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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路易的身份,彩虹脱口而出问道:“您的中文怎么会那么好啊?”
就她所知,路易一直在法国,他的传记里也没提过他和中国有什么牵扯。
路易听到这个问题,眼神好像飘远了,良久后才飘回来,叹了句:“因为我的缪斯是中国人!”
“缪斯?”彩虹重复这两个字,她知道,每个服装设计师心目中都有个灵感缪斯,缪斯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设计师的风格。可是,她对服装的认识是从裁缝铺开始的,不同的顾客有各种不同的要求,所以,她心中的缪斯总是模模糊糊的,好像谁都是,又好像谁都不是。
路易继续回忆当年:“她是个来法留学的大学生,有一头乌黑笔直的长发……”他顿了顿,看了眼彩虹的披肩长发。
彩虹心想,怪不得他一来就对自己那么热情,一定是在她身上追逐着初恋的影子。
“那时我也只是个裁缝铺的小学徒,对中国的了解只有面条和宫保鸡丁。在遇见她以后,她给我讲了很多中国的故事,让我对你们这个神秘的国度充满了向往,也跟她学了中文。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我开始设计衣服后,每一件都是为她而做。可是,当我的中文说得跟中国人一样流利的时候,却也是她毕业要回国的时候……”
他停了下来,怅然若失。彩虹忍不住追问道:“你没有挽留她吗?”
“她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她不能留下。而我,我的事业刚刚起步……”
他长叹一声。眼神黯然:“她走了以后。我才发现。生活里没了那个最爱的人,就好像没有了力量,我活得像是一堆垃圾。只是没想到,我利用这种黑暗的力量,反而创造出许多惊人的作品……”
他嘴角牵起一丝讽刺的笑容,看得彩虹有些难过:“后来呢?您没有再见过她吗?”
路易身上忽然多了抹萧索的意味,但很快隐了下去。他转而道:“我们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今晚你有没有安排?”
“没有,师公想去哪儿吗?”
路易眼里露出兴奋的笑容:“s市晚上哪里的漂亮女孩比较多啊?”
彩虹傻眼。怎么一秒钟不到他就能从深情模式又变回色老头呢?
……
夜晚。
彩虹磨不过路易,还是陪他出来了。没料到,此行竟然还多了一个人。
“师父,你确定要和我们去夜店?”
云一诺冰着脸,仿佛冬季重新降临:“你们一个色老头,一只小白兔,进入那种群魔乱舞的地方,你觉得可以安然无恙?”
彩虹抿了抿唇,没敢说话。
云一诺斜睨她一眼:“有话想说?”
“师父——”彩虹声音软绵绵的:“你是不是从没有上过夜店?”
夜店哪儿有他形容的那么恐怖?彩虹以前在贸易公司上班,也曾经和同事去过一两次。虽说是吵闹嘈杂。但只要他们不惹事,一般也没什么事会惹上他们。特别是。彩虹这种漂亮得不张扬的,在那种地方特别容易被淹没,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不好的经历。
云一诺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路易适时地插嘴:“云他去过夜店,只不过,嘿嘿……”他冲云一诺眨眨眼,没有再说下去。
彩虹还在奇怪,他们已经到了酒吧街的门口。
这条街是仿造香港兰桂坊建造的,各种主题酒吧应有尽有。他们还在大街上溜达选店的时候,彩虹就惊觉了不同。
这些店家拉客怎么热情成这样?他们三人在两家挨得近的酒吧门口中央站了一下,这两家人就跟疯了一样,把他们团团围住,互相推搡,最后更大打出手。
彩虹被他们这种架势吓到了,幸好云一诺及时把她拉走了。
路易仿佛见怪不怪般拍了拍云一诺的肩膀:“好小子,威力不减当年啊!”
一言惊醒梦中人!
彩虹忽然悟了。她现在和云一诺日对夜对,渐渐对他妖孽的皮囊免疫了,几乎都忘了,凭着师父的长相,在这种**,根本就是麻烦制造器嘛!
她想着想着,不由看了云一诺一眼。
云一诺刚巧也在看她,一个爆栗准确无误地敲在她头上:“这是什么眼神?”
这么赤果果的嫌弃!
云一诺敲打完,不禁摸着下巴反思,他最近是不是对她太友善了,让她肆无忌惮起来?
彩虹委屈地摸着脑袋,这一下真的好痛啊!
路易停了下来,指着一张海报对二人招手:“你们小情侣就不要打情骂俏了,快看这家,感觉不错呢!”
