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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帝江不仅是南荒极其霸道的封印蛊咒,在当年更是万兽之王,其凶焰炽天,令天下修真之人闻风丧胆。 帝江天生六足四翼,浑身赤红如火,却从没有人见过其面目,所以世人均传帝江无耳,方能听见万籁之声,无眼,却能睥睨天下苍生。素有帝江出,混沌开,北疆暖,天下寒之谚。意为混沌初开,帝江出世,其浑身烈焰,炽热无比,连极寒之地的北疆都会变暖,天下之人却为之胆寒,历来被称为四大凶兽之,万兽臣服。所以在西湖边初次见到这凶兽,叶平仙君和云婼仙子才会那般震惊。
赵冰珏自小体内便被种下帝江咒印,若不是有另一股极为强大的阴寒真气,在他体内,与之周旋抵抗,达到平衡,再加上海族至宝阴阳轮回镜贮存的潮汐之水,滋润荡涤百年,筋脉之广远胜常人,只怕早已被灼烧的魂飞魄散,化作齑粉。
几日之前,火赤炎和叶平仙君借助琈玉琉璃珠,将他体内的阴、阳二气,化而为一,帝江随之长眠不醒。方才桑康成化作兽身,凭借三目妖蟒强大的妖修和毒雾,将赵冰珏一举制住,赵冰珏吸闻毒气,神志迷乱,意识混沌,帝江这才苏醒。
帝江乃凶兽之王,虽然沉寂消失千百年,但其喑恶叱咤,余威犹在,世间妖兽对它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所以三目妖蟒甫一见到帝江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动也不动。
赵冰珏见桑康成须焦卷,衣衫褴褛,满肚狐疑,即便他如何机智聪颖,一时间也猜度不出这其中的诸多因由,只道是自己内力充沛,方才误打误撞,这才反败为胜,又惊又喜,哈哈笑道:“什么狗屁魔法师,原来只会煽煽风,点点火,还是乖乖回家烧饭去吧。”
青龙州众人进退两难,面面相觑,方才口吐狂言,将这小子贬的一文不值,谁知片刻间局势陡转,己方的大魔法师连百合都未敌,便被杀的落花流水,不知死活,心中皆是惊骇不已。
赵冰珏回身看了一眼燕十三,见他也正神色复杂的望向自己,想起他方才奋不顾身的出手相救,心中感激,悲凉之情稍减,暗忖道:“燕大哥与我同生共死过,虽然方才也对我心存怀疑,却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可我糊里糊涂的受人摆弄,酿下了如此大祸,死上一万次又如何对得起火前辈的信任?”念头至此,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难以呼吸。转而怒气上涌,他奶奶的,死就死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方元敖的奸计得逞,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釜底抽薪,借机搅得对方大乱,这样才能浑水摸鱼,伺机洗刷清白。主意已定,赵冰珏心中反而轻松了几分,瞟了一眼互相对峙的函谷、奚祖和青木使,扬声笑道:“奚长老,我已经按照当初的约定帮你偷了龙牙卷轴,调换回影珠,栽赃火赤炎,又将沈九峰几人一起引到了此处,你为何出尔反尔,让这烂伙夫偷袭暗算与我,难不成是要过河拆桥,杀人灭口么?稀泥奶奶,你当小爷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么?”
他话一出口,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青龙州之人微微一愣,纷纷破口大骂。赤莲城众人心想:“他奶奶的,这小子果然与他们一伙,狡兔死,走狗烹,这小子恶有恶报,纯属活该。”当下幸灾乐祸,坐看好戏,转念一想,如果这小子的话属实,那如芒长老方才说的又当怎么解释?一时之间疑窦丛生,满头云雾。
雪儿娇嗔道:“爹爹,这家伙好生讨厌,果然是个坏人,幸好刚才没有帮他,哼!”
