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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南宫远不会注意别人的衣食住行;从前的南宫远不会关注别人是不是病了,还是饿了,他只会关注自己的妹妹;从前的南宫远也不会给别人喂药……他,真的改变了许多……
但是这改变后面的用意,她却不敢去想,该说,她不敢去妄想。
南宫远是个薄情之人,自她嫁入南宫府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对于她付出的情谊,他从來不会付出半点关心与期待,南宫远给她的感觉就是,世间的女子无一能让他回顾,慕容执从來不愿去猜度自己能有多少机会,因为猜來猜去,都是满满的绝望,有了现在的日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好了!”南宫远匆匆走了进來,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问:“现在好了许多吧!”
“嗯!”慕容执笑着点头。
南宫远不放心地去梳妆台的镜子那又照了照,这才发现梳妆台上的一些首饰和胭脂盒已经蒙上了一层灰,他忽然想起:慕容执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素颜的。
他突然萌发了一种冲动。
“病了太久,这儿也沒收拾!”不知不觉,慕容执已经披了衣服,站在了他的后面,有些歉意地说。
说着,她已经麻利地收拾起了梳妆台的杂物。
“平日里怎么也不见你化妆!”南宫远忽然问道。
慕容执愣了一下,然后答道:“化妆不过是为了悦己者容罢了,我不喜,所以很少化妆!”这句话,却是实实在在的违心了。
女为悦己者容,谁不愿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有许多男子追求呢?只是面对南宫远,就算打扮的再艳丽,也是妄图,长久以來,她便不愿意费时打扮了,还不如把这时间花在织衣服上呢?好歹他还会收下。
南宫远听见这话却觉得不舒服,女为悦己者容,她不喜,所以不化妆……这不是代表着她沒有悦己者吗?
他忽然拿起一块青黛眉石,塞到了慕容执的手里:“那么为我描一次眉吧!”
慕容执愣了,南宫远也愣了。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良久,她握着那块眉石,笑欢颜:“好!”
南宫远让了出來,看她坐在梳妆台前把眉石放下,先是用一根棉线撑直顺着眉毛上不需要的细毛刮,一些细毛缠在线上就会掉下來了,然后用帕子仔细地擦了擦脸,最后才用眉石压在眉毛上,将眉毛边缘处的颜色向外均匀地晕散,这样便好了。
慕容执的眉毛是阔眉,不画眉的时候眉毛显得有些呆板,但是此时画了这种‘晕眉’,效果倒是在意料之外。
“抹点胭脂吧!看你病了那么久,脸色都白了许多!”南宫远难得一回仔细的去看慕容执的容貌。
慕容执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失笑:“到底是比不上那些十五六七的小姑娘了!”
“你也不过二一,何须与她们对比!”南宫远不禁说。
慕容执打开胭脂盒,看了下盒子里的颜色:“这颜色太浓艳了,不适合我!”
南宫远凑过來,看见是桃红色,的确不适合。
“我带你出去买胭脂吧!”他忽然道。
慕容执的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好啊!”
皇城的市集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正在热闹的时候,满大街都是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小贩们的吆喝声与马车车轮咕噜咕噜地转动声杂糅在一起。
人太多,为了防止走散,慕容执只好轻轻扯住南宫远的袖子,他逛了半天,远远儿地便瞧见前面的拐角处有一家新开张的‘闲月阁’,拉着慕容执就往那边走。
进了铺子,南宫远发现这里果然是一家新开的脂粉铺子。
“前些日子,我无意中听几个路过的妇人说这里开了一家胭脂铺子,很是好用,今儿个想到便带你來了!”他说。
慕容执走到一边,拿起一个圆圆的盒子,看了颜色并闻了下气味,发现不是自己喜欢的,便放下了。
“这位夫人是來买胭脂的吗?”一个胖胖的但是脸上的涂抹很是不俗的女人走了过來,热情地问。
慕容执还未答话,南宫远便抢答:“是啊!你给她挑挑,有什么适合的胭脂!”
那位女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慕容执:“这位夫人骨骼甚小,五官清秀,适合用清淡些的胭脂,还请这位夫人和我到里间去挑吧!”
慕容执道:“不用挑了,不知此处可有‘香舍’,我用惯了那个味道,对于别的脂粉会过敏!”
“呵呵,夫人不愧是身处富贵人家,这香舍可不是一般妇人用的了的!”女人笑的花枝乱颤。
南宫远听着她俩的对话,不禁一头雾水:“何为香舍!”
“这‘香舍’是胭脂的一种,是从一种会开两色的花瓣中提取出來的,花开之时被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即成鲜艳的红色染料,然后加入了枸杞,玉兰,卡特兰,红云飞片等四十六种花瓣制成的香料,便制成了香舍!”慕容执解释道。
女人看向慕容执的神情开始不善了:“我竟不知夫人这般懂其中的奥秘!”脂粉的制作秘诀是秘密,难道这女人是來踢馆的。
慕容执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陵州流城以胭脂水粉闻名于世,粉香脂浓,一阵风过,似便有流城最名贵的脂粉味拂面而來,香名远播,其中俱以慕容家最盛,而制胭脂的慕容家正好是我的本家,所以学了些!”
“原來是慕容家的小姐,是我有眼无珠了,还请夫人随我去里间,那里的胭脂也只有皇宫里的女人才能用得上了!”女人连忙把她往里面请。
南宫远跟着她往里间走,很是郁闷:“你家什么时候和胭脂搭上关系了!”
“我父亲有一胞妹,嫁去了陵州流城,我那小姨生性喜爱调香,所以开了‘闲月阁’,在各地连锁,有一次父亲待我们去流城探亲,我与小姨谈得來,她便将制法告知与我了!”慕容执悄声解释道。
南宫远愕然:“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