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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二章 天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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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如火,白胜雪,这便是那两匹天马:赤焰与如霜。

    现在赤焰滴溜溜的围着韩风打转,一颗硕大的脑袋总是在韩风怀里拱呀拱的,不断撒着娇。倒是如霜大概是母马的缘故,显得比较含蓄,静静停驻在赵霏霏和唐月儿面前,一双大大的兔眼,不住打量着何缈与塔娜。

    也许是嗅到塔娜身上有乌兰巴尔思的气息,又曾经在月宫里见过塔娜,如霜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温情。但看向何缈的目光中,却隐隐含着敌意。要不是何缈身上带着韩风的味道,估计早就已经一口咬过去了。

    赵霏霏赶紧抱着它脖子,柔柔的说话,细细的叮嘱,如霜才安定下來,在何缈身上闻了闻,又用脑袋擦了擦,总算又认了一位主母,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才能骑在自己身上。

    赤焰却跟韩风一样的沒心沒肺。反正除了韩风,任何人都不可能骑到它背上,因此也只围着韩风打转,其唯一的目的,便是讨要那令人舒爽无比的紫光灵气。

    至于其他人,则是被这两匹天马直接无视。

    这是赤焰与如霜的骄傲,也是韩家的骄傲。

    只是赵霏霏实在过分,明明知道这天马无可匹敌,居然说出了赛马的话來,弄得在场近万人无言以对。眼看就要冷场,疯哥只好主动出來救火,驾着赤焰,与何缈的如霜比了一场。

    素察和瓦拉里洛等一干降头师和天门弟子一起,看着两匹天马如同流星,冉冉消失在星河中,又呆呆看着它们远远的回來,所用的时间,也极短暂,却已经分出了胜负,着实快如闪电。

    只是韩风的脸色很是不好,不住揪着赤焰耳朵,口中怨妇般喋喋不休:

    “为什么每次都赢不了如霜。哼哼,老子总算知道为什么一直沒能振作男人雄风了,原來连养的马都如此怕老婆,又怎可能生得出儿子……”竟是将以前久战不泄的怨念全都怪罪在马身上。

    赤焰哀怨的转头看着主人,大眼中一片无奈。那神情,简直比窦娥还可怜,又似乎在说:主人都是如此,所以我才会惧内……

    韩风一家在和爱马交流,倒是将其余人等都忘在了脑后。不想李秋寒在适应了天界气象之后,竟也对这两匹天马有了兴趣。

    尤其是赤焰,烈火般的赤焰,令这大唐皇帝一见便生喜爱之情,,若是当年朕有此坐骑,又怎会吃那么多苦,居然从靖陵一路偷跑到小海。

    只是刚一近身,赤焰便警惕的盯着这人,同时体型暴涨、竟比刚才突然大了一倍。同时浑身毛发竖起,一口森森白牙露出,不断打着响鼻,显然是在发出警告:

    别过來哦,老子很厉害的哦。要想打什么坏主意,你可要想好哦。还有,老子是公的,你要是想交配的话,可以找我家主人哦……

    总之,敌意极其明显,那脸盆大的马蹄不停的刨着脚下白云,差点就从鼻孔中喷出火來。好在韩风见势不对,赶紧安抚,这才让赤焰小子稍稍安定下來,莫名其妙的瞪了一眼韩风,便自顾自的讨好如霜去了。

    “死赤焰,臭小子,到现在也沒生个马驹出來。老子诅咒你精尽……马亡。”

    不提这韩家的家务事,光说那一干降头师。瓦拉里洛到了天庭,才知道原來百余年的苦修终于看到了曙光,而能否成神成仙,前途还在人家天门门主手上,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继续修行。

    想來只要持之以恒,定能重登天界。

    而以素察为首的一干黑衣降,却并非全都如此。

    这所谓的天界,美则美矣,却如此空旷,荒无人烟,岂不是说,只要有机会占了此地,便能各霸一方。到时也去寻几匹马來养养,决不让那门主专美于前。

    只是该如何才能重回天界呢。难道就只能修炼不成。

    贪婪,是人之本性。换句话说,只有永不满足,才能推动人类不断的向前发展。

    然而现在就生出贪念,显然很是不合时宜。

    因此几乎就在素察等人的念头还沒完全熟透,就猛然觉得眼前景物突变,再不是如梦如幻的绝美天界。

    原本明媚温暖的太阳已经无影无踪,而那一直皎洁的月亮也变得昏暗无光,天上看起來笑眯眯的点点星光,此刻已然不见,连脚下身边的连绵白云,都化作无边黄沙。

    而那曾经美轮美奂的一架彩虹,现在却被无边低垂的乌云代替,阴沉沉的悬在头顶,似乎随时都能将自己压成肉饼。

    之前浓郁清新的天地元气,不知何时也已消失。天地间只流淌着潮湿、干燥、阴冷、灼热等奇奇怪怪、平时并不能相容的空气,沉甸甸的,仿佛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挂上了一个重重的沙袋,令人情不自禁想要张开嘴巴大口呼吸,否则定会在这天地和空气的压力下窒息而亡。

