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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道道花色簇拥的走廊,如果没有步入其中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在这寒冰之地,竟然有如此一处桃源盛世之地,百花宫主已经平静了心绪,那媚柔的脸上,淡然如水,似乎再也没有半点波澜。
有些事,却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唇间那火辣的气息,已经刻入她的灵魂之中,怕这一生,都忘记不了,她堂堂一个百花宫主,竟然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强吻了,这简直是一种耻辱,那一刻,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还是在如此众多的门徒面前,感觉更是强烈,要不是这些门徒都是她最忠诚的下属,怕这一刻消息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
这是一个与百花宫有些格格不入的小庭院,栅栏十分的简陋,乱石筑建的半截墙,然后上面是枯木形成了的墙栏,一道木门,也仅仅只是挡住风,推开的时候,响起破败的“吱吱”作响之声。
走入其中,是一简草房,唯有几分意境的是草房的面前,并不是草坪与花丛,而是一片绿意浓浓的菜地,是的,这里竟然是菜地,几种青青的菜色,欣欣向荣。
哪怕在夜间,也可以感受到这种生命力的勃发之气。
从草屋里的一个窗口,投射点点亮光,百花宫主知道,老夫人还没有睡去,这种情形,实属罕见,老夫人这般的年纪,生活很有规律,早睡早起,数十年未曾变动过。
“玉嫣来了,进来吧!”似乎早就感知她的到来,人才到门口,里间就已经传来轻柔的声音,虽然有几分苍老,但很是清明。
百花宫主推门而入,有些空荡的草屋,分隔两间,一间厅,一间室,而厅里,除了一张木桌与四个凳子,就只有一个墙面的柜子,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哪怕这草屋本来就很小,却还是显得空旷。
不过让人特别关注的,是草墙之上,有一幅画圈,这是一副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却依徐徐如生的画像,这是一个女人的画像,一个如仙子般的仕女图,长裙如仙,飘飘气质非凡,只是她背上露出的一抹长剑,却证实着她不一样的身份。
这是一个修武女剑士。
百花宫主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一抹苍白削瘦的老妇,正背对着门口,凝神的关注着墙上的画像,身形一动不动,并没有因为百花宫主的到来而转身。
百花宫主不敢怠慢,立刻躬身见礼:“见过老夫人。”
眼前的老夫人,就是上任的百花宫主,两人虽然不是母女,但胜似母女,就如她与少宫主的关系一般,也不是母女,但从小收养,比亲母女情更深,眼前的老夫人,百花宫主,还有少宫主,三人就像是孙,母,婆的关系。
那么恭敬是切切实实的,由心而发。
老妇人慢慢的回过身来,在桌前坐下,招了招手,说道:“过来,坐下吧!”
老妇人看不出年纪,但确实很老很老了,身上的精气神几乎已经消耗怠尽,保持着最后一份元气,也只是因为心中有一份执念。
“千年轮回,宿命终转,看样子,是时候了。”百花宫主坐下,没有说话,老妇人却已经自言的开口,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过眼前的百花宫主听。
在说话的时候,在老妇人的手中,多了一个漆黑的墨盒,似乎这东西一直就拿着,只是刚才没有被发现而已,下一刻,黑盒子放在了桌上,慢慢的打开了,看到此物,百花宫主微微一震,叫道:“老夫人,这就是咱们百花宫的应验灵卦?”
是的,关于百花宫的传说有很多,但知道其中秘密的人,却很少,作为百花宫主,也是单传延续,哪怕少宫主,此刻也不知道百花宫的最终秘密,有些东西,就算是此任百花宫主,也难知详情。
黑色的木盒之中,只有一个玉质的龟壳,而龟壳之上,裂出了一道开口。
看到开口的百花宫主,脸色惊变,叫道:“老夫人,这怎么回事?”
老人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很淡然的说道:“宿命使然,到了我们百花宫结束使命的时候了,玉嫣,把此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来,不得有一丝隐瞒,此事关系我百花宫千年命运,非同小可,你明白么?”
听了这话,百花宫主,也是玉嫣脸色微变,只是这不是刚才那般的惊讶,而是羞涩的脸红,一时之间,犹豫不知如何开口。
老人略略有些奇怪,抬头看去,深陷昏黄的眸子却散发讶然的光芒,失声的问道:“玉嫣,怎么回事,你竟然动了情心,你可知道,百花宫规,我百花宫主一旦继任,可是终生不嫁的。”
百花宫主玉嫣吓得腾起,一下子跪倒了老人的面前,叫道:“老夫人恕罪,玉嫣也是身不由已,只是一时不抑,我一定会谨记自己的誓言,为百花宫奉献终生,不敢生出别样的心思。”
老夫人急声喝道:“快,把此前之事,详细到来,不得有半分隐藏,明白么?”
