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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葛东明的疑问,司徒笑了,说:“其实这事很简单。我方才说小遥知道了,我没理由不知道,这话不是开玩笑。所以我就想,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葛东明也跟着纳闷,是啊,你为什么不知道?司徒说:“我现在可以肯定。小遥没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经历过什么事、什么人,才让他快了我一步。”
“你等会儿!”葛东明打断了他,“你的意识是,林遥跟你分开的时候接触过凶手?”
“不完全是。”司徒又点燃一根烟,顺便给葛东明一根。俩人蹲在墙根下分析,跟俩民工似的。司徒说:“小遥那么自信,肯定不会错误判断凶手的信息。发现尸体之后,我们俩没分开过,唯一分开的只有刚刚进入大厅那时候。差不多是21:50到22:30之间。你仔细想想就明白谁是凶手了。”
葛东明抽完一根烟,扔进垃圾桶里,说:“小林应该会知道啊那个……你明白吧,就是那个。”
“嗯,明白。”
“那小林是什么意思?”
“整我吧。”司徒哭笑不得,“他特别喜欢看我吃瘪,特别是遇上老头老太太,恨不得把我推人家怀里去。没事,估计这会儿也琢磨过来了。”
“那你怎么办?”
“做做样子吧。”
司徒回到了贵宾室,林遥斜眼看着他,他走到众人面前,表情严肃地说:“搜身!”
俩个字弄傻了满屋子的人!
搜什么?找什么?为什么现在突然说要搜身?冯翱、董文洋和汪国强拒绝搜身。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虽说搜身也不丢脸,可还是觉得说不过去。当着警察的面脱光,这事一般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司徒就说:“都是男人,不要矫情了。赶紧脱,我要找东西。”
冯翱第一个站起来,脸上带着微笑问道:“搜什么?”
“号码牌,37号。”
“我没有。”冯翱正色道,“我的号码牌已经被你拿走了,是46号。”
董文洋跟着说:“我是29,我身上没有号码牌了。”
这时候,汪国强也站了起来,说:“我无所谓,搜完了能让走吗?”
司徒挠挠脑门,告诉那两位:“要不现在就脱,要不咱回警察局我帮你们脱。你们要真觉得非得让我拿出个书面文件才肯脱,我可以去找警监请示一下。不过话先说明白,到时候我可没这么客气了。”
首先同意搜身的是冯翱,但是他有附加条件,要求叶慈给他搜身。林遥那眼刀子刷刷地砍他,可谁都没料到唐朔开口了。
“行,你等着,我去找叶慈。”唐朔很自然地说。
什么情况?司徒看着林遥,似在说:要不你看着点小唐,回头别把人挠死。
叶慈被找回来,尴尬异常。林遥就打岔,问他:“唐警监他们呢?”
“回去了。”叶慈在说话的时候看着唐朔,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间不早了,他们明天还有会议,刚走。”
“哦。”林遥随口应了一声,接下去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旁的冯翱倒是很大方地走出贵宾室,去另外一个房间准备脱光了给叶慈看。叶慈拉着唐朔求饶,唐朔笑眯眯地说:“这是我的工作,你得支持我。放心啦,我不会把你推进虎口里的,咱俩一起去。我倒要看看他身材好,还是我身材好。”
叶慈怂了!用眼神告诉唐朔,你身材好,你身材最好!唐朔就当没看见,脸上还带着笑去对比身材。司徒和林遥同情地看着叶慈,希望他能够活着回来!
董文洋倒是没像冯翱那么麻烦,反正都是男人就是脱光了也没什么,况且这事躲也躲不过去。林遥稳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董文洋和汪国强,说:“二位,别矜持着了,脱吧。”
随着一件一件的衣服脱下,很快俩人“坦诚相见”。司徒搜了大半天也没找到37号号码牌。董文洋冷笑了几声,扬言要跟警方讨个说法。凭什么你们说搜就搜,凭什么让我们脱光?这是侮辱,赤果果的侮辱!
