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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远撩开帘子,进來便看见慕容执躺在床上,盖了两床厚被子,不禁皱起了眉:“炭盆烤的这样热,怎么还盖这么厚的被子!”
慕容小苏道:“不知道啊!我已经热的满头大汗,恨不得只穿件中衣,但是姐姐到现在还是说嫌冷!”
“你们觉着热了,就撤去几个炭盆吧!我这边不碍事的!”慕容执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
南宫远走了过來,探了探她的额头,发觉她额上冰冷,不禁愕然:“怎么回事,请了大夫了吗?”
“请了,药也吃了几贴,可是总是不见效,现下还好些,刚才身体冰凉,跟块冰一样,有的时候都听不到她在呼吸!”慕容小苏眼睛被剜之后,性子温和许多,待人也愈发的和善。
南宫远把手探进被子里,握住慕容执的手:“怎么不派人去宫里找我!”
“陛下找你,自然是要紧的事!”慕容执嘴唇惨白。
此时小兰推门进了來,手里还端着一盆热水,看见南宫远的时候,愣了一下:“大人,我已经让人在书房摆了炭盆了!”
南宫远沉思,然后道:“你去把书房的炭盆撤了,搬到这儿來!”
小兰怔住了。
慕容小苏和慕容执也都怔住了。
“还是放到书房吧!你回头处理政务的时候怕是会冷!”慕容执道。
南宫远点点头:“由你吧!”
小兰朝南宫远行了个礼,把帕子放在热水里浸湿,然后挤的半湿,走到床前,敷上了她的额头。
南宫远看着她惨白的脸色,问:“我去宫中请太医吧!”
慕容执虚弱地挥挥手:“不用,老毛病了!”
这一句说出來,突然四周静谧无声。
南宫远怔住。
老毛病了……
慕容执跟了他三年,这样的老毛病自己却丝毫不知道……
小苏突然开了口:“到底是我小时候不懂事,连累姐姐了!”
慕容执额上敷着帕子,睁不开眼:“都过去了,就是怕冷些,反正死不了!”
时间慢慢流逝,小兰上前要换帕子。
南宫远轻轻揭起帕子递给了小兰,伸出手摸了摸慕容执的额头:“终于有点热气了!”
“等会又冷了!”慕容小苏沒头沒尾地道。
南宫远给她捻了捻被角,把枕头垫的高了一点。
小兰很快递來了第二块帕子,南宫远再次摸摸慕容执的额头,果然是冰冷的。
他抬头看了看小苏:“这……”
“沒事,还是不要敷帕子了吧!既沒用,又浪费热水!”慕容执挥挥手,挡开了小兰试图敷上的帕子。
小苏劝道:“还是敷一敷吧!敷了你的头便沒那么疼了!”
“这样不行,小兰,你去一趟皇宫,去把今日当值的张太医请來!”南宫远终于下了决定。
慕容执轻轻摇摇头,却觉得头痛剧烈:“还是不用了……”
“别说了,來人呐,去备洗澡水,看看沐浴之后,会不会好些!”南宫远道。
慕容执此时已经沒有力气说话了。
小兰的速度挺快,半个时辰后张太医便到达了南宫府。
张太医对南宫远道:“身体发虚,浑身冰凉,很有可能是得了风寒,不过还是要等老夫搭脉之后,才能做进一步的诊断!”
南宫远从被子里把慕容执的手扯了出來,在上面覆上一方帕子,张太医刚把手伸了过去,半睡半醒的慕容执便一个激灵反手握住了张太医的脉门,力气虽然小,但是却也能让张太医挣脱不了。
南宫远连忙拍拍她的脸,道:“夫人,快松手,张太医要给你把脉呢?”
慕容执喘着气,眼睛迷离,嘴唇无意识张合着,南宫远凑近了听她说话。
“护法说,脉门不能……随意让别人……查探……”
南宫远又好气又好笑:“沒事,我在这边呢?快松手!”
慕容执还是执拗地不愿松手。
“你在不松手,你便一个人过吧!”南宫远放了狠话。
慕容执身子一抖,缩进了被子里,手也松了开來。
张太医抹抹额上的汗,赶紧搭脉。
搭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回了手。
“不知我夫人是怎么了?”南宫远问道。
张太医面色慎重:“南宫大人,南宫夫人身子太虚,想必早年定是亏损了身子,所以导致每到冬日时节,便会冒虚汗,身体冰冷,四肢无力,心率缓慢,这是要仔细调养,急不來!”
“可会危急性命!”南宫远问了最关键的问題。
张太医左思右想,道:“仔细调养便是了!”
慕容执无意识地揪住了南宫远的衣角:“冷……”
南宫远连忙问道:“这觉着冷该如何处置!”
“这老朽也沒有办法,只能愿夫人意志坚定,熬过去便是,老朽这儿有几张土方子,按照这方子,仔细调养便是!”张太医仔细地瞧着南宫远的脸色。
南宫远思虑一番:“多谢张太医了!”
“哪里哪里,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才叫人羡慕!”张太医抱拳。
南宫远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四个字用在他和慕容执的身上,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小兰,送张太医回去!”
小兰点点头。
“还请大人候在姐姐身边,今年冬天比往日都要冷的长久,姐姐想必会很难受!”慕容小苏低着头,小声请求。
南宫远点点头:“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等小兰回來了,我便让她伺候夫人沐浴!”
慕容小苏点点头,摸着床头的拐杖便出去了。
南宫远看着她出了门,才回过头來给慕容执倒水。
他轻轻托着慕容执的头,让她坐起身,喝了点热水。
“我还有多少……多少日子!”慕容执靠在南宫远肩头,眼睛半睁半闭,心里却觉得,此刻,她竟然不觉得寒冷。
南宫远拿起小兰挤好的帕子给慕容执擦了擦脸:“别瞎说,太医说仔细调养着就会好了!”
慕容执笑了起來,半路咳了好几声,南宫远便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她笑够了,便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这几年沒少糟蹋,人家和你说体面话,你倒还当真了!”
“不当真又能怎样呢?难不成我要让府中准备灵堂吗?”南宫远也跟她开起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