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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鸿脸上一红,身为男子到二十五岁还未娶妻的,的确要惹人非议,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隐情。不过他的情况也是特殊,他那个趋炎附势的爹认了死理,除非是娶个金贵的儿媳妇,否则,绝不松口。这么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反正他也不着急,正好一个人过得逍遥,若是娘塞了姬妾过来,他就拿那个不存在的王侯小姐做搪塞,试想哪个王侯府的小姐能容忍未来的夫婿有姬妾,这还未嫁过来,就有姬妾来示威。
见慕容清染言语揶揄,王鸿万分尴尬,假意咳了两声,道,“若是早几日五表妹说这些,我或许还能让姑父来买,只是近两日又有大批丝绸从江南运来,以姑父与姑母的精明,就算急需大批丝绸,也不一定会来我这里买。”齐州城内出现的上等的丝绸都是从江南运来,若运来的及时,便可好好赚上一笔,不过若运来的丝绸过多,货比三家,也就各凭本事,能赚多少是多少。
王鸿的顾虑,慕容清染不是没想过,耽误这几日也是为了让熊达他们几个养伤,慕容清染边走,边沉思,“这样吧,你先派人去查清到底哪几家有从江南运来的丝绸,然后,想个法子阻止他们将丝绸卖给济阳侯府。”
“如何能阻止?”有利可图,谁会傻得将这些丝绸囤在家里不卖出去。
慕容清染略一思索,忽然想到了什么,轻笑道,“阻止不了他们,那就让济阳候看不到他们的丝绸好了,王鸿哥哥,你说是不是。”等济阳侯府高价买了她的丝绸,银子到手,她才不管慕容鹤会怎么样追悔莫及。
当然,最简单的法子,就是她点名要王家的丝绸,慕容鹤必然会答应。但那个龌蹉叔父,能不看到就别看到,免得他对她动手动脚,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地想吐。
“齐州城内的有几家商铺,与我王家有些生意往来,我试试,尽量拖延。”王鸿知道慕容清染急需银子,暗忖着,若卖不出去,大不了他花高价买下,这个五表妹,给她银子她坚决不肯要,非要自己去赚,以她堂堂侯府小姐之尊,竟和他一般双手染上铜臭味,不值得。
慕容清染继续道,“江南来的丝绸在我齐州城便是一件稀罕物,无论要多高的价都可以,四姐的这场及笄礼,光罗衫衣裙便要做上十二套,还有各色丝帕、褙子,依她的性子必然要最好的,只要我们说这批丝绸是最上等的,高价一出,四姐绝不会起疑,倘若不卖给她,她还觉得是银子出的不够,更会出双倍的高价来买。”
慕容清染太了解自己这个四姐的脾性了,但凡吃的用的都要最好的,而她所认为的最好,自然是银子,银子出的越多,便越衬托她侯府嫡小姐的尊贵。或许,这也是深受王氏的影响,王氏原本只是个低贱的商贾之女,这飞上枝头,一跃成了济阳候夫人,十年间,她一出府参与别的世家夫人之间的聚会,便是全身珠光宝气,生怕别人认不出她这个济阳候夫人。
王鸿忍不住笑道,“你这样算计鸾儿,不怕她知道后找你算账。”
王鸿是王氏的亲侄儿,他喊慕容清鸾便是一声亲昵的鸾儿,却从不敢喊慕容清染为染儿,即便是与慕容清染已熟稔,然而王鸿一想到慕容清染是已故济阳候嫡女,心里就下意识地生了几分敬畏,对他来说,能喊慕容清染一声五表妹就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再奢求,就是得寸进尺了。
“你不说,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这个四姐,很小就少根筋,许是有王氏护着,什么事都不需要插手。
慕容清染走进正堂,有丫鬟送上茶盏,这些个丫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有几个险些被卖入烟花之地,慕容清染买了她们,就把她们安置在这个随园内,随园平日由王鸿替她打理,因此这里的下人都以为王鸿是这宅子的主人,王鸿几次想澄清,慕容清染都拦住了他,不过些虚名,是谁的宅子有什么重要,谅这些个下人也不会不把她当主子看。
“先用膳,账簿什么的,等会儿看。”桌案上有一叠账簿,大部分王鸿都处理了,但有些需要慕容清染拿主意的,他不敢擅自做主,这几年慕容清染与王鸿在生意上合作,所得利益两人平分,其实,以王家今日的钱财,和每天的日进斗金,慕容清染这点生意所赚的全部银子,还不如王鸿随手的一笔生意,但王鸿从来没跟慕容清染说过这些,一直默默地当起了慕容清染身边最得力的管家。
王鸿将桌案上的账簿抱走,慕容清染愣了下,便笑道,“那就上膳食吧,今日个,我想吃糖醋鲤鱼,嗯,最好是外焦里嫩,甜中有酸。”
“刚派人去黄河那里捞上来的,你下马车那会儿,鱼尾在砧板上还乱跳着。”王鸿一挥手,丫鬟们便将慕容清染的膳食端了上来,一道道的菜肴,都是挑了慕容清染最喜欢吃的。
慕容清染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里嚼了嚼,做得很入味,是齐州城远近闻名的糖醋鲤鱼,不过比起沈昀卿,却还是差远了,若是沈昀卿做的,别的不说,就是这鲤鱼上的鱼刺,他会一点点地剔去,更别说这鱼肉了。
唉,在沈家几日,她竟被沈昀卿养的挑嘴了。
慕容清染叹气,看到桌案上菜那么多,便道“王鸿哥哥,你也一起吃。我一个人也吃不了。来人,再拿一副碗筷来。”
“你吃吧,我已经吃过了。”王鸿坐在一旁,将手中的账簿放下。
翻开账簿,王鸿看着一笔笔的生意往来,不禁感慨,若是已故的侯爷在,她就不用那么辛苦,可若已故侯爷在,姑父和姑母又当何处,王家又当何处?
“王鸿哥哥,是不是账簿中有哪里不对了?”王鸿捧着账簿发呆,慕容清染心里一惊,这些个生意都是她最近做的,还未同王鸿商量。
王鸿回神,“不,你做得很好。”她是个极为谨慎的女子,每一笔生意都是稳中求利,还赚得极多。若非她手中钱财少,以她的资质,假以时日,定可以成为齐州首富。这一点,他绝对相信。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