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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4000字白木云的手有些颤抖,却让樊平的心也掀起了滔天巨*。
当真到了这一天,重逢的日子,以真面目示人的日子,也是若干年前自己就一直期盼的日子。
可是今日从兰若仙尊手中救下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即将解脱的〖兴〗奋呢?
樊平知道身边之人此时那双呆滞目光中反应的震惊,更知道下一刻,自己的话会令她更为震惊。但是,既然早在多年前便以想好,那么现在便没有任何理由改变,甚至放弃。
可他骗不了自己。
从第一次见到她,带她到上清山,在上虚幻境中救出她……那一次次,一回回〖真〗实的怪异心情,充斥着一些他从未触碰过的情绪。这些情绪说不上原因,更无法解释,但总让他对这个其貌不扬,甚至十分丑陋的小姑娘有着一种要好好保护,永远不愿去伤害的想法。
就连之前在镜湖宗相见,樊平也没有露出真容。甚至说,整个镜湖宗见过他真容的人都不超过五人。而今天在玄璜城几百里之外,他便感到了兰若仙尊结界的波动。一种强烈的危险感应立时出现在他心中。根本没有来得及带上楚若男,仅仅是交代了她几句之后,自己便闪身以最快的速度直接飞奔而来。
一路上不停地再思考到底应该以何种面目见她,经过不停的纠结,他最终决定,这一次必须和她托出真相了!
“云儿……”樊平连声呼唤终于让白木云从刚才那震惊中慢慢恢复了过来。
“樊叔叔……真的是你?”白木云面对兰若仙尊时都不曾有过的无力感,此时却强烈的翻涌了上来“你……难道你……”
她很聪明。眼前的樊平与自己曾在镜湖宗见过的那位平长老,虽然有着很多差异,但他们在气质和那种给白木云扑面而来的亲切感之上却有责非常多的相似处。
“不错,我就是镜湖宗的平长老。而你小时候所见的那个我,也并非是我的〖真〗实面目。”樊平表情十分淡然,语气中也没有任何愧疚之意。
白木云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这一次并非是收到了何种攻击,而是来自于她对樊平一直以来的认知。
曾几何时,白木云早将这位领着自己离开山陇,踏入修仙之途的樊叔叔列在自己心中最最重要的位置之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除去父亲和师父,樊叔叔便是自己一直以来最为相信的人。
可是……看着他那比师父都要俊美的脸庞,白木云的心却如石沉大海一般。
她已经不再是十岁的女童。
修道的时间虽短,但她的成长,尤其是心智上的成长却是极为迅速的。
这一刻,她心中所想的则是樊平找到她,并带她离开的动机和目的。
是啊,这么长的时间以来,白木云早已对人世间的一个规则了解得十分透彻。那便是,除去真正关心你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人是毫无目的的与你在交往。
尤其在这天骄积聚的修仙之路上,每个人思考的都是如何能提升实力。而任何挡在面前的人都会成为一道阻碍。试问这个世间,有谁可以和自己认为是个“阻碍”的人真心交往?
可她能理解聂秦风,理解太子王荣,理解许奕,但她却理解不了樊叔叔。
送了她镜湖宗门的圣物,可以说数次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即便是刚才,他也不惜得罪了兰若仙尊而从她眼前带走自己。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瞬间,白木云忽然很想逃。
是的,她不想听到什么会让自己颠覆的话语。更不想破坏自己在那条漫长的寻师路上,一点一点通过樊叔叔的鼓励而建立起来的信心。更不想将师父与樊叔叔对自己的好,加上任何目的或者手段之类的外衣……
屋子里面一度陷入了沉默。
樊平没有催促她回应自己。这个时候,他能想象自己所做和即将所做的事情将会对她是个多么大的打击。
“樊叔叔,既然你是兰族族长,那为何要带我去上清山?”半个时辰之后,白木云十分冷静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她缓缓抬起头,用一双清澈得不能再清澈的双眸望着他。
这双眼内没有一丝的疑惑,也没有好奇,甚至连任何怨念都没有。美丽的瞳孔之中倒映着樊平蓝发如瀑的身影,长长睫毛下的微微闪光在这一刻好似超脱了世间中所有能用语言描述的情感,淡淡的传来让樊平都有些惊诧的平静。
樊平没有坐下,始终与她面对面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这个女孩这次见面不但修为让他大为惊讶,就连周身的气势和状态都让他开始有些看不懂了。
不过,这不是就是他一直所期盼的那个人吗?没有这样的潜力,没有这样的魄力,没有这样的冷静,怎么能肩挑抗劫的大任?!
樊平在这一刻,在看到白木云异常冷静的瞬间,心中忽然释然了。
多少年来一直压在自己肩膀上的那犹如五岳一般的重量,似乎全然消失。
冥冥中,也许她才是这一切的主角。我不过只是个牵针引线之辈而已。
谁能想象,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男装少女曾经在五年多以前,连聚气的可能都没有?
更有谁能想象,她不但在不到十七岁的年纪便突破了凝神最后的屏障,成为可以在金峰大陆傲视一方的高手?
而任谁都不敢去想象,原本这个最有可能是承载了白家最后血脉的少女,竟然会得到了赤族的最高传承!
