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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风爆动,气盖山河,方圆以内转眼尽数遭到笼罩,钢男飞闪的身影也难幸免,如滔滔洪水也被巨鲸所吞,瞬间在凛冽旋风中消失了影踪。
武当眼看好友身处极度凶险之地,勇气陡生,不顾一切,提棍便往棍风中猛扑进去。棍风中似乎早已预留空隙诱使武当进去一般,竟然毫不费力便能透过!到达中心部分时,武当只感到空荡荡一片,是陷阱?
不,是雨,血雨!
旋风中心已成真空状态,腿棍以一种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交击着,碰响沉沉,汇成天长地久的不息的哀鸣!血花化为铺天雨点,溅飞散洒,染得武当眼前一片红,诡异的红!到底谁占优势?
武当努力定眼去看,只见你一脚,我一棍的,貌似钢男与任清狂谁都占不了绝对的优势。剧烈的拼斗有如滋润大地的养分,百步之内,逼开血花,这绝非什么美景,这是一幅惨烈恐怖的地狱变相。
钢男、任清狂的忘命互相搏杀,产生强大已极的真气乱流,武当仿佛身处怒浪中的一页舟,随风飘摇,根本无法插手帮忙。狂烈过后,二人气力渐渐衰弱,速度相对舒缓,血腥味道却反而更来得浓烈呕心。
钢男、任清狂两幅伤疲之躯,已如黄姜之瓜,不堪再摘。他们都知道,决定生死胜负的一刻将要来临。咬紧牙关,准备打出最强也是最后的一击。
任清狂左眼旧创再度中招,包裹的绷带立时被凌厉的腿劲震成碎片,面容扭曲,筋脉愤张,狰狞丑陋如惨遭炼火煎熬的恶魔!
钢男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不,是更恶劣!他炮弹般射下,武当当即张开臂弯抱住了他,武当只感到怀中人正在剧烈抽搐,这异常的抖动传自体内还没停息的棍劲,显然伤势极重了!钢男的心房涌喷出泉水般的鲜血,这情景,叫武当怎不惊呆欲绝?
“武、武当,别……别理我,快走!”钢男拼死叫武当跑路,显然是已经无力再起来战,与其两个人都死,还不如让武当试着逃出生天去,那也对得起武元空与师傅了。然而,且不论武当压根儿就不会抛下钢男独自逃跑,就算他想这么做,现在也来不及了!刚回头,劲风已从后割体而至!
“小狗贼,受死吧!”强烈的仇恨怨念催生出无匹的杀戮****,任清狂力量瞬间爆升至前所未有的巅峰境界,强砍而下,双截棍虚空中被震碎成万片,但在真气凝聚下,扔然保持了原先的棍形来。
钢男肯定难以再受一击,武当那容思索,挺身挡护着,棍碎霄破片飞蝗般尽数打入他的体内。钢男模糊的眼眸中,闪过数股血箭来,是破片洞穿武当身体而过!这刹那的感受,比死亡更难受,是一种窒息的郁闷,积压,却又苦难宣泄!
“你……放心,我还……还没死!”好一个武当!浑身浴血,举步为难之下,仍凭着一股吓人的意志,扶起钢男拼命奔逃。
任清狂提劲欲追杀上去,可这时只感到喉咙一甜,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从没有过的火大,他发誓这天煞的臭小子,一定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任清狂左面连中钢男两记重击,神智已呈迷乱失控状态,枉动令伤势更剧烈,他难以立时动弹,唯有俯下运功疗伤,望能尽快回复战斗力。
树林中,武当扶着钢男一路逃,一路逃,一路上落满了两人的血迹,当真是一条血路。他们的速度本就不快,而且越走就越慢,武当已经神志迷糊了,只凭着自身条件反射以及求生的本能抬脚走着,钢男更是直接昏迷了去。
也就在这时,疗伤完毕的任清狂已经追了上来,一个抬手踢脚,已经将两人给踢翻在地。武当与钢男已经昏迷过去,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等待他们的只是任清狂的一招,一招毙命!
“这两人,你杀不得。”这时远处响起了一把声音,“我刚才替你卜了一挂,卦象显示,你杀孽太多,已然上干怒,及时回头,尚有生机一线,否则恶果将临头矣。”
运劲举起的手,停滞了下来,任清狂瞪着仅有的那只眼睛往声音的源头望去,不禁一惊:“是你?”随即他怒了:“算命的,休想妖言惑众!我要杀人,就是老头也休想阻止我,你又怎奈何我?”
“你活到这把年纪,也护人中之豪杰,怎地还是堪不破命运玄机?”那把声音的主人越走越近,“大地万物生克,均与宇宙星体相关,当魔星光芒最盛之时,天下将会陷入黑暗,但这黑暗并不长久,纯真、正诚和勇气的力量,可以化戾气味祥和,破黑暗为光芒。未来天变地异的劫数,注定要应运在他们二人身上,在这之前,纵有灾难,始终有惊无险,相信我,你不可能消灭他们的,收手吧!”
素来纵横的任清狂听了神算子这番话,也不禁沉思:以自己一身绝学,竟然也折在这两个小子手上,莫非真是天意?
