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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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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宜尔哈忙问张太医在何处,得知他就在前院,忙让人去请,不多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医就被簇拥过来,见了舒宜尔哈就要行礼,舒宜尔哈心急弘暄的病情,说了声免礼,就问:“张太医,弘暄究竟是怎么了?”

    张太医摸着胡须说了一堆医理,舒宜尔哈听的半懂不懂的,又像是弘暄不大好,又像是没什么大碍的样子,舒宜尔哈心里不由存了疑,又想起苏培盛的话来,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内情,此时屋子里人也不少,情知不是细究的时候,她只好让人好生把张太医送出去,有把人都赶出去,自己亲自守在弘暄床边。

    不多时,红袖端了药进来,说是张太医给开的方子,吴嬷嬷在旁边盯着看他熬出来的,舒宜尔哈接过来喂给弘暄,好在弘暄虽然不清醒,勺子送到嘴边还知道吞咽,舒宜尔哈的心略微放下一点,太医给开方,孩子能喝进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吧。

    折腾一个上午,中午饭都没胃口吃,舒宜尔哈什么都做不进去,府里的人都得了消息,知道弘暄生病被送了回来,纷纷前来探望,除了乌喇纳喇氏得以看了弘暄一眼外,别人都被舒宜尔哈拒之门外了,她现在根本没心情待客,就是弘昉要来看哥哥,也被她哄了出去。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胤禛回府,这是他回来的比较早的时候,平常都要到晚饭时分才会到家,可见他心里也是挂念儿子的,而且,弘时也跟他一起回了府,说是要在府里住上几天,舒宜尔哈也不在意,等到胤禛一来,就问弘暄是怎么回事。

    胤禛沉吟了一下,才说:“有人想算计弘暄,买通负责阿哥所膳食的太监,在弘暄饭菜里下了药,这药一开始只是让人腹泻,忍过去也就无碍了,但若是服了止泻的药,就会使人发热,阿哥所的人再拖延一二,症状就严重了,不过弘暄平时身体就好,晚饭吃的又少,因此情况并不严重,最迟明天早上他就会退烧,你不必担心。”

    舒宜尔哈心又放下去一点儿,不过马上想到一点,忙问:“既然弘暄没有大碍,爷怎么这么匆忙的把他接回家来?害我还以为……”

    胤禛说:“阿哥所里既然有人手不干净,我哪儿敢让弘暄在宫里养病?自然是接回家更安全些,那张太医是自己人,他这几天都会住在府里,弘暄即便醒了,你也不要声张,不管谁问,都说弘暄需要静养。敢在汗阿玛眼皮子底下动手,汗阿玛就不会轻易放过去,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让弘暄进宫之事吧。”

    别看胤禛外表平静,其实他心里的火都快烧到脑门上了,他已经有个优秀的儿子折在宫里了,现在又对他另一个儿子下手,那些人,还真当他是好脾气么,即便大家是对手,互相****招使绊子,他都不生气,但把手伸到子嗣身上,未免太下作了些,让他查出是谁干的,可别怪他反击的时候下手狠!

    确切的了解到弘暄不会有事,舒宜尔哈安心不少,虽然不到他退烧清醒,她是不可能完全放心,不过,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舒宜尔哈已经能够理智的思考了。

    弘暄进宫读书已经有四年多了,若要害他,肯定是前两年更方便,那时候他还小,又没有根基,可为什么当时没事,顶多就是堂兄弟们之间有些明争暗斗,而这一次,听胤禛的口气,应该是他那些兄弟中有人下手了,为什么是现在?舒宜尔哈不禁想到上个月万寿节时,弘暄兄弟几个大大出了次风头,虽说皇帝表扬的是雍亲王府所有的孩子,但有心人谁不知道根源是在弘暄身上?!难道就因为这个,弘暄碍了别人的眼?