老人也是心忧不已,她没有想到,午夜时分惊醒,却是惊然的发现代表着百花宫宿命的灵封竟然有了裂缝,这可不是小事,现在更发现身为宫主的玉嫣,竟然暗动情心,这简直是山崩地裂,百花宫隐忧未平,又生新波,简直让人心急不已。
事已至此,玉嫣也顾不上羞耻,把今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老夫人,当时玉嫣被制,无可反抗,一时迷失心性,沉沦其中,的确犯了大错,玉嫣愿意接受惩罚,把宫主之位传继少宫主,从今往后,百壁潜修,再也不走出百花宫一步。”心神有些恍惚的玉嫣,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那一吻,太过刻骨,她很害怕,自己抗拒不了。
老妇人却是看着玉嫣,没有说话,好像有些失神。
半晌之后,轻轻的微语:“难道这也是我百花宫的宿命么?”
“玉嫣,今夜之事,是好是坏,此刻还未尝可知,百花宫宿命之说,传承千年,并非为了惩罚我等,只是为了延续,等候宿命的到来,也许,这就是一个转机,也是一个全新的开始,灵封开裂,证明着我百花宫转折之机已经到来。”
“今夜,我会用我残余的生命,为百花宫算上最后一卦,不管如何,你都要遵从卦像所示,不得违背,现在,你许下誓言。”
老人的脸色,变得十分的严肃,而百花宫主玉嫣不敢怠慢,立刻正跪老人的身前,发下了誓言:“百花先祖在上,我玉嫣继任先志,不敢违背先祖志愿,若有所令,玉嫣必全力以赴,遵命而行,若有违誓,叫我五雷轰顶,粉身碎骨。”
老人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起来吧,玉嫣,我精气有限,这一卦之后,应该去见各位先祖,以后百花宫的命运,就掌控在你的手中,记住你的誓言。”
“请老夫人放心,玉嫣不敢遗忘记,必谨记自己的誓言。”
老人点头,说道:“很好。”
老人说过,人已经站了起来,双臂突然往上一抬,四周燃起了一排白烛,让小草屋变得光亮堂皇,恍若白昼,而老人苍老的脸上,浮现出血气,似乎一下子年青了很多,但看到这一切的玉嫣,却感受到一种悲哀,因为她知道,这是老人最后的生命力被激发了。
看到老人,她想到自己,也许有一天,这也是她的宿命,在这里终老,默默的死去,与先前一代又一代的百花宫主一般的,逝去所有的痕迹。
老人用一种神圣的恭敬之态,双手捧着灵卦,慢慢的拿出了木盒,放在了桌上。
然后双手合一,默默念念有词,闭眸之间,一种莫名的灵光,弥漫着,笼罩整个草屋之中,而桌上的灵卦,竟然像是感应到了一盘,发出“啪啪”声响,里面的玉钱已经主动的跳跃起来,这一卦,怕已经感应天地之预。
半晌之后,老人睁开了眼睛,双手捧着拿起灵卦,慢慢的,慢慢的上下摇晃起来,速度却是越来越快,然后老人的脸上,浮现了颗颗冷汗,涨得通红,当灵卦“砰”的一声,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老人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鲜血洒落在灵卦之上,从灵卦的龟壳里,滚出了三杯枚绿色的卦币。
两枚滚着,平摊在桌面上,而另一枚,竟然竖着滚动,停止的时候,还是竖立着,简直让人意想不到,这般薄薄的玉币,竟然竖立不倒。
“老夫人。”玉嫣急声大叫,十分的担忧,一个卦象,竟然让老人吐血,耗尽了生命之力,但老人一脸的惊色,手抬起制止了玉嫣的呼叫,只是死死的盯着桌上的三枚卦币,脸色急转,百般的滋味,似乎瞬间涌上心头,表情十足的丰富。
玉嫣也是不解,弄不明白,这个奇特的卦象,究竟是好还是坏。
而这个时候,老人又是喷出了一口鲜血,不待百花宫主玉嫣开口,老夫人却是大声的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也是老天的惩罚么,值了,值了。”
“竟然是千古难得一见的至尊卦象,我百花宫的宿命全部应验了,哈哈哈,好,好,太好了,玉嫣,老妇代表百花宫,谢谢你,你身上竟然沾染了天地至尊之气,难怪,难怪百花宫命运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真是先祖保佑,先祖保佑啊!”
看着老夫人一惊一乍的,百花宫主都失神凌乱了,急声的问道:“老夫人,这一卦代表什么,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