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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她,也会从他的生命中他消失(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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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囊并没有打开,寺院高僧给的物件,信佛的老夫人亦是怀着一种尊敬的心情,但因为她礼佛,还没有跟辛昱宸的爷爷去新西兰定居,还在J市的时候,就已经是信徒,郊外的这个千年古刹,她是常客,所以,对于一些事情会有所了解。

    不过手握在上面,大致能够感觉得到,里面有些绵软,是类似于各种细碎的成份的混合,还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

    许多信徒去求佛,求钱财求事业求平安,最好能得到高僧加持过的物件,将那当做是护身符,但是,高僧难遇,加持过的物件更是难求,一般,这样的,只能是有缘时,送给有缘人。

    听说这种香囊的配制,十分讲究,还要注重天、地、人的和谐及阴阳生理的协调,世代传承的神秘配方,只有历代住持才得以知晓。

    老夫人据自己曾听说过的,猜测这香囊里,大致应有雪莲花、豆寇、虫草、檀香木、沉香、红景天等多种名贵草药,而其余的神秘成分,就不得而知膣。

    蓝绯很是讶异,没想到这么个不到三指宽的小小香囊里,竟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因为辛昱宸买过水沉皇,所以她是知道沉香价格不菲的,然后这里面还有虫草,再加上那些味草药——

    “它不仅可以当做驱邪保平安的物件,听说,遇到某些有缘人,还能令其开悟,会在身上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目光无意中扫向前方台上,供奉着的那尊白玉观音,老夫人又缓缓道:“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若是哪天我走了,这尊白玉观音,你跟昱宸供着……我病前的那一次到庙里,遇上了老方丈,说起来你不相信,我那时候也很是意外……在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无缘无故对我说了一句,让我把家里的白玉观音留给长孙……蝮”

    “会到庙里上香的人,家里供奉着观音很是平常,但是,他却知晓我家里的是一尊白玉观音,且还知道我不止一个孙子……不管是昱宸还是云非,从没有跟我去过庙里,我更是很少能跟老方丈遇到,这么多年,连带昱宸爷爷还在那会儿,统共也就遇过两次,这一次,是第二次——”

    老夫人说完一阵咳嗽,今天一下子讲了太多的话,气跟不上,蓝绯赶紧放下手里的香囊,给她顺背。

    蓝绯起身去给她倒水,正好梅姐端着刚煮好的雪梨汤进来,她接过,照顾着老夫人喝下。

    “奶奶,您先休息,别说太多的话了。”

    老夫人点头,闭上眼睛休息,蓝绯交代梅姐好好照顾着,然后拿着自己的那个香囊,离开了北楼。

    从北楼从来,往主宅回去的一路上,蓝绯还在回想,刚刚老夫人告诉她的那些挺神奇的事儿。

    天气依然很冷,她把双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右手,手掌中,就握着那个香囊,软软的,有细碎的颗粒相互摩擦的沙沙感觉。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神奇的事情吗?

    然后,她突然想到自己最近这段日子,天天夜里做的那些梦,那又如何解释?

    仔细回想时间,似乎就是从去过庙里回来之后,她把香囊一直放在床头枕边,才开始做那样的梦,关于辛昱宸小时候的梦。

    老夫人说,有缘人得到这东西,能够开悟……难道,自己,真的是因为这东西,而得到了意外的体验……

    但是,这些,都是想要暗示她什么呢……

    *

    进了客厅,听到声响的小桃从厨房出来看是谁,然后道:“少奶奶,你刚才说想喝的紫薯糖水,小桃给你做好啦,现在就给你端出来。”说着,又重新钻进了厨房里。

    蓝绯向来爱吃甜,冬天更爱吃热热的甜食,听到小桃说的,就在沙发里坐下,想着一路上在想的事儿,还有些走神。

    小桃把紫薯糖水端到跟前放下,那精致暗花瓷碗里的糖水冒着丝丝热气儿,特别是里边的一粒粒紫薯,大小适中,那深紫色真是看得人颇有食欲,蓝绯端起碗,勺了一口喝,“嗯,好香甜,小桃的手艺快赶上雷妈了。”

    得了称赞,小桃笑得有些傻气,还有些不好意思,蓝绯又说:“给你们自个儿留了没?大家都热热的喝一碗,多舒服。”

