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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尚弘历仍不接受,难以接受自己精心挑选培养凌语芊为棋子这个高级部署出现失误,再者,此刻处于危机的他,根本不能没了凌语芊这枚棋子,否则情况要真如王塑所说,他会前功尽毁,接下来的计划也就无法按照他的安排进行下去,而结果……
一想到那个结果,尚弘历不禁浑身重重一抖,表情即时从威风凛凛变得挫败颓然。舒睍莼璩
王塑见状,于心不忍,不禁又给出安慰,“老板,或许你说的对,事情没我想的那么悲观,说不准她真的只是巧合。反正她现还在医院养病,咱们就等她病好了,回来上班后再对她查探,应该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与王塑共事多年,对其分析能力和见解,尚弘历自然了解,刚才说出那些顾虑,尽管他不接受,但也不无道理,可是,能怎么做?看来,自己下错棋了?
但转念一想,凌语芊不像城府深沉之人,除非,她的伪装功力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那些平日里表露出来的率真和简单,只是她的保护色?
越想,尚弘历内心越发混乱,不过,有一样东西是非常肯定的,那就是,不管凌语芊无辜或伪装,他都务必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万尚集团,绝不让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正如王塑所说,目前能做的,就是先等等,等凌语芊重返公司,对她详细地查探侦察一番!
出乎意料,他们不用等到凌语芊出院,就在这天下午,已经有人带来想要的消息。
午休过后,尚弘历继续投入工作,忙碌间,尚若欣来了!
尽管是父女关系,尚若欣却也像其他职员那样,一副敬重严谨的样子,款款走到尚弘历面前,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个录音器,说话声中也是尽显敬畏,“爸,这段录音,您听听。”
尚弘历视线略微放低一下,从尚若欣身上缓缓转到办公桌上,揪着桌面的蓝色录音器,一抹疑惑之色涌上黑眸来,下巴又是一扬,重新往尚若欣的脸上看去。
尚若欣神态自若,不慌不忙地解说,“我那初中同学不是在凌语芊留医的医院当护士长吗,我委托她偷偷在凌语芊的病床底下安装了窃听器,这里面,是凌语芊和贺熠的一段谈话。我想,应该能解决您一些困惑。”
原来,凌语芊住院留医,也是先被尚若欣这个当护士长的初中同学见到,这个同学认识尚东瑞,有次见到尚东瑞与凌语芊、琰琰一块吃饭,当时尚东瑞对凌语芊和琰琰甚是殷勤,同学好奇,有次电话中跟尚若欣提起,尚若欣也就直说了,这次见到凌语芊住院,殷勤之人换成另一个男人(贺煜),于是又忍不住八卦给尚若欣,于是乎,尚弘历和王塑也知道了。
尚弘历恍然大悟,便也没再犹豫,迅速拿起录音器,打开,认真聆听起来。
里面的对话,正是今天上午凌语芊告知【贺熠】关于某个秘密,证明了凌语芊已查到万尚集团的黑暗勾当,同时也证明了,她并非【贺熠】的同伙,并没有像王塑所猜她进来这里工作是有特别目的。
“爸,看来这小狐狸精已经叛变,咱们也是时候对她斩草除根了。”录音器一停,尚若欣迫不及待地发话,愤怒的嗓音清楚透着一股狠绝。
尚弘历不语,但内心并不赞成尚若欣的提议。
“其实,我早就觉得这个女人不可信,早知道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您瞧,为了查出我们,不惜利用琳琳,如今她明显是想铲除我们,所以,我们不能拖延,得先下手为强!”想起自己最宝贝的女儿被凌语芊那般利用,尚若欣可谓新仇旧恨一起来,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凌语芊立刻除个干净。
然而,尚弘历另有打算,忽然抬了抬手,气定神闲地道,“莫急,我自有安排。”
“什么安排?让她反过来跟我们合作,勾引贺熠?但刚才的录音您也听到了,她绝不会如我们所愿的。”尚若欣参与了一切犯罪勾当,对尚弘历培养凌语芊的计划和目的也就了如指掌,起初,她就不大赞同,可终究说不过尚弘历,唯有作罢,毕竟当时尚未事发,她也就抱着暂且看看的心态,看凌语芊会怎样,如今,事发了,见识了凌语芊的所作所为,于是更加反对了。
然后,她还想到弟弟尚东瑞,继续气咻咻地道,“还有东瑞,万一她会利用东瑞呢?虽然我们不说,但心里其实都清楚你最重视最疼爱的儿子就是东瑞,您不让东瑞参与这些经营,就是为了保护他,您千方百计想保护他,可到头来要是被凌语芊拖下水,岂不是得不偿失?枉费您的全部心血?
