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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的夜里,两个人站在门口,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轻浅交错的呼吸声。
这样的安静让林烟莫名心慌,她手足无措,正不知该如何面前这个男人,谁知下一秒,宁则远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这个吻是猛烈的,凶悍而霸道,没有一丝犹豫,带着男人决绝的强势,迅速倾城掠地,林烟丢盔弃甲。
其实,柔软的双唇初初碰上的那一瞬间,她就不能呼吸了,浑身一滞,下意识地往后退,偏偏那人的手滑下来牢牢箍住她的腰,两个人由此贴的更加紧!
霎时,鼻间全都是这个男人独有的味道,清冽,沉峻,如今还掺杂了几分夜的暧昧……铺天盖地,汇成一味醇酒,让人不禁沉醉其间。
林烟头晕脑胀,被他亲得身子发软,呼吸凌乱,却还记得挣扎。
可男人的怀抱坚实,有力,是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力量,原始而野性,就像一堵岿然不动的料峭绝壁。
她在他怀里,被他死死扼住,被他紧紧拥住,仿佛一株依附着悬崖的最柔弱的野花,随风瑟瑟,可怜至极。
这种挣扎便彻底成了无用之功,林烟逃不开,也根本躲不掉,而且避无可避,无处可逃,只能在他的怀里沉浮!
这样强势的亲密让林烟感觉好糟糕,某些不好的回忆令她很害怕,林烟害怕极了,一颗心突突跳得很快,双手只能傻傻僵硬地垂在身侧,被动地承受这个吻,这个泄露了男人深深渴望的吻。
好急切,像是要将她吞了!
晕暗的室内,远远看过去,两道身影好似夏夜朦胧月色下的并蒂双枝,缠在一处,暧昧与情.欲缓缓交织,浅浅萦绕,足够将人的理智一点点、一点点湮灭,只恨不得永远沉沦下去,沉沦在这无尽的欲.海。
“林烟……”
宁则远稍稍抬起头,哑着嗓子唤她,沙沙的,像裹着糖。
两个人还是靠的好近,好近,男人的温热气息从林烟脸上拂过,酥酥.痒痒,她浑身只觉越发无力。若不是他抱着她,靠着他,林烟恐怕会绵绵的软下去。心头一跳,脸越发烫,她浑浑噩噩睁开眼,正好对上男人那双好看的长眸。
那双深邃如海的眼里含着水,动了情,密密的都是这个男人对她的眷恋,还藏着浓浓的占有的欲.望。
林烟一时怔住,呆呆望着那个人,像是被天上的神仙迷住的凡夫俗子。
宁则远旋即微微俯身,在她唇畔落了个吻,温柔,缱绻,再慢慢加深,辗转吮吸——和刚才那种强势、霸道、侵略的感觉截然不同!
他在诱她,在诱林烟回应,像一个耐性极好的猎人。
林烟却又一次窒息了,她阖上眼,眼睫轻眨,浑身紧绷,手足无措。
下一刻,垂在双侧的手被男人牵引着,扶着他的腰际。
入手的触感匀称,有力,她就像是在海中沉浮飘摇的小船,找到一处可以停靠的地方,她只能紧紧揪着。
男人的温柔化成了水,此时越来越汹涌,越来越狂烈,好像一道道惊涛骇浪,席卷而来,势如破竹。
林烟越发无力,而她体内被压抑许久的意识正在男人的亲吻中一点点苏醒过来,那是一个女人的正常渴望,却又被林烟努力抗拒着,排斥着……
林烟头疼得厉害,整个人煎熬着,好难受。
她好像快要死了。
忽然,腰间传来一道陌生的凉意,林烟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许多!
原来男人的手从她衬衫的衣摆底下滑进去,径直抚上了她的腰肢!
