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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王瑞媳妇见她瞪起了眼,眼里还带着冰冷的寒意,一时摸不到头脑,当时就语咽了,在她冰冷的眼光下,生生把肚子里的牢骚又吞了回去。
“你什么你?你一个董府的奴才,居然敢以下犯上,我今天替小姐教训教训你。”鹦儿听到王瑞媳妇又要造次,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了,就想上把她给赶出去,可还没等她做下一步动作,就被张妈一把死死地揪住,动弹不得,只能站在那里干瞪眼。
“鹦儿!”董妙文阴沉的看了鹦儿一眼,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态度,鹦儿见董妙文这幅阴郁的样子,知道小姐是气急了,也就息事宁人地站在了一边,乖乖地不再说话。
董妙文转回头,轻挑起眉锋,用更加阴冷的眼光看着王瑞媳妇,冰冷的眼光里,带着一种摄人的凌厉,把王瑞媳妇看得大热天里,顺着后背自下向上开始发凉,她马上也收敛起了刚才张牙舞爪的嚣张,开始扫眉搭眼的垂下了头,刚刚的轻慢态度,此刻也变得无影无踪了。
“你们夫人叫过来,是干什么的?”董妙文挑了一把平时院里乘凉时的椅子,慢慢地坐了上去,冷笑着抬眼问道。
王瑞媳妇被这么一惊,此时真正见识到董妙文的厉害了,只看了她一眼,就看得她浑身发冷。
她立刻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们夫人特地派我过来,说是给大小姐送东西的。”
王瑞媳妇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锦袋,双手就要送到董妙文面前,张妈嫌弃王瑞媳妇刚才的犯上之举,就上前一步,把东西接了过来,转身呈到了董妙文的手里面。
董妙文轻轻地拉开了锦袋的带子。把里面一叠纸拿了出来,打开这叠纸才看到,原来,这全是一些房产和农庄地契之类的东西,她马上明白,这些东西,都是于氏留下来的那些陪嫁之物。
王瑞媳妇见她正仔细看着那些契纸,又从身上取出一张厚纸,递给张妈,让她转交给董妙文。这张就是董妙文带到燕平侯府里,当时开具所有内容的嫁妆单子,只不过,这张单子是柳氏让人重新抄录过的。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全被撤换掉了。
董妙文拿过这张单子,上面分门别类的列了好多物件儿,大大小小的东西名称,从古玩炕瓶等物。到上好大型的檀木家具,再有就是些珠宝首饰,都件件仔细记录在这张单子上。
真是长见识,董妙文没想到于氏留了这么多东西,心里想,难怪柳氏会想要吞没这些东西。就算是她看完这些眼花缭乱的东西,也会有些心动。
“鹦儿,你去查对一下。”
鹦儿接过那张单子。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小姐,这是让她去拿张妈留得那张底单,拿出来查对一下,看上面的东西。有没有什么差错。鹦儿捏着手里这张单子,抬头瞪了一眼王瑞媳妇。转身进屋去取那张底单了。
“查对?查对什么。”王瑞媳妇自然不知道,董妙文为什么把单子看完,就给了鹦儿。
董妙文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就淡淡地笑道:“自然是要查看一下,我娘给我留下的东西数目是不是对的。”
王瑞媳妇在出来的时候,柳氏和她交代过,让她把这张单子亲自交到董妙文的手里,只是董妙文收下了这张单子,她就完成了这趟差事,就见机行事赶回董府。
“大小姐,夫人让的这些东西你已经收下了,这大热天的,府里还有差事叫我办,我……这就回去了。”王瑞媳妇撂下这句话,就想转身走脱。
董妙文见她这样有些躲闪的样子,马上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给张妈使了个眼色,然后高声叫道:“慢着,王瑞家的,我还有事问你,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啊?!”趁着王瑞媳妇回头的工夫,张妈就快步来到院门口,双开把院门一关,上了门栓,然后站在院门口,拦在了那里。
“大……大小姐,你这是为何?莫要难为了奴婢。”王瑞媳妇当时汗就下来了,她心里早就明白,夫人让她清点那些东西时,特地让人少写了几样东西,她就站在边上,心里明镜似的。
如今,王瑞媳妇想着把单子交上,自己的差事就算是办完了,没想到董妙文根本不放她走,而且,似乎大小姐手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查对原来的嫁妆,王瑞媳妇三角眼眨巴了好几下,越来越感觉不妙,夫人这张嫁妆单子要穿帮,原来天气闷热,她却身上开始流下了冷汗。
“王瑞家的,你站在太阳地里,晒得时间长了,仔细头晕。”张妈站在院门口,好心提醒起她来。
王瑞媳妇开始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碍的,都为了给夫人大小姐办差。”虽然她嘴里说着这话,但心里却时极其不踏实,还不时的用眼睛看看鹦儿进屋的方向。
“小姐!”随着鹦儿的一嗓子,王瑞媳妇倒是吓了一跳。
