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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bc;</script> 离除夕又是近了一天,清晨阳光依然还是跟前几天一般的柔和,辗转了一圈之后,到了中午时分更是暖和了起来。舒残颚疈
暖阳别墅内,乔宇阳也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才起床的,昨晚熬了一整夜,临近黎明时分才将工作完成了,不过,今天周末不用上班,所以便泡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坐在后院里欣赏着后院的景色。
临近春季了,院子里虽然花开不败的,然而倒是觉得还是有些苍凉的萧瑟之感。
乔宇阳一直都是很寂寞的一个人,也许是向来独行独往习惯了吧,撇开了生意上的朋友不说,其实私底下很要好的朋友并不多,之前他以为付子鸣是,然而经过云舒这事情一闹之后,关系骤然冷却了下去,都说女人是祸水,当真还是没错了。
除开付子鸣,眼前的这个于洋倒也是其中的一个,于洋现在是森威尔的总监,私底下还是他乔宇阳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老实说,他们两个人不仅名字有些相似了,就连性子也有几分的相似了。
“今天周末不好好呆在家里休息,你跑我这边来做什么?”
乔宇阳浅浅的摄了一口咖啡,转过脸,望着坐在对面一脸平静的于洋,低声的问道。
于洋瞥了他一眼,也很不客气的喝了一口咖啡,“不错,你煮咖啡的技术越来越不错了。”
“我不相信你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喝我煮的咖啡。”
乔宇阳淡淡开口。
于洋莞尔一笑,回道,“客人上门,不带你这么说话的吧?我可以说我觉得闲得无聊,所以过来找你聊聊天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几杆高尔夫?”
“没你这么清闲,前几天刚去,今天就不去了,有事直接说吧,拐弯抹角可不是你的风格。”
乔宇阳轻轻的搁下咖啡,不动声色的扫了于洋一眼。
“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那双眼睛,我想提前休假了,我知道这几天的事情很多,我会尽量的将工作完成了,你后天就让我休假吧,我有点急事要做。”
于洋也不再遮遮掩掩的,很是干脆的低声开口了。
“提前休假?你要干什么去?”
于洋这话一出,乔宇阳便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望着于洋,谁不知道于洋压根就一工作狂啊!平日里就连休息日也都能在公司里见到他的身影,用这家伙的话说,他喜欢挑战每一项任务,享受那种成功的激情!当初乔宇阳还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好不容易让他进了森威尔帮他的忙的,森威尔能有今天,他于洋同样也是功不可没的。
于洋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眼前投在地上那一束束灿烂的阳光,有些烦躁的回答道,“办一点私事而已。”
“夏凌薇?”
乔宇阳盯了他一下,轻而易举得出了答案,能让于洋有这般表情反应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叫夏凌薇的女法医,好像还是云舒很要好的朋友吧,不过乔宇阳倒是没有正面的见过这个夏凌薇,但还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的,之前于洋好几次喝醉的时候,他送他回家,于洋那嘴里都是念叨着这么一个名字的,所以,乔宇阳也私底下调查过了,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于洋也没有否认乔宇阳的话,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咖啡,颇为烦躁道,“正是她。”
“你们两人好像也磨了很久了,两三年应该也有了,为什么还不结婚?”
看得出,于洋真的很在意那个叫做夏凌薇的女子,从相片上可以看出,那女子还是不错的,挺清秀温婉的一个女子。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跟姚云舒一起十年了,那你们为什么不结婚?后面还弄得分手了!”
于洋望着乔宇阳,开口道,“其实,我倒是想结婚,但是,那也得薇薇点头答应才行啊,可笑的是,她心里念着的人根本不是我,可笑的是,我根本对那个人嫉妒不起来!”
