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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未来女神在神界上观察到此,这场戏的结果终究还是女子死亡、男子独活,这早已是预料中的事,而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还给男子有个转圜的余地,可女神却万万没想到,云家公子竟在女子的守七当晚,举刀自尽,留下了个刚满三岁的云家子孙。而那天,正巧是男子刚满二十五岁的生日。
未来女神得知此消息后,慌忙的下凡来到了人间界的云家,那时正举办着云家公子与女子的丧礼,两人尸体,并排在一起。看样子,死在一起的他们,显得相当幸福,为什么?
“是吗?风流爱玩弄人心情感的你,最后却因无法忍受最爱的人死亡而跟着踏入棺材?这可真是讽刺啊!”未来女神站在丧礼后面,摇摇头凄惨笑着说,眼底下旁却缓缓流出了泪水,难道就只有她一人,得承受这份痛苦吗?
“一介女神为了你,不顾神界的法令,为你动心、为你动情,想不到却是如今如此的下场啊……”闭上眼,任眼泪就这样滑落下来,她神情非常的痛苦。你死了,跟随着她,解脱了。那么,她到底又该如何是好呢?
“为你动心的情已不可能消逝,被你伤害的疼痛也无法复原,我将守着这一切,直至永远……这就是属于我自己对你动心的惩罚吗?永远有多远?身为掌管你们人类时间的神的我,永远,还真是好长的一条路啊……”女神痛心的说完这些话语后,伸手擦干了泪水,转头正准备离去时,无意间却瞥见了云家唯一的香火,正值三岁的男孩正哭喊着要找爸爸和妈妈,场面着实令人心酸,可未来女神的唇角,却在此时微弯了起来。
“哼,也罢,反正云家的子孙,会陪我到永远,甚至永世,对吧?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牵绊。”未来女神凄惨的笑颜,很刚好的成了个对比。随即,她的身影整个消失在现场。白色的身影,身穿白色细长轻柔的衣服长裙,她,有着一头淡黄色的长发,而在她的水蓝色眼珠中,有着无法抹去的阴影,和哀伤。
这段刻骨铭心的悲哀恋情,只因为一开始心血来潮起的念头,一个月的虚伪爱情,然后一瞬间的背叛,再来四年的报复,最后,成就了云家永远流传千古的诅咒。天罚,是人类曾经自大到玩弄神的惩罚。仙界帝王看着这段事情的开始到最后,只能摇摇头叹息着。
欺骗神、愚弄神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即使她掌管这个世间人类的命运权利,却默默准许了未来女神此番的作为,她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她应许了这对云家后代子孙不公平的天罚,她漠视了一切,也造就了往后云家世代男女的凄惨宿命,无法忘怀。最后究竟是爱还是恨,是悔恨还是憎恨,哪边份量占得比较重?全都已经分不清楚了,也无关紧要了。只知道,这样的诅咒循环,永远不会变,永远不会改,因为这是云家往后所有的宿命,之后呢?