    小桃最感激的就是蓝绯总是想着他们这些下人,点头道,“雷妈他们要吃的话,等会我再另外做一些,这是专给少奶奶你做的,你多吃点,少爷说了,别让你饿着。”

    蓝绯勺着糖水,听到她说的就笑了,大概是之前那几天她孕吐厉害得让辛昱宸怕了,只要是孕妇能吃的,辛昱宸都希望她多吃,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在乎她每日三餐的饭量了,只要她随时想吃的,能把她喂饱,且不吐就已经很感激。

    小桃站在一边跟蓝绯说话,想到先前接的一个电`话,对蓝绯说:“少奶奶,刚刚G市那边,二老爷来电`话了,那时你在北楼,这边没人,二老爷也就简短的问了问老夫人最近的身体情况。”

    听到小桃这么说,蓝绯想到辛鹏跟汪淑萍回G市,从临近过年那会儿到现在,真的是有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汪淑萍的病现在怎么样。

    若是先前,汪淑萍没有回来过辛家住那一段时间,蓝绯没有跟她相处过,那还算不得有什么感情,但是毕竟先前在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每天吃饭也大多同桌,这样的情况,不表示下关心,好像总不大合适。

    蓝绯在考虑,要不要,到G市去看看汪淑萍,总不能知道她病了,不闻不问不探望一下。

    正想着,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然后小桃喊:“二少爷——”

    蓝绯抬头,看到辛云非正走进来,她抬了抬手里端着的碗:“紫薯糖水,要喝么?”

    辛云非朝沙发这边走过来,笑道:“你做的?”

    “……小桃做的。”

    “好吧。”他点头。

    小桃就机灵地赶紧往厨房去,不一会端了一碗出来,放下后就走开了。

    辛云非勺了一口喝了,道:“为什么,你总喜欢这些?”她对甜食真不是一般的喜欢,他看她,连每天的第一顿,早餐,都喜欢吃甜的,平日里点心也都是甜的,自从他回来,看到辛家几乎是每天变着花样做各种甜点,有时候是她亲自做,有时候是下人做。

    “你不觉得,甜食能让人心生幸福感吗?我喜欢甜味儿带给人的温暖。”蓝绯喝着自己碗里,回答道。

    辛云非了然地点点头,却说:“男人向来不怎么喜甜,但是如果对象不同,情况不同,也会觉得是种享受。”

    他这话模棱两可的,蓝绯就不去细究,想到刚刚自己还在考虑的事儿,就问:“你妈妈……二婶身体怎么样了?”

    辛云非勺着糖水的手一顿,然后淡淡道:“旧疾,就是那样儿。”然后垂眸继续喝糖水。

    “什么样儿的病症,怎么就一直不能根治?”她又问。

    也不说是没钱看病的人家,辛鹏跟辛云非也不可能不为汪淑萍求医治病,但是她到底是什么病症,竟然一直不能根除,累了自个儿那么多年,那么长时间?

    “不是每样病症都那么好根治的,况且她身子也弱,太刺激的药用不得,只能温和调养。”辛云非不大想提及的模样,脸色,似有些变化。

    蓝绯担心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他不开心的话,于是转移话题问:“G市,好玩吗?都有些什么?”

    辛云非放下手里的碗,抬头看她,挑眉:“就是一个城市,还比不上这里繁华,不过,也还是有些玩的去处的,要去吗?”

    “我可以带着你四处玩玩看看,常待在家里也不好,出去走走,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陪着你。”

    蓝绯看他真挚的眼神,一脸期待的,有点点不自然,把额边滑落的发丝拨回耳后,“呃……这个,我还要问问昱宸,看看,他能不能抽得出时间……”

    辛云非闻言一怔,扯动唇角暗自自嘲一笑,是啊,就算要去,她也是会跟着辛昱宸一起去的,哪里关得着自己什么事儿呢……真是,自作多情了。

    *

    辛氏总部大楼

    宋泽平往总裁办公室走去,一路上,碰到他的各部门员工,都跟他这个总经理打招呼,宋泽平心情好,自然也都是笑脸相对。

    就要走到总裁办公室的时候,遇上刚从办公室里出来的Rachel,怀里抱着文件的Rachel跟宋泽平更是相熟的,于是笑着打趣道:“宋经理,今天看起来特别精神帅气,是有什么喜事儿么?”