乔宇阳一听这话,那张俊脸顿时就忍不住沉了下去,脑海里忽然就刷过了云舒那张淡笑微晴的小脸,不免,心里就有了一些恍惚了起来,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将这样莫名的感觉压制了下去,吸了口气,收回了视线,望向了外边那柔和的暖阳,“我跟云舒的事情你自己也了解,一份被套上枷锁的感情,你说有可能会幸福吗?她呆在我身边只会让她觉得累,我不想看到她总是那副迎合的样子,不然每一次,愧疚感中会多一分。”
“你还在为姚毅的事情挣扎着,还是因为你姐姐的事情?其实你姐姐的事情,她才是最无辜的,你没有必要将过错归咎到她身上,至于姚毅的事情,所谓的十年之约,其实也只不过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将她托付给你而已,你没有必要太过于的当真,不难看出,其实你也是挺中意她的吧?”
于洋眯着眼,扫了乔宇阳那张俊脸一记,淡淡的开口。
乔宇阳怔了一下,终于也还是松缓了过来,“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是不是玩笑,你自己知道。”
于洋也懒得去揭穿他了,“不过,你一旦放手,就已经没有机会了,那个男人不容小嘘,之前见过他一两次,不是好对付的主,你也不必总是这样隐忍着,既然做出了选择,后悔也没有用,想想你能为她做的事情吧,因为薇薇的事情,原谅我站在双方朋友的立场上说一句话吧,以平和心对待,能成为朋友也不错,一味的纠缠或许是悲剧的根源。”
于洋的话让乔宇阳心里忽然又沉了下去,黑眸里那冷冽的流光淡去了几分,染上了一道细微的迷离,好半响,乔宇阳才从这样的沉默中回过神来,眸子里也是清明一片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
“嗯,明白就好,付子鸣好像要跟方怡暖结婚了,我今早上过来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你的助理徐海说了一下,难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于洋诧异地望着乔宇阳,问道。
“那是他们的事情,以后还是尽量少提起吧。”
乔宇阳有些反感谈论起这两个人了。
“不是吧,难道跟付子鸣当真要决裂了?十几年的兄弟之情啊!怎么闹得这么大的事情?就仅仅因为姚云舒的事情吗?”
于洋很是疑惑了。
“不关她的事情,别老是扯上她。”
乔宇阳有些维护性的瞥了于洋一眼,剑眉微微的皱着。
“行,不说她了,就说你跟付子鸣吧,怎么回事?”
“过去的事情别提了,你打算休多少天假?初八是否能回来?”
乔宇阳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放心吧,我就想提前走而已,薇薇过两天就休假了,今年,我想陪她回去过年,有些事情不想再等了,这种没尽头的等待,我是过怕了,不想总是这么被动。”
“你要跟她回去过年?”
乔宇阳眯着眼,有些意外的望着于洋。
“嗯,陪她回去过年,不忍心总是看着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
于洋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浮起了一道淡淡的心疼,倒是是爱上了,在乎了,心里也就是总是这般的惦记上了!
乔宇阳垂下了眼帘,已经明白了,欣然点了点头,“你去吧。”
“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兄弟!”
“嗯。”
……
两个人的谈话其实都尽数的落入了一个人的眼中,乔馨阳,是的,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本来也是说要过来晒晒太阳的,倒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乔宇阳跟于洋已经坐在那里聊上了,她自然是听不到他们都在说些什么的,但是看着他们说话的嘴型,隐约可以猜到一些,她会一点唇语的,不难看出,似乎在谈论云舒吧,经过那天晚上的那场诡异的宴会之后,她也能猜出一些什么事情了。
云舒收到乔馨阳的信息的时候,刚好在市委那边开会,等开完会,奔赴约定的地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一进入咖啡厅,没一会儿就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找到了乔馨阳那纤细美丽的身影,只见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一手撑着下巴,淡淡的望着窗外。
云舒走过去的时候,她倒也很快就发觉了,转过脸,对着云舒露出了一个很温柔的微笑,是那种很真诚的微笑,跟云舒记忆中的大姐姐的微笑一样,服务员十分利落的上好了可口的点心还有咖啡。
乔馨阳偏过身子,从包包里摸出了一本记事本还有一支笔,飞快的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抱歉,约你出来,应该没有打扰到你吧?
