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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吃过晚饭又出去了。
桃夭给明瑞洗了澡,陪他玩了一会儿,然后哄他睡觉。
明楼和明诚则在书房说话。
“大姐明天回上海。”明诚接到了莫林的电话。
明楼知道事情顺利“她这次苏州之行如何?”要不是桃夭有身孕,其实是不需要大姐跑这一趟的,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还是比较顺利的,她将货囤在老宅的库房里。”明诚是知道的“在上海时章先生就将他认识的那位可靠商人介绍给了大姐认识了,手续齐全,运通线路也已定下,那些货很快就会运走。”
“那就好,不过这次到底是什么?需要劳烦大姐跑一趟?”明楼不是不相信他们,就是想对大姐的安全有所保障。
明诚轻声“无缝钢管,还有一些零件,不出意外,二三十门没问题。”这对前线部队将会是很大的支援。
明楼失笑“果然是大生意。”需要大姐跑这一次“桂姨呢?”问起此人,希望大姐不要让她察觉了。
“莫林单独对大姐提了一句,大姐也让她住在了厂里没跟去老宅。”明诚觉得有莫林在安心不少。
明楼对自家大姐还是了解的“大姐到底是聪明人。”这么大又危险的生意她也是不会让桂姨知晓半分的。
敲门声起。
桃夭走了进来,端着西洋参茶。
明楼先传达了军统那边的命令“电令我们所有的潜伏小组,从即日起保持静默。”
“就明台那性子,你让他静默?”明诚可不奢望。
桃夭搁到他面前,再坐下。
“你不是说大姐明天回来嘛。”明楼摊开双手“这不就行了。”
“要坑他了?”桃夭听了这么一句就觉得有问题“不会是退学通知书已经做好了吧。”
“聪明。”明楼一指,起身走到书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东西,然后坐回去“把这个在大姐回来之前放到她房间。”递给阿诚。
阿诚打开,果被桃夭说中,瞪大了眼“你要点火啊?”
“火还不够大!”要关住他还得让大姐更火大些“这样,你连夜找一家熟悉的报馆,编一篇明家小少爷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桃色新闻,连同这封信一起让大姐看到。”
阿诚装好退学通知书。
“还有一定要让孤狼看到,她看到了,她的主子也就看到了。”明楼可也是想好的。
“周瑜打黄盖。”桃夭靠着沙发转头“你这坑弟模式先千万别发展成坑儿子模式,不然我跟你没完。”
“那你就别让咱们儿子跟明台似的任性妄为。”明楼目光敏锐,他去接他们时候明台的那点愣神他可还是看出来,这小子分明还没死心,桃夭一定是无意间又点中了明台最柔软的内心,这可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生气“不然我有过之无不及。”
“我一定看好明瑞,时刻提醒他。”阿诚保证“不能让你给坑了。”
“好了,现在你老实交代,李秘书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楼也没忘了这茬“什么地方不好动手,你非要在大街上逞能,万一被人发现了呢?”
桃夭手扶后腰,故意挺肚子“明华,你瞧你爸多凶啊,妈妈才喝了一大碗苦药的,下午还扎的跟只刺猬似的……坑完弟弟又来坑太太,你爸爸不该叫明楼,应该叫明坑!哪天跟别的女人走了,改姓汪后,就得叫汪坑!”
阿诚猛的笑出来,实在没憋住:明坑?汪坑?笑的前仰后翻,肚子疼“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边笑边道歉:桃夭,你真够可以的!明坑,哈哈,想到还是笑不停。
“我啊最该整肃的家风就是你!”明楼抬手捏她鼻尖:人前小娇妻,人后坑夫王。
桃夭往后一退,躲开他的手,无辜的耸耸肩膀,坏笑。
……
因为特高课由藤田芳政重新领导后,关于毒蜂的密码需要重新破译,所以桃夭再度开始在特高课的工作。
而胡妈的事,明楼已经向毒蝎一组下达收集战俘营情报的命令。
莫林知道此事后决定先前往战俘营探查消息,桃夭同意了,唯一的命令就是不许擅自行动,并嘱咐他一切小心。
而李秘书的尸检报告也很快出来了,是被利刃刺破心脏而死,利刃极薄,锋利无比,刺透了大衣和衣物也刺透了李秘书的心脏,心脏受损,所以他在极短时间内就停止了心跳。
明台这天黄昏时分回来。
“大姐,你找我啊?”
