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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萧珏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欢笑声,嘴角也不由自主勾了起来,伸手贴在胸口处,他的心里一阵滚烫。
这里放着他的小姑娘丢给他的药膏。阿容知道关心他呢,他可要将这药膏好生保存起来,一直留着。
将马车寄存在车马行,一行人出来后霎时就被外面那汹涌的人潮吓着了。要不要这么多人啊?
姜容看看自己这一行,俱都是小弱妇孺,尤其阿煜和阿娘怀中的平哥儿,都还太小了,要是一不小心给人流冲散了该怎么办啊!
她拉住萧珏道:“帮我打下掩护。”说着就靠在他怀里,将心神沉入了空间中。
萧珏将人圈在怀里拖着走,旁边李歆等人一时都被街上的热闹情景吸去了心神,并没有注意到这边。
就是注意到了,也只当萧珏是护着姜容走路免得她被周围的人群冲撞了,而不会想到其他的地方去。
不一时姜容就抬起了头,她的手上拿着七颗精致小巧的玉铃铛,每颗铃铛上系着一根红绳。
这是她用剩下的6点功德值换来的子母铃铛,带着母铃铛的人可以通过子铃铛感应到其他人的位置。正好用在这样的场合。
就是到时候万一走散了,姜容也可以凭借着这个子母铃铛找到人。
姜容自己带着母铃,将其余六颗子铃给同行的其余六人俱都系上了,连小包子平哥儿也有。
这也是以防万一,自此姜容才算是安心许多。
她不会想到,今日自己这个无意的举动在以后帮了自己多大的忙。
一行七人,萧珏和阿澜走在外面将李歆、姜煜几个护在里头,慢慢顺着人流前行着,从一个个摊子店铺前走过。
空气里满是喧嚣的人声,混合的花香,各种食物的香气,以及人们喜悦的心情。
蓦地,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花神来啦!花神来啦!快抢香饼子呐!”
霎时间,众人都向某一处涌了过去,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
姜容忙一手死拉着姜煜,一手抓着李歆的袖子,顺着人流的方向向街边上靠近而去。她却是不怎么想凑这种热闹的,在旁边看看就行了,抢香饼子什么的就敬谢不敏了。
萧珏在一旁护着她,阿澜和玉珠也靠过来,几人围成一团才算是避免了被人流冲开的后果。
“呼——”玉珠长出一口气,抱怨道:“这人也太多了吧?刚要不是阿澜哥哥拉了我一把,我都要被卷带出去了!”
“谁说不是呢。这些人也太疯狂了吧?不就是一个香饼子吗?至于抢的这么凶嘛!”姜容也很是惊讶了一把,对这些人疯抢香饼子的行为理解无能。
李歆嗔怪道:“你呀,可不能这么口无遮拦,小心惹得花神娘娘不喜。香饼子本身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它代表的意头好,又是花神娘娘亲自赐予的,自然引得大家趋之若鹜了。”
姜容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
结果你越是不在乎什么,那东西就越是凑上来。
就像现在,一个东西蓦地从天而降朝着姜容他们这边砸了过来,叫萧珏一把抓在了手里。
他先还以为是什么暗器之类的,没办法,谁叫他前世经多了这样的事情?看到什么朝着自己射过来就下意识以为是暗器。
结果张开手一看,却是一个圆圆的香饼子,且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变形了。
萧珏就要随手丢掉,还是姜容手快拦住了,道:“既然都叫咱们捡着了,那还是留着吧。毕竟是来自于花神娘娘的祝福嘛!”