这样的相处模式其实跟之前一样,云舒吸了口气,接过了本子,写道:
没事,刚刚开完会过来,你等很久了吗?你最近怎么样了?几年不见你,时常想念,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乔馨阳一看,又写道:
我很好,你放心,你的样子还是跟之前一样,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聊聊你跟小宇的事情,好吗?
云舒一看,黯然失笑了,果然,心里还是没有约摸错误,还是乔宇阳……
……
——《假戏真婚》——
临近傍晚时分,夕阳浅淡,晚风宛如一道道动人的舞曲,惹得路两旁的树木正唰唰的扭动着腰肢,锦阳城是很少下雪的,相比于比较靠北边的城市来说,这里的冬天应该还不算是太冷,所以你很难在这座城市里看到北国的那种树木光秃秃的景象,当然了,也很遗憾的错过了千里冰封,银装素裹的景象了。
很长的一道寒风吹过,紧闭着的云家的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两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一个是身穿着浅灰色大衣的温婉美丽的女子,另一个则是简单的穿着一件浅色针织羊毛衫的清秀淡然的女子。
正是夏凌薇跟云秀,今天夏凌薇还是按照了之前的约定,当真过来找了云秀,一早上就过来了,中午还在这边吃了饭的,经过了一长段时间的谈话探究之后,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夏凌薇脸上的沉郁比之前好像淡去了一份了,眸中的落寞当然还是存在的,不过,脸色到底是好了不少。
“好了,你不用送我了,车就在那边,你回去吧,外面冷!”
夏凌薇在门前停下了脚步,徐然转过身子,有些感激的望着一脸平静淡雅的云秀。
云秀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双眸里盈动着浅浅的光辉,对着夏凌薇淡淡一笑,缓缓的将手里整理好的东西递给了夏凌薇,清淡的语气传来,“嗯,几步路而已,不要紧的,让你留下来吃饭也都不愿意,这些书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你趁着休假,有时间就好好的看看吧,相信对你一定会有莫大的帮助的,等你过年回来了,再过来找我。”
夏凌薇点了点头,“嗯,会的,你也别太折腾了,还有几天就要做新娘子了,一定要注意休息。”
云秀轻轻一笑,那笑容似乎有些腼腆了,“知道了,到时候,还希望你能赏脸,当我的伴娘吧,云舒以前还曾经说过这任务交给她的,想不到我们姐妹三个竟然是她先嫁出去了,想来,还真是令人感觉难以置信了,对了,你真的就打算一个人回去吗?于洋呢?不跟你一起吗?”
“嗯,就一个人,于洋很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我那地方条件不好,我也是回去呆一两天就回来了,看看等凌风学成回国之后努力争取一下,买个房子,尽量把一家人都接到这边来吧,这样也就不用两头跑了。”
夏凌薇笑道,笑的还是挺轻松的,少了一些之前的那种令人有些压抑的沉郁了。
“你倒是挺有志气的,放心吧,不会太久的,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量开口,我们是朋友兼姐妹,不是吗?”
云秀笑道。
“嗯,会的。”
“对了,我看你还是给于洋打个电话问一下吧,也许,这次是一个契机也说不定的,薇薇,我觉得你就是太过于的沉淀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用心的去发现你自己身边的人,别忘记我们刚刚的谈话!好了,你快点回去吧,天太冷了,这东西你提着,路上小心!”
云秀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夏凌薇。
夏凌薇倒是怔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接过了云秀手中的袋子,“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
车子终于缓缓的离开了云秀的视线,云秀一直望着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然后才转身回去了,关上了门。
回到房里,天色也就暗了下来,云秀钻进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饺子,热上今天中午剩下来的菜,将就着,也就解决了晚餐问题了,吃饱回到房间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之后,感觉精神好了不少,寻思了一番,打算看看云卷给她捎过来的那几本书,于是便披着一件大衣往书房走了去。
然而,书房内,云秀才刚刚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搁在书桌上的手机立马就震了起来了。
云秀秀眉一蹙,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过来?没想太多,伸手便抓过了手机,只见那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疗养院那边的电话,云秀乍然一愣,心里竟然感觉很不舒服,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我是云秀!”
