛尔手不禁慢了下来:“不能和我说么?”其实他倒不是真对麦克斯家庭生活感兴趣,方才也只是随便问一句罢了。对方这一沉默,却让他有了种不被信任感觉——这感觉竟让他心中不舒服起来。

    对于艾赛尔情绪变化麦克斯也察觉到了,当下承诺道:“只是不愿意提起罢了。等我想说给别人听时候,我一定第一个讲给你。”艾赛尔别扭地回答:“不必了,我才不感兴趣。”

    这间公寓提供厨房并不大,两个人里面活动未免显得有些拥挤;然而二人忙碌之际,麦克斯忽然有了一种错觉:现,是一家人一起劳动吧。

    真很让人眷恋啊,这种拥挤而温馨感觉;仿佛,只要和这个人一起共事,再平常事情都能变得令人喜悦而满足起来。

    如果这想法让艾赛尔知道,他一定会先将手中打好蛋糊泼过去,然后再问:“你来军区报到时候,忘记带药过来了吗?”

    艾赛尔是不知道,但他心中也确实想这件事:第一世从不曾合作过两个人,现居然像寻常友人一般互帮互助;这样平和景象,实与当初杀气四溢大相径庭。

    正因为相差太远,此刻平和才显得讽刺。

    晚饭过后,艾赛尔一边清洗着餐具,一边想着如今无比扭曲事态发展。

    自己想要将属于“同人志”剧情纠正为“原著”方向,却导致了自己与麦克斯同时提前入军;自己想方设法要避免麦克斯对自己产生好感,二人距离反而愈发近了。接下来,还能有什么荒谬事情发生?难不成自己与这家伙打上一炮后,对方会将一切荣誉拱手相让?

    艾赛尔本是将这念头当做玩笑,然而才笑了两声,便敛去了笑意:想要利用对方可能对自己产生感情来行事——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值得重视与尊敬对手,这简直是不可原谅;就算仅仅有这样想法,也是绝对错误。

    自己必须堂堂正正地、真正地赢过麦克斯,让对方输得心服口服才行。坚定了决心,艾赛尔低头,忽然发现手中叉子尖端弧度消失了:方才自己手指抵着弯曲叉尖,想事情时候,竟不知不觉中将这叉尖给按压成了直。

    看着那分叉没了弧度叉子,艾赛尔有些无语。

    别人家里做客、被对方招待得面面俱到,自己反倒将对方家里餐具破坏了——这可不是什么礼貌行为。于是,他开始试着将那叉尖扳回来;因为怕用力过猛将叉尖折断,他这个动作做可以说是小心翼翼。

    忽然,一个坚实胸膛抵上了艾赛尔后背。“别意,”麦克斯双手从艾赛尔身体两侧绕到前面,一手轻轻压了对方手上,一手将叉子抽了出来:“只是一把叉子而已。”

    只是一把叉子?如果你也和我一样、生活多人合用一套餐具、断了刀叉也得设法固定回去继续使用环境中,那么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

    艾赛尔将头转向侧面,试图说教对方几句;不料麦克斯也将脸凑过来要说些什么,二人唇就这样好巧不巧地贴到了一起。双方都无声地愣了片刻,直到艾赛尔黑着脸将头转了回去。

    这人唇好软好凉啊,麦克斯看着对方染着红晕侧脸与抿起双唇愣愣地想着。回想着与对方嘴唇相贴、轻轻摩擦触感,他唇角不禁扬起了笑意:这感觉,真很美好。

    相比之下,艾赛尔心中念头却与他正好相反:这,真很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各种温馨日常各种默契十足~

    Ps下次要等到周四了,因为我要赶另一篇文榜单,两篇风格迥异一起话我会精分,所以抱歉了大家~~顺便,下一章为你们揭露主角痴汉腹黑本质</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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