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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雨辰带回来的线索极为重要。而促使他这样做的原因,是那两本日记。在某些方面,小孩儿虽然迟钝了些、呆了些、但在大问题上绝对是精明的。他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不可推卸和不可回避的问题,面对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愿意说出很多秘密。他并不觉得哪里委屈,所以,面对他喜欢的人们,他能够够从客观的角度出发,不管是讲述从前的事,还是分析现在的线索,都没有掺杂个人情绪。
说到日记本,温雨辰也不敢肯定。他说,“那里边的一些数据记录和配方,很像试验所的。不过,我认识的也不全,只能说是‘很像’。”
坐在一旁的霍亮接着说,“习荣给我邮包的时候,说过那是他一个朋友的东西。那人叫吴云,是个男的。二十多岁那时候是个研究人员,具体研究什么习荣说他也不知道。俩人都是通过朋友认识的。后来,这个吴云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疯了。”
“疯了?”司徒纳闷地问。
霍亮点点头,说这是习荣提供的资料,具体情况他也不了解。这位吴云先生疯了之后被家人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大概是入院一年,这人跳楼自杀了。临死前的三个月,习荣去精神病院探望他,据说那时候吴云很清醒,看似差不多都快康复了。他拜托习荣帮忙,邮递一个包裹,并口述了一遍包裹的地址。
“吴云口述的地址就是无限科技,收件人是王海。”霍亮拿出自己的录音笔,播放习荣当时的那段话。
习荣说:“我是按照他口述的地址让东平送过去的。至于王海为什么不收,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本来我是准备再去找吴云,期间出了点问题,我再去找他,他已经自杀。包裹我没动过,我联系了他的家人,希望能到我这里取走吴云的包裹。这一等就等了好几年。”
录音到此为止。林遥和司徒听完之后,抱有同一个问题:习荣所说的“期间出了问题”究竟是什么问题?吴云的家人为什么没有拿走那个包裹?霍亮表示,这也是他纳闷的问题,所以准备再问问习荣。
林遥问道:“吴云住的那家精神病院你知道吗?”
“习荣说就是本市南郊的那个。”
这倒是很好找。问题是:谁去找?温雨辰兴奋地举起手来,自动请缨,“我去、我去!我跟精神病可好沟通了。”
霍亮囧囧然地瞥了眼小孩儿,无话可说。
林遥也想把小徒弟放出去历练历练,也就同意了他的要求,但是霍亮必须跟着,这事没得商量。霍亮也没想让小孩儿一个人去,但是时间上,他觉得有些紧张。
话及到此,司徒偷偷捏了捏林遥的手,林遥心有灵犀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自然而然地叫温雨辰跟他一同出去买点吃的。
霍亮这才意识到已经下午六点,肚子好饿!
霓虹已经将初冬的晚上映照出炫目的光彩,一家家商铺里播放着时下流行的音乐歌曲,好不热闹。温雨辰跟在林遥身边,不自在地揉揉耳朵。周围的噪音让他有些吃不消,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一副耳塞了。
“难受了?”林遥察觉到他的异常,轻声在身边问道,“这种程度的噪音对你来说很刺耳吧?”
“还好。”温雨辰实话实说,“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没事的。”
“那就好。马上就到了,就是前面那家买馄饨的小店。”
温雨辰吸溜吸溜鼻子,脸上笑开了,标准的小吃货一只。林遥看着也挺高兴,扶着他的背加快脚步。
师徒俩走进小店的时候,小店里还冷冷清清的没有客人。老板认识林遥,在他点了四碗馄饨后免费赠送了一碗。林遥乐着道了谢,拉着温雨辰坐在角落里。
“雨辰,我还是那句老话。你愿意说,就告诉我;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过。”
“什么事?”温雨辰刚把桔子拿出来,准备剥皮。一听林遥的话,严肃地坐直了身子。
林遥笑道,“就是闲聊,你别这么紧张。”
“我没紧张,真的,就是习惯了。”
这是第一次,林遥问到关于温雨辰的私事,“这种习惯是在军队养成的?”
本以为小孩儿会犹豫一些才会回答,没想到,温雨辰大大反方地承认,“嗯,好几年了,改不过来了都。”
“你当了很久的兵?什么兵种?”
“也不是那是正经的兵。”温雨辰压低了一声,“我,嗯,我舅舅是当兵的。我从研究所出来之后,一直是舅舅和舅舅家的哥哥带我。我就在他们的兵营长大。前前后后七八年。”
按耐着心里的焦急,林遥稳稳当当地问:“就是说你根本没入伍。那你舅舅当的什么兵?”
