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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覃万分震惊,问思归,“你说陛下是你的人?!难不成不是他把你给那什么了……,而是你把他给那什么了……?”
思归悻悻,“那倒没有。”她现在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本事阿。
赵覃听后总算能稍许镇定些,作势擦擦汗,“那就好,我也觉得没可能呢。”又不满埋怨道,“那你乱说什么话!吓死我了。”
思归道,“我没有乱说话,只因我和世人的看法有稍许不同,所以才这么说。兄弟一向认为,两个人若是互相喜欢在一起了,那就是互相所有,我是他的人,他也是我的人,没有谁尊谁卑的主次之分。”
赵覃和柳余涵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诧异。
赵覃舔舔嘴唇,“思远兄弟啊,咱们姑且先不谈你这尊卑的论调对与不对。你先和哥哥我说说,这两人互相喜欢在一起了是个什么意思?我一直以为你是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如此,却难道是我会错了意,瞎操了心?你本就是喜欢男人的?陛下他找了你正合你的心意?”
思归难得有点窘迫,“也不能这么说,我和陛下的事开始时是出于误会,后来他虽然任由外界传言了不少流言,但其实除此之外并没有做什么仗势欺人之事,一直对我都很不错,我也就愿意同他在一起了。”
不是很耐烦对人多说这些,勉强解释了两句就摆摆手道,“反正大致就是这么回事,若说我是喜欢了男人也不算错。你们现在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才能管住了他,别让他借机红杏出墙。”
赵覃和柳余涵又再对望一眼,然后一起摇头,“没办法,管不了,这谁敢管啊!”
思归心烦,“那怎么办?难道我要眼睁睁的被人戴绿帽。”
赵覃和柳余涵还有一直在一旁听着的褚少东一起沉默无语,只在心中弱弱道你那个绿帽的用法不对,哪里是能用在此处的啊!
过了半晌后赵覃道,“兄弟阿,其实我倒有个办法,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这话一说出口,不但思归双目炯炯看向他,柳余涵与褚少东也一起瞪大眼睛看他,很想知道赵小侯爷这么一会儿功夫里想出了什么妙招。
思归道,“你说说看。”
赵覃咳嗽一声,“你不就是喜欢男人嘛,简单!”一拍柳余涵的肩膀,再朝褚少东一努嘴,“你看看我们几个,谁比较中意,等陛下那边不要你了,我们舍命陪君子顶上这个缺儿不就行了。”
柳余涵拉着椅子吱的一声离开他半丈远,骂道,“小侯爷,你要死了,瞎出什么主意!少要胡乱攀扯人!”
赵覃嘁一声,“谁乱出主意,这不是为了自家兄弟要两肋插刀嘛,你个没义气的。”
柳余涵白他一眼,心道什么两肋插刀,你是早有此心,乐得补缺儿吧!
赵覃又去问褚少东,“褚兄总不会也这么不讲意气吧。”
褚少东虽不在朝中为官,但家中经营着大擎朝境内最大的钱庄,分号无数,黑白两道都来得,什么心黑手狠,变态诡异的事情都经过见过,因此听了赵覃这匪夷所思的提议后也依然十分沉稳镇定,微笑道,“我无所谓,都可以。”
赵覃朝柳余涵一扬下巴,“你看,褚兄都比你强。”
柳余涵受不了他们,拱手道,“你们厉害,在下甘拜下风,定当在其他地方好生替思归兄弟出出力,以补此处不足。”
赵覃不再理他,转向思归,“挑吧。”
思归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手也没闲着,一起乱摆,“不用,不用,多谢,多谢!!小侯爷的好意兄弟心领就是,只不过我不喜男人,还是喜欢温柔娇俏的姑娘,你这个法子我可接受不了。”
赵覃气道,“刚才还说喜欢男人,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卦了!不喜男人你非得霸着陛下干什么?把他让给那什么燕落公主不就好了!”
思归也有点说不清楚,“不一样,”想了想道,“虽说兄弟我不喜男人,但陛下还成,大概是因为他生得太漂亮了,赛过了所有的美人,所以我能忍得了他。”
赵覃郁闷看她半天,最后一摊手,“那我也没办法了,陛下那副尊容全天下只怕都是独一份,没见赤纳国最尊贵的公主殿下见过一他一面之后都能念念不忘,一成年就远离故国,千里迢迢上赶着来大擎嫁他,让我上哪儿再给你找一个一样水准的来?等到陛下娶了公主不再要你的时候,你就自己想想开,节哀顺变吧!”
思归觉得他口吻中颇有怨气,深感莫名,“应该也没那么严重,陛下挺讲情义的,我就是想他现在正在和我怄气,人在气头上做事容易冲动,所以我得提防着点。”
那几人听着直稀罕,“你做什么惹到陛下?还正在气头上?他气多久了?”
思归提起这个就头疼,“唉,别提了,从陵丰出来就在怄气,都气一路了!这男人生起气来比女人还麻烦。要是女人,我费心思给她买点别致些的吃的玩的,拉下脸来哄哄就是,这男人可要怎么办?”
众人齐问,“你到底做什么惹到他了?”
思归变得面无表情起来,“…………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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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宫。
初夏的微风轻拂,宫苑中栽种的珍稀花种竞相开放,各处的窗棂上都已经挂起了碧绿的纱幔,空气中有阵阵花香浮动。
九公主穿着一身颜色娇嫩的夏裙,脸色娇艳,身姿窈窕,正在满脸耐心,柔声细语地和思归说话。
思归身处这样一个香柔曼妙的环境中本应很享受,可这时却偏偏很有些哭笑不得之感。
原因是九公主这次竟和那位她素未谋面的赵小侯爷思路出奇的一致,认为思归终于可以摆脱她皇兄了,这乃是件大大的好事!