宁则远的手又冰又凉,指腹上还带着薄薄的茧,干燥又粗粝,这会儿极缓慢的摩挲着她滑腻的皮肤,林烟忍不住战栗。
她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一尾快要被凌迟而死的鱼,真的要死了。
男人的指尖凭着感觉随处游移,那道战栗便随之随处扩散,只要再往下一点点,就是小腹那道狰狞的伤疤……
这个念头一起,林烟心头慌乱不堪,连带着胃中都开始隐隐作呕,难受的要命!
她一下子紧紧捉他的手臂,“不要!”林烟压低声惊呼,再仔细品一品话中又有些哀求的意思。
手臂上传来女人柔软的力量,宁则远微微一滞。
因为情.欲的缘故,他的胸口还在低低起伏,呼吸略微粗重,可覆了一层淡纱的眸子已经清明许多。抽出手,慢慢松开怀里的女人,拉开一段距离,宁则远低低垂眸望过去。
只见林烟的表情惊魂未定,此时正一脸惶恐地盯着他,那双眼里俱是害怕与抗拒之意。
她害怕他,也在抗拒他……
长眉轻蹙,眉宇间拢着淡淡的愁绪,宁则远认真道歉:“林烟,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冒昧的,我只是见到你在这里很高兴。”
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林烟艰涩的说:“没关系的,你最近压力比较大。”
又给他找了个借口!
听到这句话宁则远心里不好受,再看她那副戒备又警觉的样子,他只觉自己像个禽兽,好不堪!
他从来不是这样的……
可是,他以前做过什么,他自己最清楚,宁则远实在不敢忘!
顿了一顿,宁则远微微俯身小心翼翼地问:“林烟,是不是我以前做的……那些伤害到你了?”
女人乌黑的瞳孔迅速收缩,林烟心口陡然一窒!
温热的眼底瞬间便涌起一些潮湿之意,林烟极快的眨了眨眼,倏地,又不见了,只剩心口被剜了一刀,留下一个血淋淋的伤口,好疼!
疼得小腹那道伤疤也开始痉挛,让人直冒虚汗。
她仿佛又看到那一大滩嫣红,铺天盖地,蒙着她的眼,扼住她的咽喉;她仿佛又听到电话里那个女人轻轻的声音,她在问,喂,哪位?
林烟痛苦极了,表情甚至有些狰狞的扭曲。
“林烟,你怎么了?”宁则远十分担忧,将她半拥半抱到沙发坐下。
“我……”林烟惊慌失措,这会儿脸色苍白地看了他一眼,那些发了霉的往事狠狠撕裂着她的心,就快要冲出来了!
可是最后,她扯了扯嘴角,终无力的摇摇头——林烟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已经四年了,想要再启齿,真的太难!
“你还没吃晚饭吧,要凉了。”她极力平静的说。
——
宁则远办公室外,秘书笑眯眯的说:“秦小姐,宁董正在会客。”
“那我等他好了。”秦嫣说。
她也是看到今天宁氏被诸多企业联合抵制的消息,偏偏宁则远实在□□静了,她不明所以又放心不下,于是特地过来看看。
“秦小姐,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代为转达的。”眼前的秘书虽然仍旧笑眯眯的,说话温和,可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强势。
秦嫣微微一愣,不得不说:“我没什么事,那先走了。”
深深看了眼紧阖的办公室门,她这才心不在焉的默默离开。
——
那扇紧阖的门内,仍旧开着一盏落地灯,撒下一地晕黄,投下两道身影。
办公室里很安静,宁则远斯文地吃了几口,便再没什么食欲,权当应付差事。他搁下筷子,定定看向坐在一侧的林烟。林烟从先前起就一直捧着杯热茶,她低垂着头,柔柔的头发落下来,挡住了温婉的眉眼,宁则远更加不知她在想什么了,问又问不出来……
默默叹了一声,他另辟蹊径,“林烟,你今天来是?”宁则远当然不相信林烟是专程来看他的。
平复许久,林烟已经从先前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将自己今天主动找王老的事情略改动了一下,她说:“我今天和王老吃饭,席间听他聊起你们产品设计漏洞的事,似乎不太乐观,所以……想问问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女人的眼里有一丝关切,宁则远心底只觉微暖,他淡淡笑了,眉眼疏朗,眸色安宁。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如实坦白。
林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答案,她愕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宁则远,那人却仍是温柔浅笑:
“其他暂且不提,这款产品的设计确实存在问题——虽然不是我们主动预置的后门,但这一点必须向大家交代清楚——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公开声明道歉。”
听他这样说,哪怕他的境况依然不妙,林烟心里却安定了一点——宁则远这人别的不说,该他承担的责任一向都不会逃避,所以,他才有让人甘心追随与臣服的能力,他是一个男人,一个足够让人信任的男人。
可是,现在是舆论的风口浪尖,正是道歉的绝佳机会,这人没理由错过的,除非……他还有别的打算?