离那件真相大白的事情过了一个月的我,理所当然的还是继续住在云府,就这么依然赖在他们那里过着吃喝免钱的生活,才不是这么一回事呢,是目前再小住几天,等三天后我的店开张我才正式搬过去。已经都规划好了,一到三楼当店面,后边后门的三合院才是我的居所。那算是一栋双面的优良房子,前门当店面,后门可以通,就是通到我的居所,当然另外的方向还是有大门的,让我方便兼顾店与家两者。
而且价钱虽然不便宜但似乎也没贵到哪去,我严重怀疑云津又或者云荷给我减低这屋子的房钱了。
那日上门算帐去,却意外的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是云长的好意,得知是这样的内幕消息时,我当然是相当错愕。不过却也觉得有理。仔细想想也没错,毕竟这块地和屋子都是云长帮忙找的,只是关键点就在于不懂为何他要三番两次的帮我呢?记得他一个月前好像还恨我恨得入骨呢,谁要我这样对待他的宝贝心上人?于是顺着这条线索寻,我找到他了,并要求这个解释。怎知他给我的答案却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再次声明,我对千华并没有任何的爱。”云长白眼、一脸无奈的看着我说。“帮你不是要还恩,而且一开始或许我讨厌你,但却从来没有恨过你。”云长叹口气的强调。
“而如果你最后的选择是表哥,那云长希望无论如何都不要放手。”云长忽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可是像你这么古怪的人当我的表嫂也很奇怪呢。”像是想到未来的生活,他脸色复杂。
正当我要发火时,云长眼底却布满哀伤,突然像是忠告般的说:“表嫂也无所谓,不管当什么都好,只希望你能过得了解姐姐那一关,又或者想尽各种任何办法,活下去。”依兰不解,正要开口问清楚时,他却又说:“真的,表哥又或者是你,我都不想看到你们哪一方的……”后面他脸色沉重,下半句话迟迟讲不出来。
虽然心中感觉莫名,可是我表面上依旧装作不在意,随手从这房里的某个书柜上,拿起一本颇有厚度的书,接着往他头上狠狠打下去。他霎时痛得抱起头并蹲在地上,尔后抬起头来用着哀怨的眼光看着我。我享受着居高临下看着他好笑的表情,微笑道:“哎呀,真看不出来云长少爷您这么个样儿,却还爱看书呢,瞧这本书的质感、和那厚度,轻轻拍打下来这效果可真……”
“够了,你才不是轻轻拍打。”云长站起来,头上的痛或许还在,原来生气的表情搭配手依然摆放在头上的姿势,实在是少了几分威严跟气势,所以我不怕。
我继续微笑道:“轻轻拍打和用力拍打有何差别?重点只是要你别再乌鸦嘴了。我和云荷好不容易才苦尽甘来,我们会过得很好的,这份担心你别乱瞎猜着。”在云长表情依旧是一脸低落,我苦笑的往书柜放回手上的书,踏出这房静静道:“就说你别再瞎猜了,会没事的,珍惜的东西我不会轻易割让给人,后续的生活是否幸福我也会自己拿捏,最后,得再三强调,我和云荷不会有事的,因为我们都不是普通人。”
“啊!对了,感谢你送给我的店面跟房子呢。”我回头笑笑道谢。
“那是给你们的订婚礼物。”云长或许是听完我那强调的话的关系吧,他原来皱起的眉稍微放下了。
“哼!”说起这个订婚,我面红耳赤的用力甩上他的房门,离开他的住处。身后传来的是云长哈哈大笑的声音:“原来你也懂什么是害羞阿!”
这个家伙……我在心中暗暗骂了几句。没错,我跟云荷订婚了,就在一个礼拜前。而六天前,那时候李米尔还没回去天元大陆,她留下来一同见证了我和云荷的订婚场景。
六天前,云府盛重的订婚当天,“为什么你把头发给剪了?”其实之前一眼看到李米尔时就很想问了,只次碍于当时我有伤在身,无法随心所欲。
“因为这样比较凉爽啊。”李米尔笑笑这般回我。虽然理由正当,而且看起来自然也无碍,只是我不信。
“少开玩笑了,记得天元大陆跟这块大陆的气候季节是同步的,而目前转眼就要入冬了,凉爽个毛啦。”我拆下李米尔这根本构不成理由的理由。
“啧啧……这依兰你就不懂了。就是因为这般凉爽,所以才有理由机会可以扑进对方温暖的怀抱啊。”李米尔一脸我不懂这种情趣幽默的这么说。
我给李米尔一个白眼,说道:“我从不知道李米尔你扑人是需要什么理由的。”
李米尔的笑容顿时僵硬,但是吱唔半句她依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这……因为……”
“好了,既然不想说就直接跟我讲就行了,别再想些奇怪理由了。”我对于李米尔的这性格模式是再清楚不过了,于是决定打断。因为她说不了谎,又或者每当要说谎时,她都需要事先打草稿、想这理由,而若是被戳破了呢?再想一个?很抱歉,以她脑子整理的速度,她根本赶不上。所以她的谎是最容易被我看穿的。果然呢,依旧是个非常单纯、天真的傻女孩。这点从一开始初见到她就没有在改变过。
“不,依兰我不是有意要瞒你……”
“行了,这些我都知道,毕竟有些事是能说,有些事是不能说,这道理我明白。”我再次打断李米尔,希望她不要再露出这种愧疚表情。
“可是你难得会对我的事产生好奇嘛……之前你都从不过问的……”李米尔忽然张着水汪汪大眼可怜兮兮的说:“只是现在就算人家想说也不能说……”
我面带微笑,青筋却在额上隐约跳动,“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才不过问了个剪头发的原因罢了,别把这事儿看得太重。若要我的关心,那么以后三不五时写信给我,跟我报告最近的状况消息如何?”
