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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许寒琢磨着自己前途未来的时候,有一件事情却是悄悄的在发生着,并且将来对他还是影响极大的。
冯易林对待自己的女儿是很严格的,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也是弄清楚自己的女儿想要做什么了,当年那个许寒很可能早就把自己的女儿给迷倒了。真是悔不该当年把那个家伙救醒过来。
冯晚晚心中当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这个时候她想要的无非就是能够赶紧的来到许寒身边。虽然她只有炼气五层的境界,可能还帮不上许寒什么忙,但是她有一颗赤诚的心。她相信只要自己在许寒身边,就一定能够给予他帮助。
冯晚晚当然不知道现在许寒,身在哪里。只是她有传音玉简在手,只要对玉简发出自己的声音,那么许寒也就一定可以看到的。这是她最大的优势了,她知道自己无法跟那个叫柳梦琳的女子相比。
冯晚晚的眼神中,隐隐泛着泪光。这个时候,她是极度无助的,她知道自己的心,现在在哪里。她的心早就被当rì那个眼含忧郁的少年给夺走了。
如果要是让许寒知道冯晚晚现在心中的想法,他可一定会后悔死的。张仲奇曾经对许寒谆谆告诫过,让许寒不要招惹冯晚晚这个千金小姐。这下倒好,许寒非但没有听张仲奇的话,反而是用了一种另外的方法,把这个知书识礼的千金小姐,给招惹的一个底朝天。
此时此刻,这对父女,俨然已经变成了仇人。两个人的眼中均是冒出了谁也不服谁的目光。在冯易林心中,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直都是很听话的,这一次,之所以跟他闹的这么厉害,很大一程度上都是因为那个人渣——许寒。
“你!”冯易林颤抖着手。指着这个冥顽固执的女儿,气愤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再不让张城主把你接过去,你身上这怪病。绝对过不了今晚!难道你想就这么死了?”
“嘿嘿,什么时候,爹爹也会关心起女儿的病来了?”冯晚晚却是戏谑地看着冯易林,要不是有爹爹的阻挠,大哥杨凌云又何必偷偷摸摸的给自己从别的郡城延请药师?今天晚上,大概就是自己的最后一个晚上了,爹爹倒是想到要给自己治病了?想着更多的。还是自己怎么风风光光的成了冯沿溪的岳丈吧?
“你!”冯易林重重吸了口气,将情绪放平了,才继续说道:“你给我说说,你一个有了孩子的妇人家,现在再嫁给张城主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一直惦念着那叫什么林云的死小子了?还有你儿子,我告诉你,要不是张城主心好,要不是他冯沿溪拦着。我早在十几年前,就把那小杂种捏死了!我告诉你,你今天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这事,我说得算!”
“族长大人,我若是坚决不嫁呢?”
“我告诉你冯晚晚,人家张城主要娶你,那是人家抬举你!你还有什么资格挑四拣五的?”韩运命却从冯易林身后站了出来,指点着冯晚晚怒道。
冯晚晚冷冷笑道:“韩公子,你也别虚伪了,你当我在这儿给你们当了十几年奴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冯沿溪是允诺把地下卖场那一块给你了吧?族长大人。你也算养我十几年了,我是什么xìng子,你应该明白得很,我不嫁,你到时候给冯沿溪送过去的,只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冥顽不灵。冥顽不灵!我几十年白白养你了!罢了罢了,一会杨贤侄会亲自过来,你和他再好好谈谈吧!”冯易林突然一摆手,就要摔门出去,却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冯晚晚这模样,又忍不住皱着眉头,吩咐道:“晓敏,你找几个人给她好好把身子搓干净了,再装扮好。”旋而叹了口气:“今晚,不管雪儿愿不愿意嫁给杨贤侄,她今晚必需得风风光光的了,以前,你搞得那些小动作,我可以不计较了,但是今晚,你找的人最好找做事jīng细点的。另外,你再找人把雪儿的床铺、被子都换了,我们冯家的小姐,该有怎么样的布置,就怎么布置吧。好了,我们走吧。”
冯易林这最后一次踏出这个破败无比的院子,看着天上的点点星辰,以前只觉得这女儿冥顽不化,可现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与雪儿最后一次见面了啊,心底里一下子竟似是被堵了一块巨石,忽而一抹微光划过,消逝在漆黑的夜sè中,在韩运命注意不到的一侧,冯易林悄悄擦拭了眼角。只能但愿杨贤侄他能说服雪儿,也真有办法能救治雪儿了。
“不管是和你一起颠簸、流浪,还是跟你一块平淡、沉寂,我都不后悔,从来没有后悔!”破败的小屋子里,冯晚晚惨白sè的嘴唇微微蠕动,眼角,两行浊泪却悄然淌下。
是物质生活重要,还是那一份恪守的感情重要,毫无疑问,冯晚晚是伟大的,在这一刻她选择了自己的本心,而没有被物质所蒙蔽上双眼。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品味到自己数十年来并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许寒对于她母亲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所有来自母亲的信息,都是从父亲那里得到的,在他的心中,他对母亲一直是模糊不清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自己的母亲。
激动的情绪在心间回荡不停,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了,此时还不是发呆的时候。或者说,在邯郸道,他还没有时间进行感慨,这里是敌方阵营。虽然吴国,跟邯郸道安静了数十年,可是谁又敢如此大胆的在另外一个势力阵营中,做些出格的事情呢。
许寒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感情,现在的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仿佛是一个孩子一样。两眼朦胧,泪眼婆娑,这一刻,许寒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亲情。在前世的时候。许寒对于亲情的看法,一直是很淡然的,此时所有的思绪浮上心头,让他的灵魂有了一个升华。
隐身衣真是一个好东西啊。如果没有这个隐身衣,许寒就算要进城,恐怕也会变得很艰难,而穿上这件隐身衣之后,他便可以zì yóu自在的穿梭到这里。冯家的一些守卫,也根本无法能察觉到他。
如果没有这么便利的条件,恐怕许寒就无法这么快见到自己的母亲了。许寒看着眼前这破败无比的院子。许寒顿时一阵阵心酸,打自己出生以来,十几年的光yīn,就因为自己,母亲就是住着这样的院子里的?这让他又怎能释怀呢。
院子里的青草几乎都已经没过了那妇人的腰身,在这副萧索的景象中,许寒心中那一丝柔软,更是被慢慢的激发了出来。这让他也变得更加的脆弱。
许寒凭借已经晋升为金丹境界地阶的夜行衣。冯易林出门时,他就站在与冯易林一行人仅仅咫尺之遥的院墙之上,极力克制着自己。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也没让胸中的愤懑发泄出来。
冯易林一行人出门后,就站在不远处,很快,就有十来个中年妇人或扛着巨大的空木桶,或是打满热水的小桶鱼贯进入小木屋里,接着,又是几个妇人从木屋里出来,里边开始传出哗哗的水声。只是,那掺杂着水声拍打在肌肤上的声音。却让许寒一根根青筋暴起!眦目yù裂地看着小木屋的方向,再回过头看向不远处冷笑的冯晓敏时,面sè顿时变得yīn冷无比!