彩虹无语,无论她怎么解释,路易就是不相信她和云一诺没什么,时刻拿他们打趣。她偷瞧了眼云一诺的脸色,还好,师父看上去有些冷而已,没有生气。
云一诺的威力果然是无穷的,路易一个外国胖老头站在人家店门口没什么人搭理,云一诺一走过去,那些人立刻像是苍蝇遇着鲜肉一般,飞快地围了过来。
要说夜场什么人最受欢迎?两种人,一种是豪客,一种是美人。前者洒钱,后者吸引人气,相辅相成。而云一诺就是那种两者兼备的,看他穿的那身衣服,那叫一个贵气和气质。
所以,也不怪店家为他大打出手了。
“三位来玩吗?我们今晚举办民国之夜,很好玩的!你们进去看看吧!”
路易笑眯眯地问:“有什么好玩的吗?”
“我们店里提供了民国时期各种装扮,你们可以扮演黄包车夫、大亨、读书人、警察等角色,女孩子也可以选择大学生、交际花。名媛、留洋小姐等。晚一点还将举办民国花魁选美赛。像是这位美女就可以报名参加!花魁不但今晚消费全包。还将获得一个名牌包包作为奖励!”
店家指了指彩虹,顺道打量了她一下。别说,这美女粗看不扎眼,可是越看越漂亮,夺魁可能不行,但进前三的潜力还是有的。
他不知道,彩虹现在脑袋里却在想象,如果把云一诺推出去比赛。第一名应该手到擒来吧?
他们正在考虑,就见身旁走过几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进了这家店。路易眼睛跟着他们,仿佛心也飞过去了。
“就是这家了!”
云一诺扶额,他对自己这老师真是太了解了。今晚怕是不得安宁了。
几人进了酒吧。先是选衣服。路易毫不犹豫选择大亨,黑大衣外撘个白围巾,“许文强”似的大亨形象被他演绎得不伦不类。云一诺简直不能直视他,扭头看到彩虹手朝民国女大学生的装扮伸去,立刻“啪”地一声打下那只伸了一半的手。
“你是设计师,好歹有点品位行不行?”
“师父。这里的东西很难有品位的!”彩虹朝那琳琅满目的衣架努努嘴。
店家提供的免费衣服能有什么质量,这真是可想而知。
云一诺皱着眉在衣架上一件件翻了一遍。忍受着视觉强烈的不适,找出一件白底粉色碎花的旗袍丢给彩虹:“就这件吧!”
旁边的女服务员早在云一诺现身的时候被电晕了,看到他此举,不无羡慕地对彩虹说:“美女,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他不是……”彩虹还没来得及解释,云一诺打断她:“快去换吧!换完早走!”
他眉头皱得紧紧的,彩虹扫了眼周围,发现这个进门的位置上,已经有许多双眼睛花痴地盯着师父了。
她不敢耽搁,连忙进换衣间去了。男装比女装省事,只需要往身上一套就是,女装却要脱掉之前的衣服换上。
等她换了旗袍走出来,等候的众人都觉眼睛一亮。
路易上前拉起她的手:“oh,彩虹,你真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彩虹人瘦,身材比例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腰肢很细,穿上旗袍以后,那腰更是仿佛不盈一握般。她气质又属柔美婉约型,真真是与旗袍再搭不过。
刚进门的几个年轻男人看到的就是她掀开换衣间的布走出来的一瞬,全都直直地盯着她,像是看傻了一样。
云一诺不动声色地站在他们的面前,高海拔完全挡住几人视线。
“好了,进去吧!”
彩虹这才看见,云一诺居然还是穿的自己的衣服。
“难道换衣服不是必须的吗?”
服务员冒着星星眼,答曰:“他想穿什么都可以,只要站在我们店里就行!”
三人进场后,云一诺直接指定vip包间。于是他们被带到了二楼一个房里。这是个半封闭的房,对着夜场的那面墙全是落地窗玻璃,从这里可以对整个场地一览无余,但只要大家不抬头,就不会看见房间里的人。
云一诺对房间表示满意,彩虹还是第一次来这种vip包间,就有些新奇地打量了一番。路易则站在落地窗前四处张望,然后对着一个方向伸长脖子看了又看,忽然转身对二人道:“你们在这儿玩,我出去一下!”
他如风一般飞奔到门口,拉开房门,用法语喊了声:“美丽的女孩,我来了!”
彩虹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很是感伤:“师公真可怜!”
“可怜?”云一诺古怪地看着她,想了想,问道:“他跟你说了那个中国女孩的故事?”
彩虹点头:“师公一定还在怀念那个女孩子。他貌似多情,可是他眼睛看着的全是长直发的女孩呢……”
云一诺似笑非笑,仿佛看白痴般怜悯地看她:“你该不会真的相信有这个人的存在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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