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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屿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干出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所以率先叫了几个人装作狗仔队，确保你的安危……顾云歆，你是不是该谢我？”
我道了声谢，径直问道：“合同带来了吗，什么时候能签？”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利欲熏心了，”牧屿英挺的剑眉微挑，“合同当然带来了，为了解决你这一桩麻烦，我特地从A市飞了过来，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我不由有些结舌，上午打电话的时候，他分明还在A市，晚上却已经到了南湾……不过，他怎么可能是为了我而来？
说是为了我，不如说是为了南湾商会……
“怎么，不相信？”牧屿很快就看出了我的想法，不过这一次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语气实在有些无赖，“不信就不信……我肚子还饿着，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先陪我吃顿饭，不然合同的事免谈。”
他要挟起我，简直信手拈来……
我皱了皱眉，随他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那餐厅显然也是牧家名下的，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牧屿，恭恭敬敬地朝他打了个招呼。
菜很快就上齐，牧屿吃得有点急，吃相却并不狼狈。
这里的饭菜口味很好，我虽早已吃过了晚饭，但也忍不住夹了几筷子鱼。
吃完晚餐，牧屿招招手叫了一个甜点，朝我问道：“这地方不错吧？你以后的房子就在这个餐厅的对面，来这吃饭可以打五折……”
“你想让我留在南湾？”我打断他的话，“原本说好让我回到A市，当柯丞的副主编，你在这时候突然反悔，真不怕我向记者曝光你把窃听器放在叶溪包里的事？”
“把窃听器放在她身上的不是我，而是你，”牧屿挑眉纠正道，“我当然不想让你留在这里，A市现在一团混乱，你现在过去时机不对……不过你要是坚持，我也没有办法，合同我已经带来了，签不签在于你，我能做的只是劝劝而已。”
我原本以为他要后悔，听到最后才微微舒了口气：“请问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合同？”
“明天早上去亚平律师事务所，我亲自和你签合同。”他道。
吃过饭，我回了徐荣韵的家。
虽然牧屿叫来的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狗仔队，但我掌掴叶溪的事，还是很快就在网上传开了。
就连何芹也得知了消息，打来电话问我，还以为我又遭了叶溪的陷害。
毕竟以我一贯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人，更何况被打的对象，还是叶溪这个身家地位远高过我的女人……
“云歆，这个视频怎么这么真啊，我叫了好几个大神同事帮忙分析，都找不出半点合成的痕迹，这个叶溪是怎么做到的？”何芹连珠炮似的问着，语气十分的焦急，根本不给我插话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她问完，我才额角微僵地说道：“不用找了，这视频是真的……”
“什么？”何芹显然愣住了，“你……你真的打了叶溪一耳光？”
“对……”我承认下来。
何芹的声音顿时拔高：“云歆，你不会是在说梦话吧？那个叶溪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听说她在南湾认识不少大老板，你最好还是赶紧回来避一避……”
难道回到A市，就能避过叶溪了？
我不由苦笑了一声：“我的确要回来，不过可能还要过两天。你放心，我很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就行，你千万得小心一点，别一个人随便出门……我听魏然说，他那个表姐在南湾也有些势力，保护你呀，绝对没问题。”
一提起魏然，何芹的语气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
问了问他们最近的情况，不多时已到深夜，我挂了电话，洗漱完毕，强迫自己尽快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找到了那家律师事务所，没等多久，牧屿就到了，身后跟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律师。
那律师姓廖，叫廖淳博，大约三十岁，尖嘴猴腮的，看上去有些刻薄。
我将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三遍，确认没有任何漏洞，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对于我这种小心翼翼的行为，牧屿虽然并未说什么，但那个廖淳博显然有点嗤之以鼻。
他再三强调，牧先生绝不可能会占我一个女人的便宜，只要我不泄露牧氏的机密，这份合同对我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将合同放进包里，我朝牧屿伸出一只手：“祝合作顺利。”
牧屿挑眉和我握了握手：“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利欲熏心。”
“不利欲熏心，怎么帮你扳倒秦氏？”我朝他问道。
“合同都已经签了，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秦以诺的底牌究竟是什么了？”牧屿反问。
“我哪里会知道他的底牌……”我既好气又好笑，“不过有件事我是清楚的，早在秦氏破产之前，秦以诺就将资产转移到了几家不知名的小公司，叶溪得到的股权根本没有半点用处，邬彤秀也被他耍得不清。”
牧屿点了点头：“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感兴趣的是秦以诺究竟把资产转移到了哪几家公司。”
“我在文件上看到过那几家公司的名字，当时并没认真去记，现在已经记不清了。”我道。
“顾小姐，我把所有值得怀疑的公司列了一个名单，麻烦你尽量回忆一下，看能不能把曾经看到过的那几家圈出来。”一旁的廖淳博递过一张文件道。
那是一张薄薄的A4纸，上面是几十家公司的名字，绝大多数都是我从没听说过的，待看到末尾的时候，我才觉得有那么几家公司，名字瞧着极为眼熟……
这一瞬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丝犹豫，这些公司是秦以诺翻盘的根本，一旦被牧家知道，秦氏便再也无法在A市立足……
牧屿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淡淡道：“以我对秦的了解，一旦秦氏死灰复燃，秦首先要弄垮的十有八九就是柯丞。”
他的话，我不是不懂。
我手中掌握着柯丞百分之五的股份，柯丞垮了，我的股份便也没了……
在这种关头还维护秦以诺，显然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蠢事，我思忖了一下，下笔圈出了其中的三家公司。
牧屿接过，看了一眼：“就这些？”
“就这些。”我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按照秦以诺的说法，他当初早已对我心存提防，所以，他应该不会让我接触到真正的机密文件，所以我给你的信息，可信度不一定高……”
“顾小姐真是精明能干，这么说来，即便你的消息有误，牧先生也不能怪你？”那廖淳博的语气有点冷嘲热讽。
“没错，”我索性承认下来，“再说，无意识的记忆原本就是不可靠的东西。”
“顾小姐短短两句话，还真是把自己撇得干净……”廖淳博皮笑肉不笑道。
我笑了笑，懒得与他计较：“我都已经上了贼船了，哪里还撇得干净？”
“去查查这几家公司的底细。”牧屿递过手里的名单。
那廖淳博这才没再说话了，接过名单走了出去。
我想了想，问牧屿道：“我现在已经是柯丞的副总编了，能不能给自己找个秘书？”
“当然可以，”牧屿看了我一眼，“你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没错。”我点了点头，“这个人能力很强，但曾在Muses工作过很长时间，在柯丞会不会受到排斥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