这就是自己的大姨冯晓敏?果然很好啊,那所谓的外公,才刚刚说完找几个jīng细人,她找的人。倒是挺jīng细的!要不是冯易林还在外边,要不是母亲还在里边,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要在不惊动冯家的人的情况下把母亲救出来,他很不得现在就把冯晓敏活刮了!
许寒很是生气,看到自己的母亲受此侮辱,他却不能挺身而出,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起来,对了还有那几个妇人!自始至终,以许寒此时的耳力,却没有听见母亲哼出一句,可许寒心下却是愈发痛了!
冯易林也是金丹境界实力,听觉自是不可能比许寒差多少,却只是怒目瞪了冯晓敏一眼,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终于,等那些妇人都出来了,许寒将一个个妇人的面貌记在心底里,平缓地长长吸了口气,要不是金丹境界地阶夜行衣的强大控制力,他刚刚就要忍不住把手下抓着的那块断了一截的墙砖捏成粉碎!
这时候,一个身着宝蓝sè锦衣的中年男子也渐渐进入许寒视线,赫然就是今天黄昏时节才见过的那位张城主冯沿溪!冯沿溪对着冯易林拱了拱手笑道,“小侄,在这里先谢过杨伯父了!”
“哈哈,哪里哪里,应该是杨伯父我得谢谢杨贤侄了,你自进去吧,你杨伯父我,还有你鸿泰哥、晓敏姐就先出去,不打搅了!”冯易林笑着说道。示意着那残败的小木屋。带着韩运命、冯晓敏出门去了。直待冯易林等人走远后,冯沿溪面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忽的一招手,身边竟是多了个金丹境界实力的玄衣护卫!
“你们给我守着周围别让任何人进来了!”冯沿溪吩咐道,这皱着眉头才大步进入那间小木屋里。
“冯晚晚,我又来看你了,怎么样,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没有?”冯沿溪还远远在小木屋外,清爽无比而且极易让人生出好感的笑声就已经传进了小木屋。
“张城主,恐怕我还得让你失望了,这件事,我就是再考虑一万遍,答案依旧那一个:不可能!”冯晚晚冷冷回应道。
“其实你又何必呢?不就是一本破书嘛!你把它交出来,你的病马上就能好,你儿子,我也保他能健健康康快快活活的生活下去,你看,这条件很优渥吧?”冯沿溪嘿嘿笑道。
许寒也已经飞掠到小木屋顶头,听着冯沿溪和母亲的对话,却是眉头微拧,似乎,这冯沿溪不是以前自己所想的,只是喜欢母亲喜欢到了极处啊,而是他有什么把柄,正好让母亲抓着!
“哼!十八年前,是我自己傻。竟然信了你一次,才会害死了云哥。现在,你这话还是留着骗小孩子吧,我真要把冯家族谱交给你了。我儿子只会死得更快!”冯晚晚将眼睛眯上。胸口却剧烈起伏。
“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不答应,你的命,就只能撑过今天晚上,到时候,你死了我一样得找你儿子要那本族谱去!”冯沿溪要挟着道:“啧啧。都十几年过去了,再施点粉黛,你倒是一如以前的漂亮啊!”
冯晚晚没有答话,他说的没错,冯沿溪要是不能从自己身上找到那本族谱,肯定会找上许寒儿,从许寒儿那里下手。十八年过去了,冯家丢失族谱已经年时间。冯沿溪也肯定是愈发按捺不住了,能拖到现在,已经是自己的极限。只是冯沿溪却不知道,族谱真的不在自己手上。
借助那本不在手上的冯家的族谱,能让自己和许寒儿多活了十八年,应该满足了啊,不过,自己还没看见许寒儿长大后的样子、娶了妻子,还没看见自家孙子能绕在膝前,牙牙学语,就这么要下去了,还是有些遗憾啊!真是有些不甘心啊。
“冯沿溪。你还是把你那张脸皮扯掉吧,看着就觉得恶心!在我面前,何必继续装出那副虚伪的面孔?十八年前,就算是冯家族里要把我带回去,还打伤了云哥,但在我们冯家都没有直接杀了云哥的情况下。你所谓的给了云哥一颗斗士阶玄阶救命金丹,却也是你暗中示意让林尧私吞了这颗救命金丹,不然就算给许家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不将救命金丹给云哥服下。你说对么?”冯晚晚冷冷笑道。
“看样子,你是执意不肯将族谱给我了?不错,十八年前,确实是我示意你的那个林云的弟弟将那颗救命金丹收了,甚至是你现在这个怪病,也是我让人下的毒!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那么大的把握一定能治好你这病了?”
冯沿溪面上划过一丝病态的狞笑:“我也不怕告诉你,只要是我想要的,在这个邯郸道就没有我冯沿溪得不到的!你也别以为我真的怎么稀罕你这样的破烂货了,我弄死了林云,又纠缠了你年,十八年的时间,不让你爹把你那个小杂种弄死,就是要还给你点希望,然后一点一点的折磨你,折磨到你受不了!”
“我问你,我是哪里比那个姓刘的差了,啊?他修为比我高了?他样貌比我猥琐了?他的家世还能比我们冯家世代邯郸道城主强了?你当初就是瞎了眼了才会选了他!”
冯晚晚却是冷冷说道,“我当初如果瞎了眼了,就应该是选了你!”
冯沿溪却是无所谓道:“好吧,我不和你争这些无用的,现在,我最后给你一个机会,答应成为我妾室,我可以放过你儿子,甚至还可以安排时间让你和你儿子见面;第三,交出冯家族谱,只要你将这两个都完成了,我答应放过你儿子,你一定很想知道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吧?”
此时此刻,毫无疑问,冯晚晚是铁了心的,那个张城主也不可能再留住晚晚了。
冯沿溪对于冯晚晚的恨,可以说是累加到一定程度了,他对冯晚晚的感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他忘不了少时那种初恋的感觉,更重要的是,他忍受不了冯晚晚离开自己的事实,这让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中。
这样一来,冯沿溪就把所有的恨转嫁到许寒身上了,就是那个许寒!