还没立稳,就被明镜砸出的茶杯砸的没了方向。
“跪下!”明镜拿起信封和信纸怒吼。
在姐姐的暴怒下明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明家少爷也只能乖乖的跪下。
明镜拿着那东西指在明台面前“这是什么?你说!”
明台一看:退学通知书!?肯定就是大哥的杰作“大姐,你别生气啊,我就是……”
“这是不是真的?”明镜气的火冒三丈,怎能听见去他的解释“是不是真的!?”
明台能怎么说,万般委屈只能受着。
阿香已经回来了,和阿秀站在门边,桂姨则在立在另一边。
“好啊,你居然学会骗我了你?!”明镜这性子素来说一不二,说软的时候跟棉花一样,爆发起来又似爆发的火山“你好啊你。”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桃夭已经回来,正和明瑞在房间里说话就听到楼下一阵喧哗,于是带着儿子走下:事发了。
碰巧明楼和明诚也回来了。
“你想气死我啊你!”明镜一把把退学通知书拍到茶几上“桃夭,这里没你的事,带明瑞回屋去!”
桃夭见状,看向阿秀,阿秀立刻上来,带明瑞回屋,她自己走下“大姐,您刚回来,小叔叔是犯了什么事?让您大动肝火的。”到茶几上拿起那张纸。
“你太让我失望了!”明镜还在叱责明台
阿香对明楼轻声说“小少爷让港大给开除了。”
跪着的明台横眸向走进来的大哥:你怎么都不事先通知一下,让我现在如此措手不及狼狈不堪的,大哥,您真好!过!分!
桃夭拿着退学通知书走到明楼身边,递过去。
明楼接过,假意看了一下。
“国家有难,我也不要你去保家卫国,只求你好好读书将来能为国所用。”明镜就顾着训斥幼弟“你倒好,在学校里竟然惹是生非,跟人家打架被开除了学籍!你知不知道你能上这个港大你大哥花了多少心思啊!”
明台跪着抬头,对于他对自己的陷害真是气的无法可说了。
“我才离开几天,你竟然背着我跑去那种龌龊的地方,花天酒地呀,被小报记者抓个正着,亏得你大哥跟人家报馆熟才替你截下了那些脏东西来!
明台又阴怒的看向明楼:大哥您老究竟要干什么,通知书不够,还弄出什么报纸来?有没有这必要?!
“要不然我还有脸出门吗?”明镜拿起报纸“你说我还有脸出门吗?”
明楼一脸诚恳又无辜表情:此事我真的不知道。
明镜看他与明楼对望“你看你大哥做什么?”
明台一缩脖子,不敢再使眼色。
“难不成还是他编排你的?”明镜的话其实真是一下子点到了中心上“你有理,你说话呀。”
“大姐,消消气,消消气。”桃夭扶着她“小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对大姐说清楚,这次该不会又是大学里的同学因为你大哥的事刁难你吧,或者是我这个嫂嫂的日本身份……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说出来的,干嘛打架呢,有话我们该好好说。”当然万一真遇见能用拳头解决的事绝对不要靠嘴说。
“我怎么能消气。”明镜不饶“早知道他如此自甘堕落,我又何苦花这么多心思呀,送他去法国,送他去香港!”说着说着她是又气又伤心,眼泪都流下了“你说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吗?你说你让我怎么跟她交代?”
