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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在自家后花园赏花,还要有人陪同了,她也不过是搬出宫去,在那个人眼中,她好像就成了客人,这位刚入宫的太子妃,倒是成了主人,有了这样的想法,燕北璃对云揽月的态度,也就冷到了极点。
从凤临宫出来,燕北秦就回东宫去了,他每天要批阅的奏折太多,她也不想他因为陪着她而耽误了国事,忙的太晚。
燕北璃只带了一位贴身侍女进宫,名唤碧萝,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丫头,云揽月也没别的话好说了,只能说是果然有其主必有其奴,主子高冷,连带着贴身宫女也这么高冷,她平日里也不算是个爱说话的,和这位长公主比起来,简直就是话痨了。
巧翠和洢水都看出来气氛尴尬,两人对视一眼,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暖场,这也不能怪她们,这位长公主殿下实在是太冷了,只是跟着她走,都觉得周边的气温都下降了不少,寒气都入了骨了,谁还愿意开口自找没趣呢,看,她们家太子妃娘娘都没说话。
一路无话,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梅园,来的也巧,梅园里正好没人,直至到了门口,云揽月才开口说了一句:“皇长姐,梅园到了。”
云揽月只是客套一番,燕北璃就嗤笑一声:“太子妃进宫也不过半年吧。”
“是。”若是现在还听不出燕北璃语气中的敌意,那就是她笨了。
“太子妃才来半年而已,可本宫曾经在这宫中住了二十几年,难道太子妃觉得,本宫会不知道这里是梅园?呵,又何须多此一言?”
巧翠微微张着嘴巴,洢水也有些诧异,这位长公主是怎么了,为何对她们家娘娘有这么大的敌意?
云揽月也知道不会是空穴来风,想到之前她在皇上面前说过,一路上听了不少关于联姻的事情,想来其中也一定会有关于她的,如此是这样,那就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对她这个态度了。
她朝洢水使了个眼色,洢水会意,站在梅园门口守着,并没有跟着进去,巧翠和碧萝跟着一同进去,刚一踏入梅园,云揽月就说了:“这次多亏了长公主,主动提出要去和亲,可省了本宫不少事情。”
燕北璃哼了一声:“原来真是你从中搞鬼,你与良妃勾结,此事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按照她的脾性,你能讨到什么好处?”
“本宫所做的一切,从来没打算瞒着皇后,她对我如何,也不在本宫的考虑范围,那是太子该想的事情。”
“你身为太子妃,却让太子为难,这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太子!”
“好一个为了太子!”
“公主难道不知道,良妃的兄长在兵部担任兵部侍郎一职?”
“你什么意思?”
“兵部的刘卫祥处处与本宫的父亲作对,本宫自然容不下他,且他已经投靠德王,为了太子,本宫也该铲除了他,良妃兄长在兵部功绩不错,若是刘卫祥倒台,他上位的可能性极大,本宫都这么说了,皇长姐总该明白了吧。”
“你与我说这些有何用?”
“自然是希望皇长姐帮本宫一把。”
“哼。”燕北秦好笑的看着她:“你为良妃献计,逼的本宫不得不下嫁南孟,如今还要本宫帮你,人人都说太子妃聪慧过人,机智无人能比,怎的本宫看来,也不过如是呢?”
“皇长姐自然不会帮本宫,但本宫知道,皇长姐一定会帮太子,德王嚣张,心思已然昭然若揭,近几年来,他更是在朝中招揽群臣,为他效命,太子刚正不阿,很多事情都不屑为之,虽朝中拥护他的不在少数,但是太子在明,德王在暗,本宫自然要为太子筹谋。”
“此事太子可知道?”
“太子怎会不知?他知道自己拦不住我,也便随我去了,再者说,皇长姐既然是主动请求皇上赐予你宫外府邸,就该知道这宫中有多少阴暗面令人所不耻,本宫深在居中,不愿处这权力中心,却已经被别人卷入这风波之中,除了谋一条出路,本宫还有什么办法?”
燕北璃眉头微蹙,显然也明白了云揽月的处境,可就算如此,她又何辜,无端端被牵扯进来,她自然是不高兴的。
云揽月知道她不高兴,说道:“皇长姐从长公主府到凤临宫,听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总该明白自己的处境,皇上绝对不会让惠儿和亲,明沅本是最有可能,可如今良妃受宠,明沅也跟着受宠,皇上在选择明沅公主的时候,定然会有所犹豫,而长公主你,便成了不二人选。”
燕北璃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她说的一点儿没错,她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在那个男人眼中,居然是如此的不重要。
“一来,皇长姐是个没有母妃的人,就算和亲了,后宫之中也不会有哪个妃子不愿意,二来,皇长姐身为长公主,若是你下嫁和亲,南孟肯定以为燕朝对南孟非常在乎,和亲的意义也便更加有效,三来,皇长姐可有可无。”
一句可有可无,让燕北璃身子一僵,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碧萝终于忍不住喝道:“放肆!”
巧翠不高兴了,顶了回去:“你才放肆,你们家主子都还没说什么,你什么身份,竟然敢冲着太子妃娘娘说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胆子自然是本宫给的。”燕北璃说着,朝碧萝瞪了一眼。
碧萝连忙跪地,朝云揽月求饶:“奴婢莽撞,请太子妃恕罪。”
“本宫虽只是说了句实话,但实话往往是最难听的,你忠心护主没错,不过本宫希望你去了南孟,也能这样护着你家主子。”
“碧萝定当如此。”
“起来吧。”
“谢太子妃宽恕。”
巧翠嘟着嘴,似乎有些不满,云揽月朝她看了一眼,她这才不情不愿的收住了嘴,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燕北璃若有所思,抬眸看向云揽月:“本宫一个即将被送往南孟和亲的不受宠公主,还能帮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