身在吴国京城的许寒,当然是不知道千里之外,正在发生的这一幕,现在的他还在为怎么能够更好的得到那些法宝,在苦思呢。
……
许寒慢慢的潜进了冯家大院,只是他不清楚自己母亲的具体位置。但是依仗着儿时的记忆,他还是左转右拐的走到了,儿时的小院外。这也多亏了进入金丹境界之后,记忆跟感觉都是有了明显的提高。
许寒并不是太清楚在院墙内发生的这一幕,他从临海城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从寒林真人那里看到冯晚晚的画像,那个时候,他只是对自己的母亲有一些朦胧的印象而已。
当rì冯沿溪看到许寒受伤严重,于是把许寒父亲救回府邸,不想却是让自己的未婚妻沉沦下去了。冯沿溪现在真是太后悔了,早知今rì,又何必当初。真是悔不该救回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冯易林在旁边看着,心中也是老大的不愿意。但他也是没有多少办法。自己这个堂哥喜欢冯晚晚,那是多少年了。就算把冯晚晚发落到这里当下人。自己的这位堂哥却是风雨不断,天天来看她。
此时此刻,冯沿溪在心中如是想到。只是现在他的这个想法未免来的有些太晚了,时间渐行渐远,早就让他的后悔,显得无关紧要了。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讲,似乎自己的父亲对待冯晚晚,也只是想加以利用吧。冯沿溪重重的叹了口气,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那个妻子中了yīn毒,又没有解决之法,谁都知道只有冯晚晚会着独门的解毒之术。
现在来求她,说不定还有成功的机会。
临海城中,又有谁能够解救自己的妻子呢,难不成真的要孤注一掷的去求自己那个离家在外的‘侄子’。想起许寒小时候的面容,他就心中一阵痛苦,那个长相跟夺去冯晚晚那个男人。真可谓是神似啊。
冯晚晚把许寒送去凌云门这么多年,肯定是在那里学了莫大的本事。谁都知晓,那些修真者无一不是有莫大的本事的。救现在自己这个妻子的命。那一定也是小菜一碟的。
跟冯晚晚纠缠这么多年的冯沿溪,心中当然是对冯晚晚百依百顺,呵护有加,从某一个方面来讲,那简直是对冯晚晚是溺爱。但是他又毫无办法不这么做。谁让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冯晚晚呢。
就算现在他娶了另外一个妻子,但是那也是被迫的,他心中对于冯晚晚的情义,却是一点都没有减少,这可是其他男人所做不到的。
如果没有当年许寒父亲的横刀夺爱,很可能冯晚晚就会跟冯沿溪在一起了。可是事实上却并不是如此。当年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谁又能说清楚呢。
在冯沿溪看来,一切都是冯晚晚的错。谁让她背叛了自己。而在冯晚晚看起来,一切都是缘分惹的祸。女人看待问题的眼光,从来都是与男人不同的。这种想法,情有可原。
冯晚晚对待冯沿溪的感情。经过了时间的沉淀。现在也只剩下了恨。她恨这个男人,在她年轻的时候,给她带来了深深的伤害。她更恨。就是这个男人,为她带来了那难以磨灭的伤痛。
冯沿溪看到冯晚晚脸上的那股冷笑,心中不知道怎么了,有些发毛。他有些害怕此时的冯晚晚,似乎这个女人的心,已经没有了一丝善良。剩下的只有对自己无情的恨。
天气变得渐渐冷冽起来,似乎在昭示着之后发生的一切,冯晚晚的笑意也变得更冷然,“你也别说得那么好听了,两个条件?我看就只有后面一个条件吧?如果不是忌惮我手里有你们冯家的真正的族谱,就你们这帮连主人都敢往死里弄的人。只怕我和许寒,早晚得遭你们毒手!一旦我交出来了。你再把我在冯家和我要和许寒儿见面消息放出去,再一把将我和许寒儿一起解决掉。”
“哼!我要解决你和那废物。哪用得着麻烦?你已经撑不过明天,而那废物,我要取他xìng命,也只需让人给临海城许家的家主捎口信而已!”冯沿溪冷哼一声。要是在十几年前,不,要是在几年前,冯晚晚这女人姿sè还是不错的,至少,在邯郸道内,这样极品的女人确实难找,只是现在,还真如冯晚晚说的这般,要冯晚晚嫁入冯家,除了压抑在心底里十几年了的愤怒之外,就是要骗他她那个废物儿子回来解决了!
“可要是许寒儿他不在临海城了呢?”冯晚晚面露讥笑,这冯沿溪,还真以为自己在深锁后院小屋,就再也没办法知道许寒儿的动向了?没错,家族里包括爹爹在内,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早就严令任何人禁止对自己透露关于许寒儿的任何消息,也不准任何人打探关于临海城许家的事,但每次大哥来看自己的时候,总是受不住自己的哀求,将许寒儿的消息全部告知了;冯晚晚也知,其实大哥还是很关心自己,才会不顾爹爹的禁令,去打探许寒儿的消息,也才会一次次‘受不住’自己的哀求告诉自己。冯晚晚在念及此。心下不由生出了一丝暖意和愧疚,大哥的恩情,小妹也只有来生再报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许寒不在临海城的?”冯沿溪面sè一变,瞬时变得狰狞起来!
“你觉得。我有可能会告诉你吗?你还是等着明天我的尸体吧,嘿嘿,再过一两个月,冯家祠堂年祭的rì子就到了吧,到时候还在吴国的冯家宫廷药师也会回来,我看没有冯家宗祠族谱,你们这伙强盗又该怎么开启宗祠大门。又怎么向真正的冯家族人交代!”冯晚晚冷冷笑道。
“别以为你过了今天就没命了,我告诉你,我就算是冒牌的,我也是个正宗的药师!只要我不想你死,我有的是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冯沿溪冷冷哼道,面上更多了几分狰狞!甚至手上,一根根青筋也开始卉起!
“纵使你手段再多,都尽管使上来吧。不管我死不死,在冯家年祭那天,自会有人把族谱交给真正的冯家的人!”
“臭娘们!”冯沿溪再也止不住胸中的火气。伸手高高扬起,一个巴掌的狠狠扇下来,可是,冯沿溪的手还没有身起来,就骇然发现,自己这一巴掌,竟是怎么也扇不下去了!不知何时,他眼前竟是多了个一身暗紫sè夜行衣的年轻人,死死将他的手箍住!
年轻人一双眸子冰冷盯着冯沿溪,毫无顾忌的肆虐的杀意。侥是见惯了杀伐的冯沿溪也不由打了个寒颤!原来,自己父亲的死,竟也和这个王八蛋有关!
冯沿溪暗暗用劲,却是挣脱不开!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哪来这么强的实力?。自己不是让影卫看护五周了吗?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什么人?”冯沿溪神sè一凝,这小子身上这身暗紫sè紧身夜行衣,以及其上附上的玄奥符文,分明不可能是产自神风国,这样的质地极好,又本身自带了轻身阵法的夜行衣,就他所知,吴国的国都的一些大贵族也有一些,可大都在藏在家里锁好了,也只有在见一些朋友的时候,会拿出来炫耀一下。可这眼前这小子,竟是直接拿出来当夜行服穿了!