“啊……”李米尔显然有些愣住。
这女孩啊……我苦笑的看着李米尔道:“不是吗?今天在见证完我和云荷的订婚后,你不是要回去的吗?”
“原来你知道了……”李米尔低下头,像是被妈妈发现做错事的小孩这么说。
“干麻?”我没好气的拍了李米尔的头,“你有你的事,有你要做的事,能够抽空来找我,甚至在那天我有难的时候帮助我……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事到如今,怎能因为如此关系而继续拖着你时间呢?”
“依兰!那些事是李米尔甘愿、是李米尔希望做的,你没有拖李米尔时间……”
“但是,还有在等待你的人吧?”我笑笑。李米尔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去吧,今晚……能看到你来参加我的订婚喜宴,我已经很开心满足了。”
“嗯。”李米尔露出了一抹腼腆的笑容,说:“正式结婚、喜筵的那日子,要等我,我也会到啊。”
第二天一大早,怀着就算再不舍也要给李米尔送别的这份心情,来到了她所暂时居住的那间客房。敲了几声门后无回应,转动手把竟然轻松开起了。这时映入我眼底的,只有那几根飘落而下的白色羽毛,这丫头竟然半夜偷溜、悄悄回去了。是知道我会一大早送别所以想避免这种场面吗,真是都不知道最后是我暸解她还是她清楚我呢。看着那些白色羽毛,心里不免一阵感慨。因为那是我曾经拥有却失去过的东西。带着复杂的感觉,我把羽毛一根根的捡起来,像是李米尔还在我身边陪伴我那般。听见后方有声音,回过头,我看到了面带微笑的云荷,那眼底却似乎有着一抹担忧。
“怎么了?昨天应众人要求,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庆祝酒……今日怎不多休息还一大早醒呢?”我苦笑问,昨天那订婚场面,神官和那神兽不知道搞什么鬼,一直猛灌云荷酒。原本我是要上前劝酒的,可当下却被李米尔给支开带走,跑去外面讲那些悄悄话去了。
“她回去了……”云荷边说视线边落在我手上刚捡起的羽毛上,“你……现在心情可还好?”瞬间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早起担心的是我的情绪。这么一想也是,当初在轮回宫殿,也是因为李米尔的离去,少了她的陪伴的我,整日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恍恍惚惚的,温暖霎时缠绕于心,我回以一抹最自然的笑容:“放心,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离别和相聚,乃是人生接触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不会再因此有所介怀了,因为离别的另一方就是相聚,所以我记起这次离别的回忆,期待下次的相聚,不会因此就这么消沉难过的。
当天那晚,或许是因为李米尔剪短头发、又或许是因为我在意她的离别、想念她的因素,于是那晚,我又入梦了。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对于梦的疑惑我找云荷来问了。那时听他的说明也才明白,原来手边这三个宝物可真是宝,聚集后竟然还有真相大白的能力。
首先是我因为困惑、或是心有所芥蒂而烦恼,使得当初帝王给我的玉佩有了感应,然后芷云给我的玉镯则是引我入梦,最后配合泉的瓷笛让梦还出原来,所以之前那晚带着三个宝贝入睡,我才有幸做到了这样一场关于轮回的下落的梦。说穿了依兰该庆幸有这些玩意儿,否则今日的我可能还在茫然寻找轮的旅途吧。
不过云荷后来也先跟我强调了,这样的宝物引发能力,并不是谁持有、谁都可以做到的。主要的是因为我体内留有虚幻女神的那一口神气,所以基本上这才是引发关键。而我幸运的刚好就是引发的那号人物。入梦时,我记得我把这三个宝贝依旧放在床柜旁边,原是没打算入梦的,毕竟我明白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可就是没想到他们齐聚一起的感应力竟然这么好。一入梦中,马上就带依兰去看那些真相了。
梦中,微薄轻纱覆盖于头,一身粉紫衣裳的女子走到池塘边。虽然不明白她是谁,可是我的额却隐隐发热,心也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这种突然发生且不明不白的躁热感,恐怕在我看到了这紫衣女子的背影后,我大概就可以猜测个所以了,她就是幻女神。