司徒把外衣还给俩人,笑着表示歉意,并说:“我们也耽误了两位不少时间,等冯先生那边完事,二位就可以就可以回去了。”
董文洋没吭声,汪国强问:“那位冯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林遥皱皱眉,跟司徒说:“这里你负责吧,我去小唐那边看看。”
很快,林遥带着冯翱返回来。司徒一眼就看到冯翱那隐藏不住的愤怒眼神,估摸着是被小动物来了个下马威,吃了亏又不能反击。不错,唐朔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意思了。
其实,林遥也憋着笑呢。但他得忍着,这种场合下不适合幸灾乐祸。他一本正经地说:“很抱歉耽误几位的时间,虽然我们的东西没找到,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需要三位的协助。最近一两天内,请三位不要离开本市,我们也许会跟你们联系。”
不等那三个人颇有微词,林遥冷沉着表情,说:“需要我们安排车送你们回去吗?”
“警车?算了,敬谢不敏。”董文洋特别潇洒的甩了甩头发,第一个离开了贵宾室。接着,汪国强拉长了一张脸,跟在后面。最后是冯翱,他走的时候把房门摔的砰砰直响,愈发勾搭着司徒想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其实唐朔真没把冯翱怎么着。他只是以警察的身份站在一边监督而已,叶慈对冯翱是光着还是穿着衣服都没什么感觉。冯翱在叶慈面前一件一件的脱,慢的跟蜗牛一样。刚把上衣脱干净,就摸着自己锁骨上的疤痕,对叶慈很温柔地说:“多少年了,这道疤还没下去呢。”
叶慈不吭声,哪敢啊,找死呢?可人家唐朔代他说了:“你这伤也就是个轻伤,在法律上没过五年你都有权利要求立案侦查。”
叶慈冷汗下来了……
冯翱不愧是老江湖,并没有因为唐朔几句话就炸毛,或者说,他根本无视了唐朔,继续对叶慈笑道:“我怎么会起诉你。”
妈蛋的,当小爷不存在是吧?唐朔把手里的本子一扣,坐像立刻变的很大爷范儿,翘着二郎腿斜眼瞥着冯翱:“冯先生,你不冷啊?我看你那鸡皮疙瘩都冻出来了。”
美男脱衣秀脱出一身鸡皮疙瘩是不怎么美好,冯翱的脸色的确是难看了些。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对着唐朔点头:“谢谢唐警官关心。”
“别扯了,我穿衣服的比你没穿的还冷。你脱快点,我也能早点出去。”
叶慈想笑,流着冷汗的同时,他特别想笑。
终于,冯翱脱的只剩下一条内裤。唐朔拿起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搜,动作很慢,很仔细。光是一件衬衫他就找了能有七八分钟。浑身只有一条内裤的冯翱显然有点着急。
“唐警官,您看完了没有?”
“没呢。”唐朔不紧不慢地说,“工作嘛,就要认真。”
“我很冷。”冯翱不满地说,“你不是也说很冷么?”
这时候,没用唐朔说话,叶慈主动脱下外衣给唐朔披上,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尽显宠溺与疼爱。唐朔若无其事地继续搜裤子。等着都搜完了,唐朔站在冯翱面前,摸着下巴打量他身上的内裤。
冯翱笑道:“唐警官,要看我的底裤?”
“当然啊。”唐朔理所当然地说,“脱了吧。”
这种要求对冯翱来说是巴不得的,他故意往叶慈跟前凑了几步,慢慢拉着内裤边缘往下扯,并把脱下来的内裤直接放在了叶慈手边的桌子上。挑衅意味十足!
唐朔继续摸摸下巴,看着冯翱的下面,爆出一句:“好袖珍!”
叶慈拼命的忍,拼命的忍,笑出来就是死路一条。唐朔用余光看着叶慈,心说:你敢看一眼,回家我让你睡一年的地牢!
