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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九章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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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风凄凄露寒寒,林勋如约而往,贵妃早已候了多时。

    甫一见面,贵妃就迫不及待问起宫里情形,林勋忧心其过于思虑,遂只是精简了来说。

    贵妃追问,“皇上对安亲王如何?可有记恨?”

    林勋回说,“你可真是太小看咱们皇上了,他并不曾真正大动肝火,倒是杀鸡儆猴这一招使得炉火纯青。那些个三心两意的人不免兔死狐悲,战战兢兢。如今想来,那安亲王到底是皇上安插的眼线还是真有所图,就真真是模糊了。”

    “你是说安亲王从初始就是皇上一手安排?换而言之,安亲王不就是皇上信赖的人?”贵妃琢磨着只有这个理儿还能说得通。

    “如何不能?现下还有其他解释吗?”林勋似有所思,他垂首看地,突然间若有唐突问道,“今儿我听人说,赵匀之前曾有过露面,叫嚣着说是有人要扶持他执政,还有风声透出,背后那人竟是吕继伟,我就觉得这事怎么就偏偏搁了这个时候蹦出来?是刻意放的烟幕弹?还是事出有因?”

    贵妃沉思一瞬道,“我听这屋里俩丫头说,这幢宅院底下,近日频频有鬼声出没,若对上你刚才所疑,会不会有关系?”

    林勋眉头一挑,他低了声道,“那就是果有其事?赵匀被拘于此?”林勋道完,又疑虑重重,“只是,为何皇上还要把你拘于此处?有心为之,总也得有相关由头才是。”

    贵妃咬唇思索,她不知该不该把她知道的告知林勋,因为她也不能十分确定林勋的立场到底是如何,虽说他的情分绝对坚定,然,一露水情缘是不是真能比得过江山社稷,贵妃断不敢枉论。只是,相比现下态势,皇上俨然对她心有芥蒂,她又能如何自保清白,林勋,似乎是眼下最合适的伴儿,因为,他们已经相濡以共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日,“你可有听说过皇上玉玺被调包的事?”

    林勋满目震惊,他显然是毫不知情。

    其实,于此事贵妃也不敢断言是真是假,她还是偶然听吕继伟露的一星半点口风推论出来的。那日,她去探看珺姑娘时,吕继伟无意间提及,若是林勋能得以成全珺姑娘的一片痴心,他断能扶住林勋夺了大夏王朝,其中,就隐晦说及玉玺之事,只是当时一掠而过的话头,贵妃虽有疑心,因未闻听其他消息,倒也不以为意,如今推论,那岂不就是与那一桩子颇有关系?

    “你言下之意是赵匀手上握有真玉玺?”林勋沉思道,“如是说来,皇上还是顾忌那枚真玉玺,方囚禁了赵匀。那他将你引到此处,是不是有意你也搀和这桩?”

    贵妃摇头,不愿信其说,只是,事实似乎就只有这一条方向。贵妃心里凉津津的,她从没想过还会有这样一出看似荒唐却委实考量人心的戏码,皇上从头至尾可有真真付出那份真挚吗?

    令贵妃心寒的是,如果真如意料当中,那自己一举一动岂不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发生,林勋至此,自然也是如他亲眼所见一般了?就如眼下,皇上不知在想着什么?他可有考究过他的凉薄?

    君王的心思果是海一般深不可测,以前,竟是自己一直拿了那山高水长的情谊愚弄自己而已,可笑可悲。

    “如果皇上有意由我拿回那枚玉玺,真真的是大错特错了,赵匀如今想必已是认知模糊,他又怎能轻易信人?何况,他本就恨我入骨,断不会由了我一厢情愿。”

    林勋闻言,不曾多话,两人沉默许久,竟是异口同声提出下去看看也好,如这般莫衷一是,到底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有了之前探索经验,这会子二人很快就寻到了通道,而当那通口豁然显现时候,贵妃的心情实在不能单一来论,于内心而言,她实不愿真真的寻找到这一通路。如今,这不正是应证了这下面是果有另一片天地了,更是印证了赵匀一说即是不虚。

    贵妃突然就不可遏制的冒出一想法,这条路说不得是群儿故意透露给自己的呢?然,再怎么着,事情俨然是已经逼人低头,只有走下去的份儿了。皇上的心思一日没猜透,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贵妃晓得自己是被动的,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然吧。

    地道阴沉狭长,唯一的声音就是他们二人此起彼伏的脚步声,且这声儿是嗡嗡放大了的,只击的人心惶惶。

    脚下石子儿遍地,即使小心谨慎,也仍是时不时磕的脚心生疼;也有鼠虫蛇蚁盗挖的大|洞小窝,偶有踩准,那崴脚加心惊,也是够人受的。

    里面静的只有阴风穿堂而过,哪里寻得见一丝人气鬼声,贵妃极失落又隐隐的欣慰。心绪繁杂难言,不管如何,她终不愿昔日如临风玉树般的赵匀会囚身于此,虽说他与她还有过生死纠葛。只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轮回之后,或许回头看去,若知今日之祸,谁也不会有当初之心念叵测了。

    那个时候,自己不也曾苦苦算计过吗?究竟人心所向,还是偏向自身而已。于赵匀,当初自己对他而言,不也是一枚障碍,基于他对未来的憧憬,他当时做了那番事,与别人又有何不同?

    人到底还是经常疏于薄弱人性的。

    就在贵妃心念迭起时,忽地有一丝碎碎念近似祈祷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住了脚。待细听,那声儿竟是风一般不可捉摸,消逝的无影无踪。

    是耳朵入了魔障?贵妃与林勋四目相对,可一人能错,两人岂有都走了心的道理?

    赵匀就在里面!贵妃刚得以平静的心顿时又起了波澜,她眉心紧蹙,提了裙裾的手不由得抓的更紧,她不明白自己到底那份怕源于何处。可不容辩驳的是,那份怕意竟是似有一双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直令她喘息之力都难以为继。

    林勋推了贵妃一侧,他蹑手蹑脚轻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