“你来做什么?”幻女神轻声开口,未回头。
啊?是我吗?可是我记得当我入梦后,不靠任何谁的力量带领之下,我是以无形体、以旁观着的立场入的啊,怎么可能是我。
“哼,不说是吗?”过了半晌,没人回应她。“如果你来的目的只不过是要看我站在这里唱独角戏,那么你来错地方了。”幻女神话落,她离开池塘,目标是更前面屋子的大门,听到这句话我都急了。
走了?她要离开了?就这么简单、这么轻易?这梦的出现不是要带我去看见什么的吗,罢了罢了,先别管究竟是不是我,总之先开口好了。可是正当我要说话时,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等等……”背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不用转头也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之所以会做出这场梦、寻到这个真相大白的梦,其实多半原因也都是她呢。果然我在这个梦里面,也是当*的吗?不过是个透明的*,我苦笑。
“啊?不是哑巴吗?”幻女神声音冰冷。
“只是……只是在思考该如何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予您。”
“告知?确定是告知?”幻女神冷笑继续说:“而不是在思考该编织如何的理由来面对我吗?又或者把小事情跟我坦白、重要的事情则心里留底?”她几乎一眼就看透了李米尔内心的想法。李米尔虽然沉默不出声,可脸上的惨白却代表了这件事的真实。
李米尔果然就是李米尔。总是单纯直率、就连谎都不会说的天真傻女孩。我摇头一脸无奈。
“全说吧。来这儿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若你的告知中敢有任何一个欺瞒……那么最后就别怪我的狠心和袖手旁观。”幻女神此时的口吻,平淡中带着强硬,声音却意外的相当平静,她不冷不热的问。
而李米尔沉默了,皱着小脸沉默。虚幻女神也没有催她,就这么站在池塘边眺望整个池上风景,当然,那是一片雪白、早已经冻结的冰池,因为水池的结晶反光而使得湖面闪闪发亮着,就像成千上万的小颗小颗水晶一般,凝聚在一起彷彿成了天然的景观,看了很美、实在很让人动心。我环顾四周,赫然发现这里是个很古雅奇特的地方。
好比说,在池塘前方不远的距离,有着一栋大建筑物,上头的屋顶却不是我所见过的平的,那是尖塔的模样,而那样式我没亲眼看过,可是因为曾经浏览的书籍之中,就有几页是它的,所以我印象深刻。从它的外观我判断得出来,那是在真实世界里头的人类他们所称呼的“英式建筑物”。那栋屋子建造得非常雅致,不是一般我看到的红色砖瓦屋,却是由白瓦雕砌而成,显得不华丽却也不朴素,墙壁虽然是白漆,可壁上的雅致雕花却让人印象深刻。窗户是七彩玻璃,隐约看得到屋内,那大大的红色布帘细在一旁。
下雪了?注意力离开那布帘。我抬头望上,看见纷纷细雪降落下来,这才明了原来这里的天气是这么的寒冷,难怪连刚刚那池塘都冻结成冰了。伸开手掌,透明的我让这透明的雪理所当然的穿过了我的掌心。无聊的自我娱乐。在察觉到后方人影的动作,我转过头看,却恰巧撞见了李米尔下跪的场面。她明明……在依兰记忆深处,明明除了比她地位还要高一阶级的神王就没看过她在跪其他人的,此刻我心中是满满的错愕。
李米尔流着泪,对幻女神哀求道:“求您救救恩……救救我的孩子!”魔王?魔王他怎么了?还有孩子?李米尔的孩子?依兰惊愕在场,脑中好几个思绪不断在打转,想试着把这些打转的东西给绑在一起、理清几个矛盾和疑点。
幻女神虽然没回过头,但不知怎么的,在我心里相当肯定她知道李米尔此刻的下跪举动。而她呢?即使知道了,却依然不动如山、视若无睹。我想不是她早已经习惯有人跪她、膜拜她,那就是这种情形早就是在她意料之中了。
正当我对这场面这么推测解释时,她突然悠悠开口说:“救?何来的救呢?据我所知,魔王过得好好的,而你胎中的孩子……在他细心体贴的照料下,也同样过得好好的。”
李米尔此刻竟然怀了孩子?这是真的?依兰错愕,因为现在眼前的她还是长发,她的头发还没有剪掉!这证明还没碰见在另外一处的我!而既然没碰到我,那么她之前就是顶着个大肚子、住着个怀中小生命的来探望我?