桃夭拿出帕子“大姐,生气伤身,桂姨,快去泡杯西洋参来。”拉住明镜就坐下“现在事情也出了,您再生气动怒也于事无补,小叔叔是做错了一些事,可真说到打架,未必就一定是小叔叔的错,那些英国人我也是知道的,一向看不起我们中国人,说的不好听一点他们天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为明镜拭泪,给明楼使眼色。
“大姐,桃夭说的是,事都已经出了,我知道您生气明台的不求上进,可也别为了这个伤了自己的身子。”明楼也劝道“明台毕竟还小,凡事还来得及,我们再想法子就是了。”
“大姐,我错了。”明台见大姐哭了也立马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明镜听明楼说话,一股子邪火又朝他发去,腾的一下又重新站起“我还没说你呢,他被港大开除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不知道,要不是人家把这个退学通知书寄给我,我还蒙在鼓里呢。”
明台看好戏的看向被训的明楼。
“你不要整天只顾着升官发财好吗?你也顾顾家里,你看现在家都成什么样子了?”明镜现在是矛头指哪都能伤及一片。
明楼被训的又无法可说“是。”
桃夭瞧着明台那看好戏的态度,眼眸一转,起身“大姐,这小叔叔在港大打架被开除学籍我们不清楚是我们没多关心他,可是明楼毕竟不是神仙什么都能管到,他有头疼的痼疾,发作起来觉都睡不好;至于升官发财,那就更说不上了,上海的经济要是崩塌,对谁都没好处的;再说了小叔叔怎么说也是大人了,他有心瞒着我们又怎能知道,总不见得真派人在港大也跟着吧。”
明镜无法对弟媳妇发火。
“桃夭,不许和大姐顶嘴。”明楼对她厉声。
桃夭低头“我哪有顶嘴,就是实话实说,小叔叔与我年纪差不多,虽然经历不同,可教育应该是一样的,大姐说他是自甘堕落,若真是如此你和阿诚哥就是死命拉着也未必拉的住;也别说什么有样学样,你是巴黎大学经济系的教授,阿诚哥也是优秀成绩毕业的,同样的米同样的水,养出的人怎么就不同了,都是在一个心上,读书用不用心,成绩是不会骗人的;你为这个家操心的还不够啊?我以为大姐都看在眼里,没想到小叔叔的错就总是怪在你的头上,要是明瑞以后这样说你养不教父之过也就算了……”
“桃夭!”明楼上前拉了她一把。
桃夭被他猛然一拉,吃疼一下,立刻泫然欲泣“我说错了嘛,凭什么小叔叔的错要赖在你的头上,他现在天天穿的像个小k,而且不到天黑都不回来你早就说过他,还说要断他经济来源,可结果他听吗?搬出大姐来压制你,说自己虽然怕你,可是你怕大姐,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必怕你?你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的,他不听你还天天盯在屁/股后面不成?”
明镜知道桃夭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桃夭,我说了,这里没你的事,回自己屋里去。”
“大姐,你是明家当家人,要说谁我这个做弟媳也说不得话。”桃夭用手背抹去眼泪,委屈万分“可是你别责怪明楼,他够辛苦的了,外面要忙,家里还有小叔叔和明瑞要他管着,我只是怕他身子吃不消,你让我回屋我回就是了。”
明镜也知道自己发起火来是乱枪错打伤及无辜一片,明楼和明诚都知晓她这个脾气也从不敢反驳半句,但是桃夭就不一样了,她是弟媳妇,自然要向着她丈夫的,而且此事上明楼也的确是没什么大错,明台说放寒假回来谁能想到事情是如此的呢;他在外面忙的很,回家也有妻儿要照料,还有……目光转向明台。
明台一个寒颤“大姐,大姐,我不敢了。”
“你是不是对你大哥说过这话?”明镜抬手指住他质问“拿我来压着你大哥?”
“大姐……”明台急看态度委屈却目光狡黠的桃夭“不是这样的,大姐,你听我解释。”
“他还说只要他哄好了大姐,自然就在明家无人可管了。”桃夭由娇娇弱弱的补了一刀“大姐,你不信问阿诚哥,他当时也在。”
阿诚猛咳嗽,低头避开明镜探照灯似的注视:却也用默认证实了桃夭所言。
“他这么大的人了,要跳舞要跑马,那些地方就算明楼去打呼也不能天天让人家盯着吧,万一传出去说我们明家给上海滩各大舞厅、跑马场打招呼说不让家里的小少爷进去,不是更丢脸。”桃夭泪光盈盈“大姐您说是不是。”
明楼和明诚都不说话。
明镜气的再指明台“你你你,把外套给我脱下来!”
