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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炎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说出这话,因为对于暖暖,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她也不愿让那孩子承受。
“怎么了,阿紫,发生什么事了?”他蹙眉担忧地看着她。
苏紫染摇了摇头,“没什么。”拿了两盏蜡烛走到孔明灯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放灯?”
雪炎于是也拿了两盏蜡烛,走到她身旁蹲下,眸光宠溺地笑了笑,“你确定宫里可以放这个?”话是这么说,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
苏紫染“恩”了一声,放飞了手中一盏画着青竹的灯,突然偏过头,狐疑地看着他。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呢?”
苏紫染想了想,眼皮突然狂跳了两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就闻耳边突然响起一道阴恻恻的笑声。
“本来我看你心情不好,想等明日再说。不过既然你自己提起了,那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你身上的断肠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
苏紫染暗暗把某个该死的罪魁祸首骂了千百遍,表面上总是装着一副很关心她的样子,可是无论跟谁比起来,她都是最能被舍弃读>小说xstxt的那个。
就拿现在这件事来说,她都明说了不能告诉雪炎,他还尽给她惹麻烦!
“雪炎……”她苦着脸眨巴着双眼,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现在我是受害者,你能不能不要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雪炎闭了闭眼,掩去眸中似愤怒实则哀痛的千丝万缕,最后化作幽幽的一声叹息。
“你这个傻瓜,我不是怪你,也不是要审你。只是你一个人在宫里本来就不安全,如今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出了这么大的状况,让我怎么放心得下?”终究,他还是没有忍住,难以自持地拍了拍她的头,“阿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我已经很小心了。”苏紫染也很郁闷,像是怕他不相信一样,她又撇着嘴煞有介事地重复了一边,“真的,我真的已经很小心了,每日食用的东西我都用银针检查过。可是谁能想到,我就连走在也能让人射上一箭?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避无可避啊!”她哀嚎道。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你根本不适合留在这宫里!”
见话题又扯回了到这上面,苏紫染眼波微微一漾,勉强地弯了弯唇。雪炎也明白她的心思,说了这么一句也没再继续下去,暗色的眸光转向别处。
两人突然都沉默了。
耳边只剩下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院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炎把手中那盏早已摆了蜡烛、却迟迟不曾放飞的孔明灯放开了去。
盯着那闪烁飘忽的灯影,他低声道:“这个蛊我也没办法解,除非找到母蛊。所以我们还剩下一年时间,一年之内,我一定会找出那个要害你的人。”
苏紫染点点头,“我就不说谢谢了。”她乐呵呵地一笑,试图打破这严肃的氛围。
雪炎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虽说每次月圆之夜蛊毒发作的时候都很痛苦,但是我可以想办法减轻那种症状。”
“雪炎,你真是神医啊!”
苏紫染夸张地低呼一声,捧着脸像个花痴一样看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以后我们要是缺钱了,你就去找间铺子开医馆,每天看病的人肯定从城东排到城西,到时候我就给你当打杂的!”
雪炎心神一荡,脑海中也不禁开始想象她口中那种美好的生活。
他和她、还有暖暖,只有他们三个人,开着一间医馆,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和得恍若神仙眷侣。
只是下一秒,这份美好就被一声冷笑打破。
“朕的国库还不至于空虚到这个地步,要让朕的爱妃出去当个打杂的!”
院中两人俱是一震。
几乎是同一时刻,苏紫染就收了脸上的笑容,恢复了那种清冷疏离的淡漠。
“皇上。”雪炎颔首示意。
“祭司深夜驾临,朕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祭司不要放在心上。”君洛寒一边缓步朝两人走来,一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雪炎,目光自始至终不曾落在苏紫染身上,除了最开始的那一句话,几乎就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皇上言重了。”雪炎也转过身去看他,嘴角微微一挑,神情却是淡然。
“朕方才听祭司说起可减缓断肠蛊折磨的奇药,若是有任何需要,祭司尽可派人来宫里通知朕。今夜天色已晚,朕就不留祭司了。”
苏紫染瞪了他一眼,恨得牙痒痒,这厮分明就是在下逐客令。
她撇了撇嘴,微笑着对雪炎道:“那祭司就先回去吧。”
雪炎眸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点,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对着君洛寒微一颔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高高的宫墙。
苏紫染目送他离开,眉宇间那抹真挚的温柔是君洛寒不曾见过的。
她常常对他笑,媚笑、纯真的笑、温柔的笑,他一度以为她是真心,可是跟她此刻的神色比起来,却是缺了许许多多该有的情绪。
他不由得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孔明灯映着两人如玉的面庞,飘渺得不真实,他们之间似乎有一种谁也掺不进去的感情——不管那种感情真的如她所说是兄妹之情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罢,夜风将他们的袍角裙裾卷在一起,缠绵不休,而她的口中还谈论着他们之间的以后——没有他的以后。
她是他的皇妃,是他的女人,她的以后怎么可以没有他?