“实不相瞒,女神大人。在万年以前,李米尔曾与这星球的主人作了血之契约,李米尔无法反抗它,若是被它得知李米尔怀有本不是这颗星球生物的孩子……它会抹杀李米尔的,求您救救李米尔……”
“哼,血契?这份血的契约,黑纸红字写的字字清楚,女神怎能救?即使女神是原始之神,也是得照规矩办事的。再生之神的李米尔啊,你实在太高估女神了。”幻女神冷笑一声,踏开步伐没再停留。
“不!您可以的!您可以的!”李米尔激动得大喊,一滴滴泪就这么滑落了下来。“求您救救李米尔的孩子……救救我!救救!”
幻女神或许是因为这番吶喊而动摇,也或许是因为想知道故事的剧情发展,总之她就是停住脚了。可那看似瘦弱的背影给我的感觉却不是因为同情,而是一抹与自身毫无相干的冰冷残酷。这让我更把以上两者的猜测给完全推翻了。
“就说了,血的契约……”
“请女神大人听李米尔缓缓一说。在几万年前,自踏入到这颗星球后李米尔就已经跟这个星球主人作了血契!经过了万年,它恨你们这些擅自在它领土作乱的外来神……布莱特是创世之神的半身,自然也是它恨的其一,而如果被它知道李米尔怀了它的孩子……它会毁了他的,同时也会毁了李米尔……”
“既然你还有作为血之契约的用处,那么它不会杀你。”幻女神声音依旧冰冷。
“不!会的!毁了孩子……等于间接毁了李米尔!毁了李米尔,那么布莱特怎么办?没有李米尔的布莱特怎么办?”李米尔看着地上的一片雪白,李米尔情绪平静,任由泪水滴落在这不知不觉累积的雪堆里。
“你倒是很有自信他这么如此深爱你?”幻女神的话语充满讽刺。
“会的,李米尔相信。”李米尔抬眼看她,神情中露出一抹苦涩。“没有了李米尔……好怕布莱特撑不过去,漫漫长夜、日出日落,谁来陪伴他?谁来理解他?谁来抚平他心中的伤痕?谁来拯救他?”李米尔一字一字的缓缓说完,她用力往雪地磕下一头,似乎听到了这微小的磕头声音。幻女神的背影有些微微轻摇,感觉出来那是动摇,而不再是原来事不关己的残酷气息。
“李米尔无法想像这样的到来。李米尔的消逝可以说是小事,可是李米尔却无法放开布莱特……李米尔无法去想像这样子的他……在没有李米尔的陪伴之后,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李米尔好怕他的疯狂……李米尔只能求求您了,您是原始之神、是恒古中唯一的两神,您与它的地位几乎旗鼓相当,您一定有办法可以破解这个契约,您……”
“已经二分之一的幻女神,再也无能为力。”
“女神大人!求求您……求求您!”