    宋泽平笑,回道:“Rachel,你也越来越漂亮了。”其余没回答,神神秘秘地,就一推门进了办公室里。

    进了办公室,刚要开口说话,看到辛昱宸正握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面对着窗子跟谁通话,于是就自个儿坐到沙发里,舒舒服服地等着。

    “……市医院血库没有?那你再去联络下别家,J市那么多家医院,总不会一家没有……嗯。”

    辛昱宸挂了电`话,宋泽平刚要开口,辛昱宸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

    “张主任……这样……好吧,如果到时候有的话,劳烦通知我……嗯,好的,万分感谢……改天不忙了出来坐坐……嗯,好,那您先忙。”

    宋泽平听着这对话,挺诧异,想想平日里,辛昱宸什么样的人,对谁都是冷冰冰的,哦,不,除了对他家的那位,其余的人,真是极少能入他的眼,但是,听他刚刚跟那个什么张主任通电`话,却是宋泽平少见的语气,甚至是放下身段求人办事儿的样子,更令他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需要辛昱宸这样放下身段地去求人?

    等辛昱宸再次挂了电`话,手机也暂时不响了,他转过身来,这才发现宋泽平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说着往办公桌那边走回去,放下手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咖啡已经凉了,他只抿了一口,蹙眉,放下杯子,伸手按下电`话内线:“Rachel,重新给我泡杯咖啡,两杯。”

    宋泽平就一直坐在沙发里慵懒的看着他,这时候挑眉幽幽道:“平时不管你多忙,有人进来你总是第一时间就能发现了,怎么,今天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分神成这样儿?”

    辛昱宸在大班椅上坐下,轻叹口气,抬手按额头,“我在跟医院联系Rh阴性血的供应,没想到真的稀缺成这样。”

    “Rh阴性血,要那个干嘛?为什么稀缺?”宋泽平不解。

    辛昱宸抬头,白他一眼:“真是没文化。”

    “啧,到底为什么,告诉我啊,我承认我是没你有文化啊,快说!”宋泽平此刻是真的好奇,也就顾不上计较辛昱宸损他了。

    “Rh阴性血又称熊猫血,顾名思义,就是因为其稀少,一般医院血库里多没有库存,所以对于本身就是这类型血液的人群来说,发生意外的时候就比别人更危险,因为找不到血液可输送。”

    宋泽平了解了,点点头,但是又疑惑道:“那就算这样,你找来干嘛?”

    “蓝绯就是这个血型。”

    说着话的时候,辛昱宸的语气满是担忧。

    这时,Rachel端着咖啡进来了,分别给辛昱宸跟宋泽平放下,然后又沉默地退了出去。

    “她?怎么那么稀有的都被她碰上了,不过,你现在就开始联系血液供应,是不是太早了一点?离她生产还有大半年吧?”

    宋泽平挺意外,但还是觉得,辛昱宸现在就开始担心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于紧张。

    女人生孩子,免不了要失血,有的甚至还会大出血,所以到时候势必需要输血,没有合适的血液输送,则是最危险的情况。

    辛昱宸也知道离蓝绯生产的时间还早得很,但是他总不是很安心,觉得得提前做好准备,毕竟蓝绯体质不算很好,再说,现在联系了医院,才知道医院的血库几乎都没有这类稀有血液的库存,按这样的情况,从现在开始准备着,一点都不算早。

    这时,桌上的手机又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回道:“就那些怎么够……再继续联系,把J市大大小小的医院都联系看看。”挂了电`话,辛昱宸沉思,然后看着宋泽平,突然道:“你说,我们能不能以辛氏的名义,跟医院联合,做一个采集Rh阴性血的活动,只要肯来献血的,辛氏给予高额报酬?”

    如果实在找不到足量的血液以备不时之需,似乎只能这样了。

    宋泽平蹙眉,喝了一口咖啡,提出自己的意见:“听说一般血液都只能存放一两个月,你现在采集,到时候还能用吗?”

