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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大起,浩浩荡荡,数万人的军队缓缓行进,战车配合着骑兵,在最前面行进,后面,百余人高举战旗,弩兵,弓兵,戈兵,戟兵,矛兵依次排列,形成了秦国最强大的兵阵,步步为营,行进的十分小心。≧
但很快,数万军队过去之后,秦军的主力部队抵达了,为一员大将,身穿银色虎头铠,腰胯黑色长剑,马钩上挂着一柄长槊,十分威武,他的身旁,有数百人护卫,在他后面,队伍延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尾。
这是项庄来到这个年代,第一次见到如此阵势的军队,项庄初步计算了一下,这支队伍不下十五万,如此浩大的军队,使项庄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冲动,驰骋疆场,名扬四海,项庄心中起了羡慕之心。
一旁,刘邦却长叹一声,苦笑道:“男人在世,就要建立不世之功,与其为别人打拼一辈子,不如鹤立鸡群,让别人为自己效力,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气魄和目标。”
说完,刘邦再次轻叹,摆摆手,准备从别处绕道去栎阳,可一旁,项庄却在他身上看到了枭雄之气,那种气质,让项庄不禁想起了未来的楚汉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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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阳,在咸阳以北,是战国初期秦献公和秦孝公的都城,自商鞅变法后,开始营造咸阳,自此,咸阳成为了秦国的政治中心,秦国都城。
此时项庄牵着马,与项声缓步行进在乡村小路,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栎阳,可此时的项庄,心中却多了一层忧虑,刚刚过去的军队,是北上讨//伐漠北的蒙恬军,他们已将匈奴赶到了黄河以北,彻底铲除了秦国北面的威胁,短时间内,匈奴已无力南下窥边。
但同样,始皇帝并没有安于现状,他开始考虑如何能够长治久安,如何能够永久性的占有漠北,所以,他在蒙恬报捷后,下令,在黄河以南建立两个郡,已控制漠北广袤的草原,一个是朔方郡,一个是九原郡。
而项庄心中郁闷的,就是秦国想要在漠北建郡,必然会从关中调集打量徭役和囚徒,如此,叔父项梁就会很危险,如果仅仅是在骊山修筑皇陵,仅仅只是受苦一阵,还不至殒命,但朔方,九原远在漠北,如果被徙去那里,十个人有九个会因水土不服,而死在路上,这才是项庄真正忧虑之处,但好在项庄此时有扶苏的令牌,还有曹无咎的介绍信,解救叔父,应该不是难题。
如此想着,项庄轻抚马鬃,这是一匹通体雪白的犍马,是子婴府内数一数二的犍马,自己如何才能报答子婴和扶苏对自己的帮助呢?这份情,项庄必须要还,想到这,项庄不禁回头看去,不远处,刘邦与两名随行的衙役在商量着什么,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枭雄刘邦,注定会是自己的敌人,在定陶一战后,彻底走向他人生中的辉煌,而自己,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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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阳,这座战国时期秦国的大都城,街中繁华,人群涌动,二十名亲兵为一队,在街中巡逻,保证栎阳城的安全。
这里也是秦国囚徒的集中营,各地的囚徒都会向栎阳输送,然后由栎阳统一往劳役地点,在战国时期,秦国的囚徒主要输送到巴蜀之地,那里又称酆都,象征着死亡,而如今秦国一统,囚徒的徙居地主要集中在皇宫的扩建,骊山的皇陵修筑,各地直道的修建,如今,漠北建郡,这些都会无形中增加秦国对徭役和囚徒的需求,使得秦国在某种程度上,必须大规模募集人力,填补空缺。
这也使得,栎阳从各地输送囚徒的次数逐年增加,此时,刘邦已押送囚犯去郡衙交接,项庄也在多方打探之后,找到了栎阳大牢,向衙役投递了曹无咎的书信和扶苏的令牌,希望能够见到司马欣。
项声在旁焦急徘徊,不久,他轻叹一声问道:“项庄,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回信?”