“那么……”幻女神似乎叹了口气,继续说:“剪掉你的头发。”
正当我听到这下半段的话,都还在消化之时,李米尔竟然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自己头发,依兰看着纷纷落下的银色发丝,眨了眨眼,她真的是错愕到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头发这么满意、这么爱护有佳、保养这么一丝不苟的李米尔竟然会有一天自己把头发。
“那么你和女神的另外一个契约,成立。”幻女神这话一落,四周突然起了变动,白色的光芒霎时笼罩所有。那不是一瞬间大量的刺眼白光,而是一片一片像是白色灯光打上来那般,现场几乎都在朦胧的白光之下,色彩显得有些模糊,两人的影子也使我越看越不清,抬起手放置额前,我想试着让自己在这朦胧白光下的视野看得更清楚些,却隐约看到了幻女神转过的身影。
虽然看到了正面脚跟衣服,却迟迟不见她的脸庞,白光越来越亮眼了,无法正眼看她的面容,虽然在之前的梦中我不是没看过,不过其实最好奇的是她的表情,当她不得已只能妥协、接受别人的请求时,她的神情究竟是戏谑?恶劣?藐视?不当一回事?总之种种的神情都可以表现得出她的心态,懂得这层道理、甚至眼力观察入微的我,就很想看到这一面,想知道她的用意、她的居心为何。
“你与它的血契我无法干涉是确定的。可是我可以从中改变,至少,从微小一点的地方。你无法毁约,所以只能躲避,躲避它的血契。我给你九个月与魔王相处的时间,直到你正式产下孩子的那一天,我会让你从这个血契解开束缚,但取而代之的,则是与我的代价契约。那会使你陷入沉睡,十年二十年都不一定,可是唯一可以确定的,你的沉睡不会超过二十年,而当你在时间过后甦醒,所有的契约代价也都将结束、婉如回归到没有发生过这些事一般……”
“作为扰乱血之契约的银色发丝,我就收下了。”
“谢谢!谢谢……”
“十大上古神的再生之神,李米尔也是与我从小有几面之缘、从小相逢的孩子……自母星彻底毁灭后,还侥幸存活的十神之一,与你的缘分还真不浅,但愿女神的计划都可以完美上演才好啊……”最后一幕,幻女神苦涩的面容、李米尔感动并不断道谢的笑容,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察觉自己身影越来越透明、越来越虚幻时,我的眼神牢牢的锁定在幻女神的神情上而无法移开。尉迟那,竟然与她对眼了,她看着我、彷彿就看得到我一样,露出的是抹无奈的笑容,瞬间我的额越来越烫,心也开始加快跳动速度,顾不得眼前白光是多么亮了,我抚着心、闭上眼,试着让我自己那因为不明所以而处于兴奋状态的情绪给回归于平静,等到再度睁开眼时,依兰已经在床上。依兰回来了,从梦中,
随着目的地的到达,我原来那六天前的回想也不知不觉结束。还记得梦醒时,心里一股酸苦卡在胸腔里,很难受很难过,原来最不了解李米尔的是我。一直以为我了解她、明了她,过了这样漫长的百年,我以为我是比魔王更加了解她、明白她的存在。但是事实却完全不是如此。她隐瞒了自己那一个月的身孕,也隐瞒了自己所有的身世,包括那传说中十大上古神的那身分,李米尔是再生之神,是与这颗星球、这两个世界的主人有所契约而被绑在这儿动弹不得的神祇。
依兰想着想着,回想结束、内心疙瘩却还在,转眼间就要撞上了眼前人影,赶紧脚步踩煞车,却还是硬生生往人影给撞下去了。原本应该预料来临的疼痛感却没来,我张开刚刚下意识闭上的眼睛,抬头望上那人影,连原来被他给轻手扶住身子的感觉都没有。
依兰眨了下眼,深蓝色未到肩膀处的俐落短发,漆黑的眼眸星子,除了身上穿的服饰跟戴上了眼镜的那感觉不同外,其余的一切都这么符合她脑海记忆中的其中一个人影那是谁呢?记得那称呼是,“棋圣?”依兰脱口而出。对方听到这名后明显愣了下,依兰这才会意到她的失态。
我赶紧连连道歉,在心中则暗骂自己也太过大惊小怪了吧。毕竟对方原本就不知道依兰的存在,那她干麻还这么没大脑的把对方的名给称呼出来呢?即使是在这个云家、在这个云荷的府邸里,就算是仙界帝王大驾光临我也不该这么失态!
