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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间,华夏军和东夷联军没少开战。
然而这一次,却更像是破釜沉舟的一战。
“猿魔……看起来翔舞族还真是不安分啊。”
在知道如今的守城器械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的时候,沈玉衡眯了眯双眼,眸光有些危险。
显然上次给翔舞们的威慑还不够。
要不然翔舞们怎么还会去撺掇猿魔族来战场之上浑水摸鱼呢?
猿魔族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脑子却不如翔舞族那么灵光,如今硬是被翔舞族拿来当了炮灰。
破坏守城器械的猿魔族被发现,还能够落得了什么好?
“这次才真的是背水一战。”
昧嗔咬着桂花糕,无奈的摇了摇头。
猿魔族虽然脑子不够灵光,但是行动力却绝对是一等一的,如今华夏城之中的守城器械已经被破坏了十之八九,而被烧的粮仓也仅仅抢救下来了一半。
哪怕是抓到了罪魁祸首,却也没办法挽救一点的损失。
更别说还有个背后捣乱的翔舞,如今翔舞巴不得两方开战呢。
在猿魔行动之后,翔舞族便悄悄的给东夷联军送了信,东夷联军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驻守南郡的力牧已经连夜赶了回来,然而哪怕多了延维族,如今华夏军和东夷联军比起来,却也是处于下风的。
补给不够,又没有守城器械,要怎样才能够抵挡得住东夷联军的铁蹄?
城主府。
默契的沉默让整个城主府之中的气氛都有些低迷。
华夏的九大长老,事实上已经成为人皇的姬轩辕,寂幻族首领凤西陵,天工族首领封后,延维族首领力牧,鲛衣城昔日的城主大鸿,华夏军的将军姜烈山,偌大的房间之中,竟然显得有些拥挤。
“退吧,大不了这华夏城,弃了便是。”
封后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目光扫过在坐的众人,每个人的眉头都紧锁着,而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显然对于他的提议一点都不赞成。
十六七岁的少年本来是带着几分锐利的,然而如今却一反常态的提出了后退的想法,怎能让人不讶异?
“不能退。”
姬轩辕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若是在这个时候退了,那么华夏就完了。
军心一散,怕是整个华夏军就要散成一盘散沙,再也无法聚拢。
到时哪怕有仁者大旗,也于事无补了。
“不退?姬先生,难道你觉得在这个时候用血肉之躯硬抗才是正确的举动?”
封后有些嘲讽的出声。
他自然也不想后退,可是却没办法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一个的去送死。
“退?只要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你该往哪里退?”
面上一道长疤的姜烈山定定的看着封后。
这每一寸河山都是用将士们的血肉誓死捍卫住的,如今封后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想要将这一切都舍弃。
姜烈山无法苟同,更加无法做到。
“不能退的,若是退了,人心便散了。”
大鸿亦然是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人心散的容易,可是聚起来却是艰难无比。
“战,我华夏儿女何曾惧战?”
“这山河寸寸,没有一寸是该让与东夷的!”
凤西陵的眉眼清冷,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是坚定不移。
“你们都要战?”
封后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却从所有人的眼睛中看到了同样的战意。
一如他眼底那不肯平息的战争意志一般。
“不是想不想,而是必须战。”
姬轩辕的眸中一片平静。
“可是你们的族人呢……他们会死在这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的战争之中的!”
他失声的朝着他们吼道。
若是只有他自己,他定然是勇往直前,无所畏惧,可是他如今却已经肩负起整个天工族来。
兄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是撑不了几年了,少年的肩膀稚嫩又青涩,却要把一整个部族的胆子扛在肩上。
可是他没的选择啊。
“他们不会畏惧的,封后,是你想太多了。”
力牧笑着看着他。
华夏儿女何止千万,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是懦夫。
退?
退到哪里去?
退到自己的家园一寸一寸的被东夷联军占领,退到退无可退,最后被东夷联军一网打尽吗?
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接受这样的结局。
与其是不断的将自己的家园拱手让人,不如放手一搏。
那是在为自己的家园而战啊!
“你们……”
封后只说出了这两个字,最后所有的话却都在他们的目光之中咽了下去。
他们虽然惜命,却没有一个人惧战。
“那就战吧!”
少年眸中对于战斗的渴望终于不加掩饰的显露出来,此刻那属于十几岁少年的锐气终于显露无疑。
他仍旧是那个嚣张任性的少年,一身的棱角怎么也无法磨平。
纵然在这人世间摸爬滚打,却也无法将他身上的锋芒掩去。
谁家少年足风流,三尺青霜震苍穹。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整个华夏的生死存亡,似乎都在此刻被定夺。
华夏城外,是虎视眈眈的蚩尤大军,而在华夏城内,却已经如火如荼的准备了起来。
既然无路可退,那么便唯有迎难直上!
“姬轩辕是个好君主。”
看着那些战意满满的人,沈玉衡幽幽的叹了口气。
毫无疑问,姬轩辕的脑子一直都是清楚的,他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更知道自己的决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可他未曾畏惧一分。
哪怕是风口浪尖,哪怕是被人戳着脊梁骨,他都未曾有一分的退却。
这是一个人皇的风度。
“毕竟也在刑房之中待了那么多年。”
想到那暗无天日的刑房,沈玉衡顿时觉得骨头都有些疼,当初在刑房中看见姬轩辕,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要翱翔九天的。
哪怕是常年身处于那暴戾气息不散的刑房里,男人的眼眸都始终清澈如初,眉眼亦然清隽如旧。
仿佛这人间的外物都无法扰乱他的心绪一分。
他有自己所坚持的信仰,亦然有自己无法放下的羁绊。
然而却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的本心。
普天之下,他是最适合走上人皇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的人。
就连沈玉衡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昧嗔撇了撇嘴,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人皇终究只是人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