许寒冷冷哼了一声,掺杂着剑气的灵气运使手上,突然将冯沿溪震出门去,也不再理会冯沿溪,回过头,看着那记忆中依稀的面容,不由眼角湿润了!
“母亲,您这么多年过的还好吗?”许寒哽咽着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砰!”许寒双膝突然朝地上一跪,悄无声息,可整个小木屋的地面上,却已经遍布了裂纹!
“母亲,孩儿真是太不孝了,让你这么多年来,受委屈了!”许寒通红了双眼。这孩子的样子,就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年未见一面的孩子!源自于血脉间的紧密联系,冯晚晚在第一眼见到的,只是背过身子的许寒,时隔了十的许寒,竟是让冯晚晚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悸动!
许寒转过身后的这一声叫唤,冯晚晚也丝毫没有怀疑;眼前这个俊俏孩儿,就是自己儿子!虽然,以前冯沿溪也给自己安排过几个所谓的儿子,甚至还都与天哥有几分神似!
这个男孩就是自己当年亲手送到凌云门求仙学道的寒儿吗?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长大了。自己都不敢认识了,在这一瞬间,冯晚晚的心中充满了悔意,她在想如果当年自己没有把许寒送到凌云门该有多好,或许现在他们一家正在享受天伦之乐呢。
此时此刻,在这个方圆不足五米的小院子里,汇聚了很多的人,不单单冯沿溪跟冯易林在这里,就连外边的丫鬟、老妈子,在刚才听到消息的时候,也是急忙的赶了过来,这让这个小院子,在一瞬间,就汇聚了大量的人。
顿时就把院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这让冯沿溪的脸sè顿时变得狰狞起来,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为外扬,现在自己家里的事情,被这么多的丫鬟看到,将来自己出去,还怎么见人啊。
一瞬间,他的心情就变得急躁起来,对外边那些围观人喊道。“都给我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二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寂夜冷清,安静无声。俩人也没说话。 直走到天亮,胖娃娃付令忽然从地底钻出来,惊慌焦急喊道:“可算找到你们了。”说着话扑到许寒身上不肯下来。从他出来的地方,跟着钻出一只绿sè草兽,眼shè金光,见到许寒虎平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掉头钻回土中,好象从没出现过一样。
付令长出口气抚胸道:“吓死我了,好玄给吃了。”
虎平疑问道:“草兽怎么跑圆山腹地了?”以他的了解,草兽大多在圆山周围活动,山上妖兽太多,草兽浮出地面随时有被剿杀的危险,所以轻易不敢进入腹地冒险。
付令说道:“我怎么知道?”拽着许寒求道:“带我出去。”
许寒倒无所谓,反正大老虎不放他出去。回去也是在石屋发呆,说句:“成。”背着他前进。虎平更加无所谓,以他修为心xìng。天下没几件事情值得放在心上,无非一个成形草jīng而已。于是三人再原路返回。
经过这些天相处,又经过赠衣、对饮、舍宝几件事,虎平对许寒好感大增,开他玩笑道:“山上好多宝贝,带你转转吧,再挖点草药也好。”
许寒苦着脸拒绝:“我认为,活下去比较重要。”他可不想无意间得罪虎平丢掉xìng命。
虎平听得哈哈大笑,拍他肩膀道:“那就回去。”感情花费几十天时间大老远跑来,只为考验许寒人xìng。
圆山上希奇妖兽多。古怪药草也多,拿到外界都是宝贝,尤其那些药草,但凡好点儿的,旁边全有恐怖妖兽看守,想要得到必须经过杀戮才成。许寒利落放手。讨得虎平欢心,修为越高越知道遵守天道维持平衡,不由对许寒高看一眼。
下山后没再逛荡,十几天便回到石屋。门前石凳上一本正经坐着白毛怪,许寒给他的青sè衣服胡乱堆在石桌上。见到三人第一句话就是:“我想过了,还是杀死那小子比较好,衣服还给他。”
虎平淡淡道:“我想穿着。”声音虽轻,语气却十分肯定,有他在不可以伤害许寒。
白毛怪摸下光头,瞪着血红眼珠说道:“咱可以杀死他再抢衣服。”
虎平低头看身上的白sè长袍,整下袖口轻声道:“我不想脱了再穿。”语气坚定,摆明着说我就要是罩着那小子。这让许寒十分感动,也让白毛怪不知道如何是好,好半天憋出句:“我不想和你打架。”
虎平笑笑:“我也不想和你打。”
白毛怪思考再三,不打招呼叹气走掉。许寒正准备感谢虎平,白毛怪又回来了,抓起石桌上的青衫说道:“还是穿着吧,要不然心里难受。”然后再次走掉,这次是真的离开。
许寒向虎平致谢,然后问:“白前辈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虎平不屑道:“你知道他修**身以前是什么?”
“白狐?白兔?”答案被否决后开始瞎扯:“白熊?”
虎平哼的一笑:“你见过这么矮小的熊?他是只白老鼠,也不知撞到什么大运,居然能修**形。”
难怪虎平有点瞧不起白毛怪,万兽之王对白老鼠,不骄傲才不正常。至于许寒的问题,虎平停了下又道:“杀你不需要理由,不杀你才需要理由,别忘了这里是妖兽的世界。”
许寒彻底无语,丢出个篷屋进去睡觉,来回几十天也该休息休息了。付令跟着挤进去,外面剩下虎平一个人,想了想坐到湖边垂钓。
此后十几rì,三个人都是凑一起发呆,偶尔饮酒,许寒着急离开却不敢表现出来,这天借着酒劲终于问出来,虎平呵呵笑着说话:“憋不住了吧。”
许寒心下恨恨道:“这家伙哪儿是老虎,分明是老狐狸。”口中说道:“外面还有人等我。”
虎平很满意他不说假话,轻轻点头:“那就走吧,付令你要**去么?”
这就答应了?许寒根本不敢相信:“你同意让我离开?”
“你想留在这也成。”虎平逗他。
许寒属实不敢相信虎平会放他离开,前些天发生的事一幕幕从脑中滑过,不信任自己,想尽办法试探,难道只因为不贪心就肯放我走?起身恭敬回话道:“付令要留下来,麻烦虎前辈照看,对他来说。外面太危险了。”
虎平呵呵笑道:“这回答靠谱,你要敢说带他出去,我就把你留下来。”
天啊,又试探我?许寒心里呻吟一声。萎靡坐下喝酒,虎平就哈哈笑:“不骗你,真的让你走。”许寒不接话闷头喝酒,心道:“鬼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
虎平笑了会儿又气他:“原来你不想出去啊。”
许寒这个郁闷,万分想揍大老虎一顿,可惜打不过,嘟囔道:“我想出去。”
虎平把二人酒杯斟满。举杯道:“送别酒,喝了这杯我送你出去,来,干。”
许寒眼睛一亮:“真的?”这下轮到虎平郁闷:“以我身份修为,还能骗你小孩不成?”许寒忙不迭的举杯碰杯一口喝掉,站起问话:“现在就走?”
