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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说是隐疾,两个男人自然是不便在场,于是留在了大厅喝茶,容柏意和姜月一道去了内室。
内室安静,柏意一进屋便是寻了小榻倚着,一脸懒散神色。
姜月关了房门,搬了衬着软垫的圆椅过来,挨着小榻坐了下来。
开口便是直言,柏意唇角带笑:“说说,你有什么东西能换?”
姜月也不扭捏,将手臂抬起,递到了柏意面前。
不解她的动静,柏意低头细细的看了看眼前的手臂,半天才叹声说道:“虽然我的兴趣古怪些,却也不喜旁人的断肢啊。”
知她玩笑,姜月将宽袖拂起,露出白嫩的皓腕。
手指点在肌肤下头的青紫色脉络上缓缓划动,“我要换的便是这些。”
“血液?”
柏意皱眉抬头,半信半疑的问道。
姜月点头,温温一笑:“正是。”
“新鲜的血液却有妙用,却又不足为奇,你方才说的那般肯定,勾的我好奇心盛,难不成便是这个?”
柏意絮絮叨叨,清晰的表达着自己的失望和不满。
收回手臂,姜月轻笑出声,“自然有奇妙的地方。”
“哦?”柏意挑眉,眸光期许。
“我的血可以让伤口自愈。”
眸子被这话惊得突兀瞪大,沉寂了半天,柏意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姜月自然知道她不会相信。
若非是亲眼所所见,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帮衬云暖做的都是粗活,难免会磕磕碰碰,当劈柴的斧子砍偏的时候,两人的手都是迅速的闪了出去,但是还是同时被擦伤。
伤口极深,鲜血瞬间涌出,染得到处都是。
姜月自是知道自己身子的奇妙之处,为防吓着云暖,便是故意掩住自己的伤口,争着要替云暖查看伤势。
刀口就在大拇指下方的手背处,云暖吓得泪眼汪汪的,慌神之中却也没有注意到发愣的姜月。
沾染了自己鲜血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姜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血竟然对旁人的伤口也是有用的。
柏意听着这云里雾里的玄事儿,咳了声才问道:“那那个云暖也没有发觉到什么吗?”
“我是早知自己的身子有奇妙之处,自然容易理解,云暖心性单纯,哪里会想到这些,她虽然发觉,却是将这迹象归于神迹,还伏地连连叩首。”姜月想起了那夜的旧事儿,不轻笑出声:“我倒是觉着这样也好,省的吓住了她,毕竟这样的事儿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啧啧……”柏意眸子发亮,瞧着姜月的时候似乎瞧着是个稀罕物一般,半天,才乐吟吟的问道:“不说旁人,这样的事儿发生到你身上,你竟然也不怕不慌?”
被她一问,姜月也是不禁回想了起来从前的事儿。
那时候得知自己重生的时候,哪里有怕,多的是喜悦和激动吧。
微微摇头,姜月温笑着应道:“不怕,我对我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柏意似乎乐于听到这样的回答,唇角的笑意更深。
“这样的血的确够得上交换了,说说吧,你到底有何隐疾?”
这回倒是轮到姜月惊讶了,这样的稀奇事儿若是说来人人都是不信的,就说是信了也不会这么快接受。
可是面前的柏意只是添了两句疑问,得到回应后便是信了这个事实,而且从始至终也并未有什么过度惊讶的表现。
察觉到她久久未答,柏意生疑:“怎么,有何不妥吗?”
“我说那样的事儿,你竟然这么快便是接受了?”缓缓到处心中疑问,姜月眸光迷惑。
柏意微微仰头,轻声应道:“行医这些年来,稀奇百怪的事儿只多不少,况且来求我治病的都是世间鲜见的疑难杂症,我若是事事惊奇,事事难以接受,那我岂不是自寻烦恼。”
微微一顿,柏意声音沉了下来,继续说道:“不过你身上的这个倒还真是稀奇的很,我能够接受的原因也是从前我曾经见过。”
“曾经见过!”
姜月愕然,惊声重复。
柏意抬起手指,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等着姜月情绪平静些之后才继续说道:“并未见过真人,只是在一部西域的奇书上见过相应描述,你这样的体制该是叫做‘醉生’。”
“‘醉生’?”
柏意皱着眉细细的回想了一会儿,随即才继续解释道:“那书中说这其实是一种已经失传的巫术,具体的施术过程已经没有记录,只是说道这种体制一旦生成,其血有重生之效。虽然失掉少数血无虞,可若是大量失血,仍旧还是会死人的,所以得名‘醉生’。”
“原来如此。”姜月是头一遭对自己的这身血有了了解,自然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柏意见她如此,又是不忍轻笑,“快些说说吧,你要看的隐疾到底是什么?”
回了正题,姜月也不隐晦,直言问道:“若是不能尽人事,可还有治愈的可能。”
“不能尽人事?”
柏意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着姜月,看得一脸莫名的笑意,“你已经嫁人了?”
被她这么一问,姜月迅速的反应到她的思绪已经偏到哪里去了,面色微微染了尴尬,轻咳一声才应道:“我已经嫁人了,不过夫君有已经走了近两年了。”
“哦?”柏意微讶:“倒是看不出来。”
“便是因为那身血液,使得肌肤犹如新生,自然是看不大出来。”
“既然如此,那你问这做什么?”
柏意饶有兴趣,只觉得面前的女子身上故事良多,惹得她有深究的兴趣。
“我想寻个人,可他却是因为不能尽人事而在寻你。”
声音有些低沉,清楚的落在柏意的耳中,“你想借我的手找到那人?”
“正是。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
姜月眸子发亮,神色严肃。
柏意收起了嬉笑,细细的观察了姜月的神色之后,才试探的问了一句:“可是仇人。”
姜月抬眼,直直的盯着柏意,良久才淡然应道:“杀父仇人。”
微微愣怔,柏意缓缓点头,却还是多添了一句:“其实逝者已矣,况且你阿爹定然不会希望你为他做到如此。”
柏意是喜欢姜月的,否则不会多此一言,但是她善于察言观色,自然是明白这劝说是无益的,可是这句徒劳的话却有不忍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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