    “放在超低温保存装置里,采集下来的血液存放一年都没问题,这个我已经了解过了。”

    他了解过,蓝绯这样的血型,几乎是千分之一的比例,也就是一千个里面才有一个跟她一样的,而拥有这样的血液的人,也不是每个都愿意献血,所以也就更稀缺,与其到时候手忙脚乱,找不到血液,不如现在先采集留着,虽不如新鲜现采的好,但是总比没有好。

    宋泽平算是又长见识了,毕竟公司是辛昱宸的,再说,辛昱宸为了自己老婆,愿意做到这个样子,他这同样的性情中人当然不会阻拦,如果,有一天,是简溪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一定会很紧张吧……啊呸呸呸,简溪不会有什么意外,会一直好好的!

    “随你。”于是他说。

    得到宋泽平的支持,辛昱宸就真的开始跟他计划起来,怎么来跟医院联合做这样的一个活动。

    *

    晚上回家,已经是九点过,回到房间,看到蓝绯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节目。

    “回来啦——”

    蓝绯转头,看到他正推门进来,赶紧起身,去接他的公事包,像个乖巧的小妻子。

    辛昱宸脱掉大衣,第一句就是问:“晚饭吃了么?吃了什么?”

    今天下午跟宋泽平谈了那个计划,他直接就约了市医院的领导一起吃晚饭,这件事情,不快些定下来,他不安心。

    “吃了啊,蒸鲈鱼。”

    蓝绯把他的公事包放好,走回来,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赖在他身前,贴着,抬头看他。

    辛昱宸也伸臂抱着她,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真乖。”

    蓝绯嫌弃:“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笑:“我表扬的是你肚子里的宝宝,没让你吐。”

    说着,搂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扫了眼电视,正在播的,是旅游节目。

    蓝绯坐在他的腿上,慵懒地腻在他怀里,他又要低头去亲她,她突然抬头,对他道:“听小桃说,今天二叔又打电`话回来了,问了奶奶的情况……我在想,他回不来,那证明二婶的身体真的不太好,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不能不闻不问,要不,我们去G市看看她?”

    辛昱宸看着她:“天气还那么冷……”

    从她年前请假不去悦通上班到现在,也就出过一次门,就是那一夜,跟简溪去孤儿院。

    “注意保暖就行了,我都在家待了快半个月了,闷死……我们去看看二婶,也当是到别处走走嘛——”她央求他。

    辛昱宸看着她那乞求的小眼神,怎么忍心拒绝,只能点头,“好,让我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过两天就去。”

    蓝绯就笑了,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他顺势低头噙住她的唇,好一番亲吻斯磨,其中还夹着话:“以后别说什么死啊活的,多不吉利。”

    蓝绯心里更乐了,躲着他的亲吻,道:“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得那么封建迷信。”

    “从跟你在一起——”他说着,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修长手指插在她浓密柔亮的长发间,更深,更缠绵地吻她。

    *

    夜,静谧地,没有一丁点儿声响,只有一室橘色柔和的光亮,温柔照耀着床上相拥沉睡的人儿。

    慢慢地,却听到有模糊不清的絮语,断断续续地,从沉睡中的蓝绯口中而出。

    她的额上,已经慢慢聚起了细密的汗,在灯光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

    不安,让她开始无意识地蜷起了身子,头左右晃动,睡得极不安稳,直到,她的这种反应,吵醒了身边睡着的辛昱宸。

    辛昱宸迷糊睁眼,看到身边的她不大舒服的样子,赶紧撑起身,才看清她额上都是汗,发丝都黏在了脸颊边,看她的模样,神色不安地,像是陷在什么梦靥中一般,甚至开始有了低低地,无意识的抽泣声。

    辛昱宸有些担心,想要唤醒她,却又怕更吓到了她,于是只能极轻声地唤她:“绯……绯、醒一醒……”

    这样反复叫了好几次,蓝绯才终于有了反应,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他看到她眼眸中的神色,水雾弥漫的,怔愣中,带着惊恐。

    虽是醒过来了,睁开了眼睛,但却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般,蓝绯就那样楞楞地睁着眼,目光看着前方,却又像是什么都没看,空洞的,胸膛起伏,明显的呼吸急促。

    “绯……怎么了,嗯?梦到什么了……没事、没事,我在呢……”

    辛昱宸细声安慰着,伸手去拨她额边的发,结果一手的汗水,于是急忙伸手摸她身后,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汗。

    想起身去拿毛巾,蓝绯却突然攥住了他的衣服,“你要去哪里!”