“喂?云秀小姐,我是张医生,你的外婆情况突然恶化,现在正要送往手术室抢救,你马上过来一趟吧!”
……
云秀一阵恍惚,望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她轻轻的颤抖了起来,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怎么会恶化呢?今早过去不是说还好好的吗?
云秀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连忙咬了咬牙,努力的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将肩上披着的大衣穿好,跌跌撞撞的抓着车钥匙出门去了。
提着一颗心到达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蓝秀英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了,走道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请过来的那个特护也被前台叫了过去,云秀就自己一个孤零零的站在手术室外面,心急如焚的望着紧闭着的手术室的门,心里充满了不安,恐惧,痛苦,清眸里早就已经是迷茫一片了。
她很无助的靠着那森冷的墙壁,无力的蹲了下去,眼眶发热得厉害,可是此刻的她依然还是那么咬牙忍着,心里拼命的乞求着,请不要让外婆就这样走了,再等等吧,等她亲眼看到我结婚了,然后再让她安心的去。
紧紧的抱着双膝,一张惨白的小脸都埋进了膝盖里,走道里,一时之间弥漫着一股沉痛而压抑的气息。
云秀已经记不清她到底这样蜷曲了多久了,手术室的门依然还是紧闭着,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一阵急促铿锵的脚步声,感觉一道冷风朝自己拂了过来,她下意识的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到一抹军绿色乍然映入了眼帘,眸光微微上移,就看到了云卷那张刚毅的俊脸,一身笔直的军装,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此刻的他正紧紧的盯着蜷缩成一团的云秀,黑眸里有说不出的心疼与担心。
云秀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心疼与关怀,深深的吸了口气,吃力的站了起来,迷蒙的眼睛也就是这样看着他,可是,一时之间,所有的坚强跟理智溃如决堤的海,在眼里徘徊了很久很久的眼泪就这样不听话的掉了下来,伤心的无法抑制了。
云卷这般看着,心里一疼,粗糙的大手微微一抬,给她拉好了衣领,然后才将她紧紧的拥进了怀中,倒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刚刚接到了医生的电话之后,就拼命的赶了过来,路上还闯了好几个红灯,打她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他心里着急的很!
云秀那眼泪就不停的流,很快就将他胸前的已经哭湿了一大片了,云卷也没有劝她,任由着她哭着,哭哭没有什么不好的,宣泄出来总比压在心里强多了,一手揽着她的要,一手扣着她的肩头,宽阔温暖的胸膛暖洋洋的一片,似乎将所有的寒风冷雨都抵挡在外面了一般,单单为她撑起了一片蔚蓝的天空。
云秀尽情的宣泄了一番,到最后终于轻轻的在他怀里抽泣着。
云卷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发大水了一样。”
说着,才将云秀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低头一看,满脸泪痕,大爪一伸,往她脸上一擦,才将那泪花擦干净了。
“你怎么过来了?”
她哑着嗓音问道,声音还带着哽咽。
“你管我怎么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卷回答道,
云秀吸了吸鼻子,眸子里充满的担心、黯淡,“我不知道,接到医院的电话我就赶过来了,他们说外婆的情况突然恶化,我明明今早上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薇薇都看到了,可是……”
……
同样接到医院电话的,还有云舒这边,云舒才刚刚梳洗完毕,跟慕煜北习惯性的坐在小偏厅的沙发上,她工作,他看电视的时候,忽然电话就急促的响了起来,云舒接了电话才知道蓝秀英病情突然恶化的消息。
合上手机之后立刻就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抓着钥匙拼了命的冲下了楼,当然,也没忘了往慕煜北赶紧换衣服跟上,她则是先去车库取了车。
蓝山疗养院这头,云秀还是心急如焚的紧张的抓着云卷的大手,一身忐忑不安的望着手术室,云卷倒是冷静淡定多了,拉着云秀坐了下来,耐心的等待着。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紧闭的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的被打开了。
只见一名医生跟两个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医生!医生!我外婆怎么样了?她是不是没事了?”