所以,爸,您要三思,这次,您就听听我的话,采纳我的意见吧。对凌语芊,决不能手软,我们得先下手为强,至于那个贺熠,再另想办法对付。不错,他很厉害,但咱们那些合作伙伴也不弱啊,贺熠,就交给那些外国人,他们的黑势力会替咱们除掉他的!”
尚若欣说得滔滔不绝,条条是道,尚弘历一直保持着缄默不语,当然,他都有在听,静静聆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待尚若欣说完约有半分钟之久,他才在一声叹息中开口了。
“若欣,爸老了,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想稳定下来了,其实,爸打算过,要是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爸会正式结束那些不正当的生意,然后,让你们兄妹三人自由发挥,把公司发扬下去。”
英挺威严的容颜,变得谨慎而凝重,再也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和狠绝果断,尚若欣看着,全身赫然僵硬,眼睛瞪得倏大倏大的,仿佛在看什么古怪的东西,满眼的难以置信。
这,是自己的父亲吗?是自己一路所见的那个做事坚决果断、勇往无惧的父亲吗?
不,不是,他变了,变得软弱了!变得畏缩了!
稳打稳扎?但是,可以吗?经历过那些“轰轰烈烈的辉煌”后,还能重返正途吗?
沉吟了片刻,尚若欣嗓音猛地提高,做出反驳,“爸,您这个打算不可行。您想的,太容易,太天真了!先别说您有没有十足把握能把这事弄干净,就另一个潜在危机,那些合作伙伴,他们有可能放我们吗?”
稍会,尚弘历也再次开口,说得不以为然,“把利害告诉他们,他们应该理解,毕竟,这两年多他们已经赚了不少。”
“没人会嫌钱多!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他们也不例外!更何况,像他们那样的黑势力,他们的花费,比我们远远的大!另外,所谓的利害关系,他们早就知晓,他们要是考虑到这些,根本就不会开始了,这两年多他们尝到了无数甜头,正做得起劲,又怎会中途停止,不,不可能的!”尚若欣也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说的也极有道理。
就这样,父女俩正各抒己见之际,紧闭的办公室大门,突然再一次传来敲门声,门推开之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尚东瑞。
见到姐姐也在,尚东瑞先是一怔,随即继续迈步,随着靠近他们,他隐约嗅到了一股凝重而紧张的氛围,同时,也慢慢看清楚,父亲和姐姐的面色似乎不大正常?
不待他多想,尚弘历已经发话,恢复了原先的状态,若无其事地道,“回来了?”
“嗯,刚下飞机,想到要跟您汇报情况,便直接到公司来。”原来,这几天他出差了,去处理印尼分公司的一些事务,中午刚回。
“吃过午饭了吧?”尚若欣也做声,同样已暗中调整好了心情,像以往那样,疼爱地看着尚东瑞。
尚东瑞点了点头,逐渐忽略了刚才那股古怪的气氛,反正据他所知,大姐和父亲经常因为工作想法不同而发生一些争辩,今天恐怕也是一样吧。于是乎,他把全部心思调到工作上,向父亲汇报这次出差的结果。
尚弘历听得直点头,满眼赞赏和欣慰,待工作都谈完后,他出其不意地告知某件事,“这几天有没有和小凌联系过?她住院留医了,你知道吗?”
果然,尚东瑞一听,俊颜立刻出现错愕,语气焦急起来,“住院留医?她生病了?什么病?”
“听说是感冒发烧,引起肺炎,还做了手术,不过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现在医院疗养。”
这下,尚东瑞惊慌的心略微有了舒缓,但还是刻不容缓,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心和紧张,直接就问尚弘历还有没有其他事,没有的话自己想离开,想去医院看凌语芊。
尚弘历也头一次表现得大力赞同,叫他尽管去,还破例叮嘱他记得买花,好好关照一下凌语芊。
尚东瑞整个心思都在凌语芊那,对这些自是没多想,立刻对父亲颌颌首,接着,对尚若欣道了声谢谢,风一般地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