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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芷汐直接挑明了说道:“这一路来沈公子已经看到了,我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你,而你既不贪图我们沐府的钱财,又不喜欢我,为何非要履行这桩婚事呢?坚守承诺固然是良好品德,可是如果你的坚守给别人带来了苦恼,并且毫无意义,这样的承诺为什么还要死守着呢?”
沈墨渊脸上带着几许茫然和深思,似乎在思考沐芷汐的话是对是错。
沐芷汐继续说道:“如果你退了婚,我不但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还会比现在好很多,并且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名声会受损,因为我根本不在意那些东西,你以为自己履行这个婚约便是对我的负责,你以为娶了我对我来说便是最好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不想要你的‘负责’?”
她不是在这个时代出生的人,也不会因为长辈定下的婚约的束缚就放弃追求自己的幸福,她很清楚自己不喜欢沈墨渊,沈墨渊也不喜欢她,沈墨渊娶她可以说是出于一种责任,那么她嫁给他又是为了什么?
沈墨渊听着她的话,眼中有惊讶,脸上破碎的表情显示了他一直以来所信仰的某种信念在坍塌,他信守诺约,履行婚约,难道这也错了吗?
“沈公子还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吧?”沐芷汐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再次问道。
沈墨渊移开了视线,莫名地不敢与她对视?喜欢的人?怎样才算是喜欢?
沐芷汐说道:“或许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你才会知道,两个人成亲并不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如果没有感情,婚姻便只是一个空壳,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所以你才会因为责任而娶我,若是你有了喜欢的人,恐怕就不会这样想了……”
沈墨渊听完后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问道:“沐姑娘真的不愿意嫁给我?”
沐芷汐果断地摇头:“不愿意,我与沈公子性格不合适,就算成了亲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既然以后会徒增烦恼,不如现在就取消了这门亲事,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沈墨渊脸上带了些许犹豫,说道:“容我再想想吧,婚姻大事理应由父母做主,待墨渊请示过家父家母,再做定夺。”
沐芷汐差点又翻白眼了,敢情她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他还是没有退婚的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希望沈公子能好好考虑一下,若是沈公子不同意退婚,那么我也只好采取其它办法了。”沐芷汐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揍人的冲动说道。
说完也不等沈墨渊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了。
沉沉的夜色里,沈墨渊看着那一抹消失在月色中的白影,向来坚定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迷茫之色。
*
沐芷汐回到兰苑,按照往常的作息,到了时间就上床睡觉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沐芷汐吃完早饭后便耐心等待东方逸上门了,昨天她只派人告诉他今天她爹娘有空,他可以上门拜访,却忘了跟他约定时间,因此现在只能等着了。
而水月丫头像是知道沐芷汐的心思似的,一大早就去了沐府前院转悠,企图打探到些许消息,果然,才刚到辰时,便听到了逸王殿下上门拜访的消息,于是便兴冲冲地跑回来给沐芷汐通风报信了。
“他来了?”沐芷汐闻言心中一喜,同时又有点儿紧张,检查了几遍,确定自己穿着得体之后,才从容自如地走出了兰苑。
水月跟着沐芷汐,小脸上也带着兴奋,一脸激动地问道:“沐姑娘,王爷这次上门是不是来提亲了?”
沐芷汐笑了笑,说道:“哪有这么快,他今日只是来拜访我爹娘而已。”
沐芷汐表面上一脸轻松,心底却在暗暗祈祷,东方逸一定要表现好一点儿啊,连沈墨渊那呆子都能让她娘觉得不错,东方逸肯定不能输给他才行!
一路忐忑着,沐芷汐来到了前厅,发现自己似乎来得早了,前厅里只有爹娘,东方逸已经还没有被领进来,顿时有些尴尬了,轻咳了一声,露出了一个乖巧懂事的笑容:“爹,娘,女儿来了。”
沐老爷和沐夫人坐在上首,应该是听到东方逸来了,出来会客的。
“瞧你这丫头,一听到人家来了就巴巴的跑来了?难道你爹我还能把他吃了不成?”沐老爷看到沐芷汐因走得太快而微微泛红的小脸,不由打趣道。
“咳……”沐芷汐轻咳了一声,竟无言以对。
沐夫人在旁解围道:“这可是女儿心心上人,她紧张怎么了?你这老头子待会儿可得客气些,别吓跑了咱们的女婿。”
“哼,他要是这么容易被吓跑,就一辈子别想娶我沐天恩的女儿。”沐老爷整个就是一副即将见到情敌的表情。
沐芷汐不由“扑哧”一笑,说道:“他不会被吓跑的……”
就在这时,沐管家的声音在厅堂门口响起了:“老爷,夫人,逸王殿下来了。”
沐芷汐闻言转过头来,便看见沐管家退下后,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东方逸穿着沐芷汐给他买的月白长袍,上好的凌云锦料子恰到好处地包裹着他挺拔修长的身材,长身玉立,风姿卓雅,紧抿着的薄唇虽然带了几分疏离,却没有了往日的淡漠和凌厉,反而给人一种矜贵而不孤高的温和之感,出众的五官在这一身白衣的映衬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沐芷汐看着那突然出现的男子,心跳莫名地漏了半拍,即便已经见过他千百遍,但每一次见到他都能让她移不开眼,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已经可以吸引她全部的心神了?
东方逸不动声色地扫视了厅堂中的人一眼,从容不迫地走进来,视线首先落在沐芷汐身上,嘴角勾出了一个似有似无的笑意,似是在向她打招呼,又像是在安抚。
“晚辈东方逸,见过伯父伯母。”东方逸终于在厅堂中央站定,和沐芷汐肩并肩,微微弯腰朝着坐在上首的沐氏夫妇虚行了一礼,脸上的表情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