云秀一看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便起身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紧紧的拉住了一声的衣袖,焦急地问道。
只见那名医生拉下了自己脸上的口罩,脸上带着一股沉郁,叹了口气,望着云秀道,“抱歉,云秀小姐,姚首长,我们已经尽力了,老太太这次已经到了尽头了,撑了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她现在已经有意识清醒过来了,你们赶紧进去见见她,看看老人家还有什么话要跟你们说吧。”
云秀一听,懵了,几秒钟过后才一手推开了那名医生,拔腿就往手术室里冲了去,云卷剑眉皱了皱,脸上浮上了一道沉痛,也跟了进去。
手术室的病床上,蓝秀英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苍白的很,但是眼神却很是清明,看到云秀朝自己飞扑过来,老太太那苍白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外婆!外婆!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就这狠心的丢下我的,是不是?”
云秀眼里有开始弥漫着浅淡的晶莹,紧紧的握住蓝秀英那枯瘦如材的手,慌张而恐惧的望着蓝秀英。
蓝秀英虚弱的笑着,吃力的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覆在云秀的手背上,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苍老的手,实在是一点温度也没有,苍老的声音依然伴着一丝慈祥,“阿秀,外婆的好孩子,外婆这些年拖累你了,让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辛苦了孩子,外婆以为可以看到你结婚,可以牵着你的手进入礼堂的,看到你能有一个温暖的家,可是,外婆还是熬不住了,生老病死乃是常事,外婆走后,你一定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然外婆走的也不安心的。”
“不要!外婆!我求你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了,我已经跟云卷结婚了,大年初二就要办婚礼了,所以,我求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云秀紧紧的抓着蓝秀英的手,一边焦急的转头望着站在一旁的云卷。
云卷很会意的走了上前去,大手拉过了蓝秀英的一只手,“外婆,我是云卷!我跟阿秀刚刚领了结婚证,正赶着要摆酒席,您一定要坚持住,我等着您亲自将阿秀的手交到我手中!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阿秀幸福,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的!”
一听到云卷这话,老太太那眼睛忽然溢出了一些光芒,很是欣慰的笑了笑,“好!都是我的好孩子!云卷,有你这些话,外婆也就放心了,阿秀,我就交给你了,你们夫妻两以后一定要相互关心相互理解,阿秀,你要尽你最大的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婚礼,婚礼一定要如期举行,答应外婆!”
“是!外婆!我一定会的!”
老太太吃力的点了点头,用尽了力气,将云秀那只小手轻轻的交到了云卷的手里。
“外婆要走了,你们的外公还有妈妈在下面等着我太久了,云卷,照顾好阿秀,外婆会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们,祝福你们。”
老太太说完这句话之后,脸上绽放出了一道欣慰而安心的笑容,眼里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了下去,终于还是缓缓的合上了眼睛,枯瘦而苍老的手垂了下去……
“不要!外婆!不要离开……”
云舒跟慕煜北刚刚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只听到云秀这么一声绝望而痛苦的声音……
云舒脸色顿时就苍白了下来,连忙往里面冲了去,只见到云秀正抱着蓝秀英绝望的痛哭着,而云卷则是一脸沉痛的站在床边,黑眸很沉郁,一动不动的望着病床上已经毫无声息的蓝秀英……
手术室内,这一时之间弥漫着一道沉郁而森冷的气息,悲伤如同漫天的冰雪一般,席卷而至!
云舒脚步一顿,心里一痛,那个亲切和蔼的老太太就这样走了吗?就这样走了……
生命,如此的脆弱!即使知道蓝秀英离开是迟早的事情,可是现在当真正的面对的时候,竟然发现是这样痛苦的一件事情!