    这么想着,舒宜尔哈就问了出来,胤禛眉头紧锁,略微一点头,道:“汗阿玛子孙众多,儿子也就罢了,孙子们能被他记在心里的,也就弘皙和弘暄了,弘暄早被人记恨了,不过以往都是孩子们小打小闹,出于历练弘暄的目的,我也没管过,谁知这回竟有大人插手其中,弘暄没防备,就吃了个亏,这回也算是给他个教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大意!”

    舒宜尔哈无语,这位说着说着,总忍不住要训诫孩子,真是让人受不了,怪不得别人都说雍亲王不好说话呢,舒宜尔哈也不接他这话,转而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心这么黑,对着孩子都能下的去手,等也查到了人,可要狠狠给他个教训,别让弘暄白白受这么一场罪。”

    胤禛点头,就是舒宜尔哈不说,他也是这么打算的,而且,他想的可不仅仅是教训一顿了事,不报复回去,不符合他雍亲王的风格,他肯定是要加倍还回去的,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跟舒宜尔哈说了,胤禛可没有在自己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狠辣的兴趣。

    舒宜尔哈心里却在暗想,等到知道是谁对弘暄动手,她也是要想办法给儿子出口气的,自己活蹦乱跳的孩子被人害的病了一场,她不回报一二,简直枉为人母!

    两人说了会儿话,因舒宜尔哈要亲自守着弘暄,就劝胤禛去别的院子休息,胤禛嘴上骂她溺爱孩子,却又说自己不想动弹,让人把他的公文拿了过来,就在海棠院的书房里处理公事,舒宜尔哈早就习惯他的口是心非了,明明自己心里也是关心的,却不肯说出来,这个男人的别扭,舒宜尔哈也算是服了。

    张太医的药还是很有效的,舒宜尔哈眼看着弘暄脸上的潮红退了下去,等到入夜时分,再摸弘暄额头,已经不觉烫手,只是稍微有些热,她又放心些,到书房看看,胤禛还在忙,把他劝到房里睡下,自己又到弘暄房里,就在他床边让人放了张榻,自己在上面睡了,刚合上眼眯了一会儿,感觉到旁边有动静,忙起身查看,就看见弘暄坐了起来,看样子像是要下床。

    “儿子你醒了?这会儿觉得怎么样?是想要喝水吗?还是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也不管这会儿是深夜,舒宜尔哈一叠声问道。

    “额娘,我不渴也不饿,我就是想……洗漱更衣……”弘暄脸有点儿红,也不知道是烧的还是羞得,他自觉自己是个大小伙子了,不好意思在额娘面前说这些话。

    舒宜尔哈一愣,忙招呼人进来服侍,不想儿子尴尬,她特意避了出去,到弘晓房里看了看,见小儿子睡得挺香,上夜的人也没有偷懒的,满意的点点头,又问了乳母几句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重新回去。

    进到房间里,弘暄已经收拾妥当,正靠在靠枕上喝水,他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上仍没有力气,头也昏沉沉的,不过是惦记着额娘,强自撑着。

    舒宜尔哈坐到床边,先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觉得不热了,犹自不放心,干脆把自己的额头贴上去感受,没发现他比自己体温高,又问了他几句话,见他思维清晰,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不由自主念了句佛,看他神色倦怠,又强打精神回自己话的样子,忙劝他赶紧休息,亲自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睡了,自己猜轻手轻脚在踏上躺下。

    第二天早上,不出所料,母子俩都起晚了,他们醒的时候,胤禛早上朝去了,给舒宜尔哈留了话,让他好生照顾弘暄,不必去给乌喇纳喇氏请安,所以下人们就没叫她,让她直接睡到自然醒。

    弘暄还有些头重脚轻,舒宜尔哈生怕他的病情有反复,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让人去请张太医,张太医很快过来给弘暄诊了脉,又换了张方子,叮嘱弘暄先喝碗粥再吃药,且这几天的膳食都要清淡,舒宜尔哈一一记了,对着张太医谢了又谢。