虎平一手抓许寒一手抓付令,轻声道:“走了。”来时走了好几天的路程,现在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三人已经站到出谷小道上。
许寒冲虎平鞠躬致谢,虎平摆手道:“你说的,以后给我带酒喝。别忘了。”许寒赶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些灵酒肉菜等物一并塞过去:“这还有点儿,下次来再带些。”虎平笑着收下:“快走吧,也许过会儿我就改主意了。”
一句话吓出许寒一身汗,大老虎玩人呢,慌忙鞠个躬,跟付令说声再见,转身跑出小道,然后沉入地下寻找标记顺路返回,没多久出现在雾谷之外。
四面合山中的雾谷白雾似墙,不远处立着十几顶篷屋。屋外散坐着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壮汉还有光头,小光头不空对大壮汉低声说句话,大壮汉张天放跳老高喊道:“哪儿呢?哪儿呢?”发现许寒后飞快跑来,当头就是一脚,边踹边喊:“俩多月啊。还以为死在里面了,你出来干嘛?”
许寒没理他,闪身来到篷屋前,成喜儿宋云翳得到消息出来看,三人见面后有些激动,俩女柔声道:“你回来了。 ”许寒恩了声,想多说些话却不知道如何出口,这时张天放又跑回来,扯着嗓子喊:“里面有啥?弄到啥了?”
许寒丢出杀死黑豹得到的灵珠:“就这么个玩意,里面挺恐怖,谁都想杀我。”
一堆人围着看也看不出究竟,把珠子扔还给许寒:“破烂。”
既然出来了,收阵旗收篷屋,大家出发。许寒苦笑,我这一生就是流浪的一生。这次的目的地是一群女人选定的,她们要去看大海。
战国南方就是大海,一行人出山后南行,经过些城市村庄,看看人土风情,顺手做些善事,三月后来到海边。
海边不光有沙滩,还有怪石,有的地方还有淤泥,丫头们沿海边行走,看的多了有点儿失望,不是每一处都那么美丽,跟许寒嚷嚷着弄艘船出海。
许寒有些郁闷,他有飞舟可以入水,可是装不了太多人,只得去鱼村买船,最后走了几个村庄花高价才买到一艘中等大小的船,长有二十米,高两层,装四十个人将将好。
把船收拾干净,换上全新被褥桌碗,出海。
严格来说此船并不太结实,在近海转转还可以,如果进到深海碰到大风浪,只有毁灭一个结果。好在大家都是修士,不在意这些,甚至连船工都没请,让许寒张天放充当劳力。
许寒用法力驱船,半天后进入无边海域,然后躺到甲板上偷懒,让水流带着船走。
大海很美很壮阔,海天一sè碧波荡漾,天上有白云,水中有鱼虾,海风吹过海鸟飞过,都是一阵惬意。丫头们在船上跑来跑去打闹嬉笑,甚至还想入海游水。
看着她们如此行为,许寒很是感慨,一群不思进取的修士,全然忘记自己也是这个德行。左右也是无聊,想想炼神谷之行,寻思着海中兴许也有宝贝,便取出定星盘乱看。没想到一看之下大惊失sè,定星盘上北方的那颗红点没了,此刻出现在正下方。这就是说宋国境内离水湖中通往枯骨森林的通道消失了,现在的通道在南方大海中。
许寒有点苦恼,怎么我到哪儿。哪儿就不安生?和大家简单说下情况,全体赞同过去看看,于是一艘破船迎风破浪驶向更远的南方。
半天后发现前方海域天sèyīn沉,许寒飞过去查看。海中间有一个五米大小的漩涡在疯狂转动,漩涡正上方天空压着几朵yīn云,随风飘荡却又不走,好象是随着漩涡一同转动。再看定星盘,盘上红点又换了位置,在正中处跳动,说明通道就在许寒脚下。
为公为私都得进去看看。穿上五行铠甲,运起护身法盾,像块大石头一样直直砸进旋涡,下沉速度快,海水也颇深,转眼落到千米海底。奇怪的是海底方圆五米内没有水,这方圆五米的海底是一面黑sè平整镜面,如同离水湖见过的那样。可以确定。这里就是通道枯骨森林的新通道。在海底寻块石头砸到黑sè镜面上,啪的一下弹开竟不能进,说明暂时很安全。
扎进通道附近海水中。稍微游远些浮上水面飞回船上给大家说明状况,确认是枯骨森林新通道出现,惹得丫头们又是一阵紧张,有人问:“妖兽呢?”
许寒道:“看表面通道挺结实,不能毁坏进入,里面的东西自然出不来。”
张天放插道:“鬼知道那些混蛋来不来搞破坏。”说起来上次宋国妖兽祸乱,起因便是一群人强行进入枯骨森林引起,这样的事情若是再来一次,后果不可想象。
翻出从龙丹子那抢来的青铜钥匙,龙丹子说是枯骨森林一间密室的钥匙。又想起离水湖见过的恐怖鱼头怪,一身漆黑身材高大,和炼神殿中大黑二黑倒是很像,不过一个是鱼头一个是鬼脸而已。想到这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二者如此相象,不会真的有关系吧。
想着进枯骨森林转转探个究竟。可是鱼头怪太厉害,自己不一定能搞定,打消念头说道:“先送你们回去,我在这待几天看看。”
“又待几天?我可不想等你。”张天放不满意撇嘴道。
宋云翳也不想离开:“总不能每次遇到危险,都要我们躲起来吧。”
见劝不动他们,许寒笑道:“那就好好玩几天,晒晒太阳钓钓鱼。”
一船人没人喜欢钓鱼,一起去漩涡底部看看通道,然后就整rì坐船围着旋涡转。
大概是没人发现新通道出现,等了半个多月也没见有修真者到来,一船人勉强算是悠闲的看天看海玩乐,事实是每个人心上都压着重重一座山,不知道通道何时会开,不知道凶猛妖兽何时出现。
这样的rì子又过一天,终于迎来第一个不速之客,老熟人龙丹子。他远远发现许寒一行竟是不躲,径直飞到众人面前冷言道:“把钥匙给我。”
许寒歪头看看他,几十年不见不但旧伤养好了,修为似乎还有jīng进,问道:“中阶了?”
