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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了人命案,府衙司很快就派了人来,将迎客茶楼封锁了起来。
“你见过嫌犯?”领头的衙役通过茶楼老板的指引,找到了陈木槿,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
陈木槿刚刚处理好西芸的伤势,在裙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站起身,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的官府衙役。
“是,我们交过手。”
“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还有事情要问你。”他一挥手,身后的两个衙役就上前来抓住了陈木槿的手腕。
陈木槿秀美一蹙,往后退了一步,双臂伸直,抓住衙役的手腕一翻,那两个衙役就迎面撞在了一起,大声痛呼!
“你想干什么?”高瘦的衙役见状后退了两三步,大惊失色地指着她。
“你问都不问,凭什么抓我?”陈木槿怒目圆瞪,双手往前一耸,将那两人丢在地上。
“你!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高瘦衙役怒火中烧,阴沉着脸吼道。
司马稷原本在包厢内询问情况,听见外间的声音马上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出情况不对,他倒也不急,站在原地朗声道:“原来是张巡司!因何事如此恼怒啊?”
那高瘦的衙役名叫张飞达,是今年新晋的巡司,是府衙司的师爷一手提拔上来的,最近很是风光。
张巡司细细看了几眼司马稷,看起来并不眼熟,但是看这打扮非富即贵,要是贸然得罪了怕也是不好,他想了想,问道:“我正在办案,不知阁下是?”
司马稷走到陈木槿身边,将她从头到尾扫视了一圈以后才抬起头,对着张飞达浅笑道:“我姓司马,与魏小统领是旧友,今日带着朋友来茶楼喝茶消磨时间,一会儿等统领换防归来,我们还与统领有约,要见面一叙,若是张巡司能在这里简单问案录供,那就一定能保证我们不会迟了赴宴,不知张巡司意下如何?”
张巡司颇有疑虑地想了片刻,但是看司马稷镇定自若,气度不凡的样子,一咬牙还是点头应了。毕竟魏家在青阳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敢随意攀扯的。若是被发现骗了他,再抓他也不迟!
“如此,多谢张巡司。”司马稷微微颔首。
陈木槿完全被他精湛的演技惊呆了,她拽拽他的衣袖,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司马稷心中莞尔一笑,这丫头。
“不要怕,寻常说就好。”司马稷温和地叮嘱她,伸手给她整理了衣襟。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白的指尖灵活地挑起襟口松开的绳结,细细系好,整个过程态度亲昵,手法熟练。就这么当着一众衙役的面旁若无人的做着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一幕让张巡司心里更加坚信他一定是个身份不凡之人,寻常人哪有这样的定力,在衙役面前还能这样谈情说爱的。
陈木槿虽然明白他是在做戏给他们看,但是这样亲昵的姿势和气氛还是让她忍不住红了脸。她不敢抬头,只是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手,看他白皙到透明的肌肤和指甲上白色的月牙。
司马稷原本也是故意做给衙役们看的,让他们对这丫头有所顾忌,结果他竟然意外的发现这丫头脸红了。如雪般的脸颊上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就连玉润的耳垂也红成一片。司马稷心中微动,将手下的动作又放慢了些。
但是再慢也不过片刻,他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对张巡司一抬手。
“好了,那就劳烦张巡司了,我不打扰你们。”说完就往旁边走了两步,坐到了就近的椅子上。
张巡司也看明白了他是绝对不会走了,只得遣了手下跟掌柜的要来要来笔墨,简单询问了案发时的情况。
陈木槿细细地答了,但是却总是忍不住走神去看坐在一旁的司马稷。
真是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喜怒都不会在面上看出来,只有在对她生气的时候才会皱起眉。不像邬航那个火罐子,一点就着!而且最近越看越能跟冠儿区分开来了,冠儿性格柔和,简单,喜怒哀乐都会表现在脸上,而且眼睛永远是带着笑意的,而司马稷明明跟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笑,但是感觉那个笑容根本就不走心,眼睛里更是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
“好了,就到这儿吧,多谢姑娘的配合。”张巡司这话虽然是跟陈木槿说的,但是脸却冲着司马稷。
“劳烦张巡司,那我将人带走了。”司马稷中规中矩地客套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好的,那预祝司马公子和魏统领宴饮愉快。”张巡司非常顺畅地就坡下驴,带着人马去别的目击人那边问话。
不一会儿,就有约莫十来个人被衙役们带走了。
陈木槿吐了口气,顺着胸口说:“可算是把瘟神送走了。”
司马稷眼角染了笑,语气温和地揶揄道:“居然还有你这个女侠解决不了的事情?”