云舒很是难过的别过头去,眼睛在发烫,很是难受,纵然经历过很次这样生死离别的场面,此刻,云舒依然还是心疼的厉害了,她吸了吸鼻子,眨了眨眼,忽然就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的揽住了她。
她抑制不住的往他的胸膛靠了去,声音苦涩而哽咽,很是沙哑,“外婆走了……”
“我知道。”
慕煜北低沉的回道。
“再也看不到她了,她之前还跟我说等她好了要做红薯粥给我跟云秀喝的。”
云舒难受的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说话仿佛都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振作一点,外婆解脱了,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不要太难过,你还有一个好朋友更需要你的安慰。”
慕煜北叹了口气,轻轻的摸了摸云舒的头,低柔的嗓音响起。
云舒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一会儿,才从慕煜北怀里退了出来……
——《假戏真婚》——
蓝秀英的葬礼很简单,云秀知道她的外婆不喜欢热闹,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亲人好朋友之类的,所以除了云卷他们一家子,还有慕思雅阿朔他们,夏凌薇跟于洋之外,便是只有给他们大伞的人了。
葬礼那天,刚好赶上雨天了,寒冽的冷雨,凛冽的寒风,让人冻得生疼生疼的。
赶紧的墓碑前,已经摆上了大大的花束,一排人站着过去,清一色的沉郁的黑色,云秀跟云卷就站在中间,云卷轻轻地扶着精神恍惚的云秀,云秀脸上血色全无,精神状态很差。
姚首长也过来了,只见他叹了口气,望着墓碑上的那位和蔼的老太太,心里有些感概了,这才刚刚成为亲家,刚说琢磨一下上门拜访下聘礼什么的,没想到突然就接到这样的噩耗了,想来,他的这儿媳妇还真是挺可怜的,一个人撑着,想必也是很累的。
“阿秀,节哀吧,以后还有我们的。”
姚首长低沉的开口道。
云秀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朝姚首长望了过来,点了点头。
姚首长又叹了口气,终于提步缓缓的上前,将手里的白菊花往墓碑前放了去,接着就是于洋跟夏凌薇……
“请节哀!”
“阿秀,请节哀!”
“阿秀姐,请节哀!”
……
“哥哥,嫂嫂,请节哀!”
云舒朝云秀跟云卷鞠了个躬,一脸担心的望着云秀。
“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再陪外婆一会儿。”
云秀抬起头,望了众人一眼,声音早就因为哭泣变得沙哑了起来。
云舒点了点头,望了云卷一眼,“哥,你好好的照顾嫂嫂,我们先回去了。”
“回去吧,交给我就行。”
云卷沉着声音回答道。
云舒暗暗地叹了口气,任由着慕煜北伸过来牵住她的手,终于两人往前走了去,阿朔连忙撑着伞跟了上去,众人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伞给我,你也回去吧!”
看着众人慢慢消失在尽头的身影,云卷终于接过了布诺斯手里的大黑伞,沉郁的开口道。
布诺斯也没有拒绝,很快地将手里的伞递了过去,先是朝那个慈祥的老太太鞠了个躬,然后才朝两人又鞠了个躬,最后才朝众人离开的方向走了去。
陵园脚下,云舒忽然有些沉郁的转过身子,望着这一片墓园,不知怎么的,心里又是难受了起来,人,终其一生,终究也不过是长埋在脚下这片寸方土地而已……
是啊,这样倒也纯粹了,这里很安静,远离了尘世间的种种烦恼与喧嚣,就如同他一样……
“在想什么呢?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边上忽然传来了慕煜北的声音,是那很低柔而关怀的声音。
云舒淡淡的抬起头,迎着他那关切柔和的目光,眨了眨眼,有些黯然的笑了笑,“想着,或许我应该带你去见一个人了。”
“去见一个人?谁?”
