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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送灵州粮草被夺！”
“普洛河驻军被袭，一日即溃败！”
“西梁兴兵十万围灵州！”
八百里加急接连入京，整个京城一片哗然。
河西诸州本是兵家必争之地，灵州是失而复得，而今危矣！
皇帝大怒：西军三十万，莫非都是纸糊不成！”
西梁立国日短，乃是灵宗时候，李继千整合西边诸部起兵，占了大宋一块地盘。
自那之后，大宋便西疆驻重兵，虽然西梁因着国力不如而向大宋称臣，但却始终是赵氏皇族心里一根刺！
如今这根刺倒是抖起来了，居然先开边衅！
“皇上息怒！”诸位大臣俱都慌忙起身。
“息怒？”皇帝喘了口粗气，随手便将桌上东西划拉到了地上，“朕要怎么息怒！”
“这是**裸打朕脸呢！”皇帝啪一拍桌子，随后便将军报劈头盖脸扔到了左军都督头上：你自己看！”
西军隶属于左军，左军都督陆鹏程乃是现任保国公，已经一把年纪，头发花白，从头上拿下军报看了一遍后，才道：皇上息怒。西梁不过是占了先机，等西军反应过来，必然能够扭转局面！”
“一步先。步步先！”皇帝哼了一声，“朕不是不知兵人，你别想糊弄朕！”
西疆驻军都督同知陈涵乃是将门出身，保国公女婿。也是皇帝一力提拔将领。皇帝原本以为将西军交给陈涵放心，如今倒好，竟是让西梁人看了他笑话！
“臣不敢糊弄皇上。陈涵固然有失察之责，但临阵换将不可取，请皇上且给他一个将功赎罪机会！”保国公老则老矣，但说话仍旧中气十足。
“父皇，保国公说不错，如今要紧是如何应对。”赵长宁知道皇帝重要是因为丢了面子才大发雷霆，若非西梁使团如今京。根本不需要保国公求情，皇帝也不会换掉陈涵。
皇帝见保国公态度有了，便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看向座大臣道：尔等认为该如何？”
虽然六部尚书皆，但涉及到兵事。还是五军都督府和兵部有发言权。
“灵州当救！”先开口是安国公。他是中军都督，可以说是武将中第一人。
“如何救？”应声是右军都督靖南侯张文中，他是五位都督中唯一一个非将门出身，贤妃之父，“从距离灵州近三川口和兴县出兵？万一西梁打是声东击西主意呢？”
“照靖南侯此言，莫非眼睁睁看着灵州落入西梁之手？”保国公呛声道。陈涵是他女婿，脾性如何他了解，如今灵州被围，他必然会兴兵去救！
“灵州有镇国将军冯昌远驻守。等闲不会被破，还是从长计议好！”张文中沉声道。虽然外间传说他是靠了女儿上位，但他也是战场上得来军功，并不草包。只是生性谨慎，不过眼下却正好戳到了保国公痛处。
“靖南侯也是上过战场，莫非连兵贵神速道理都不知道？”保国公瞪眼。
“保国公莫急。靖南侯是老成之言。”说话是安国公。这老头平日里火爆脾气，不过此时倒冷静很。
保国公一看说话是安国公，顿时就不吭声了，他能和靖南侯呛声，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韩家却有两个儿子都西军。
“长宁，你有什么话说？”皇帝突然将视线落了赵长宁身上。
毕竟是西军待过，跟诸位将领有同袍之谊，对西疆情况也熟。
赵长宁之前就皱着眉头，等到皇帝开口询问，才出声道：冯昌远此人儿臣见过，是个有真本事，正如靖难侯所言，撑上十日半月不难，便是从他处调兵也来得及。”
却是赞同救援灵州决定，但又顾及了张文中说法。
保国公瞧了赵长宁一眼，没说话。
赵长宁也没有将他目光放心上，而是直视着皇帝沉声道：何况，北边尚有蛮人虎视眈眈，若贸然行事，只怕会给二皇兄带去大麻烦！”
安王坐镇北军，如今同蛮人呈对峙之势，便是尚未开战，恐怕也时日不远！
若说西梁过冬艰难，那蛮人又何尝好过？每年惯例南下劫掠，没理由今年会例外！
何况，自从安王坐镇北疆之后，蛮人南下之势被阻，三年来憋得狠了，未尝不想吃回饱！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凛，若是处理不当让蛮人钻了空子，这麻烦可就大了。
见御书房内一时气氛凝重，赵长宁眼睛微眯，随后便拱手道：儿臣毕竟资历尚浅，不敢妄言，相信诸位将军定有良策。”