龙丹子冷冷道:“倒是要感谢你。”
张天放瞧不顺眼,不屑道:“元婴中阶了不起?”
难怪这家伙托大不走,原来又升一阶,不过一个元婴中阶不足为惧,许寒好奇的是他怎么知道枯骨森林通道转移到此处?
龙丹子撇张天放一眼,甚是高傲:“别逼我杀你。”
杀不杀的先抛在一边,许寒问道:“你以前进过枯骨森林两次?”
龙丹子傲然道:“正是,小子赶紧把钥匙给我。”
他倒是命大不怕死,枯骨森林那么恐怖都能被他逃掉;胆子也大,被追杀两次还掂着回去偷东西,许寒问道:“你怎么知道通道在此?”
“废话,进去好几次再不知道门在哪我还混个屁,赶紧把钥匙拿出来。”龙丹子不耐道。
小船在海上漂着,丫头们坐在甲板上看龙丹子吵架,身后几里远是大漩涡,漩涡上面有几片乌云。就在他们说会这会儿,乌云突然散了,凭空消失,海面上的漩涡倒是没有变化。
龙丹子回头看一眼,蛮不在乎急促催道:“拿钥匙。 ”突然间发觉不对劲,猛地回头看那漩涡,大喊道:“快跑。”说完话,钥匙都不要了直接跑掉。
许寒见过龙丹子几次,这人嚣张狂妄贪婪。偏是小心的很,他发觉不好,那就是真的不好,甩手丢出飞咫喝道:“上来。”丫头们便从船上跳往飞咫。刚一动身,几十道身影还在半空中,海中漩涡轰得炸开,扩大数十倍,一道澎湃灵力从漩涡中飞出,无声无息扩散,却有着炮弹一样的威力。浪涌般层层堆叠扑向四周。
丫头们刚跳上飞咫,还没及发动,无形灵力已经涌来,直接将飞咫连带几十口子人一起抛向高空,许寒心念一动,海面上倏地树起一道高高冰墙挡住涌扑过来的灵力,同时高喊道:“上飞咫,快跑!”
不空见机的早。闪身拽住飞咫,招呼丫头们上来,片刻间。除去许寒以外三十九个人都坐进飞咫,许寒喊道:“赶紧走!”
张天放催他:“你也上来啊。”许寒头都没回注视漩涡再喊道:“快走!”
从漩涡狂涌而出的澎湃灵力在许寒这面被阻挡,其余三面没有障碍,灵力自海面狂飑而过,掀起滔天巨浪,引起狂暴海啸,无数浪花像是世上最尖锐的飞箭,散成漫天花雨胡乱shè出。许寒等人原先乘坐的鱼船在片刻间被灵力挤碎,被浪花shè穿,硬生生被打成木屑粉末散落海面。
危险!许寒直觉不好。再次大喊道:“跑!”不空从飞咫上跳下,反手一掌拍在飞咫尾部,飞咫马上以从没有过的速度从眼前消失,shè向远方。
巨浪带起水雾弥漫,除冰墙后面尚可见物,其余三面全是水。就在一片白sè水雾中,隐隐现出三个人影,高大强壮。
许寒担心出问题,右手一挥,在冰晶帮忙下围着漩涡竖起四道高墙,困住三个人影和不断外涌的澎湃灵气。外泄灵力受阻,海面很快平息下来,水雾消散,现出冰墙包围中的三个人。全身黝黑,不着寸缕,脑袋是个大鱼头。
他们怎么出来了?难道通道打开了?许寒有些不安,上次只出来一个还是劳动十八佛士才把那家伙弄死,现在出来仨,该怎么办?
冰中三个鱼头怪十分生气,才出来就被人以坚冰囚之,为首者起手拍向冰墙,只听轰隆隆一声响,受到攻击的冰墙上下晃动一会儿,却是没碎。
鱼头怪很吃惊,冰墙这么结实?不但结实还很冷,一掌击出,寒冷顺着手掌袭满全身,不自主打个冷颤。边上一人问道:“有古怪?”声音干涩yù裂,难听之极。
就这时,张天放和方渐一起飞回来,张天放人还没到声音先到:“倒霉小和尚,不和我作对你会死么?干嘛把我也弄走?”不空没接话,方渐飞过来低声道:“她们回鱼村了,有小猪保护。”
许寒恩了一声表示知道,脑中琢磨靠冰晶能不能杀死三个鱼头怪,杀死后会不会还有别的鱼头怪出来,越想越迷糊,即使能杀死怪物,可总不能一辈子啥都不干光在这看守通道吧。
鱼头怪一击没能破冰,为首者低吼一声,三人三掌合一,凝住个黑sè光球,轰地打出,,只听咔嚓哗啦声音不断响起,正对他们的那道冰墙被打碎了。
冰墙被毁,适才的澎湃灵气却没再涌出,为首鱼头怪yīn笑一声,举步就要出来。他却没想到打碎冰墙彻底惹恼冰晶。只见一到银光从许寒身上飞出,接着碎掉的冰墙重新立在海面上,这时的冰墙有银光飞绕,缠着四面冰墙舞个不停。
鱼头怪故计重施,又凝出一枚黑sè光球打向冰墙,不过这次冰墙没碎,黑sè光球似河流入海一样无声融入冰墙,留下三个张大嘴吃惊的鱼头怪。
许寒瞧着暗喜,冰晶能搞定他们,就想催动冰晶冻死他们算了,可三个鱼头怪动作神速,嘴还没闭上身体已经坠入漩涡。许寒挥下衣袖,四面冰墙瞬间塌掉融入水中,他跟着跳进漩涡追踪鱼头怪。
鱼头怪速度太快,等他落到水底的时候三个怪物已经不见踪影,海底黑sè镜面依然平整光滑坚硬无变化,也不知道鱼头怪怎么钻进去的。招出硬铁刀打算砸几下试试,张天放三人先后来到身边。张天放还埋怨他:“喝酒不叫我,打架也不叫我?”
许寒郁闷道:“我什么时候喝酒没叫你了?”
方渐问道:“现在怎么办?”许寒考虑再三慎重说道:“你们回去照顾丫头,我自己进去,有冰晶在不会有事。”
“我还有鬼刀呢。”张天放嚷嚷道。
不空沉思片刻说道:“我赞同许寒的观点,咱三个回去。”张天放虽不满。想了想还是决定按许寒说的做,毕竟都见识过鱼头怪的厉害,只要有水只要有冰晶,许寒就立于不败之地。方渐更是知道自己斤两。主动撤离上飞。许寒在下面大喊:“别急着走啊,谁知道怎么进去?”结果被三人狂鄙视,门都进不去还得擞什么。
四人站在黑sè镜面上瞎琢磨乱商量,镜面上突然悄没声息伸出一只黑手,抓住许寒脚踝猛地一拽,许寒立刻从三人眼前消失,张天放大喊:“呀。怎么进去的?用什么办法进去的?”