“哎,你可就别再取笑我了,这次还是多亏了你。”陈木槿对他吐了吐舌头:“对了,你刚刚演的可真像,我都快相信了!”
司马稷还是那样不疾不徐地笑:“我没演戏,我说的都是真的。”
陈木槿一下子就呆住了,脸上的表情定格在嘴巴半张的状态,模样十分可笑,她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指着他问:“你,你真的认识魏统领啊?那,那晚上的宴席也是真的?”
“对啊,而且我还要带着大家一起赴宴。”司马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又继续道:“好了,我们去医馆看看他们怎么样吧?”
陈木槿这才注意到在他们说话的当口西芸他们已经不见了,邬航和冠儿一早就被她派去当人肉担架将受伤的小厮们送去医馆了,只剩下西芸和东雪她亲自处理,现在茶楼里除了他俩竟然一个人都没了,司马稷是什么时候找人把西芸他们送走的呢?真是一个神奇的人。
“发什么呆?”司马稷走到了门口,催促着还呆愣在原地的陈木槿。
“哦,来了。”陈木槿回过神,急忙跟了上去。
医馆有些距离,所以陈木槿只好跟司马稷共乘一骑,陈木槿本身就不是很会骑马,再加上她每次面对司马稷的时候都会有种莫名的压力,所以她选择了坐在司马稷身后,扶住了他的肩膀。
司马稷也不多言,只是一鞭子凌空而响,马儿猛地往前一跃,陈木槿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直接撞到了司马稷的背上,扶肩什么的,根本就不靠谱!她牢牢地将双臂环绕到司马稷的腰上,紧紧闭住了嘴,任凭风在耳边呼啸。
司马稷的腰真细啊!司马稷身体怎么硬邦邦的?司马稷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扶着他的肩他居然都没提醒我!
陈木槿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却忘记了很多别的事情。
司马稷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嘴角弯起一个邪魅的弧度,什么君子,还是做小人最痛快!他高高扬起马鞭,加快了行进的速度!不意外地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又紧了紧。
很快,二人就到了医馆。医馆面积并不大,目测只有七八十平米的样子,门口挂着悬壶济世的牌子。
门口坐着几个等候看诊的病人,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见他俩过来,都无力的抬抬眼,又低下头去。
“花儿姐姐!”小石头眼尖地看见她过来,从胥冠儿怀里溜下地,向她跑了过来。
陈木槿一把接住他,抱起来往里走,司马稷跟在后面。
“小家伙,你又没事儿了?”陈木槿伸手刮刮他的鼻子。
“大夫爷爷说我就是吓着了,开了安神的药方给我。”小石头细声细气地说着。
“抓药了没有?”陈木槿仔细的问。
“已经抓了。”胥冠儿的声音传来。
陈木槿看过去,只见他正提着一个药包,站在门口,浅笑地望着她。
“怎么这么久?”他问着,体贴地从她怀里接过小石头。
“衙役问话耽误了,不过多亏了他,没有被带去府衙司,不然估计会更晚了。”陈木槿往后努努嘴。
胥冠儿将视线后移,看见司马稷的身影。
“司马兄。”
“冠儿兄弟。”
两人依旧客套地见礼。
“我去看看东雪他们。”陈木槿撂下话,人就已经跑进了内院儿。
门口叫号的小学徒连忙唤住她:“喂,你别乱跑,当心别撞着病人!真是的!”
陈木槿立刻停了脚步,歉意的回头冲小学徒笑,然后故作淑女状,慢慢走进内院。
胥冠儿和司马稷见她这个做作的样子,同时笑了一下,脸上的宠溺之色竟然不差分厘。
“稷哥哥和大哥哥笑起来长得就更像了!”小石头小声说。
二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摇摇头。
“姑娘!”陈木槿掀开一个小隔间的帘子,就听见东雪的声音。
陈木槿定睛一看,东雪和西芸并排躺在一张通铺上,头上和身上都已经缠上了白色的棉布。
“东雪,西芸,你们感觉怎么样?”陈木槿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