正在十分婉转的恭喜她,末了又安慰道,“你放心,皇兄绝不是翻脸无情之人,日后定然不会亏待于你,况且你自己又有本事,以后只需一门心思的做你的提督,反而更好,省得去听那些风言风语。”
思归微笑,“多谢公主担心,只是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陛下臣还要呢。”
公主没听明白,眨眨眼睛,“还要?”她与兄长苻祁长得有七八分像,眼睛都生得长而妩媚,越往眼尾处的睫毛越撩人,眨一眨仿佛蝶翼抖动一般,能在人心头划出一道涟漪。
思归现在即便只把她当妹妹看,也忍不住夸奖,“公主的眼睛生得当真漂亮,几乎要和陛下的一样好看了。”
九公主不好意思一笑,“你又夸我。”随后觉出不对,诧异问道,“你,你难道现在也看上皇兄了?”
思归点头,“正是。”
九公主顿时有些混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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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独自从景明宫出来,在后宫中随意溜达溜达,给九公主点时间,让她去消化刚刚听到的那个‘惊悚’消息。
思归不知最近是不是她已经把苻祁看成了自己人的缘故,潜意识里会对他有些偏袒,所以经常能从一些从前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发掘出苻祁的好处。
好比陛下的两个亲妹妹,九公主与十三公主,都是娇憨可爱的小姑娘,聪明颖悟,久居深宫却没有那种惹人反感的心机深沉,处处谋算,可见是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养尊处优,管教得当,才能长成这样。
听说她们的母亲,就是苻祁的母亲前贤元皇后*年前就过世了,这两位公主应该是苻祁在费心照顾,能在宫中有个宠妃只手遮天的情况下把妹妹照顾成这样,苻祁一得有这个本事,二得重视这份亲情,愿意为她们花费偌大的心力。现在看来他两点都做到了,委实不容易。
思归轻轻叹息,心道人无完人,陛下旁的都好,就是脾气大了点,稍嫌傲娇,要是能把这个毛病再改一改就更好了。
走着走着一抬头,面前一汪碧池,水光潋滟,四周有重重垂柳与奇巧假山环绕,原来不知不觉间又走到玉晔池来了。
只见池边站了一个少女,看背影,身段玲珑,腰身极细,只有盈盈一握。少女忽然一扬手将块石头丢进了池水中,激起层层涟漪。
思归微微皱眉,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那少女没发觉身后有人走来,她大概抓了一把小石头,丢过第一块之后就接二连三,一块接着一块的往水里扔去,间或还跺跺脚,似乎是对扔进去的效果不满。
思归看明白了,她这是在打水漂玩,不过技术不行,扔了许多块,也只有一个石头勉强在水面上弹了两下而已。于是微微一笑走过去,“姑娘,你这扔法不对。”
那少女吓了一跳,立刻回过头来瞪他,“你是谁!?怎么忽然冒出来吓唬人!”
思归眼前一亮,仓促之间也找不出词语来细细描述眼前的少女具体哪儿美,只能笼统赞一句,这是她见过的姑娘当中,最当得起明眸皓齿这四个字的人物。
微微一笑,伸手拿过少女拎着的一个荷包,里面果然是几块小石头,从中挑出一块最为扁平的,掂一掂道,“看着,是这样。”控制好劲道,用拇指和中指捏住,稍微倾斜一点朝水面用力扔了出去,出手时食指使了点巧劲,在石头边上擦了一下,石头旋转着飞出,在水面弹了四五下后才力竭沉底。
少女挑眉,“你扔得也不错嘛,和我哥哥水平差不多了。不过你是谁啊,怎么能在宫中乱闯!侍卫吗?见了女人就敢上来搭讪,小心皇上治你的罪!”
思归对美少女向来好脾气,脸上的微笑分毫不减,“这姑娘可说错了,第一我不是见女人就搭讪,第二就算搭讪了也没关系,皇上不会治我的罪。”
那少女觉得他那笑容有点坏坏的,偏人长得眉清目秀不讨厌,明知那话中有调笑之意,但忍不住要和他争辩两句,“谁说的,你不是见了本姑娘就上前没话找话了,这不是和女人搭讪?你个男子在宫中这样没规矩,随便和女人说话,被发现了肯定要治罪。”
思归逗她,“我是见姑娘使劲往池子里扔石子,半天也没扔出什么名堂,怕你再扔下去要吓着这池子里的鱼,所以上来做个样子给你看看,不算搭讪。”
那少女哼一声,“少油嘴滑舌,你这样的本姑娘见的多了,知道那些轻浮之辈都是什么下场吗?”威胁性地把远山一样又弯又黑的眉毛竖起来,“被我一脚踢下水去喝个饱!”
思归摇摇头,再拿一颗石子,做示范给她看,“要这样,用拇指和中指捏,出手时斜一点,但也不能斜太多,让石子旋转着飞出去就能在水面上多弹几次。”说完又再扔出,那石子果然又弹了好几下才落水。
“就是这样,姑娘慢慢玩吧。”思归说完扭头就走。
那少女见他走得痛快利落倒愣住了,在后面叫道,“哎,你————你到底是谁啊?”
思归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姑娘过几日便知道了。”
快步离去,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有点牙疼,明明知道自己的牙没毛病也还是抬手揉了揉腮帮。
刚才那少女服饰奢华,口音细听之下还有点生硬,加上相貌实在出类拔萃,九成九便是那位远道而来的燕落公主了,不知她怎么进宫来了,还自己悄悄溜到这边来玩。
感觉十分微妙,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美少女是谁后,最先冒出来的念头竟然不是自己要和这位公主抢苻祁,而依然是强大的惯性思维使然————十分想要和陛下抢一抢这位美丽泼辣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