“特种兵。他是教练,很少出任务,主要是训练新兵。我一直跟他在兽人营里待着。”
温雨辰不疼不痒的的回答,着实有点吓着林遥了。据他所知,特种兵的教头绝对不是一般人。而能进入特种兵训练营的士兵,必定是死里来、活里去的。等到可以脱离这个兵种的时候,还需要经过几年的脱密期。可温雨辰今年才十九岁吧?按照他说的,在特种兵营里待了七八年,再经过几年的脱密期,这孩子几岁进了特种兵营的?
林遥不想冒进,想着给温雨辰留些考虑的时间,再来说以前那些秘密。毕竟,涉及到孩子的成长经历,谁都不能肯定,会不会引起温雨辰的伤心事,让他变得更加古怪。所以,没再问关于军队的问题。
“雨辰,你这一天跑去找谁了?”
“对啊,还有事没跟你说呢,我差点忘了。”温雨辰刚递到嘴边的桔子又放了下来,“我去找我哥。他在临市做买卖,跟我舅舅经常联系。”说到这里,温雨辰的眼睛开始四处乱看,一瞧就知道是有事不愿意说。
林遥也不急,也不催,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最后,小孩儿破功,讪讪地笑着,问:“我能掐掉一段不说吗?”
“当然。”林遥憋着笑,给与肯定。
得了林遥的宽容,温雨辰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那两本日记我拍了照,给我哥了。我让他想办法查查,日记里的内容是不是从研究所出来的。我估计,需要七八天的时间才能有回信。”
“好,到时候你告诉我结果。我们再分析后面的问题。”林遥开心地揉了揉温雨辰的脑袋,“师傅不会逼你做不愿意的事,你放宽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需要我们的时候也要及时开口。记住,这是我们大家的问题,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要懂得在必须的情况下向我们伸手。”
林遥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他终于可以说“师傅不会怎样怎样”、“师傅我会吧啦吧啦”!难怪司徒刚收亮子那时候到处嘚瑟。这种感觉简直超级爽。
跟小饭店其乐融融的师徒俩不同,在家里的这俩师徒可没那个和谐。俩人正正虎着脸,眼睛瞪着眼睛。司徒气的直接给了霍亮一巴掌,骂他:“你就折腾吧!”
“我拿他真没办法。”霍亮苦哈哈地说,“我要是不去,王海的事他就不说。我还不能撕破脸让你们去找他。”
“为什么不能?”司徒打断了他的话,“你觉得为什么不能?因为你对他还有点感情是吧?”
“别胡说!绝对没有的事。”
“我不管你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我只要确认你不能因为习东平耽误了工作的进展。”
霍亮赶紧发誓:如果他因为私人问题影响了工作,就让司徒把他扫地出门。
听霍亮这是真急了,司徒觉得自己有点多嘴。他管这个干嘛?就算霍亮真的接受了习东平,当师傅的也不能说什么。他只是担心……
“亮子,东平那孩子我了解不多。但通过上次你们学校那个案子,我觉得你们俩不合适。性格就不合适。如果说,你没跟着我走这条路,或许你们俩还有点可能。关键就在这,东平跟他爸一个态度,不愿意你跟着我们。现在他想和好,想迁就你。他能迁就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他能迁就你一辈子吗?这是我的意见。如果你想跟他和好,肯定要来问我,现在我说了,免得你再来问。到底怎么选择,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师傅的一番话让霍亮哭笑不得,他坦言,“你想多了。就目前来说,我是半点这种心思没有,我只想着快点结案。”
“这么想就对了。”司徒白了他一眼,说:“案子马上要结了,你给我老实点。”
闻言,霍亮眼睛都绿了。凑乎到司徒身边,笑嘻嘻地说:“我知道谁是凶手了,你肯定也知道。”
司徒咧着嘴哼哼笑了两声,“你有证据吗?没有吧?我也没有。”
都没有证据怎么办?找呗,这还废什么话。但是,他们缺少的不单是证据,还有动机。这时候,就凸显出司徒的牛逼了。他搂着小徒弟的肩膀,低声笑着问:“你说魏奕不是二十九二而是三十二这事,那谁知道不?”
“是我就说不知道。”霍小爷一个劲儿磨牙,暗恼着这破案子简直他妈的绝了!