许寒脚踝被抓才发现事情不妙,手中正好握着硬铁刀,反手切过去,同时脚踝处钻出许多骨刺刺进黑手中。黑手电般快速缩回躲过攻击,而这时许寒已经来到另一个世界,枯骨森林。
这个世界很美,青草蓝天白云高山微风共同打造出一个平静美丽天地,妖兽在林中奔跑。农民在地里耕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妖兽是黑sè的,这里的人也是黑sè的。而且是丑陋的鱼头怪物。
许寒从黑sè镜面中钻出,仔细一看入口,竟是口井,田间地头的浅井,可以饮用做饭也可以灌溉农田,井边站着方才三个鱼头怪,站成三角形围住许寒。
迷糊着来到枯骨森林,许寒第一反应就是借井中水结冰保命,四面冰墙凭空出现,不过这次围在中间的是他自己。 待确认安全后才开始琢磨其他的。比如怎么回去?鱼头怪怎么能随意进出?其中最想不明白最神奇的是他们居然能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抓自己进来。
他胡乱琢磨,为首鱼头怪刺耳声音响起:“拿了我们的东西,就得偿还!”
许寒乱迷糊呢:“我拿你们什么了?”
另一个鱼头怪说道:“杀了算了,人界哪还有什么好人,自私自利一群杂种。”
许寒很郁闷,怎么说我也是完整囫囵的人。你们还长着大鱼头呢,居然被你们骂成杂种,轻声嘟囔下表示不满,不过声音轻微无人能听见。
为首者说道:“别的不说,杀我们的人就是大罪,找不到凶手就拿你顶罪。”许寒气得大喊:“谁杀的你们找谁去啊,关我什么事?”话才出口想起十八佛士在离水湖杀死鱼头怪时的情形,这个,能找么?严格说来自己也有参与,许寒瘪着脸开始乱想借口。
为首的鱼头怪显然没什么耐心,挥手道:“没时间和你废话,赶紧把通道给我让开,不然宰了你。”
“咋的?你们还打算过去?”许寒连忙摆手拒绝道:“你们到底想干嘛?说我拿东西又要宰我,还让我让路,稀哩糊涂被你们弄进来,我没找你们麻烦就不错了。”
他的胡搅蛮缠没起到作用,为首鱼头怪不再听他废话,高抬右手,农田里的鱼头怪、路边的鱼头怪见到手势,飞快聚集起跑过来站在一块儿。为首鱼头怪轻喝一声,算上他们三人,十几名鱼头怪往一起使劲,共同凝出个巨大黑sè光球。瞧他们模样一准是对自己使坏,许寒急得乱喊乱叫:“不说一声就开打?你们的事和我无关啊。”想从水井钻出去却是不能,井下通道口像一块无比坚硬的镜子,根本过不去。
黑sè光球被鱼头怪释放出来,以雷霆万均之势砸向冰墙,只听得轰隆乱响,冰墙上银光不停闪耀,四面冰墙却是一点事都没有。
许寒还在乱叫:“能不能好好说话?聊会儿也成,干嘛一定要杀我?”
光球没能击破冰墙,一堆鱼头怪都是吃惊不已,其中一人说话:“聊什么?”
“就聊为什么要杀我吧。”许寒很主动的把屎盆往自己身上扣。
那名鱼头怪冷冷一笑,用更冷的声音说道:“等你死了和你慢慢聊。”嘴一张,从里面抽出骨刺,手一抖抽到冰墙上,可是银光闪烁冰墙仍然无恙。
这些鱼也挺可怜的,一打架就抽自己骨头,许寒记起上次被杀的倒霉蛋。
一群鱼头怪围着许寒叫骂。远处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人鱼头上的鳞片有些班驳发白,走到近处时,十几个鱼头怪一起冲他行礼:“大人。”
鳞片班白的大人走到冰墙跟前停下。打量下许寒说道:“就抓回来一个?”
适才为首鱼头怪低头回话:“这人法术有些古怪,我们还没完全抓住。”
大人哦了声,猛地抬手拍到冰墙上,他一人之力竟堪比适才十几人之功,打的冰墙轰隆直想,可是冰墙还是没碎,大人面sè变得凝重。轻声道:“剑。”和他一起同来的鱼头怪手中捧着个皮制包袱,应声打开露出把没有剑柄的细长利刃,双手倒捧递过去。
大人握住利刃一端,舞动它直刺冰墙。不知道利刃是用什么做的,居然可以刺透冰墙,许寒急忙矮下身子躲过利刃攻击,大骂道:“说一声再打会死么?”
利刃虽然锋利刺透冰墙,可是除了扎上一洞并不能造成多大伤害。大人便紧紧握住利刃,一剑又一剑不间断刺向冰墙。好在四面冰墙围出的地方不算小,许寒在里面闪躲利刃富富有余。边躲边让冰晶将千疮百孔的冰墙修复完整。
鱼头怪大人并不傻,见刺杀无效便收剑而立,问最开始几人:“从哪抓回来的?”头三名鱼头怪老实回报,大人听后两只鱼眼往一起凑,好象人在皱眉一样问许寒道:“你怎么知道通道在海上出现,并且能准确找到位置?”
他问的问题很直接,这也是枯骨森林里生灵共同关注的问题。许寒笑道:“如果我说我是出海游玩,不小心碰上的你会信么?”他的笑更像是在耍无赖。可是鱼头怪大人居然点头道:“我信。”将利刃递给身边那人让他收好,而后冰冷吩咐道:“杀了。”说完转身就走,至于如何破冰杀人就要靠那些鱼头怪们自己去想了。
这帮人办事真利落。问一句话,你不答就要杀你,许寒大声叫喊:“别走啊,抓我干嘛?杀我干嘛?”那大人闻言停住,回看许寒冷哼道:“为什么杀你?你们破我通道,无数人进来捣乱;私放大部分家兽出去。差点饿死人;还杀死外出寻找家兽的族人,难道不该死?”
