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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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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霜收拾好行李已经是一小时后。

    因为他们的飞机是下午到的,到陆家又消耗了一些时间,所以等秦霜收拾好,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陆以恒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然后走到秦霜身边,自然而然地单手搂过她的肩,“霜霜,走,我带你瞧瞧陆家厨子的手艺。”

    “好啊,”秦霜欣然同意,“那厨子做的菜,是你从小吃到大吗?”

    陆以恒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不是。”

    “这样啊,”秦霜略有些遗憾,“还以为能吃到呢。”

    陆以恒沉默了半晌,带着秦霜走出房门的时候,他才低声说,“都是我妈做的。”

    秦霜哑然,过了一会儿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地说,“抱歉。”

    陆以恒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说起来,我还没见过你妈妈呢……”秦霜说。

    陆以恒浅笑,“总会见到的。”

    “啊!?”秦霜一惊,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陆以恒见秦霜这样,就知道她想歪了,他无奈地解释,“等到她的祭日,我带你一起去。”

    “嗯。”秦霜松了口气,“我还以为……”

    陆以恒轻轻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说,“傻瓜。”

    下楼的时候,秦霜发现除却陆翊意,其余的人都在。

    “你们弄好啦,”听到动静,章香钰抬头,“霜霜,来来,坐钰姨旁边。”

    热情难却,秦霜坐在章香钰身边,章香钰便拉过了她的手,轻轻拍着,笑着说,“刚刚我没来得及问——霜霜,你和以恒相处的还好吧?”

    秦霜看向陆以恒,陆以恒稳如泰山地坐着,见秦霜望过来,他朝她温和一笑——

    意思是让她自己发挥,他也很期待。

    很奇怪的,秦霜居然看懂了他的眼神。

    本是可以敷衍过去的,但秦霜颇为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挺好的,以恒很关心我也照顾人,我们……挺合得来的。”

    “那就好,”章香钰点头,“这样啊,我和老陆,还有……还有以恒的妈妈都能放心了。”

    说完这番话没多久,佣人便提示可以用晚餐了,章香钰看了看周围,然后对着一个阿姨喊,“阿梅,你去喊喊小意,怎么现在还窝在房间里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阿梅就回来了,她欲言又止,“夫人,小姐她……”

    “怎么了?”章香钰柳眉蹙起,“喊她出来她不肯吗?”

    “不是,”阿梅面露为难,目光悄然移到陆以恒身上,“小姐说……”

    “钰姨,我去喊吧。”陆以恒忽地站起来,说道。

    阿梅的表情是如释负重,方才小姐就是说,要陆以恒去喊才肯出来。

    章香钰也像懂了什么,叹口气,说,“都怪我宠坏她了,以恒,那就麻烦你了。”

    陆翊意的房间紧锁着,陆以恒敲了敲房间的门,房间里头传来一道询问,“谁?是哥哥吗?”

    陆以恒敲门的动作停下,沉声回答,“翊意,是我。”

    只听房间里的脚步声近了,下一刻门便开了,陆翊意抱着门的边缘,脸上有些羞涩又有些高兴,“哥哥,你来啦。”

    “哥哥哥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不等陆以恒回答,陆翊意就忽然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后有些紧张地问他。

    陆以恒微微扬眉,然后任由陆翊意把他拉进房间,“怎么了?”

    只见陆翊意从桌子上拿了什么然后双手放在背后,陆翊意抬头看着陆以恒,一副笃定的样子,“哥哥,其实你不喜欢那个阿姨对不对!”

    “阿姨?”陆以恒一愣。

    “哎呀,”陆翊意跺跺脚,“就是客厅里那个老阿姨。”

    她本来是想说丑女人的,但想想秦霜确实是比她漂亮……就只能改成老了!

    陆以恒目光一沉,语带严肃,“翊意,她是你嫂子。”

    “什么嫂子呀,我才不承认她是我嫂子呢!”陆翊意恼了,大声反驳,“你分明就不喜欢她,我都找到了这个了!”

    说着,她把手从背后伸出来,她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张照片。

    “哥哥,你喜欢的是这个姐姐对不对!”

    那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站在大片玫瑰前的侧脸,她安静地站着,精致的脸蛋上有隐隐的笑意,乍一看,她怀里好似抱着一大捧红玫瑰,但仔细一看确实纸折成的。

    别出心裁,简直以假乱真了。

    陆以恒面无表情,沉声问,“你从哪来的?”