司徒蔫坏儿蔫坏儿地颠着肩膀直乐,逗霍亮,“你要是我亲生的多好。”
“我操!大哥,差辈儿了吧?”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懂不懂啊?”
妈的小爷真心不想懂这个!
本来还想吐槽司徒两句,一转眼看到这人一脸憋着坏别人的那损样,顿时也来了兴趣。
师徒俩坏到一块儿了,嘀嘀咕咕商量着怎么坏能坏处花样儿来。这时候,林遥和温雨辰回来,四个人准备吃晚饭。林遥去厨房拿筷子碗腾馄饨,东西多,不小心把杯子打了,刚接的水也撒了一地。他懒得收拾,朝着客厅那边喊,“司徒,冒昧地问一句,能进来帮我把地拖干净吗?”
某人大爷似地躺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回答,“你问的真是太冒昧了。”
“司徒千夜,滚进来拖地!
在霍亮和温雨辰的鄙视下,司徒恬着脸屁颠屁颠地跑进了厨房。
晚上七点半,温雨辰主动收拾了碗筷。走出厨房的时候,林遥和司徒已经准备出去见魏奕的心理医生了,温雨辰也想跟着去,司徒瞥了眼霍亮,拒绝了小孩儿。他说:“你跟亮子去叶慈那跑一趟。跟他说说关于那丫头提供的地址问题。可能的话,都去看一眼。”
霍亮紧着问:“都烧成灰了还看什么?”尾音儿还没落,又被司徒打了一巴掌。霍亮揉着脑袋,看他,“你就不怕把我打傻了?”
“怕什么?反正现在有雨辰。你失宠了!”司徒乐得跟俩小徒弟开玩笑。转眼却又严肃了些,“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那地方肯定还有问题。不能被表面现象蒙蔽,宁肯白做工,也不能漏掉线索。快去!”
于是乎,霍亮只好带着温雨辰去找叶慈。
等上了车,林遥忍了半天的巴掌才招呼在司徒的后脑勺。打的地方,就跟司徒打霍亮事一样的。准的不能再准。被打了,司徒糊涂,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你打我干什么?”
“你就不能让他俩休息休息?”林遥埋怨道,“跟咱们折腾好几天了,今晚没大事,让他们好好休息就不行?你那个没估计错误哪来的?”
司徒觉得自己冤枉到了姥姥家,只好把习东平的事跟林遥说了。他的意思是:尽量不要让霍亮跟习东平多接触。这么决定不是因为考虑霍亮的个人原因,而是为了案子。就习东平那性格,肯定会揪着亮子不放,现在什么节骨眼儿了?能让他搀和进来吗?再者说,习荣不是吃素的,习东平三番两次找亮子,他能不知道?习荣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罢休,到时候找亮子的麻烦就是无法避免。说到归其,习家父子忒能闹腾,现在没心思,也没那个闲工夫应付他们。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亮子避开习东平。
至于王海那条线索,司徒决定自己去找习东平谈。
林遥没反对司徒的决定。但,总有些纳闷,究竟哪里别扭着他也说不好,也不知道是习东平的关系还是习荣的问题,就是感觉这俩人搀和进来,特别的不合理。
司徒的一句话,打破了林遥的思索。他说:“习荣很可能认识萧飒。”
“打住。”林遥的手按在了司徒的腿上,“这条线你别插手,让组长安排人去。现在咱们抽身了,组里那边要是一点进展没有,对方会起疑。”
“那你要跟东明说清楚。”司徒不嫌麻烦地叮嘱,“几年前,吴云把包裹给了习荣,但是王海却拒收包裹。包裹一直在习荣手里。试想一下,如果有其他人想要得到这个包裹,是不是就得接触习荣?”
这一回,林遥的眼神沉暗了些,“你怀疑萧飒?”
“不信咱俩就试试。我要是问萧飒认识不认识习荣,他也肯定说认识。因为他意识到,我们既然查到了习荣,肯定掌握了他们相识的事实。所以,他不会否认,否认才是傻逼。”
为什么忽然针对了萧飒?林遥并不认为,司徒是得知了萧飒和陈景那次电话后才有了心思。事实上,从一开始,司徒就觉得萧飒这人有问题。
“就算箫辛伦跟魏奕是哥们,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ok,就算他俩在私底下也挺好的,但萧飒还不至于一个劲儿往魏盖轩家跑吧?我说他想找东西,你信吗?”
林遥使劲掐了一把司徒大腿上的肉,笑道,“明天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说这个,我跟你说说我徒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