“特么的!不可能我偏不信命!”命运这种东西,让任轻狂愤怒,疯癫了他想逆天改命?
“看你印堂发黑,灵台混沌,到此地步,是在不可再错了。你何苦刚愎自用冥顽不灵,人又怎能敌天?”神算子依旧悠闲,悠闲地来到了他们身前。
“我听够你的胡言乱语了!先杀掉你!”任清狂怒急起意,当即对着神算子踢出一脚,这一击,是压抑的发泄,有如闷雷惊破,任清狂一声功力的顶峰精华,神算子李布衣仍未见稍动,眼看天威一般的叫劲已轰头而至。
“风水先生骗你十年八载,但算命的话,现在便要应验。”面对命运的不可测和无奈,任清狂唯有以怒意来强自压抑惧意,身一动,想李布衣疾风般扑过去,四处登时扯起凛冽真气乱流,木叶惊飞!
噗,噗咳!昏迷的钢男只感到一阵疼痛钻心,忽然他从昏睡中惊醒了过来,钢一挺身却看到了她!也吓到了她!
“吓死人了!你昏迷多日,怎么一醒来边大叫大喊?”悠悠缩回给钢男擦身的小手,嘟着嘴抱怨道。
“我已昏迷多日?这里是什么地方?”钢男见到悠悠那是喜不胜收,可他更想知道的是自己身在何处,还有……
钢男看看自己身上受伤之处,已经被纱布给包扎起来,奇道:“是你替我包扎伤口的?谢谢你。”
“你们武林中人,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江湖救急吗?不必客气呀!”悠悠拿着毛巾,走去水盆边,接着笑道:“你的伤势很重呢,再休息一会,别劳神说话啦。”
“你可有见过我的朋友,武当?”钢男终于想起来了,那二货当时用身子给自己挡下了一击,也不知道现在伤得怎样。
“你的朋友?”悠悠奇道,她指着外面说:“是不是睡在那边的哪个?”
钢男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尼玛这一望由自可,一望不得了,入眼处居然是一副棺材!悠悠说他的朋友在那,这不就代表……代表武当已经!
钢男立即翻身下床,强忍着浑身散架似的疼痛,他颤抖着踉跄着走到棺材前,他缓缓伸出手,带着沉重和犹豫,因他急于知道棺木中躺着的是谁,但,又怕看见的正是心中所猜……平日有力的手,在打开棺材盖的时候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吃力,那么的缓慢!
然而好似丑妇终须见家翁,棺材盖还是开了,棺盖揭开后,钢男震惊了,里面躺着的并不是武当,竟然是任清狂!只见他额头前一个指头大的干枯的血洞,深可见骨,触目惊心,明显就是致命创伤所在!是惊人的指劲造成的?
知道死者不是武当,钢男放下了心头大石,但疑云随即涌起……以任清狂功力,非血海、卓平凡或拳无敌不能伤他,但他们均不擅长用指,这……“他不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是个额头前有红痣的黄毛小子,样子很欠扁的,你可有见过?”研究任清狂的死因或者很有趣,可哪里比找武当重要?
“哦!他呀?不就在外面吗?”悠悠点点头扶着钢男走出外面,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置身于舟上,正顺流飘流,四十无人掌舵的模样。
“武当!”钢男看到了,他看到武当了,这厮就坐在舟旁的小船里。
“哼!你就舒服啦,在里面软语温馨,难为我在这里吃西北风!”武当健在,调皮依旧,钢男不禁心头大安慰。
“我们出来几天了,说啥都应该回去啦,你舍得走没呐?”武当问钢男道。
“你……要走了?”可不待钢男回答,悠悠已经一脸忧郁地说:“你可否多留数天陪陪我?”
“那你到底走还是不走?我还不回去,老爹一定打爆我的头!”武当也叫了起来。
呃,走还是不走,是一个问题……各位聪明的读者,认识钢男这段时间,都应该猜到他怎么决定啦吧?
“说的也是,你还不回去,武大叔一定拍姜一样拍扁你!我就不妨多留些时间……”
“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啦!哼!跟官日久,不知官姓啥?”武当拉断牵引两船的绳索,自己摇船走:“重色轻友!死扑街!”
钢男挠挠头,马上转过身问悠悠:“你有没有准备三五天的干粮饮水呢?”
悠悠那里还不能听不出钢男的意思?喜道:“当然有!一个月也吃不光呢!”
船舱内,悠悠果然拿出成堆的食物来,只塞得钢男连连大呼再也吃不下了。
这时钢男扫了眼放着的棺材,问悠悠道:“对了,那人怎会在这儿?”
“我也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他是你的朋友,才带他回来。”悠悠还是拿着鸡腿往钢男嘴里塞,“当时我正在入城途中,发现你们三人倒在路旁,就一起扶回来治疗,但那人当时已经死了。他不是你的朋友,又是谁来着?”悠悠也奇怪了。
“他是,”钢男正色道:“他是来捉拿你的。于是向我逼问你的下落,我不肯说,便打起来,至于伤晕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