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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悠了一圈回到客厅,没听见吃饭的声响。
秦穆之带上厨房的门,站在硕高的壁柜前没动,身量高大,透过镂空的格子往客厅沙发那边看。
那野东西杵在沙发上,长发遮住半个侧脸,光线下身形显出一层女人的纤弱,姿势都没动。
尖尖俏俏的脸蛋冰冰沉沉,置气地盯着桌上四个只剩下汤汁和葱姜蒜的菜盒子,一碗热气逐渐散掉的米饭鞅。
一身骨头硬气的,肚子咕咕叫硬是没吃。
男人挑起浓黑墨眉。
成啊,你拧你噌。
大男人带兵带惯了,那笨拙粗犷的铁汉性格里,可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
在部队里,刚来的新兵蛋子屁事儿忒多,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一个被他给驯服得,揍几顿饿几天,看你听不听话了。
秦穆之的字典里,没有什么软和硬的,这爷儿们,你行也行,不行他给你掰行了,别他妈废话!
不吃就饿着!
席子琳嘴气的还是歪的。
该死的男人……小气!吝啬!一点也不绅士!居然敢这么对她!
席大小姐没受过这样的待遇,出任务另当别论,在生活当中,处处受到尊敬好待,哪个不是捧着她的。
残羹冷炙,她死也不吃!
她知道那混蛋在壁柜后面瞧她,就让他瞧瞧她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样子,要是个有眼色的,该出去帮她重新买一份热腾腾的饭菜了吧。
妈的……
进卫生间了!
“……”鸟也没鸟她一下。
怒等十来分钟,不见出来。
席子琳扭头看一下那碗飘出最后一缕热气的米饭,还有那油亮亮的剩菜汤汁,虽然是葱姜蒜,那也是很可爱的葱姜蒜,绿绿白白的,引胃犯罪啊。
它们都在向她招手……该死的。
看一眼卫生间方向,不见动静。
手不听话,拿起筷子夹了米饭迅速塞进嘴里,囫囵咽下,迅速用筷子把碗里凹陷的部分填平整。
锐利的眼睛喵喵的,盯着卫生间。
她又暗恼,席子琳你真是够了,沦落到此番境地!吃点饭还要看男人的脸色!
米饭淡而无味,难以下咽,她没再吃第二口,当然也是怕越吃越忍不住,饭碗最后填不平了叫他发现,岂不是自毁自己的气节骨气?
又饿,肩膀火烧又痛,身体和心情都阴云密布reads();。
回卧室前还不见出来,又没哗哗的洗澡水声,心说这男人到底躲在里头干嘛?
席子琳轻步走过去,身体不适走的很慢,近了,听得里头有细小的水渍声。
门没关紧,她借着光推开一隙,边看到圆形的洗手台前伫立这道挺拔笔直的男人身影。
上衣脱了,箭弩拔张一身令人眩晕的小麦色肌肉,迷彩裤的皮带松松系在紧窄腰间。
皮带以下,席子琳不敢再看,匆匆挪开视线,圆形池子里放満水,男人双手小臂用力搓拧,一下一下,动作熟稔。
那是……她弄脏的床被?
席子琳见他拧眉清洗,薄唇叼着一根烟,时而沾水的修长手指要夹着掸一下烟灰,接着又埋头搓洗,水渍溅到他的腹肌上,那部分紧实的皮肤泛起光泽,起伏间都是力量。
她有些愣住。
完全出乎意料。
一个大男人洗衣服?
人高马大这么man,和洗衣服一点都不搭好么。
席子琳暗诽,嚯,果然是个乡下野夫,大家公子哪能自己动手做这些粗活?
不过眼睛里盛着那低头认真的侧脸,光线原因还是怎样,居然有点……有点迷人。
默默撇嘴,她悄悄关上门,心说也没什么特别的,自己队里出来的男兵,那也是很质朴的,拿刀练枪家务烹饪样样来得啊。
军人,是不是都这样,成默寡言是因为少说多做,挺质朴务实的?
……**……
回到客厅,席大小姐破天荒头回做了家务,掐着纤细手指把桌上油兹兹的菜盒收拾,扔进垃圾桶,并且还给他擦干净桌面。
呼呼。
她心里是十分不屑的,不过是顺便也无聊罢了。
接下来,她不知道哪来的兴致,打量了一下这间公寓,装潢风格挺老气的,配他。
又去书房逛了一圈,不出意料都是军事书籍,这人无聊死了。
她没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晓得看看动漫玩玩游戏,最喜欢的是小黄人。
书桌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丁是丁卯是卯的各东西归位,席子琳逐一打开抽屉,不过左边第二个抽屉,锁了。
嘁,还有小秘密?
……**……
秦穆之一脸阴沉。
一块一块的血迹叫他一顿好洗!
本想扔了的,这床单他估计也不会睡了,但在部队里的生活和多年的单身环境,这个男人很勤快。
这么多年没请过佣人,洗衣服做饭,都是自个儿来reads();。
简子俊多次笑他有钱不会享受,哪像红三代那些纨绔公子爷呢,性格太闷。
他倒不以为然,严于律己,一板一眼,总是没错的。
老式洗衣机停止转动,他拿出甩干的东西出来晾晒。
客厅安静,余光扫了眼餐桌,干干净净的,饭盒不见。
还不是吃了。
薄唇一勾,去阳台晾晒,夜风一吹他才记起自己光着膀子,上衣也一并洗了。
……**……
席子琳听见脚步声时已经来不及,气恼扭头:“先生!敲门会不会?”