项庄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抬头看了看,已经快晌午了,是不是司马欣此时不在府衙,亦或者他根本不买曹无咎的帐?可最起码,他应该认出扶苏的令牌啊,如此想着,项庄继续徘徊在府衙门前。
不时有衙役押着犯人出出入入,不时有马车在门前川流不息,终于,在半柱香之后,一名身穿皮甲的军官快步走出,在他身后,两名衙役紧紧跟随,三人穿过三道大铁门,来到了项庄身前,拱手笑道:“你就是项庄吧?我家司马大人请您进去。”
终于有消息传回,项庄不由大喜,拱手回笑道:“多谢,请军爷带路。”
项庄与项声把马交给两名衙役,紧随那名军官向府衙内行去,栎阳狱是一座小型戍堡,进入府衙,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回廊两侧,是高高的院墙,而院墙外,每隔十步,有一座哨塔,在穿过回廊之后,是一条笔直的大院,这里,是栎阳狱的校场,左面,高大的院墙和木闸门,五百余名军队驻守在外,这里就是栎阳狱关押囚犯之所,而右面,环境相对幽美,高高的门第,外面站着几名衙役,这里,是栎阳狱掾办公之地。
军官带着项庄与项声向右面的院子行去,可行不多远,就能听到,从左面闸门内传出犯人凄厉的叫声,叫声回荡院中,久久难以消散,直到项庄等人行远,凄厉的叫声才隐隐消失。
又行了一会,终于来到了偏院,军官指着前方的一所大宅子,笑道:“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军官拱拱手,转身离去了,院子里十分安静,项庄向四周看了看,这里并不像官员平时办公之所,不知道,司马欣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可自己已经来了,就不能轻言放弃,只得快步,与项声一起向前行去。
两名把守房门的士兵推开门,屋内光线明亮,项庄与项声走入屋内,隐隐传来几人的谈笑声,但随着项庄二人的入内,笑声戛然而止,项庄走过回廊,转过一道小门,忽然,他的脚步停住了……
屋内,赢子婴,司马欣和项梁三人分宾主对坐,此时,正在凝视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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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愣在原地,他根本无法理解,眼前到底生了什么,子婴这几日,始终没有音信,也没有就叔父之事联系自己,但他此时,却出现在栎阳,而叔父,居然已经出来了,还与子婴和司马欣二人闲聊,这让项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叔父能够平安无事,项庄心中的担忧已化为乌有,此时觉得心中的压力顿时消散,他不由快步走入屋内,与项声一起,单膝跪下,朗声道:“项庄给皇叔,司马大人见礼。”
子婴笑着点头,项庄又转身跪在项梁身前,眼圈已微微泛红,声音略显嘶哑,但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让泪水滑落,激动道:“叔父这些日子受苦了,侄儿无能,不能为叔父分忧,请叔父责罚。”
项梁这些日子的确受了不少苦,但这些苦,项梁觉得,自己没白受,最起码,他心中复楚的决心又增加了,而且,他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当初没有及时转移,留恋项家财产而导致被捕,是既不理智的决定,此时见到项庄,项梁大笑道:“庄儿快快起来。”
项梁亲自扶起项庄,项声随之起身,此时已泣道:“梁公,你这次可吓死我们了。”
项梁满意点头,轻拍项庄肩膀,以示鼓励,这时,一旁的子婴却笑道:“这些日子,漠北筹备建郡,司马大人公务缠身,不能远行,我只好亲自走一趟,本想今天与令叔一同回咸阳,不想,你却来了。”
见子婴说起此事,项庄回笑道:“多谢皇叔记挂此事,项庄心中感激不尽。”
项庄再次跪在子婴面前,深施一礼,子婴赶忙起身,托起项庄,安抚道:“令叔的案子已经消了,从此以后,不必在担心官府会来抓人,你们以后可以安心生活了。”
子婴话音刚落,一名衙役快步走入,来到众人面前,双手抱拳,禀告道:“酒席已备好,请各位大人入席。”
司马欣见酒席已经准备妥当,起身笑道:“我已备下薄酒,大家不妨小酌一杯。”
“那就叨扰司马大人了。”子婴客气一句,拉着项梁,向偏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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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上,一道道菜肴被端上,众人分宾主入座,项庄没有入席,而是站在项梁身后,与项声一左一右,这时,酒菜上的差不多了,项梁举杯,笑道:“感谢皇叔,司马大人相救,我今天借司马大人一杯酒,敬大家一杯。”
“项梁兄太客气了。”子婴笑言,并举杯,一饮而尽,二人皆撂杯大笑,气氛也更加亲和,这时,子婴笑言:“其实,我能来栎阳,都是项庄的努力,项梁兄不必如此挂怀。”
项梁点头,子婴又道:“已项梁兄的才华,在朝廷谋取一职,不是难事,若项梁兄不弃,我愿举荐项梁兄入仕,不知项梁兄意下如何?”
子婴想要挽留项梁,这在项梁意料之中,但项梁对秦人已恨之入骨,这次得子婴与司马欣相救,心中感恩,不愿把话挑明,否则,就是恩将仇报,乃笑着婉拒道:“山野之人,薄酒一杯,青菜一碟,此生足矣,还请皇叔见谅。”
项梁不肯出仕,子婴心中惋惜不已,但人各有志,子婴也不强求,只得举杯笑道:“既然项梁兄无意出仕,我也不强求,咱们再喝一杯。”
项梁举杯,一饮而尽,这时,项庄突然来到项梁身前,跪下禀告:“叔父再上,侄儿有话要说。”
“呵呵,庄儿不妨直说。”项梁笑言,项庄点头,略作沉思,朗声道:“皇叔与公子扶苏对侄儿有恩,侄儿准备在咸阳住上一阵,帮助公子守住招贤馆,等招贤馆稳定之后,侄儿在返回家乡,恳请叔父允许。”
项梁听后,不禁掠须大笑:“知恩图报,这是我们项家一贯的作风,这件事,庄儿你自己做主吧。”
项庄大喜,拱手道谢,这时,一名衙役疾步走入,禀告道:“皇叔,司马大人,外面有一人自称泗水亭长刘邦,想要见项庄,我们拦他不住,已将他带到前衙等候。”
子婴不禁诧异:“刘邦,他是何人?”
“刘邦是我的一个朋友,皇叔,司马大人,叔父,你们三人慢慢喝,我出去一趟。”项庄拱手,向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