什么?那无数恐怖妖兽居然是他们养的家畜?用来吃肉的?许寒很是吃惊。鱼头怪大人继续道:“约略放跑千万家兽,那抓你们一千万个人回来当食物就算了,至于你,哼哼。”冷笑两声大步走远,拿剑之人跟上。
这里有多少鱼头怪?居然要千万妖兽做食物。如果这些鱼头怪都跑到那面,天啊,绝对是旷世灾难,想到这不由有些后怕。刚想喊住那位大人,却发现远处慢慢走出许多鱼头怪,打眼一瞧,约有数百名。
许寒出现的地方是一口浅井,周围是一块平地,还能种些庄稼;远处却只有树林,四面望都是树,高大茂密。林间偶尔有妖兽穿行跳出,多是不太大的幼兽。而此时出现的鱼头怪,正是从四围树林缓慢走出的。
百多鱼头怪很快来到井前,其中有四人格外粗壮高大,看到冰墙冷笑一声,各自跑回树林,工夫不大一人抱一根巨大木头走回来,四人分四面站好,一人抡一根大木头,疯狂砸向冰墙。也不知道这木头是什么树,居然比冰墙还结实,连续打砸百下后,冰墙开裂,又是百下过去,只听哗啦一声,四面冰墙一起碎掉。
四人举重若轻,连续挥舞大木头数百下连大气都不多喘一下,实力惊人,估摸不在玩剑的鱼头怪大人之下。 要知道刚才那群家伙十几个人费半天劲弄个光球都打不碎的冰墙,他们四个人一人拿根木头叮叮当当就砸碎了。
冰墙虽然被破碎掉,许寒却不着急,反正井中有的是水,心念一动,四面又竖起冰墙保护自己。他站在井沿上,顺势低头一看,忽然间愣住,定睛仔细看,水下面的漆黑镜面没了。井很浅。一眼可见底,慌忙跳进水中再看,水下只剩黄沙碎石,与外界相连的通道确实没了。
许寒愣愣看了半天。脑子乱成一团,不是吧,通道没了?回不去了?他跟傻子一样呆站着,这时耳边响起哗啦声,抬头看,外面四个壮汉鱼头怪抡着大木头又把冰墙砸碎了。
这让他又气又恨,微一抬手。井面连续升起数道冰墙,起码有十一、二层之厚,既然你想砸,那就给你砸,累死你们才好,然后皱眉苦思如何出去。
鱼头怪并不蠢笨,见冰墙无穷无尽砸之不完,便收手坐下。一群人围着水井等他出来。
光听过守株待兔,今天被守井待人,许寒苦笑着凝出块冰。躺上去睡觉,反正想也想不明白,也没办法逃跑,索xìng既来之则安之。
问题是鱼头怪不让他安,才躺下没多久,打树林里走出个鱼人,手中捧着一只骨碗,碗中微微跳动着一点青sè火苗。鱼人径直走到水井前冰墙下,周围鱼人见他来到纷纷起身离开。捧着火苗的鱼人将骨碗放到地上,跑出老远后咬出一口血喷向骨碗。
许寒被惊动。搞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起身观看。便看到好大一口血浇到骨碗上,还有许多血喷到冰墙上。如此多血液浇到青弱火苗,火苗不但没熄反而烧得更旺,轰地一下暴出一团红火,且沿着血渍烧到冰墙上。好象鱼人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油。
火焰顺着血液从碗中烧到冰上,不知道是什么火,见血即旺,数道冰墙在这一旺火中片刻间被烧成水滴雾气,许寒蹭地跳起老高,这旺火燃烧时炙热难当,还没烧到身上就让他感觉受不了,在空中几个翻滚跳出火焰范围,落地后没做丝毫停顿,直接朝最近的树林跑去。他知道这些鱼头怪憋足劲想宰了自己,不跑还等什么。
他跑的快,鱼人跑的更快,一百多黑乎乎怪物嗖嗖追在身后,眨眼就能追上。幸好前面是树林,许寒边跑边催动地行术,一钻进树林便沉入地下不动。这时就听得隆隆脚步声从头顶踩过,有鱼人惊讶道:“人没了?”有人喊道:“追。”一百多鱼人轰地四散而开,向各个方向追击搜寻许寒踪迹。许寒躲在地底暗道侥幸,抬手一道禁制将自己与地面隔绝,这才放松身体,心情也平静下来。
树林中的鱼人搜寻半天无果,聚一起略微商议几句,然后各自散开该干嘛干嘛,他们不认为跑掉一个食物会有多大危害。
许寒在地底呆了一天,脑子就没停止过思考。听鱼人话语意思,他们本来不想去外界,可是人类修真者贪心进来捣乱抢夺东西,被发现后不思悔改以多打少集体杀人,甚至将鱼人的食物都放跑了,鱼人才兴起报复之心。
想到这里感慨万分,那么凶猛的黑sè妖兽,在宋国大地为非作歹的恐怖高阶妖兽,竟然只是鱼人的食物,足见鱼人有多恐怖。还有那大木头,居然坚硬到离奇,能砸坏冰晶控制的冰。更奇怪的是骨碗中的火,轻微弱不可见,可是无论如何折腾就是不熄灭,而且轻易烧化冰晶凝出的冰墙,实在太牛了!
许寒就想把木头和火苗都搞到手,再多想想,又觉得真那么做了岂不是和自私自利惟利是图的修真者们一样了?心中有点儿不耻,更何况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躲避鱼头怪并寻找外出通道。
放噬地鼠打探消息,确认周围无人后悄悄回到地面,许寒隔着几道树墙向外望,那里是他来时的美丽祥和庄稼田地,有人耕种,还有口井。
打量过周围,除去身后这一小块田,其余方向都是高密森林,许寒选择西行。林中偶尔能见到妖兽,鱼人却一个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抓自己的时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似是为了证明枯骨森林名不虚传,许寒走了两天还是在森林中漫步,根本找不到出口,看见的除去树和妖兽,就是吃剩下的妖兽白骨。他索xìng不看路,信马由疆,东逛逛西走走,希望运气好能撞到出口。
这里灵气浓郁,草木生长高大繁茂,妖兽格外凶猛。两天时间许寒已经被近百只妖兽偷袭过,大部分还是幼崽,只有少数成年妖兽,许寒气闷:“为了点吃的,你们不要命啊。”
妖兽哪管他说什么,该扑的扑该咬的咬,一定要吃之而后快,于是成全了许寒的惊险离奇路程,小的放大的杀忙个不亦乐乎。
这天正走着,忽然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看来鱼头怪虽然凶猛,却对人无察,双方距离如此近居然都没能发现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没能发现鱼头怪不是。许寒jǐng戒心立起,试着小心外放神识,发现元神根本不能离体,暗叹道:“希奇古怪的地方,不能飞不说,神识还受控制。”不过再想想,他去过鬼洞,去过炼神殿炼神谷,现在又来到枯骨森林,好象除了他来的地方,其余地方都不能飞行,无论你修为有多高。
悄悄往传出话音的地方靠近,潜行十几米偷摸观望,林中有一片小小空地,空地上有间石屋,石屋前两个鱼人在宰杀妖兽,讨论着应该怎么吃。许寒当时就蒙了,这就是实力恐怖的鱼头怪物?看起来和外界百姓一样,需要为生计忙碌,为食物发愁,想起他们还在耕田种地,我的天啊,难道这里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