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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住叶离枝欲要缩回去的那只脚,掌心传来的依旧南一区三的冰冷触感令他的眉宇皱得更深,不容抗拒的开口道:
“骨头,脱了,我,给你,接上。”
也不知叶离枝究竟听到了这句话没有,反正她被人抓住小腿之后,便再无回应。
大概是昏睡过去了吧。
苍漠心中生出几分不忍,不过却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当即就去净了手,挽起袖子,开始为叶离枝接骨。
他自小就跟着父王出去打猎,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关节脱臼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早就成了半个大夫,接骨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他的。
仔细的摸对位置后,很快,脱开的骨头便被顺利接上。
被窝中的人浑身狠狠一颤,猝不及防的闷哼了一声,意识也因为疼痛的催发而重新变得清明了些许。
叶离枝挣扎着从枕头上抬头往下看去,入目的却是苍漠握住她的双脚,直接贴在了自己袒露而出的蜜色胸膛之上。
“苍……!”
惊叫声还未及出口,自脚心传来的融融暖意就瞬间夺走了她的全部感知,叶离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挣扎了几下不见效果后,只好声音低哑的请求道:
“请苍王陛下放开我吧……”
冷颜孤傲的苍王陛下返璞归真,好似又变回了一个年少气盛的少年,倔强而固执的回望着她,道:“我不。”
大手覆在她细滑而冷凉的脚背上,来回搓揉,试图尽快为她活血通脉。
过于逾矩的举动让叶离枝连病都没心思继续生了,硬撑着虚软的身体坐起来,拼尽全身的气力将双脚从他的手中夺了回来,转身下地,作势要走。
苍漠无奈的叹了口气。
多少少女对于他的亲近想求都求不来,等终于有一天他愿意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心仪的女子了,对方却将他弃如敝履。
这是何等的差距!
苍漠一个闪身来到叶离枝的面前,做阻拦状道:“我不闹你了,你睡。”
叶离枝一边努力将鞋跟提上,一边气若游丝的道:“这不是我的住处,我要回去了。”
“不行。从今往后,你,和我一起住。”苍漠霸道的宣布。
“凭什么?”叶离枝猛地抬头,强忍住蓦然袭来的晕眩冷心冷清的拒绝道:
“我只是你的客人,不是你的囚犯,你没有权力左右我的生活。而且,”她顿了顿,扬颈望着他灼然有神的眼睛,冷冰冰的一字一字道:
“我已是有夫之妇。且,只爱我夫君一人。”
这个事实苍漠早就知道了。
但是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感情若是能够因为对方有主的身份而控制的话,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心人、伤心事了。
苍漠对于拿下她的谋略是——温水煮青蛙。
青蛙要是不想呆在温水里,他摁也要把她摁在里面!
“我知道。”他别开脸去,明显不想与她深入探讨这个令他不怎么愉快的话题,转而道:
“国师那帮人,正想害你,所以,暂住在我这,我睡另一榻。”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苍漠主动后退几步,在她对面的榻上坐下,招呼侍女端来火盆为她烤脚。
在青龙军的保护下还被强行拐走的记忆历历在目。
叶离枝太阳穴突突的抽痛着,万万没有想到苍国的国师居然会是这般嚣张,说拐走就拐走,连个招呼都不打的。
苍漠会将她强行留在这里,除了私心以外,其实,也在为了她好。
她到底该怎么做?
自从侥幸得到第二次一切重来的机会后,叶离枝几乎从未迷茫过,总是朝着既定的目标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从未回头。
可是面对坏人她可以杀伐果决,面对对自己好的人,她却开始变得犹豫不决。
不是对于安如晦的感情不坚定,而是她不想用别人对她的感情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这时候,她的想法便出奇的和苍漠的保持了一致,那就是——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暧昧不明,不如划清界限,让他早日死心,也免得耽误真正适合他的人的出现。
“好,”叶离枝扶着额角,秀眉紧皱的在头晕脑胀中淡然而疏远的道:
“我留在你这里,但是,只是借宿,并无他意,一旦解决了国师那边的事,便立刻搬回。”
苍漠含蓄而热烈的看着她病态却强势的模样,轻轻的吐出一个近乎纵容的字眼,道:“好。”
但是与暗自疯狂迷恋的女子住在同一个帐篷,气血两盛的少年郎又如何能够睡得着?
苍漠宛若锅中的一条大鱼一样,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翻来覆去的煎着,煎的他浑身燥热,心烦意乱,恨不能跳进冰水中泡上几个时辰冷静一下才好。
火盆中的炭静静的燃烧着,对面的软塌上,女子正卷在柔软的锦被中沉沉睡着,秀致的柳眉始终未曾松开,看得出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过的很不安稳。
苍漠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可是他的胳膊再长,也无法在左右两张软塌之间搭起一道通往对面的桥梁。
苍王第一次讨厌自己帐篷的宽大。
那明明就在指尖,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宛若他和叶离枝一样,无论他再如何努力,再如何伸长手臂,仍无法碰触的到她一分一毫。
——因为她为了一个人,把自己保护的太好。
不甘的情绪如火山爆发的熔岩一样布满了碧色的瞳仁,激的苍漠霍然起身,跳下榻来,三两步蹦到了对面的榻上。
帐篷内只见烛火猛然的跳动了几下,却没听见半点异色的声响。
苍漠如一只优雅的豹般,迅猛果决、却又小心翼翼的侵入了猎物的地盘。
猎物并未被惊动,浑然不觉自己的身边正俯卧着一只大型的猛兽,此时此刻,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微微闪动的眸中是说不出的渴望。
怎么可以这么好闻呢——她身上的气息。
怎么可以这么顺眼呢——几乎每一处,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长得一般。