    因弘暄腿脚还有些软,舒宜尔哈就不许他下床,他睡了几乎一天一夜,这会儿身上松快了些,就睡不下去,躺床上也是无聊,不由讨好的冲舒宜尔哈笑,想让她通融一下,好歹给自己找点儿事做,舒宜尔哈看他笑的可怜,才大发慈悲允许的靠着看会儿书。

    早上时弘昉又过来看望哥哥,这回舒宜尔哈没有拦着,让他进房跟弘暄说了会儿话,他还带了弘昀和弘时的问候,那两人不好进内院,只能让弘昉转达。

    舒宜尔哈有话要跟弘暄说,所以没多久就把弘昉赶去给弘晓讲故事,让人都守在外间,先问了他的身体状况,弘暄自然是捡好的说,看他精神还可以,舒宜尔哈方问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好些回了嘛,在宫里住着,再小心都不过分的,尤其是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检查再检查,这回怎么这么大意?你若是有个好歹,可让我……”话说到一半就鼻子一酸,舒宜尔哈忙扭头按了按眼睛,不想在儿子面前掉眼泪。

    看舒宜尔哈这样,弘暄心里也不好受,他几乎没见过额娘哭,现在自己不过生了场病,额娘就这么担心,亲自守在自己床边不说,喂药喂饭都不假他人之手,昨天夜里他醒过来时,看到额娘一脸疲惫,心里有就有些内疚,现在更是难受。

    “让额娘担忧,是儿子不孝,儿子以后不会了,额娘别生气……”弘暄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舒宜尔哈一听,忍不住一巴掌排在他背上,只是没舍得用力,跟打蚊子差不多,嘴里嗔道:“想什么呢,你吃了算计受了罪,我难道还真会生你气不成?!不过是心疼你罢了!!”

    弘暄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己这回粗心大意,自己受了罪不说,还还额娘担心劳累,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嘴上不说,心里却想着怎么讨回这个公道,不能白白吃了亏去,他当然不知道自己阿玛额娘都准备替他出气呢,只想自己报仇雪恨,从这一点上来看,弘暄果然不愧是胤禛和舒宜尔哈的儿子,还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性子,不肯轻易吃了亏去。

    弘暄既然一点点好起来,舒宜尔哈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得了胤禛的话,以弘暄的病需要静养为由关门闭客,更不让弘暄出门,只让他在海棠院活动,弘暄知道这么做定然是有原因的,每天或是看书写字,或是逗弘晓玩儿,或是陪舒宜尔哈说话下棋打牌,日子过得倒也算悠闲自得,胤禛每天都会来看他们一回,不过因为他公务繁忙,很少在内宅留宿。

    胤禛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带来些宫里的消息,还特意让弘暄旁听,从他的话里舒宜尔哈了解到,阿哥所里杖毙了好几个人,有人免职有人罚俸,宫里暗潮涌动,后面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宫里的事,舒宜尔哈暂时插不上手,她只是把弘暄身边的人又清查了一遍,被她找出一个被别人收买的,那人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做过出卖弘暄的事,但这种不安全因素,舒宜尔哈是绝不会让他在弘暄身边的,把他的事情跟胤禛一说,那人没多久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胤禛是怎么处置的,想来结局不会太美好。

    弘暄在家休养了半个月,舒宜尔哈才宣布他大好了,这半个月里,皇帝派人来看了两回,已经算是难得的恩宠,舒宜尔哈却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能在皇帝心里占个位置,这无疑是件好事,但因为皇帝的另眼相看,而让弘暄出于危险之中,这却也不是舒宜尔哈愿意看到的,只是皇帝的喜好,不是舒宜尔哈所能改变的,她也只能干看着罢了。

    弘暄是贴心的儿子,察觉到舒宜尔哈矛盾的心情,试探着问了,舒宜尔哈这方面从不瞒着儿子,弘暄一问她就说了,弘暄反而笑着劝她道:“额娘是被这回的事吓着了,您放心吧,吃了这次亏,儿子肯定会加倍小心的,而且,即便汗玛法对儿子一般,只要有阿玛在,那些该看儿子不顺眼的人也都还在,儿子怎么也躲不过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