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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说完之后,见主子仍是仰着脸一动不动,心里‘咯噔’一声,惊疑不定的猜测着,主子他……该不会是……
哭了吧?
然而浑身都充斥着难过气息的男人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脆弱,收拾好心情后,便毅然决然的重新迈开步伐,朝着属于自己的那条路大步迈进。
“你真的决定要走?”
叶离枝窝在安如晦的怀里,仍有些不敢确定的问。
紧紧地抱着她的男人感受着怀中的柔软和充实,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上,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嗯。既然想要速战速决,那就要到前线去,观情势而定战略。而且,御驾亲征可以大大的鼓舞士气,说不定咱们的将士一鼓作气,就将对方给拿下了呢?”
叶离枝闻言,却是从他温暖而厚实的怀中挣扎了出来,转头,用双手捧着他的脸,深深的注视着这张自己深爱的俊颜,深吸了口气,道:
“你要走,我不拦你,就如我要走,你亦从来没有拦过我一样。但是,答应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好吗?”
他首先是大焱的一国之君,而后,才是她的夫君。
她不可能用儿女私情困住他,让他左右为难,平添烦扰。
所以,不是她不想对他说一句真心实意的挽留,而是不能说。
但是安如晦懂她,懂得这句看似豁达的大方放他走的话背后,藏了多少的不舍与忧虑。
怎么可以这样善解人意呢?
怎么可以这样戳人心窝子呢?
“有你这样的妻子,我怎么舍得独自先走呢?”安如晦抬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脸颊在她的手心里蹭了蹭,语气笃定的许诺道:
“如你所说,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与你白头偕老,一起抚养孩子们长大,再一起看着孙儿们承欢膝下的。”
“拉勾。”
安如晦看着伸到眼前的小指,笑着抬手勾住,黑白分明的凤眸中柔情满溢,美丽到让人窒息,随着她的动作摇了摇后,并未急着将手收回,反而反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安如晦要御驾亲征的事,如第一颗在这片大地上爆炸的火药一样,一下震惊了宫里所有的人!
不过,身为国君,为了百姓,为了天下,这样做,不是冒险,而是本分!
所以,尽管劝他不要去、三思而后行的人一片,有的臣子更是抬出‘国不可一日无君’的说词来以死相逼,但更多的,却是赞扬他不仅有谋,而且有勇的声音。
况且,他这次去又不是为了逞能,而是为了挽救更多的性命与黎民百姓!
单这一条,就足够那些史官们迫不及待的将他载入青史、流芳百世了。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安如晦都是置若罔闻,专心的准备着出征的事宜。
准备好了以后,安如晦将国事暂且交给几位朝中重臣们共同商议决策,便带着一队由大内高手组成的队伍,轻装简行的打马快速朝着与凤国接壤的边界而去。
临走之前,他既没有偷偷的立下遗诏将皇位传给御儿,交给皇太后保管以保证叶离枝和孩子们即便在没有了他之后依然可以过的很好。
也没有暗自会见某个他觉得可靠的人,好在他不在之后继续代替他照顾好他想照顾的人。
因为他知道,这些小动作一旦被叶离枝发现,只会凭添她的担心和忧愁而已。
所以他走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带着对她的承诺。
这样的离别无疑给了叶离枝一种错觉,一种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回来的美好错觉。
这种错觉一直持续到来年开春。
来自别国的几位国主都没有跟随安如晦一同前去,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安如晦不让他们去。
要是都去了,被人一网打尽,岂不正好便宜了安如瑾?
于是这几位都成了大焱宫中的长住贵客,负责根据前线传回的情报调动人马和补给粮草,以及制造火药和武器,再源源不断的给边界的将士们送去,成为了他们最为坚实的靠山和后盾。
这日,叶离枝正和几位国主小聚,一边喝茶一边趁机向他们打听边界的情况。
不过,关于战况这几位都是不怎么清楚的,一般来说,都是打仗的人缺什么就会发回急报来通知,再由他们下令派人送去。
至于其他的,那边的人没有多余的精力交代,而他们就算知道,等想好计策再写好让人带回去,这一来一往,说不定那里的局势早就变了,这些计策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所以,几人的回答还是千篇一律的“不知道”“不清楚”。
尽管收到的都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叶离枝的脸上却仍是难掩失落之色。
坐在她身旁的凤情看在眼里,强忍着没有出言安慰,看着霍水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不知第几次的柔声安抚着她时,才慢慢的收回目光。
“报——”
几人正相顾无言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到叶离枝,立刻躬身行礼,道:
“启禀皇后娘娘,奴才方才听到有人传,说是……”
话到关键之处小太监却反而停了下来,一脸惶恐道:
“奴才不知当不当讲,还请皇后娘娘提前恕了奴才的罪!”
叶离枝的眼皮狠狠一跳。
她身前的霍水最是讨厌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卖关子,一听这话,立刻喝道:
“快说!否则的话,姑奶奶我先治了你的罪!”
小太监深知在座的几位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主儿,忙点头如捣蒜道:
“是是是,奴才这就说。奴才听别人说,陛下在前面受了伤,已经好些日子了,只是底下的人瞒得太好,才没有泄露消息,不过,那伤势好像一直没见好,到现在为止,陛下恐怕已经难以支撑了……”
叶离枝眼前一黑,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强势袭来,险些让她直接晕倒。
其余几人更是吃惊不已,霍水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将他提的双脚离地,怒声斥道:
“一群饭桶!怎么现在才说?!”
“噗咳咳……”那可怜的小太监被她过大的手劲勒得喘不上气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断断续续道:
“奴才也是刚……刚刚才听说的……”
“慢着,”赤艳女皇突然出声道:
“听说?那你又是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