“殿下何须自谦？”说话是前军都督，因着有南王镇守南疆缘故，他诸都督中份量轻，是个脾气温和，轻易不插手军事。
“非也，”赵长宁摇头，“都说不其位不谋其政，长宁如今考虑，却是如今还驿馆西梁使团！”
“你待如何？”皇帝看过来，目光中有着打量之色。
“西梁违约背盟，儿臣倒是想去问一问，”赵长宁嘴角勾出一个冷笑，看人有些凉飕飕，“看看李丰裕有什么说辞！”
都亭驿。与此同时，李丰裕抖了抖手中信纸，嘴角翘了起来。
看今日赵长宁和苏闵都未来和他扯皮，恐怕也是因为收到了这个消息吧。
如同计划中那样，灵州被围，大宋究竟想要如何决断呢，是壮士断腕还是死保？若是大宋真敢出兵援救灵州，他倒是要抚掌赞一个好字！
冷笑了两声，李丰裕将信纸递给彭石，继而道：不知道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气吐血，哈哈！”
你不是称病不见么，就算你是装病，也要被这个消息给气真病！
灵州乃是两国接壤重镇，若是到手，西梁就可以灵州为中心筑起一道屏障，进可攻退可守，说不定可以一气拿下河西呢。
“赵长宁再厉害又如何？他只是皇帝儿子，做不得主！如今大宋正是多事之秋，敢跟北蛮和我西梁同时开战吗，不敢就老老实实闭嘴，乖乖送上来给我们咬一口！”
李丰裕大笑一声，随后便兴奋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道：运气如此之好，此乃上天助我！”
瞧着李丰裕脸上笑，彭石觉得刺眼急了，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李大人，这是大宋驿馆内，还请慎言。”
若非李丰裕是正使而他彭石只是副使，他早就叫李丰裕闭嘴了！这可是大宋京师，虽然驿馆内部是他们西梁护卫不错，可难保不会有人监视！
这么明目张胆得意张狂，万一宋人受了刺激送他们回老家怎么办？！
赵长宁虽然做不得皇帝主，可他毕竟是个王爷，还是个上过战场手上沾血暴力分子！焉知道他不敢做出什么来？
梁太后计划并不难明，可是未免把大宋看太简单了，若是宋人真如此不济，当年又怎能打西梁俯首，订下兴灵合议，还将先帝活生生给气病了？
若非如此，先帝也不会就此消沉，甚至沉湎于女色，以至于有如今梁太后把持朝政局面！
以太师意思，西梁国力终究是不如大宋，而且大宋经过十几年休养生息，恐怕比西梁有积累，打起来西梁也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不如趁大宋忙着应付北蛮要点好处，只要不过分，大宋皇帝必然会答应。
这才是老成持重重臣！可惜梁太后年轻气盛，竟然把狮子当成了绵羊不说，还敢与虎谋皮！北蛮那是能信守承诺吗，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好！
再说，万一不宋缓过神来秋后算账又如何？可不要期待北蛮来救！
到时候说不定要付出大代价。
彭石闭了闭眼，越想越是憋气，深宫里女人不知道轻重也就罢了，偏偏有人上赶着火上浇油。
别人他不敢说多么了解，可是那位英王殿下厉害，你是没见识过啊。
看见李丰裕如今意气风发得意洋洋模样，彭石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
李丰裕见不得彭石那副样儿，当下就有些不高兴道：彭大人这是何意？莫非我等有了立大功机会，你还不高兴？莫不是被那英王几句话给收买了，立场就偏到了大宋那里？”
“怎么会。”彭石笑了笑，随后拱手道：正如大人之前所说，石正考虑要怎样争取好处呢。”
“唔，”李丰裕一手敲打着桌子，随后便道：河西诸州向来富庶，若是大宋舍不得灵州，不若就用潭州来换，普洛河以北小平原也可以提一提，还有，散落党项各部想必也想回归旧土……”
大宋边患向来严重，北边和西边如此，南边是如此，大宋皇帝纵使再硬气，也不能想如何就如何，别不说，这双线作战所耗费钱粮可就不是小数目！
况且此战未必能胜，大宋能担得起战败后果吗？边疆不靖，若皇帝一意孤行，怕是连国内也会不稳呐！
23章 得意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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