    那么样惊慌地,无措地,让辛昱宸看得心疼,他说:“我去拿毛巾而已,你身上都是汗,待会要着凉了。”

    “不要,不要走,不要!”她却起身抱着他,死命般地,不让他离开。

    辛昱宸觉得她这样子太不对,而且还能感觉到,她似乎全身都有些发抖,可他也真地担心她着凉,一直安慰着说不会走,好一会,蓝绯才松了手,他赶紧起身去浴室,拿了几条干净的毛巾,还有她的干净睡衣,回来给她脱衣服,擦汗。

    蓝绯楞楞地任他在她身上折腾,不言不语,眼睛里还有水雾弥漫着,有些盈盈闪动。

    辛昱宸极快地给她弄好,换下的也来不及管,就任它们滑落到地板上,然后伸臂,紧紧抱着她,靠坐在床头,将她包裹在自己的臂弯中,给她最安全的倚靠。她这样总是睡不安稳的状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都没有像今夜这般严重,顶多就是有些不安稳,他不必唤醒她,轻声哄几句她就又睡沉了,可是今夜,显然那些都已不起作用。

    “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嗯?别一个人放心里,什么都告诉我,别害怕——”他一遍遍轻声安慰,她的那些惊恐的神色,令他担忧。

    蓝绯在他怀里,不言不语良久,只是一直往他怀里钻,似乎恨不得钻进他胸膛里,躲着。

    辛昱宸低头看她,那神色像是受了惊的小鹿,看得他心都要化了,伸手抚着她的发,“不怕,我在呢——”

    蓝绯终于抬头,清亮的大眼看着他,终是问出口:“你曾经,是不是养过两只狗,边境牧羊犬,大的,在你还小的时候。”

    辛昱宸抚在她发上的手一顿,连身体似乎都有些僵了,他看着她,那种神色,是意外,是震惊,还夹杂着别的复杂的东西。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蹙眉,问:“你,怎么知道?”

    他确定,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关于那两只边牧的事情,因为那些事,对于他来说,亦是梦靥一般的,不愿提及的回忆跟过往。

    “是真的?”她又问。

    辛昱宸缓缓点头。

    蓝绯抽了口冷气,又道:“它们两只,后来,都死得很惨,以不同的方式……是不是?”

    辛昱宸抑了呼吸,脸色凝重,再次缓缓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审视,不敢置信地道:“你到底,怎么知道的,这些?”

    “我梦到它们了,”蓝绯看着他,目光有些放空,像是陷在梦境,像是回忆梦境,“我梦到,先是一只叫Hally的,你跟它在草坪上玩儿,后来,它突然就死了,七孔流血……再后来,又有一只叫Harry的,你跟它,同样玩得很开心,但是,它也死了……”蓝绯闭了闭眼睛,“……跟粽子一样,眼睛被人弄瞎了,全身都是伤地死去……”

    辛昱宸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搂在她身上的手臂都不觉收紧了,不敢置信,倒抽口气,满是疑惑地问:“为什么,你会梦到这些……它不是梦,是曾经,真的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蓝绯摇头,幽幽道:“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些场景,我已经连续重复梦了好些天,好累……”

    辛昱宸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睡不安稳,连他在睡梦中梦到那些场景,都会不安惊恐,何况她只是个女孩子。

    此刻,换成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无措地,不知这一切,预示着什么,他只能唤她:“绯……”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蓝绯的手心都是汗,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才道:“昱宸……你妈妈,当初,是落水……是不是?”

    辛昱宸蓦地抬头,睁大的眼里,除了惊恐,已经别无其他,他的脸色,苍白异常,直直地看着她,“你——”

    那种感觉,惊怖地,传遍四肢百骸!

    他连呼吸都不会了。

    蓝绯看他这神色,就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她突然也觉得很好笑,也很难过……

    “为什么?”

    他问她,甚至,那双向来清冷的眸,似乎都有些湿意。

    “我也梦到她了,就在今晚,最近,天天,梦到的都是那两只大边牧而已……但是今夜,我梦到了你妈妈——”

    这也就是她惊惧得害怕的原因。

    辛昱宸倒抽一口冷气,深深深深呼吸,然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真的很紧,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对的,他怕她,也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因为那一切,无从解释得令他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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