明台死盯着桃夭:有你这么劝的吗?就只顾着大哥和阿诚哥,把我卖了啊。乖乖把外套脱了。
明镜一把夺过,翻找,首先是香烟“你们看看,你们都看看啊,好的不学,学着吞云吐雾了。”
“这个肯定不是跟他大哥学的。”桃夭怯怯争辩“明楼不抽烟。”
明镜真是被桃夭一句话又憋死,于是翻其他东西“什么这都是?!马票!舞票!”
“这是电影票。”明台也怯怯的争辩了一句。
“我自己会看好不好。”明镜又翻找起来,拿出一样东西“什么?这是什么?你说,这是什么?”
明楼发现那是伪装成打火机的微型照相机。
桃夭手疾眼快拿着帕子包住了打火机“大姐,别生气了,你要是真的生气就让明楼搬家法嘛,俗话说的好玉不琢不成器。”
明台瞪大了眼:家法都搬出来了?!用不用着这么狠啊?!什么食物链最底层的人,大哥都被你抬上食物链高层了,一人之下,众人之上!!!
明楼也拿过明镜手里的其他东西“大姐,是啊,别生气了,您先上楼歇歇,我替您管教他。”
明镜发了好大一通火,也觉得头晕晕的“好,我是管不了了,你听好了,你替我好好的管教他,不许留情!”
明楼一怔“不至于吧,关几天算了。”
明镜拉拉衣服,瞪眼“你没听见啊,什么叫关几天算了?不许留情,他不是拿我压你嘛,我今天就说了,不许留情!”
“哦,我知道了,知道了。”在外面呼风唤雨的明长官在大姐面前真是什么都低头“桃夭,陪大姐上楼。”
明镜蹬蹬瞪先上了楼。
桃夭看似对如今局面也无法,转头“桂姨,大姐刚才发这么大的火,你把参茶送上去;阿香,你去厨房准备一些易消化的莲子黑米粥,再准备一些水晶包,给大姐送去。”
“好的,大少奶奶。”二人同时说,往各自地方去。
待她们离开,桃夭拿出了手里的东西,打了火。
明台长腿一伸,站起身“傅桃夭,你好啊……”
“跪下!”明楼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阿诚,声音低沉威严“她的名字也是你能喊的?!叫大嫂。”
明台转眸,没能反应。
明楼坚持“跪下!”声音大了几分却不容人置疑,拿过桃夭手上的打火机向上面使眼色。
明台往楼上看看,长腿向后一伸,又跪了下来。
桃夭会意:好吧,我去上面把你们想让她看戏的人换下来,窈窕走上。
明楼略微低头,对着小鹿一眼眼神的明台万分无奈“我也没有办法,委屈你了。”一身柔和的气息。
明台张张嘴没说出什么来,朝他不甘心又不甘愿的低头,猛回头瞧上楼梯上的佳人。
桃夭往下看去,嫣然一笑:让你以后再坑哥,断了你后路,看你怎么拿大姐压人。
“哥提醒过你的,有大嫂在,以后欺负、连累大哥的事你就白天白想,晚上瞎想吧。”明诚俯身轻声“是你自己没记牢,怨不得别人。”
“这是我连累他吗?”明明就他故意坑害我。
明诚看看上面“我派人去时你明明可以选择与现在不同的路啊,不知道你大嫂是护夫狂魔啊,让大哥伤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你懂得。”说完脱了大衣,去拿必要的东西——长凳。
“大哥——”明台小鹿斑比了一把“大嫂已经给你报仇啦……”愁眉苦脸的轻声求饶。
明楼把玩着打火机“你不是说想看我的反应嘛。”抿唇一字笑。
明台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什么反应?
明楼拆玩着明台的微型相机“这就让你知道,‘劫持’我夫人一晚上的下场!”
咦?明台盯住了明楼:大哥,不是吧,这都过了多久了!你非要和大嫂秀这把子恩爱嘛。
“对我来说可没过去。”明楼笑着对他解释,见明诚拿着长椅过来“给我看住他。”自己上去换身松快点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明楼:敢‘劫持’我夫人啊……不知道我睚眦必报嘛。
桃夭:断你在大姐处后路,明楼只有我能欺负!
明诚:请明小台童鞋珍重!哥实在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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