林烟皱眉,她重复了一遍:“等到时机成熟?”
看到林烟狐疑的眼神,宁则远仍是坦然微笑,“对,以静制动,等一个最成熟的时机。”
他越安静,越不显山露水,背后的人就越会害怕,越容易露出马脚。
他必须一击即中。
稍稍一顿,宁则远说:“林烟,你知道这次的背后推手是谁,对么?”
林烟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不觉一怔,然后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忽然又忐忑起来,这是要兴师问罪么?
谁知宁则远只是说:“沈沉舟这次真的有些急功近利,他大概忘了,安信当初仿造我们推出过一款同类型、同参数的产品,只是市场份额占有率太低,所以很快被弃用了……”
经他这么一提,林烟勉强有些印象。
而这件事她之所以会忘,纯粹就是宁则远说的那个原因,市场占有率太低——宁氏出事的这款产品用在数据交换核心层面,属于高端产品,当年国内这个市场几乎被国外厂商垄断,这款产品一经推出后,迅速抢占大片市场。安信当时眼红,想从中分一杯羹,于是仿造了一款,没想到战略定位错误,安信当年根本玩不起高端的产品,相反,成本太高拖累了整个公司,所以很快被弃用,几乎没有任何水花……
大概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连林烟这个元老都快遗忘,宁则远居然还记得……她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也不知是该佩服,还是该惊悚。
过了片刻,林烟喃喃问道:“你不怕我告诉他?”
那双漂亮狭长的眸子里蕴着笑意,宁则远淡淡的说:“林烟,我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担心,你之后怎么做,都是你的决定。”
只这一句话,林烟便彻底怔愣住。
那一瞬,她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胸口涨的很满,似乎是感动,又似乎是熨帖,全都是这个男人的体贴与信任,而那些陈年往事在其中发酵着,越发酸楚。
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脸上有些茫然。
见她这样,宁则远笑着宽慰:“别太在意,其实你要是有机会告诉他,对我们会更加好。”林烟又是一滞,宁则远看了眼腕表,说:“我让顾锐送你。”
已经半个小时了……时间过得好快!
林烟回过神,连连摆手,宁则远说:“很晚了,你不安全。”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他送林烟到电梯口,林烟跟他道别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宁则远忽然又扣住她的手!
“林烟——”他急促唤道。
林烟微微一怔,定定看着他,那双眼里纯良又温婉,是他喜欢又安心的模样。
宁则远说:“我最近很忙,没时间找你……只能等时机成熟,这桩事情结束,我再去看你。”
他握着她的手,言外之意不言而喻,林烟听明白了,却心慌的要命。
她说,你专心忙吧,我不打扰你,然后就抽出手走了,只留下男人无奈苦笑。
——
暗夜里,宁则远的专属电梯突然开了,走出一个女人纤细的身影。
秦嫣安静地注视着,眼神中满是怨愤,她讨厌她,十分讨厌!
当初已经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
既然有了别人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