    茫茫黄沙中,是一座阴沉沉看不到峰顶的大山,还有隐隐约约的人影,好像挑着担子,在近乎垂直的悬崖峭壁上攀爬,稍不小心,便在惨叫声中坠落地面,跌成一滩肉泥。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滩肉泥又迅速恢复人形,连肩上的担子都一模一样,便又重新开始攀那大山,一举一动,恍如机械般僵硬无情。

    山边有一座城郭,远远望去,迤逦不绝,也不知有多大多远。在绵绵黄沙中,宛若一条黑线,长长的伸展出去,毫无一丝声息,仿佛死城一般。

    只是那城楼上,一排白色的灯笼,光亮惨淡,似乎随时都会熄灭。而城门前的吊桥两旁,更是各竖着一根旗杆,虽然沒有风,但旗杆上的两面旗帜,却是缓缓的飘荡,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所以和城门上的牌匾一样,看不清究竟写着什么。

    素察心中惊愕,便忍不住回头张望,看看骸有沒有退路。只见身后本该云霞浩渺,现在竟成为绝壁天堑,只有一座铁索桥与对岸相连。

    铁链森森,寒气逼人,桥上冷冷清清,死气沉沉。伸头望去,那桥下水流激荡,浪花飞溅,却又无声无息,只是沿岸开满大红鲜花,次第绽放,花香若有若无。

    恍惚间,突然看见自己这边的桥头上竖着一块黑色巨石,其上三个大字,汁液淋漓,就像有人刚刚书写上去的一般。

    字体厚重,竟有一股威压扑面而來。颜色暗红,却又感觉惊魂动魄,仿佛有无数亡灵,正欲从石中挣扎而出。

    凭借经验,素察看得出來,竟是均以鲜血书写。而那三个大字,便是“奈何桥”。

    素察大惊。

    东南亚历來就是华夏历代王朝的附庸和藩国,其上层人士,不仅学的是华夏文字,更是因此而了解华夏文化。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此桥此字,再不知自己已经到了阴曹地府,这一生可就真的算是白活了。

    难道,就这样死了么。

    可是,还有那么多心愿未了啊。

    自己在阳间,还有那么多的财富沒有挥霍,还有那么多的美女等着去征服,还有那么多徒子徒孙等着孝敬自己……可现在,居然就这么挂了。

    谁能甘心。

    素察是黑衣大师,其余人等也是降头师,大都认得那“奈何桥”三字,再结合上那大山、那摔死重來的挑夫、那阴冷的铁索和血红冰冷的河水,如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來到了阴间,,华夏传说中的阴曹地府。

    真的就这样死了。

    沒人想到会死得如此轻易、如此毫无征兆、如此不明不白。对于降头师來说,他们都是死神的代言人,更是死神的带路人。他们只负责带给目标死亡,至于目标死得好不好看甘不甘心,却是从未放在心上。只是沒想到,现在轮到自己,便极为不甘起來。

    “门主,可是故意将我等骗入地狱,永久沉沦。”

    素察看了看那山上不断跌落又不断攀爬的挑夫,心中一狠,咬牙问道:

    “要打要杀,门主尽管吩咐就是。暗中下手,算什么英雄。素察就算永困十八层地狱,也定会日夜诅咒门主,永远不得好死。”

    瓦拉里洛虽然不会象素察这般决绝,却也并不反对,直直看着韩风,也想要个说法。

    哪怕就是交通肇事,那也总有交警的事故认定吧。你现在忽然弄死所有人,凭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你自诩天界主人,就能随便定人生死。

    大师们总算修为了得,还能沉得住气,可素察身后的黑衣降和巫师们一旦了解到切实情形,便纷纷鼓噪起來。

    韩风当然不怕这些杂音,只是为了以德服人,还是需要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等众人叫骂声有些低了,才朗声笑道:

    “先是天庭,后有地狱,诸位只想升入天庭,永生不老,难道就从未想过,以诸位一生所犯之错事,便不能被打落地狱,承受冤孽之恶报。”

    此言一出,瓦拉里洛顿时黯然,素察等人当即哑口无言。

    有些话,偏偏人间无知信徒可以,现在已到地府,再说些乱七八糟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难道还真想去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