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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它又来了!
四周浑浊不清的世界,寂静得令人发慌,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混沌之后,它在慢慢靠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嗷!一声野兽长啸震耳欲聋,连混沌空气也因为这一声长啸,剧烈无声波动。
一只毛茸茸粗壮兽爪从混沌中伸出,雪白主色上夹杂着一道道黑纹,诡异蓝色爪子泛动冰冷光芒,如同小巧而锋利的手术刀。
嗷!第二声长啸,只探出一条前爪的白色怪物,如白色闪电一般从混沌中窜出,来不及反应,连它的模样都看不清,凶悍迅猛直扑向他的胸膛。
眼睛陡然睁开,睁到最大,孟小虎翻身坐起手脚冰凉,被冷汗打湿内衣湿漉漉贴着皮肤,相当不适,张嘴急促吸入空气。
没有叫出一声,因为这该死的梦,从他十岁记事起就无时无刻缠绕他,这梦在不断延伸,从起初只有浑浊世界,然后出现恐怖兽啸,最后是出现它的爪子或尾巴。
不过今晚的梦似乎又延伸了一步,该死,梦里陌生而又熟悉的怪物似乎扑入了胸膛?在他离开孤儿院,慢慢积累了大量金钱后,不止一次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但无论什么专家教授都不能给出让他满意的解释,千篇一律只说他精神过度紧张,靠,紧张个屁!
喘着粗气,孟小虎下意识伸手去扯胸前衣服,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左手刚搭上,瞬间僵硬不动。
如果没记错,临睡时他穿的是一件丝质内衣?
一把掀开被子,贴身穿着的居然是一件粗麻质地,补了三个补丁,无比眼生的内衣,还有被子,不再是软软鸭绒被,而是又沉又黑不知道从垃圾堆能不能捡到的货色。
“小虎?你醒了?”
“少主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比如说力量?”
“或者说脑子清明?”
陌生男声,从脑袋止方殷切响起。
一个激棱,孟小虎猛然抬头,他睡在床上,床边站有十几个陌生中老年男人,身着样式古怪的劣制粗麻衣,腰系布带,将床边围得水泄不通。
一股对一切不明所以的恐怖在心底弥漫,想要习惯性微笑,笑容毕竟是拉近人与人距离最好法宝,这是他在曾经摸爬滚打后步步走向财富顶端得到的宝贵结论,可惜面部肌肉完全僵硬,抬头看着这些人,实在是笑不出来。
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如同一个在沙漠中跋涉千里,断水十天看到了沙漠中一潭湖水的冒险者;或是一个饿了半个月,一年不识肉味的囚犯发现了一盘肥得流油的鸡屁股;又或是一个打了五十年光棍的老男人,陡然发现洞房夜床边坐着一个年约二八、貌美如花的媳妇儿,这些大老爷们看他的眼神绿油油发光。
打了个寒颤,在这样古怪眼神攻势下,孟小虎在被子里的右手慢慢摸向下腹,片刻后颤抖右手停止颤抖,还好该在的重要零件依旧还在,不是想太多,实在是这群大老爷们的眼神太诡异,按照常理推断,能让他们发出这样如狼似虎、热情似火的眼神,应该是美女,而且绝对是绝色美女。
无法确定这些眼神意味着什么,现在又身处何地,孟小虎脖子僵硬一寸寸将脑袋扭回最初状态,然后眼神呆滞重新躺下,缓慢而坚定闭上眼睛。
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围在床边平均年龄在三十岁以上的男人们,陷入漫长寂静,热切到足以熔化金属的眼神慢慢变为麻木,麻木里蕴含着无尽失望。
“小虎不是十五岁了吗?老主人在耗尽生命救了他后,不是说过小虎在十五岁会觉醒吗?”
“苍天你为何这样对待我孟家!少主是不是能觉醒力量并不重要,至少让他恢复正常少年状态,不能让他一直如二三岁的孩童啊!”