可叶慈真就看了!不但看了,还看的特别仔细,当然了,他看的是内裤,不是冯翱的“好袖珍”。就在唐朔气的牙根直痒痒想要咬下叶慈的一块肉来的时候,叶慈忽然说:“都记录完了,你穿衣服吧。”
显然,唐朔把冯翱气了个半死!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脸色阴的能滴出水儿来。他问:“可以走了么?”
唐朔点点头,说:“可以啊。”
冯翱抬脚走到门口,叶慈和唐朔走在他身后。这时候,唐朔偷偷地拉着叶慈的手特别没羞没臊地按在了自己的□。叶慈一愣,红着脸回头看他。小动物笑的一脸纯真,低声问:“还不如我一半大呢,是吧?”
冯翱狠狠地把门摔上!叶慈失笑,凑过去亲了亲小动物的嘴角,告诉他:“你大。”
听完了整个过程,林遥和司徒捂着肚子笑的眼泪狂飙!叶慈红了脸,唐朔倒是觉得意犹未尽。
“司徒大哥,现在怎么办?没找到37号号码牌,他们三个也走了,咱们呢?”
司徒笑的都岔气儿了,摆摆手,说咱们也走。
因为这俩人笑的实在太厉害,导致说什么都含含糊糊的。唐朔索性也不问了,拉着他们家大兵哥去了地下停车场。四个人分别上了自己的车,驶出酒店地下停车场。
凌晨两点半,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四个小时;距离司徒等人离开过了一个小时。那人摸准了路,偷偷摸摸回到宴会大厅。根据记忆中的路线,推开了一扇门。房间里没有灯,那人的手摸着墙面,一点一点地往前蹭。终于摸到了想要找的东西,忽然一片青白色的光在手下亮起,一张扭曲的脸惨白惨白的。那人一声惨叫,叫的惊天动地!
扭曲的脸漂浮在黑暗中,嘶哑的声音叫唤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鬼,鬼啊!!!”
凄惨的叫喊声在卫生间里炸开,不知道从哪里又传来了放肆的大笑,笑的那个没节操,笑的那个没心没肺!
室内的灯亮了起来,不刺眼,足够让彼此看清脸面。司徒拿着手电顶着下巴,往脸上照,效果真挺惊悚。他颇为无奈地看着险些被他吓死的人,说:“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不用这么大反应吧,汪先生。”
这时候,从隔间里走出来的唐朔快笑弯了腰!叶慈抿着嘴角,尽量控制着面部肌肉。只有林遥一脸的寒霜,白了司徒一眼,数落:“你还闹!”
“阴天下雨闲着也是闲着,打孩子玩呗。”
终于明白怎么事的汪国强站了起来,怒指司徒,愣是说不出什么来。司徒皮笑肉不笑,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拎着裤子,说:“汪先生,你也来上厕所?紧张了四个多小时,膀胱憋坏了吧?”
在汪国强眼神发狠的时候,司徒跳开一步:“先说好,动手你可打不过我。别找死。”
汪国强阴仄地的笑了,居然能在这时候笑了!他朝着司徒上前一步:“我回来上个厕所怎么了?”
靠在墙上的林遥发话了:“是啊,人家就是说回来上厕所,你能把他怎么样?想要怎么样就要拿出证据。”
这一点司徒还是懂的。所以,他开门见山地说:“咱俩就不绕弯子了。你是回来拿37号号码牌的,我知道。这件事我还真琢磨好半天才明白。我们来的时候,朋友一直在小侧门那等着,我就觉得吧,我的朋友能等着,说不定凶手也能在小侧门那边等着。”
对于司徒的推论,汪国强不屑地冷哼一声。司徒也不在乎他的态度,继续说:“尸体被发现之后当时那么混乱,你没机会也没那个时间处理号码牌。那牌子很硬,折不断,掰不弯,对你来说是第二个想要处理却无法脱手的东西。”
言罢,司徒看了看方才汪国强摸到的东西。那是挂在墙壁上的自动吹手机,机体距离墙面还有几毫米的距离,司徒敲了敲,问汪国强:“让你塞后面了?够能想的啊,难怪找不到。”
“你血口喷人!”方才被司徒吓了一回,现在话音儿还有点颤呢。
司徒说:“汪先生,你为什么要杀何方不在我的兴趣范围之内,等我把你移交给警察,你跟他们慢慢聊。咱俩之间先说说杀人手法,怎么样?”