棋圣或许是感应到我身上所带的那三个宝物,明了我刚那脱口出现那两个字的举动。他微微笑了下,点点头说:“不用这么生疏客气,棋圣只是我的名称,我叫做尉迟。”而且还是个灵界最高负责人的灵王,也就是依兰之前担任轮回这职务,审核依兰手下人类灵魂是否要转生、该上天堂或下地狱的一界统领之王,依兰在心中为自己的震撼这般补充。
“看来你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真是抱歉,原来受要求请托是该早来探望你伤势的,可没想到那段时期处正好与我的公务相冲,等到可以挪出空闲来这儿时,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耽搁错过了,以致于现在这么晚才来,这点请包容见谅。”尉迟直直看着我,似是愧疚、诚心的这般说。而依兰呢?听了实在惶恐至极。凭什么一个因为失职而被贬下凡间的堕落女神得接受这般如此大礼呢?她赶紧以礼回之。
“不不,您才客气了!因为我的关系而让你……您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我才惊愕万分、才愧不敢当、才……”依兰结巴的话语才讲到一半,依兰实在是不太会那种有礼貌的客套阿,还是从小到大将近几百年的她的习惯用词已经根深蒂固了呢?或许两者都有吧,总之我窘在现场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依兰听到细小的笑声,原来因为窘得低下头的她才抬起脸来,看到了这个棋圣,是尉迟的笑容。“你真有趣、真有趣。”他边笑边这么说。而那笑容的涵义我还真不知这话究竟是夸还是贬,不知是觉得依兰单纯还是单蠢,总之依兰只能愣在原地任头顶上的三条黑线就这么降下来,虽然他没有像云长那家伙哈哈大笑的让我想拿东西扔他,但是他这样的取笑方式似乎也是挺让依兰没面子的。
站了一会儿,等尉迟笑完了之后他突然这么对我说:“这个给你吧。”接着他手从怀中拿出一只钗子,金色的叶片形状,质感滑、顺外表也不失华丽,因为金子的定义而显得雍容华贵却不俗。这东西我认得,那是曾经在梦中所看到的最后一个宝物,跟我身上现在戴有的那三个是一套的。
“你……”迟迟没有收下这钗子,我心中满是不解。如果在梦中当初他们所说的,这种宝贵东西是用来交予对他们心中来说、那重要的人了话,那么跟依兰分明无缘无故甚至毫无半点任何牵扯关系的他干麻给依兰呢?真要说,重要的人的定义范围很广,并不侷限。好比当初的仙界帝王,她是因为感谢,邪神中灾厄之神的芷云,则是因为契约,至于玉。那眼底流露出来和对在我昏迷期间所表现出来的那份情感,我只能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那对我来说是不被猜测、不能够妄想的结论。
“收下吧,你是他所选上的女孩,对我来说也是意义不凡。”弟媳?我愣了,听完他的句子后我脑中就是出现这么两个字。
“很抱歉晚了些时间,不然这原来是给你的订婚之礼。”尉迟苦笑,可态度依旧文质彬彬、不失礼节。
“如果说依兰收下了这钗子……那是代表你对依兰存在的一种肯定?”依兰愣愣的说,毕竟这钗子的定义是被赋予送给重要的人,若依兰收下,正这么推测时,尉迟听了我的话后,脸上依旧微笑,可那笑容却跟总是会发出耀眼光芒的云荷截然不同。他短短几句这么说:“你的存在早已经被赋予意义了,不需要我的肯定。”我面带困惑,尉迟继续讲解。
“这钗子送给你,四仙物的所有东西原来就是属于你的。如今因情因理而正式回到了你的身边。你的存在,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肯定。”尉迟这话一落,我恍然大悟。脸上布满红潮,久久无法消退。
依兰淡淡的笑着说谢,心里的感动和感慨万千,为云荷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无条件付出过的一切,都感到温馨温暖,那种情感无比动人,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胜过于眼前这些如今发生过的事实。依兰由衷感谢命运的安排,还有缘分的带领,让她就这么认识了世上独一无二的云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