慕煜北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云舒落寞的垂下了眼帘,脸色很差,星眸里染着一道浓郁的忧伤与怀念,这样子的她,他很少见到,一直都知道她把自己隐藏得很深的,也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的故事,可是他一直都不愿意去问,就是为了能有一天,她能够亲口告诉他,而他,也都是这么一直的等待着这么一天。
“我的叔叔,姚毅。”
云舒很干脆的回答,语气虽然苦涩,但是眸光却坦然了不少。
“你是应该带阿北去看看你的叔叔了,相信你叔叔应该会很高兴的,往年不管怎么样,年前你总会回来看看他,今年应该也不例外吧?哪天过去的时候,跟我说一声,我也去看看他。”
云舒的话一落,身后便传来了姚首长的声音。
“是,父亲!”
云舒应了一声,而姚首长却已经负着手往前走了去,阿朔还是很称职的给两人打着伞。
“叔叔?”
慕煜北眯着眼望了云舒一眼,心里自然是知道一些的,他没有刻意的去调查,就是当初因为冷振的事情,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而已。
“嗯,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叔叔当初是一名警察的。”
云舒一边说着,也一边往前走了去,慕煜北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其实,我之所以选择成为一名警察,多半也是因为他的关系,小时候,父亲远在边防那边,条件很艰苦,我母亲很小就将我跟哥哥抛弃了,父亲知道之后匆忙的从边防赶回来,还差点受了处分,情况所逼,最后只能将哥哥带过去,而我,则是寄住在冷家,父亲将我托付给了我的叔叔,姚毅,父亲跟叔叔都是冷振的儿子,当初是冷振欺骗了我的奶奶,让我的奶奶成为了所谓的小三,其实我奶奶一点也不知道他已经结婚的消息的,事情败露以后,父亲跟叔叔都被接回冷家了,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又把父亲还给了奶奶,父亲跟叔叔虽然分开了,但是一直都有联系的。”
“你当初突然消失了,是不是就是因为去了冷家了?”
云舒点了点头,“没错,我母亲抛弃我们之后,我跟哥哥几乎都要进了孤儿院了,是叔叔找到了我们,叔叔把我接到冷家之后,就给我安排进入了贵族学校,以前的学校就不再去了。”
云舒淡淡的回答道。
“怪不得我满学校的找也没有找到你人!”
慕煜北低声的开口道。
“我离开后,你找过我?”
云舒很是惊讶的望着慕煜北,这家伙不是每次都是对她咬牙切齿的,一副恨她恨得要死的表情吗?以往她挨罚站的时候,这家伙还在她耳边冷嘲热讽的,恨不得拧她耳朵抽她耳光的憋屈样子!
“当然!你还没还我钱,我怎么可能就让你这么跑了!”
慕煜北淡定的瞥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开口道。
“说你奸商还不承认,几十块钱你还真敢开口跟我要?”
云舒很是鄙夷的望着慕煜北。
“嗯,不敢开口,不过,几十块钱,买你,应该值了!”
慕煜北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很平静的回答,那清俊的脸上,满是胜利的样子,光芒万丈!
“你混蛋!在你眼里我就有那么廉价吗!”
这话,一向骄傲的姚局长自然是听不下去的,素雅的小脸一板,十分不满的瞪着慕煜北。
“你这话有本质性的错误,你这是有价无市,那要看是谁的几十块,从理论上讲,你的身价只比我稍微逊色一点而已。”
“别吹了,你不怕吹死!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直接把你自己卖给我了!八岁的时候就屁颠屁颠的把自己的初吻奉献给我了,这会儿自己到贴上来了,得意个什么劲儿!”
‘噗!’
一直在小夫妻俩身后给两人打着伞的阿朔在听到云舒这么一段话之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想想他们的少爷一直都是那么自律,想来,不会是一直都惦记着他们的少夫人吧?八岁初吻就没了,那也太早了吧!
留意到阿朔的反应,男人俊脸一沉,怒了!
“姚云舒,你别忘了,是哪个白痴亲完人跑了之后,第二天哭着跟我说怕自己怀了宝宝!”
阿北同志一语惊人,一刀切中云舒的软肋,阿朔只觉得一阵滚滚天雷划过,恍惚中听到姚局长暴喝一声——
“啊!慕煜北!你敢不敢告诉他们你那华丽的外号——叉烧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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