是的,在他还没有冲进兰若仙尊的封印时,他便险些被白木云所发出的赤族圣火震惊得几乎无法动弹。
“云儿……”与白木云形成极大反差的樊平几近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成为了赤族的镇界者,那么我们便有了平等的位置去说那些只有远古四组之人才能知道的事情。”
“这与当初你来寻我有直接的联系吗?”白木云虽然很不想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但声音却好似不能受到控制一般脱口而出。
“是的。”樊平身形微颤,显然被她这样的态度微微刺痛。可他还能说什么?当初带她离开家乡,便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助她修炼也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之私而已。那么今日,到了摊牌的时刻,她对自己有了各种不信任,自己又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难道说,她的修炼都是自己的功劳?
樊平忽然生出此生第一次的自嘲心绪。她白木云当初连经脉都没有任何可能运行内力,那么这其中说明了她有多么的努力、刻苦和坚定才有了今日的成果。
自己哪有任何资格去认为白木云应该去感谢自己,而并非是怨恨自己?
苦笑了一声,樊平转过身走到了房间的门口,轻轻推开木窗,看着天外即将西斜而落的太阳,整个人在阴影的遮盖下顿显萧瑟。
“我不想去解释什么。”他的声音依然如白木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那么柔和,那么亲切“我们见面之前,我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到处寻找一个姓白,年纪在十岁上下的女孩。这两年中,我几乎走遍了金锋大陆所有的家族、城池和村落,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个符合的人选。而一张在南域看到的求医告示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樊平娓娓道来:“当时我一度怀疑过,白族的血脉应该是已经彻底消失了。但在我看到你父亲的第一眼开始,我便笃定我找到了。”
父亲!白木云元力一转,稳住身形,没有一丝晃动出现。
但这却让她内心中犹如海浪汹涌一般,心跳都有了一些加速。但她控制的很好,至少在这个时候控制的很好。
因为她不想表露出自己任何内心的想法和情绪给这个“陌生”的樊叔叔。
她到现在看不出,到底自己应该如何去归拢这位故人,更没想好在得知真相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往下走。
所以,在一切都没有确切把握前,她要表现的冷静、坚强、平淡。至少她白木云不能让人再有任何怜悯之心!
“你的父亲白河身上的白族血脉虽然很少,但远古四组特有的感应却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你带走。而见到你之后,我也被你当时刚刚练过剑之后的气质所吸引。”
白木云双眸微阖,心中暗暗摇头。她还清晰的记得,樊平在看向自己第一眼时那没有任何震惊的表情。当时的自己本以为这是一位见过大世面的大夫,所以才没有任何区别心的对待自己。
现在她才明白,其实樊平当时看向自己的眼中并非没有任何情绪,相反应该是有着非常欣喜的心情。因为通过赤族圣地一事,赤雁已经将她的长发曾经变白告诉了她。也明确的告诉她,传承了赤族最高的血脉,却也同时将她的白族血脉唤醒。
而毛发变白就已经说明了,她白族血脉也已经达到了镇界者的水平。但因为没有进入白族圣地,所以才并不稳定。当然赤雁这么说,也是不想告诉白木云,到底为什么她的头发会变回黑色,其实连它与黑龙全不知晓。所以就顺着这个逻辑,将这件事圆在她〖体〗内的第二种血脉之上。
“云儿,我当时见到你的时候,当真认为你是一个极为与众不同之人。这也是让我坚定的要带你离开的原因。”
“当时你试过我的经脉,难道不奇怪我为何会有今日的成就吗?”白木云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冷笑的冲动,尽量平静的问道。
“我不奇怪。因为六品大还丹的药力绝对可以帮助你冲开经脉。”樊平没有回头看她,双眼仍然看向窗外“但让我极度佩服和赞叹的是,你当时不过十岁,竟然可以当真完全忍住那种如坠地狱一般的疼痛……”
白木云闻言再也无法控制身形,她几乎是颤抖的说道:“难道那枚青色药丸竟然是你……你给我的?”
“是我让你师父绝对不要告诉你。”
“那……你还给了我那件圣龙之皮……”白木云心情起伏,几近失控,身体不禁再向后退了几步,咣当一声跌坐在了椅子之上,失声问道“樊叔叔,到底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儿……”樊平终于转过头,蓝色双眸内闪动的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凡人界即将迎来毁灭性的灾难。而只有镇界者才能完成带领所有人抗劫。我本想将你送去上清山,经由你师父的祖师传人小牌给你带来一系列的机缘,去寻找白族的圣地,接受传承。这样,你就可以成为白族的镇界者,而替代原本我的位置。”
“难道传承了远古四族最高血脉的人就不能在一起合作吗?”白木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眼极为认真的问道“樊叔叔,难道你不是为了增加你的能力而选的我吗?为什么你的话让我有种错觉,似乎你是要离开,然后留我一人……”
“云儿!那不是错觉!我正是自私的要将原本应该由我承担的责任全部转给你!让你替我抗劫,让你替我完成我应该做的所有事!”樊平忽然声音调高了很多“我给你兰族圣物,去求世间唯一拥有大还丹的丹者给你修炼的机会,为的只是让我自己能安心的离开。”
白木云整个背部紧紧贴在椅子背上,刚刚失控的激动此时全部积攒在了她的喉咙处。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感觉瞬间袭击了她的全身,让她简直无法接受樊叔叔此时双眼中那闪过的一丝决绝之色。
在袖子里的双手几乎捏得发白,她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樊平。
“你为何不将心中的愤恨宣泄出来?”樊平直视着她几息之后,狭长的双眸中忽然换上了一丝心痛的神色“云儿,我知道我太过自私让你一时间无法接受,所以你越是如此,我心中的自责就越加强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