    陆翊意没说话,反倒是把照片反到背面,指着上面一行饱含劲道的钢笔字,认真地说,“哥哥,这是我在你房间找到的……你敢说你喜欢的不是她吗?”

    ——我与你的爱永不凋谢。

    ……

    秦霜看见陆翊意一脸委屈地跟在陆以恒身后,而陆以恒神情则有些淡漠,便觉得这两兄妹之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翊意在饭桌上的位置是在她对面,坐下来的时候,她恨恨地瞪了秦霜一眼,目光在接触到她身边坐着的陆以恒,却又委屈上了……秦霜一脸莫名其妙。

    说实话,她实在是有点不太懂现在的小孩子。

    正巧陆翊意坐在章香钰旁边,章香钰见女儿那么久没出来便有些奇怪,“翊意,你在房间闷了那么久在做什么呢?”

    陆翊意盯着面前光洁如镜的盘子,语气有些冲地随口答道,“头疼,写作业,心情不好。”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陆石峰这话一出口,陆翊意更委屈了。

    她内心止不住的埋怨,都怪秦霜这个老女人,秦霜一来,就没有她什么好事。从第一次见到秦霜到现在,她都给凶了多少次了!

    照片被哥哥拿走了又怎样,反正她用手机拍下来备份了,而且,她还不知道那女人是谁呢……说起来,之前哥哥婚礼的时候她不想见到秦霜而装病没去,不知道哥哥喜欢的那个女人有没有参加婚礼呢……

    就在陆翊意神游天外的时候,晚餐已经悄然上桌。

    大概是不清楚秦霜的口味,桌上酸甜苦辣咸都有,野山椒炒牛肉,五粮煮虾仁,香煎三文鱼……色香味俱全,卖相都是极好,让人不由食欲大开。

    章香钰给她夹了菜,秦霜受宠若惊,连忙说,“谢谢钰姨,别顾着我,您也吃。”

    “没事没事,一家人客气什么,”章香钰笑了,而后又夹了菜给以恒,“以恒,多吃点这些……对身体好。”

    她这句话说得颇为意味深长。

    陆以恒盯着碗里凭空多出来的羊肉虾肉甚至还有猪腰……难得的沉默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主座上的陆石峰,陆石峰也有些无奈。

    “谢谢钰姨,”陆以恒转头看向秦霜,微笑,“我会好好吃的。”

    秦霜被他这一眼看的背后发毛,她往陆以恒碗里瞅了瞅,脑中飞速的闪过一个词——

    滋阴补肾。

    秦霜很爱看书,之前还看过食疗方面的书,章香钰夹给陆以恒的,无一不是带有这个功效的。

    她抬眼,陆以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秦霜低头扒着自己碗里的饭,塞了满满地一口饭,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陆以恒的目光实在是灼热,秦霜见四下无人注意这边,便用很低的声音说了一句,

    “看什么呀!”

    陆以恒凑近她,佯装夹秦霜面前的菜,一边低声回复秦霜,“我看你好看。”

    花言巧语……真是的!秦霜又往口里塞了几口白饭。

    晚饭过后,六个人坐在客厅,明明是坐在一起,却像隔了三个世界。电视里放着最近流行的剧集,陆翊意一人专注地看着电视剧,偶尔看看手机,她的哥哥陆翊君则是和陆石峰在说些什么,剩下的便是陆以恒,秦霜和章香钰了。

    陆家人除却陆翊意都爱喝茶,章香钰泡茶手艺极好,泡了一壶茶后给在座除却陆翊意,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陆翊意见除了她都有茶喝,就连秦霜都有……她放下手机,朝着章香钰说,“妈,我的呢。”

    章香钰嗔怪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喝茶,只喝饮料的吗?”

    陆翊意觉得茶又苦又涩,根本就不好喝,但秦霜都有的,她也要有,她扫了秦霜一眼,便说:“我不管,反正我也要。”

    章香钰无奈,却还是宠着陆翊意,“好好好。”

    秦霜在一旁看着,隐约有点明白了陆翊意这番举动的意思,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陆以恒见状,低头伏在秦霜耳边说,“小孩子心性,别太在意。”

    秦霜抬眼看他说,小声回复他,“我没在意啊。”

    “嗯,”陆以恒点头,忽地笑了,低声说,“晚上补偿你。”

    本来这句话就够意味深长了,偏偏陆以恒之后还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更破秦霜廉耻的话——

    “刚才吃了那么多进补的食物,我现在感觉精力……蛮旺盛的。”

    他尤其刻意地强调了精力二字。

    “霜霜,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