鹦儿掀着门帘出屋,她两只手分别各捏着一张单子,快步走到董妙文旁边,一脸气愤地起举到董妙文面前,让她看下这两张单子。
董妙文马上接了过来,两相举起来看,鹦儿在边上指给她看,一边道:“小姐,您看,这里少了一整套秘色瓷器,还有一幅名家刺绣屏风,还有七八件夫人留给小姐的头面首饰,最可气的是这个,少了城北一座大庄子的地契,还有东市一间铺面房的房契。”
董妙文挑起眉毛,心里气道,好你个柳氏,虽然知道柳氏一直觊觎着,董妙文这笔的丰厚的嫁妆,但也没想到她还会出此下三滥的招术。幸亏张妈留着这张底单,若是没有,这上面消失的东西,到时有嘴也肯定说不清了。
抬起眼看,王瑞媳妇此时脸上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只是面皮僵硬地赔着笑脸,她自鹦儿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单子时,她就已经心里沉到了底,暗暗叫苦,看来夫人的小伎俩被揭穿,自己回去的时候,夫人肯定会恼怒。
“这是怎么回事?”董妙文看着她,声音冷冷地。
王瑞媳妇马上装不知道,叫起了冤:“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一个当下人的哪里知道,兴许是那些人搞错了,要不然,我回去再问问?”
董妙文也知道这事,不可能是王瑞媳妇能做得出来,背后主使的肯定是那个柳氏,她也不是糊涂人,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奴才。
“也好,你回去禀告你们夫人,她董府的一样的东西,我也不会要,但我母亲留下的这些东西,一样也不能少给我。”董妙文义正严词道。
为了以防柳氏再耍什么花招,董妙文想了一下,又道:“今天,你家夫人送过来这些房契地契,我全数收下了,但是单子上短缺的东西,看看她那里是不是不小心忘记了,若是夫人那里没有这些东西,那就是说,燕平侯府当初没有如数退回我的嫁妆,这事要真是如此,那我就写张状子告到衙门里去,让大老爷给我做主。”
王瑞媳妇听了这话,知道董妙文不是个好糊弄的,也收起了先前的轻视态度,此时的态度异常诚恳:“大小姐说得是,也可能近日夫人太忙,下面的人不仔细,才出了这样的纰漏,我这就回去禀明夫人,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人。”
董妙文如何不知道她在推卸责任,也不打算深究:“好,我看你也是办事得力的,回去和我们夫人说,这上次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清点齐全之后,全搬到我母亲留下的城中宅院里,到时我会叫人去每件进行清点,若是有不符之处……哼!”
听到董妙文的冷哼,王瑞媳妇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回去肯定会挨夫人的骂,但这也是她当奴才的命,就泄了气般的点头应了。
董妙文把柳氏给的那张假造的单子,冷笑着还给了王瑞媳妇,让她带回给柳氏,说让她再重新写一份齐全的。
说完之后,董妙文这才给张妈一个眼色,让她开门让王瑞媳妇离开。
王瑞媳妇见夫人交代的事,如今办成了这样,也没法多留在此地,垂头丧气地出门回董府了。
才回到董府里,就直奔夫人的院子去回禀,等她把事件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后,柳氏气得把桌上的茶杯举了起来,狠狠的咂在了地上,瓷片四处飞溅,弄得一地散落的茶叶和碎片。
王瑞媳妇只好低着头,在那里装木头人,一幅老实的样子,等被柳氏臭骂一顿,可过了半晌,她没听到任何动静,王瑞媳妇慢慢抬起头,偷眼看到一脸阴寒的柳氏,坐在桌旁,手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一幅陷入沉思的样子,呆望着一处的眼光,却满是怨毒,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你下去吧。”王瑞媳妇并没有听到,原本以为柳氏会对她的斥骂,马上行了一礼,转身逃得没影儿了。
柳氏原本计划私藏下的东西,如今看来,一件也不能留下来了,还有自己女儿手里的那些头面首饰。她没料到董妙文居然还藏着一手,想到自己母女在这府里,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好容易熬出了头,如今又要变得寒酸拮据的样子,心里越发的怨恨起董妙文来,暗想,若当初她被燕平侯府赶出来时就死掉,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她所有的东西,也会全归自己这个继母所有。
“若是她真死了,那就好了……”柳氏像是自说自话一般,轻声慢慢地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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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补过节时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