好吧,既然阿容这样说了,那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姜煜和玉珠两人凑过来瞧,毕竟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香饼子,以前都只是听说过呢。没想到他们也有“抢”到香饼子的一天。
萧珏顺势就将香饼子脱手丢给了两人去研究了。
几人继续慢慢走着,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地,就是随大流,主要的还是感受这一番节日的气氛。
蓦地姜容现了一条人比较少的街道,几人就拐了进去。
街道两边俱都是一些比较正规的铺子,多是做花草买卖的。
几人一行走一行进铺子里看看,一路走下来倒也涨了不少见识。
比如这时节都有哪些花儿开放呀,普通的像是桃李杏、杜鹃、水仙、迎春、山茶这之类的,精贵一些的有牡丹、芍药、海棠、君子兰等等,林林总总不知道有多少,他们一路下来都看花了眼啦。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几人闻声而去,现是有人在一家叫做“聚芳斋”的花草铺子前闹事,说是什么这家以次充好,竟然拿再普通不过的杂草充当兰花卖给他。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今日不给我一个说法,老子就砸了你们这家店!”那人撸着袖子站在铺子门口破口大骂。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厮,其中一人手里捧着一盆花草,看那叶子细长平直,倒像是他口中说的兰草。
只见那人中等身材,穿着一身蓝色直裰锦袍,腰间挂着一块儿水头十足的白玉佩,看着倒像是个家境颇为富裕的。不然也不会有闲钱来买什么花花草草。
通常只有那些家有余钱的才舍得花钱来买些珍贵稀少的品种回去摆放着,以显示自家的风雅品味。
一般的平头老百姓,家里种些寻常的桃花梨花、杜鹃水仙的也能得着满院的芬芳,并不比那些种植珍贵草木的富贵人家所感受到的春意少。
聚芳斋因为这人的闹事,渐渐聚拢来了不少人。见状,那人骂得更起劲了,好似来看的人越多越好,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一般。
旁边有人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说道:“这不是咱们镇上谢员外家的大公子吗?怎么跑到聚芳斋来寻事儿了?”
“说是聚芳斋以次充好,拿了野草当做兰草糊弄他。”
“啊?聚芳斋怎么会做这种事?都是多少年的老字号了。再说了,那谢大还能认不出那是兰草还是野草?”
“唉,许是看走了眼。毕竟兰草在开花之前确实和那山林里的许多野草生得一个模子。”
“谁知道呢!我看哪,这其中必有蹊跷。这谢大闹事儿是假,欲臭了聚芳斋的名声才是真。”
“怎么说?”
“这不是花神节吗?镇上在这一日向来会举办一场斗花盛会,时间么,通常都在下午未时左右。
“到时候镇子里各家各户以及大大小小的铺子都可以拿出一盆最好的花去参赛,最后胜出者不仅可以得到一笔为数不少的奖金,关键是还会名声大噪啊!
“这名声盛了,生意不就跟着来了?”
“那这又和谢大闹事儿有何关系呢?”
“你听我慢慢道来嘛!这聚芳斋呀,已经连续三年夺下了斗花大赛的魁,听说今年哪,又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盆绝世名品,估计又要艳冠群芳了。
“而谢家本是以花草生意的家,却是三年都与魁的位置无缘,这名声哪,早就败落下去了,生意自然也就跟着一落千丈了。若是今年再叫聚芳斋获胜,那谢家也不用在花草这一行打拼了,还不如回家去种田呢!”
“是极,是极!所以这谢家就想用这卑鄙的法子毁了聚芳斋的名声?”
“嗯,想来应该就是这样了。”
“这谢家也忒没品了!不说想着尽心培育出好花名品来,却在这上头花心思,难怪夺不了魁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有人显然已经猜出了谢大闹事儿的目的,只是更多的人却是不明其中真相。
若是接下来聚芳斋无法很好地解决这件事,那么还真有可能叫谢家阴谋得逞。
聚芳斋的掌柜很快就出来了,只见是个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气质很是沉稳。
他一出来就环视了周围一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谢大谢明思身上,朝他作了个揖,朗声道:“不知谢大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我呸!李德全,你就莫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我就不信在你这店子门口生的事情你还会不知道!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得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就叫你这拿杂草糊弄人的聚芳斋开不下去!”谢明思一阵怒吼道。
李德全眉头皱了皱,眼神往店里的某个角落看去,随即又立时收了回来,道:“谢大公子,说话得凭良心,我们聚芳斋在青霞镇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向来是诚心诚意,童叟无欺,何曾拿过什么杂草糊弄人?
“莫说是我不信了,就是店子里的那些老顾客也是不信的。你若执意要污蔑我们聚芳斋,说不得我们得去官府走上一趟了,好叫衙门里的老爷给我们聚芳斋评评理。”
谢思明冷笑一声,“哼,说得好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非要我将证据拿出来是吧?”
说完他转身就朝身后拿着花盆的小厮喝道:“福顺,把花盆拿上来!”
“哎,是,公子。”那叫福顺的立时走上前来,将手中的花盆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