“够了闭嘴!不要在少主面前说这些事,不管他是否觉醒,他永远是我的少主,这一点不会改变。”
“或许这样的人生,少主更轻松一些。”
“都散了,该做的事还是得做,不要将失望情绪带到外面,小虎虽然没如老主人预料一般在十五岁时觉醒,但说不定时间推定有误,什么时候他都有可能觉醒,我们要在他觉醒后为他留下可用力量。”
无奈、失望而又有几分沮丧的低声对话声后,杂乱脚步缓缓离开,啪,细微关门声响起,潮湿黑暗屋子里快速恢复安静。
半晌后孟小虎睁开眼睛,呆滞快速变成不安,用力呼吸了三次,眼睛里的不安逐渐转为平静清澈。
轻手轻脚揭开被子,左右打量了一下,快速找到床头衣物,一件是无袖粗麻布侧扣外衣,一根黑色一米多长布条腰带,一条阔口肥大粗麻布长裤,平静将它们穿上,翻身下床赤脚站在地面,脚底冰凉触感使他微微扬眉。
顺时针在寂静屋子里走动。
屋子基本上是由木柴与泥土混和建造而成,透风效果良好,因为无处不通风,大小约七八个平米,还不如他别墅里厕所大;有一个简陋木桌与一只木箱,上面雕刻的花纹很奇特,至少这些花纹不存在于记忆中,与印象中任何一个朝代都不一样;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床,由石块与木板搭起勉强称之为床,依墙而建的长方形物体,开始怀念曾经别野里舒适的大水床;一扇窗户,实际上是位于低矮墙壁上方的一个小洞,屋子里最大光线来源。
“睁眼成傻子?”仔细参观完他的领地,赤脚原地皱眉沉思良久,孟小虎满脸自嘲低声调侃,顿了顿,黑眸平静而自信转动,淡漠喃喃:“这里应该不是地球上任何一个朝代,而是一个我一无所知的世界,似乎这一切与常常做的梦有点关系。傻子?这个身份目前倒挺有价值。”
从床下找出一双五成新草鞋笨拙穿上,缓步走向紧闭木门。
两只手贴着门板,黑眸中复杂闪烁,静止了不到三秒,孟小虎吸气轻轻一把推开木门,嘎,一声轻响,清新空气扑面而至。
好一幅秀丽山林村寨图。
村寨依山而建,重重叠叠高耸入云的青山,点缀流动着薄薄云带,清脆鸟鸣从山林间声声传来,村寨里有大大小小几十间木屋,散发着木头清香,一些妇人身着打着补丁却绝对干净清爽的粗布麻衣,挂着纯朴笑容在晒晾衣服,另一些却在村侧空地忙碌洗菜切肉,边上几口支起大锅下火舌跳动,白色炊烟缓缓冲向一洗如碧的天空,更有一些鸡鸭家禽在村寨里悠闲觅食。
嗬!嗬!嗬!阵阵气势十足高喝声,将孟小虎从美丽景色中唤醒。
两个木屋间隙中,村寨里一群男人手持武器,似乎正在操练?
脑子里原本身体主人的记忆少得可怜,不过正好,他似乎很喜欢爬上屋顶呆坐,而记忆中屋顶,正好距村寨里男人们操练场地最近。
黑眸直而呆滞,孟小虎用神游姿势缓慢走向目标,一路上,村寨里陌生的成年男女,经过他时纷纷微微弯腰恭敬行礼,无一人例外。
目标木屋一侧有一堆柴火,手脚并用爬上高点,离铺满枯草的屋檐站直只有一臂距离,估算了一下,用力一跳,双手紧紧抓住屋檐,吊在半空双脚吃力乱蹬,苦苦挣扎了半晌,才满身大汗狼狈爬上倾斜的锥形屋顶。
找了个最好视角位置坐下,挽起袖子,看了眼瘦弱如麻杆的手臂,孟小虎无声苦笑,从小生长在孤儿院,十岁左右翻墙爬树掏鸟蛋,其实是他记忆中很轻松的事。
“看好,一个合格战士必须了解他们的武器,知道怎样攻击发挥最大破坏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