沈九峰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有一丝嘉许,又有一丝惋惜。
柳玄奕轻摇折扇,笑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
丁自明皱眉道:“不妙不妙,这小子把所有恶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即便把青龙州拖下了水,他自己又如何善了?他奶奶的,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糊涂糊涂!”语气虽然严厉,却掩不住其中的担心。
司空满苦笑道:“以那小子的机狡,这些事情他又如何会想不到?只是眼下他心中自责,觉得有愧于火城主,方才铤而走险,兵行险招,只怕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沈九峰叹道:“这也是我担忧的,没想到赵兄弟小小年纪,却有这份胸怀,沈某自叹不如。”
不待奚祖开口,赵冰珏续道:“奚长老,只要你履行了当初的承诺,这些恶名骂名我一人扛着便是,若不然别怪我不讲道义,将你们的事统统抖露出来,到那时,天下皆知,可由不得你了。”
柳玄奕奇道:“不知是什么承诺这般重要,让小兄弟连名声不要啦?”
赵冰珏看了一眼柳玄奕,笑道:“柳兄,依你而言,这美人和名声哪个重要?”
柳玄奕想也不想的便答道:“天大地大,美人最大,自然是美人重要。”
在场众人大都听过柳玄奕的花间二少的大名,对他的回答丝毫不足为奇。
赵冰珏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知我者柳兄也!比起美人,这名声算得了什么。”
柳玄奕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当初的承若是一个美人!”
赵冰珏哈哈笑道:“柳兄果然心思灵敏,在下别无所好,犹爱美酒佳人。是以当初奚长老甫一提及此事,我便满口答应,盖因那女子姿色绝丽,天下无双,就连月阳城的天苏公子都为之着迷,并数次使用卑鄙的手段想要强加占有,怎奈都以失败告终。”
听到天苏之名,柳玄奕登时嗤之以鼻道:“嘿嘿,有些人的确是玷污了‘花间二少’之名,不过我瞧小兄弟乃性情中人,又与我同好,这个名头再合适不过,不如咱俩就勉为其难的笑纳了如何?”
赵冰珏拍手笑道:“如此再好不过!”
天苏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无一语,把自己骂成奸诈狡猾、无恶不作之辈,登时怒火填膺,恼羞成怒,他本就心胸狭隘,何时在众人面前被人如此编排过?忍不住就要开口,却听赵冰珏又道:“我与那女子一见倾心,早已情定三生,可谁知天苏这恶贼多次从中作梗,暗施毒手,险些害死那女子,你说这等大仇报是不报?”
柳玄奕恨恨道:“报!自然要报!”
众人见他二人一唱一和,说的颇为有趣,忍不住竖耳倾听,
赵冰珏嘿然笑道:“我本来也是这般想法,可那女子却突然拉住了我,对我说:‘天苏那狗贼只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法,他府中的女仆婢子啊,大都是用迷药或者催情药物强加占有来的,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他有意捏着嗓子,学的惟妙惟肖。
众人登时哄堂大笑,他们对天苏的恶名又颇有耳闻,纷纷忍不住朝他张望。
瞧见众人的目光,天苏面色更加阴鸷,何况赵冰珏又戳中其软肋,登时怒不可遏,喝骂道:“小崽子,你调唇弄舌,信口雌黄,不知有何证据?若是没有,你当众诋毁他人,按照历法可要挖舌鞭笞。”
赵冰珏笑道:“证据嘛,自然是有。”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块血红色的玉佩,摇了摇说道:“不知天苏公子还认不认得这块玉佩?这可是你送给那女子的定情信物,不会忘了吧。”
天苏脸色一变,这块玉佩他自小携带在身,如何会不认得?那日在西湖之上偷鸡不成,反而折了玉佩,吞了毒蛇,他视为毕生耻辱,此时想起仍不禁积羞成怒,脱口道:“那妖女手段恶毒,我怎么会送她定情信物!”
柳玄奕“咦”了一声,啧啧称奇道:“不知那妖女是谁?让小兄弟这般记挂在心,念念不忘。”
天苏一愣,自知失言,连忙辩解道:“那小子吃里爬外,勾结南荒,那妖女乃是南荒圣女云婼仙子,我这玉佩正是被她偷走的!”
柳玄奕失声叫道:“什么?南荒圣女!”转而望向赵冰珏,二人眼神之中隐隐露出一丝狡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