敛了敛眸,掩去眸中所有情绪,他漠然地垂下眼帘:“朕常常在想,你说的话,到底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苏紫染似笑非笑地轻掠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抬脚正要走向他身后那扇寝殿的门,腕上却蓦地一紧,牵连着她的身体一同撞进他的怀里。
“苏紫染,你到底想怎么样?”男人咬着她的耳根,微哑的嗓音中似乎压抑着强烈的情绪。
而两人此刻的姿势,与其说他是抱着她,倒不如说他是在发泄不满,滚烫的大掌紧紧地捏着她的腰肢,扣着她的肩胛,紧贴的躯体间不留一丝缝隙,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剧烈震荡的胸腔。
苏紫染不声不响地任由他抱着,如果是往常,她还会有闲情逸致跟他扯上那么两句,可是这一刻,她是半点也不想理这个男人。
真不是她矫情,她只是太累了,铁人也是要休息的,何况她现在是身心俱疲。
只要给她一个晚上的时间,明天,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对他笑,没心没肺地待在他身边。
男人突然挑起她的下巴,凤眸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不是想要雀舌兰吗,你就是用这种态度来求朕的?”
苏紫染眼帘一颤,震惊地看着他。
“现在,你想跟朕说什么?”男人哼笑一声,食指突然点上她的唇瓣,“嘘,让朕猜一猜。”
滚烫的温度刺激得苏紫染没来由得哆嗦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往后退,男人的另一只手却还在她腰上。
“你想问朕,雀舌兰不是给了德妃么,哪里还能给你?还是,你觉得朕现在是在骗你,目的不过是为了玩弄你、取乐于你?”男人唇角弧度不减,眸光却是越来越暗、越来越冷。
“又或者,你比较想质问朕,明明是你先提出要雀舌兰的,朕怎么能把它给德妃——在你祈求的目光下,把它给了德妃?”
“你放开我!”
苏紫染突然在他怀里拼命挣扎起来。
“不想要雀舌兰了?”
只一句话,就让苏紫染缴械投降。
她可以笑着安慰雪炎说,暖暖很坚强,即便没有雀舌兰也不要紧。可事实上,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在滴血,她宁愿将那痛苦百倍地转加在自己身上,也不愿暖暖有半点闪失。
“皇上,臣妾错了。”
苏紫染眼睫忽闪了几下,颤着声音,又把话重复了一遍:“臣妾错了……”
男人慢慢放开了她。
绷直了声线:“若是再让你选一次,你还会让朕舍弃德妃腹中的孩子吗?”
苏紫染微微一怔。
“皇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有。”男人沉声,“朕要听。”
苏紫染心口一撞,她知道此刻明智的回答应该是“不会”,可是试了几次,她都没能成功地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不管她现在是怎么想的,说真的,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选择本来就不是真实的,因为夕暄的孩子已经得救了,她现在根本无法设想当时的情景。所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若是可以重来一次,她是不是还能用那样的代价去换她的暖暖。
“行了,你不用说了,朕知道了。”男人突然抬手制止了她。
眉心微微一蹙,他继而嘲讽地勾了勾唇,也不知是在笑她还是在笑自己。
“在你问朕要雀舌兰之前,难道都不先打听一下,宫里有几株雀舌兰吗?”
苏紫染张了张嘴,哑声。
她明白这个男人的意思,她当时太急、太躁,所以问也没问就阻止他救夕暄的孩子。
或许他当时就想告诉她雀舌兰的事了吧?
可惜她走得太快,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但是她发誓,她先前倒是真的想打听来着,可碰上的那些人要么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要么就是她打听了一半突然被这个男人打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