“你有什么证据。我警告你……”
“我知道,我知道。”司徒很无聊地打断了他的话,“‘拿不出证据就让我好看’这种威胁我平均每个月都要听上三四次,你省省吧。”
“既然你知道就好。”汪国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换了一副傲慢的态度。
司徒站在门口,堵着他的去路。继续说:“最开始呢,我还真小看了这案子,以为只要排查一遍嘉宾,就能圈定嫌疑人。但是,死者没有进入过宴会大厅、37号号码牌不翼而飞、凶器又突然冒出来、接二连三的线索让我觉得很头疼。”
汪国强的眼神恨不能瞪死司徒。司徒估计他正在心里骂自己,比方说:怎么没疼死你!
“汪先生,我不知道你跟死者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恨,但是你显然知道他今晚要混进宴会大厅。或者说,你一直在服务台小侧门那边等着死者。”
是这样吗?唐朔眨着好奇的眼睛,询问真相、原因和证据。对此,司徒说的并不含糊,首先,他从37号号码牌说起。
死者持有的44号号码牌是在21:40录入电脑,37号号码牌是在21:42录入电脑。之间只相差了两分钟。那么,换个思路,持有37号的人就在死者身后,这一定毋庸置疑。门童曾经说过,那个时间进入大厅的人不多,也就两三个。而服务台女孩给出的线索是,从21:40到22:00之间录入电脑的号码牌有四个,分别是46号、58号、37号、29号。这样一来,就基本确定,这四个人里有一个人没有进入宴会大厅,不用赘述,自然是神秘的37号了 。
汪国强知道死者今晚要来宴会,但是具体时间不知道。所以,他掐着时间在小侧门里等着,看到死者进来之后,从小侧门出来。当时汪国强多了个心眼儿,趁着众人不备,顺手牵羊,牵走了37号号码牌。
“等等。”唐朔举手提问,“就是说,汪国强手里有两张号码牌?”
“对。”司徒点头,“除了他原来持有的22号,他手里还有37号。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37号持有人的原因,也是一开始他就不在嫌疑人范围里的原因,因为那时候汪国强拿出来的是22号。”
一直听着司徒说话的汪国强并没有马上反驳,林遥觉得这人似乎胸有成竹。他耐下心来,继续听司徒说:“首先,汪国强拿了第二个号码牌,跟在死者身后上了天棚。在这个环节里,我们必须要明白死者为什么不进入大厅反而是上了天棚。”
“为什么?”唐朔问道。
林遥接过这个话题,说:“我们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手机,但是一个人混进来意有所图,不可能不带着电话。换个角度说吧,假如叶慈要调查什么人,或者是监视什么人,他会选择什么地方?”
唐朔想了想,回头看着叶慈。叶慈告诉他:“要看情况。在对方知道我长相的情况下,我会选择黑暗、隐蔽、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就像死者选择了天棚。”
哦,这样啊。唐朔明白了,说:“死者混进来是要监视汪国强。”
“这只是他一半的目的。”林遥走到司徒身边,习惯性地跟他站在一起,“监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找机会勒索敲诈。”言罢,他看着汪国强,“我知道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你找不到我,你不知道我在哪里。你的一切都在我的眼睛里,我就像影子一样紧跟着你。”
“电话!”唐朔大喊了一声,“当时死者是站在天棚上往下看,找汪国强,给他打电话。”
司徒证明了唐朔的肯定。并指出,为什么凶手会在死者背后勒住他,割了脖子?如果是两个人事先约好,那么死者不可能把背后给敌人;如果是突发性相遇,死者更不可能背对着敌人,露出自己的死角。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时候死者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并且很集中。
作者有话要说:短频快的小案子来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