门口,高大的身影一愣。
视线从那憋红的俏脸蛋上下移,笨手笨脚的,在给自己换药?
掠过锁骨以下,男人眸色一暗,挪开目光。
席子琳小脸爆血地飞快裹上辈子,蜜色润泽的肩露在外面,微颤的:“还不走?”
那人默不作声,抿唇退几步,门带上。
席子琳呼口气,消毒盘里弄了粉末,艰难扭头,往肩膀上血粼粼的伤口上洒,“呃!……”
难以隐忍的刺痛,痛得一抖,该死,粉末剩下的大半掉在床上,她弓起背脊,手指发抖的又去取粉末,消毒盘往一声哐啷,掉在地上。
“该死。”她烦躁,费力地伸臂,勾那纱布。
卧室门再次打开。
席子琳扭身,脸色惨白已说不出话:“喂,谁让你又进来的……”
这人俯身捡起消毒盘,大手擒住她的胳膊,两相抗争,席子琳无力,被他抱起挪身躺回床上,她暗自着急,后悔刚才他第一次闯进来后没把衣服穿上,这会儿连拽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粗粝干燥的手指触上她的身子,一拨。
席子琳转身对他,侧躺。
这人不发一言,五官沉铸,视线和注意力都不在她不该看的地方上。
皱眉凝了眼,粉末没撒均匀,受伤中逞什么能要自己换药?
他点着小瓶子,均匀地给抹上小瓶子,这种药物有多刺痛他熟知,怕她一个女人家受不了,丢了一块枕巾过去让她咬住。
这会儿她倒一声不吭了,在这男人面前不肯丢了面子,死忍愣是没叫一声。
给她绑纱布,要绕过她的前胸后背,尴尬最在此时,席子琳唇抿得死死的,脸上血热冲涌着,手臂严实地捂。
得来头顶漫不经心地冷哼,“也没什么可遮的。”
“……”她是不富余,浑身上下唯一的缺陷就在这,但是他妈的用你来点评了?!
席子琳嘴一抽,反唇相讥:“嚯,秦四爷也不见得有几两‘资产’,倒遵循了肌肉男往往不给力的真理呢。”
男人眼睛一眯,危险乍现,阴沉五官落下来,四目相对,盯着她。
“干、干嘛?”
吧唧一下狠力就给亲上来,“唔……喂,混蛋,你,喂reads();!”
被按倒在床,小辣椒越辣越折腾,这人越有了兴致压榨,捶他脑袋一下,他亲三下,骂他一声,他亲两下,小嘴儿,脸颊,脖子……
“你够了!”
这人笑了似的,沉毅的五官那么点风华,欺负着,还要嘴贱:“你不是拧么,你不是野么……”
“你!”席大小姐没、有、受、过、这、种、待、遇!!!
那喉结上下阖动,盯着她:“岛上那回老子就是三分饱。”
“……”小辣椒……安静了,男人此刻的眼神,即便万事不惧的席大小姐,也嗅到了危险。
脸沉又红,考虑到自己现在任人宰割,嘴儿闭紧了,再不出声。
这人挑眉,给收拾好了?
转个身他眉宇紧蹙,自己上衣没穿,这么几下弄的,呼吸不太稳。
平复几时,再回身一看,野辣椒精神不支,晕睡过去,这会儿就安静了,额头渗着汗,亮晶晶那有点乖巧的样子。
秦穆之瞧了一眼,长是真长得不错,额头饱満,五官精致又深邃,不是那种小巧类型,美得很华丽,也还挺耐看的。
就是性格张扬跋扈,好打好杀,不把自己当女人使的女人,讨人嫌没人爱。
……**……
席子琳第二天下午醒来的。
身体素质不一样,睡了一觉感觉身心轻了许多。
受这种程度的伤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她不上心也不着急,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完全恢复要十天半个月,但受伤部位在肩膀,不影响行动就行了。
起来一瞧,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那人不在?
转了一圈,烟草气息都没闻见,估计早晨就离开了。
屋子里空空荡荡,席子琳呆坐一阵,望着阳台上干了的床单,被风吹得一摇一摆,簌簌冷冷。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心情莫名的也有些低落起来。
这是他常住的公寓吗?还是他随便一歇的地方?想一想,关于这个男人她还真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也不晓得什么心理,等到晚上,那人还没回,席子琳收拾东西锁门下楼。
在小区里找东西吃,吃着又没心没肺地想,左右不过是个仇人,虽然救她一命,但昨晚上对她捉弄又轻薄的,还言语羞辱,扯平了!
下回见面,新仇旧恨一起算!
下回……下回还见不见得着呢……莫名的有些期待,她吐吐舌头,回神就把自己骂了一顿,席子琳你可真是欠了啊,想什么呢!
将那混蛋驱逐脑海,去了医院。
正遇上大哥吩咐阿威办出院手续。
---题外话---明天好像是加更日。(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